第五十一章 作死的法罗诸神

    深夜时分，雷利等人來到了布鲁诺的小木屋，托勒密也站在屋里，外面还有十几个囚犯。据统计，黑谷中的囚犯多达两万三千人，但却只有他们还保留着完整的神智，其他囚犯早就没有了自我意识，只能被体内的神孽碎片控制着活动，神孽本体被捕后，那些碎片也失去了活力。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囚犯？”李察向托勒密问道。

    此时，这位前任教皇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他直截了当地说道：“为了集聚大量的罪恶与痛苦，以滋生神孽，并为痛苦殿堂提供劳力，当神孽诞生后，需要的痛苦就更多了，正常的囚犯一年不过十几人，怎么会够？现在黑谷里的囚犯，一半是乱抓的普通人，一半是从世俗国度买來的奴隶或者囚犯。”

    李察继续问道：“神孽应该是诸神永远的敌人，为什么内安要制造神孽？”

    “为了神战。”托勒密说道：“神孽是诸神最终的敌人，自然有着强大无比的力量。当初，我曾经看到过教廷的机密档案，最初的神孽不过是一块碎片，神的分身亲自将它送到黑谷，并且传下了建造痛苦殿堂的方法。如果能够控制住一个完全体的神孽，那么内安将在神战中无往不利，就算暂时做不到，也可以培育出数量众多的神孽之子，它们是对付神子和分身的利器。”

    李察又问：“你曾经是教皇，为什么也会被投到黑谷？”

    “因为我留下了一本日记，在里面猜测勇气之神想要建立一只由神孽之子组成的军队，扫荡整个法罗，当内安成为独一无二的至高神之后，他会把整个法罗变成自己的神国，然后以此为根基，迈出征服其它位面的第一步。”说到这，托勒密苦笑了一下，继续道：“显然，我知道的太多了。”

    “战神路德瑞斯那里，也有一个神孽之子。”李察说道。

    “我在位的时候就曾听说过战神的教会正在进行一些秘密项目，和勇气之神的黑谷计划有些类似。”

    李察沉吟了一下，问道：“还有哪些神在做这种事？”

    托勒密皱着眉头，回忆道：“时间之神肯定有，稳定之神……听说有，但不确定。”

    李察皱了皱眉头，说道：“又是这四个神……”

    他的口气让托勒密为之侧目，身为曾经的教皇，他有一双不同于常人的眼睛，李察身上神眷者的光辉在他眼中非常明显，这样的一个人，既使和那几个神明发生了神战，也不应该用这种口气说话，这是对法罗所有神明的侮辱，可是李察却做得自然无比。托勒密心中一动，悄悄和布鲁诺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察转头望向流砂，说道：“我们可能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又不是和整个法罗开战，只不过是四个神而已，而且我们还有时间，不是吗。”流砂毫不在乎地说道。

    “更重要的是，我们有位面意志的支持。”雷利看了看埃辛，说道：“当初我就觉得奇怪，位面意志怎么会那么容易接纳我们，虽然它不会像诸神一样排斥外来者，但也不会欢迎我们。现在看来，原因就在这里了。”

    “你是说，位面意志希望我们成为这四个神的敌人，甚至消灭他们？”李察若有所思地说道。

    “应该是这样。”雷利点了点头，说道：“神孽是位面的终结者，是毁灭法则的衍生物，所以它们才会如此强大。如果法罗内部出现了一个能够适应位面规则的神孽，那么整个位面都将陷入黑暗，成为冰冷的死亡之地。神孽发展到最后，可以庞大到覆盖大陆和海洋，它会吸干法罗的最后一点养分，然后自己也走向死亡，而这个位面的晶壁也会瓦解，成为虚空的一部分。”

    “法罗诸神知道这些吗？”李察一脸怪异地问道。

    “估计是不知道的。”雷利耸了耸肩，说道：“否则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听到他们的对话，布鲁诺和托勒密都是一脸骇然，他们知道雷利是一位半神，却没想到这位殿下竟然能够直接与位面意志沟通。

    李察若有所思地说道：“恐怕我们以后来法罗的次数会变得很多了。”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战争变得有意义了，为了阻止诸神将整个法罗拖入毁灭的深渊，他不得不选择开战。然而，从另一个角度來看，他是从异位面來的征服者，现在战争的意义却变成了拯救全法罗，想想就觉得有些讽刺。

    流砂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原本就应该多來，我们现在怎么做？”

    李察重重地说道：“挖，能带走的全部带走，管他那么多，在神罚之地偷偷培养神孽，我就不相信内安敢把这件事情弄得人尽皆知。”

    布鲁诺、托勒密，以及几位年纪和他们差不多的老人都为李察与流砂的对话内容所震动，托勒密咳嗽了一声，说道：“实在抱歉，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们，如果把藏在黑谷中的东西取走，那就是与勇气之神不可化解的深仇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件东西是什么，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它绝对在勇气之神打造的七神器之上。”

    “为什么？”李察问道。

    “因为我曾经是教宗，有权利使用七神器，却连黑谷中藏着什么都不知道。”

    李察笑了笑，说道：“那好，我就挖深点。”

    “这……”托勒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关于这些囚犯，你们有什么建议吗？比如说让他们恢复神智，或者其它的什么……”李察顿了一下，说道：“仅仅是为了不杀掉他们。”

    布鲁诺和托勒密互望一眼，然后说道：“沒有任何办法，至少我们想不出可行的办法，如果是那些真正的宗教囚犯，还能够多抵抗一会神孽的侵蚀，然而现在这座山谷里的大多是普通人……就算是我们，能够保持清醒到现在，也多半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而是神孽想要留下几个玩物，它也需要乐趣。”

    李察点了点头，随即向雷利望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那就放着他们不管？”

    雷利反问道：“你在半位面里看到过僵尸吧？就是那种身体里藏着神孽碎片的东西。”

    李察眯了眯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

    “沒错，如果放任他们不管，那么一周之后就能在黑谷中看到两万三千多只僵尸，他们可不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雷利淡淡地说道。

    “我明白了。”李察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活动了几下手指。

    “让你的母巢去清理那些东西吧。”雷利指了指那些工蜂，说道：“它们就很适合做这事。”

    “……”李察沒有立刻回答。

    这时，母巢的声音在他意识中响起：“主人，不用担心，我就算再饿也不会动那些东西，对我來说，它们就是些沒有营养的垃圾。”

    李察松了口气，在意识中说道：“……那么，开始吧。”

    “沒问題，保证不会漏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