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矮人的友谊
李察和雷利带着一队曙光骑士和七名贵族代表，在火须的引领下前往熔炉堡。 岩石堡垒的后面有一条修建在山体中的隧道，它的宽度为五米，高度却不到两米。雷利走路的时候必须小心头顶，而曙光骑士就只能弯着腰前进了。不过，对于平均身高在一米四左右的矮人来说，这种隧道正是最能发挥其战斗力的环境。此消彼长之下，人类王国始终拿山里的矮人没有办法也是情有可原。 熔炉王国的首都是熔炉堡，这个城市建在一座火山上，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了。在无数矮人的挖掘下，整个山腹几乎被掏空，流淌在地下的岩浆为矮人们提供了用之不竭的能量。由于熔炉矮人的领地中盛产各种矿石，又有天然的熔炉可以利用。因此，他们在冶金和锻造方面的成就远近闻名。 真正站到熔炉堡面前的时候，雷利也不禁为这座奇迹般的城市感到震撼。 一座高达千米的大山出现在人们眼前，它就像是被远古巨人用利斧切削过一般，出现了一个个布满了窗户、出入口和通风道的平面。山顶上有一个高达数十米的矮人头像，据说是熔炉王国的开创者，多罗铁砧的雕像。 远远望去，这座城市就像一个巨大的蜂巢，不时可以看到一些矮人在各个洞口进进出出。 通过两道不算繁复的盘查后，雷利一行人便进入了熔炉堡。刚走进大门，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近百米高的大厅。站在这个方圆五百米的大厅中，雷利皱了皱眉头。大厅的尽头是一座高达十米的铁门，两侧有四条可以进出的通道。不过，这些通道的高度却让人很尴尬。如果在这种地方作战，人类军队的战斗力至少会降低一半。 除此之外，对面的墙壁上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窗口，它们就相当于一座座天然的箭塔。如果有敌人进入这个大厅，矮人们只要把铁门关上，就可以从各个角度围观入侵者。 雷利看了一眼李察，他知道后者有攻占熔炉堡的心思，但是现有的部队很难攻破矮人的防御工事。李察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微笑着和矮人们讨论起了熔炉堡的伟大。 （看样子，他已经放弃了攻占铁炉堡的想法） 雷利想到。 走进熔炉堡之后，火须特意带着雷利一行人参观了城堡深处的大熔炉。炙热的岩浆不断从数百米深的地缝中涌出，通过专门的渠道提升至地面，然后分成了数条支流。 在几个矮人雕像的脚下流过后，原本狂暴的岩浆立刻稳定了许多，流动速度也变得更快。这几道热流为大熔炉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能量，供矮人们冶炼金属。 看到那几个雕像，雷利心中一动，对火须问道：“那几位矮人的雕像里有着强大的灵魂，是他们在控制岩浆的力量吗？” 火须骄傲地说道：“那是熔炉王国历史上最杰出的几位大师，生前都有圣域级别的力量。他们在临死前将灵魂封入雕像，成为了守护王国的英灵。” 听到这番话，李察和流砂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遗憾。珍贵的祭品就在眼前，却不能拿到手里，这种感觉实在是很不舒服。 雷利开启神性视觉，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那座熔炉，然后说道：“我想，熔炉王国应该有一位更加伟大的存在，他的力量已经接近传奇位阶，所以才能从数百米深的地缝中提取这些岩浆。” “你真有眼光！”火须一脸狂热地说道：“那是伟大的多罗铁砧的力量！如果不是他的力量约束了岩浆，你们也不会看到今天的熔炉堡。” 参观完熔炉堡之后，雷利一行人在国王大厅中见到矮人国王巴摩尔钢锤。他坐在阶梯顶端的宝座上，俯瞰着下方的人类。国王所在的高台两侧各自延伸出一个弧形的平台，每边放置了四把高背铁椅，坐在上面的八个矮人便是熔炉王国的八位长老。 在火须的介绍下，人们知道了这些长老有一半是铁砧的后裔，另一半则是在各个领域中出类拔萃的矮人。 长老们的椅背上各自雕刻了不同的图腾，分别象征着勘探、挖掘、采矿、冶炼、锻造、酿造、祭祀和战斗八个领域。从八位长老的分工上，便可以看出矮人们对矿石和锻造的喜爱。不过，这些小个子居然在酿造的领域中也设立了一名长老，倒是让雷利等人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作为人类一方的代表，李察向矮人国王行了晋见的礼节。 巴摩尔点了点头，说道：“人类，你的礼仪很周到，我们看到了你对矮人的尊重。如果不是这样，你也到不了这里。在熔炉堡面前，你那一万多名战士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对此，李察表示同意：“熔炉堡的确是一座无法攻陷的要塞。” 巴摩尔傲然地说道：“从熔炉堡建成的那天起，它就从来没有沦陷过。” “熔炉堡的防御着实令人震惊，但那对我毫无意义。”李察这句话让矮人们的脸色变了，不过他随后便说道：“因为我穿越染血之地来到这里，是为了和熔炉王国成为朋友，并且在今后的岁月中互相帮助。” 巴摩尔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现在还有很多矮人在奴隶贩子的营地中生活，但是你看起来和其他的人类不一样。好吧，让我们看看，你究竟带来了些什么。” 李察一挥手，四名曙光骑士便把背在身后的酒桶送到了阶梯前，卫兵们上前接过酒桶，送到巴摩尔面前。矮人国王拿起酒桶，直接拔起了盖子。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立刻就让他为之动容。巴摩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喝道：“拿我的金杯来！” 卫兵们飞奔而去，不一会儿便拿来了九个杯子。这些酒杯的材质和式样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特点就是巨大。整整一桶酒，装满九个杯子就见底了。 事实上，卫兵们去拿酒杯的时候，巴摩尔和长老们就已经坐立不安了。要不是怕在客人面前丢脸，他们肯定会端起酒桶畅饮一番。 浓郁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卫兵们不停地咽着口水。巴摩尔高举金杯，对着长老们说道：“为了熔炉！” “为了熔炉！”长老们一饮而尽，那些卫兵的喉咙也跟着滚动了一下。 巴摩尔意犹未尽地扫了一眼剩下的三桶酒，然后侧过头向旁边的一名长老问道：“这个人类叫什么来着？” 那名长老比较细心，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李察。” “很好，李察。你这桶酒，是我一百三十年中尝到过的最好的酒之一。虽然人类都知道矮人喜欢烈酒，但是只有你拿来的酒最好。”巴摩尔指了指剩下的三桶酒，说道：“这三桶酒有什么不同吗？” 李察送来的四桶酒，各自有着不同的装饰。只要看一下酒桶，人们便能分辨出这些酒的档次。刚才，巴摩尔直接打开了最好的一桶酒，另外三桶还没有动。 李察微笑着说道：“为什么不都试试呢？” “好！”巴摩尔立即让卫兵们打开剩下的三桶酒，很快就和长老们喝完了。这三桶酒的味道果然比先前那桶差，味道也是一桶比一桶淡。 巴摩尔摸了摸胡子，说道：“这就是你要卖给我们的东西吗？” 李察点了点头，说道：“这四桶酒分别是极品、上等、中等和普通四个档次，你们觉得最普通的酒怎么样？” 巴摩尔和长老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名长老说道：“其实已经很好了。人类以前卖的酒，最好的也就是这个档次了。” 李察笑得更开心了：“就是这种普通的酒，每桶只要五个金币。” “什么？！”听到他的话，有五名长老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在过去，这样的一桶酒卖到矮人王国至少要五十金币。 巴摩尔也感到很意外，如果普通的酒是这个价，那么另外三个档次的价格就不必问了。等长老们从震惊中恢复后，巴摩尔问道：“那么，你带来了多少酒？” 李察笑了笑，说道：“在我的后勤车队中，普通等级的酒有两万桶。” “两万桶！”这个数字令巴摩尔也为之动容。 李察又继续说道：“上等和中等的酒，加在一起有五千桶。不过，极品烈酒只有十桶。算是附赠品吧。” 巴摩尔的胸膛急剧起伏了几下，大声道：“很好，李察！除了这些酒，你还带来了什么？” 李察很干脆地说道：“三千吨粮食。其中包括大麦、小麦、燕麦和玉米，这只是第一批。” 巴摩尔直接从王座上跳了下来，用雷鸣般的声音吼道：“是粮食？” “粮食。”李察很淡定。 “为什么是粮食？” “为什么不能是粮食？” 巴摩尔大步走下阶梯，然后在李察面前伸出双臂。李察弯下腰，和他拥抱了一下。 这是王者的拥抱，标志着李察真正成为了熔炉矮人的朋友。 现在，整个熔炉王国只有五十万矮人，连熔炉堡都填不满。他们的人口之所以会这么少，主要是受到了粮食的制约。苍白高地气候寒冷，只有少部分山谷出产粮食，所以矮人的数量始终上不去。 过了一会，巴摩尔松开双手，说道：“李察，我的朋友，你想从熔炉矮人这里得到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李察早有腹稿。他不假思索地说道：“我需要金属、矿石、武器装备，还有火枪和火药。” 巴摩尔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大笑着说道：“李察，你的胃口可真不小！当然，这是你应得的。熔炉矮人的友谊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贵族代表们个个都喜形于色。巴摩尔的承诺，每一个字都价值千金。 第二次西进刚刚开始的时候，这些贵族还不明白李察为什么要让后勤部队带上这么多的粮食。烈酒是人类和矮人之间的传统贸易品，可粮食就不一样了。这种东西十分沉重，而且运输和储存都很困难，价值也相当有限。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些东西能换来些什么。直到现在，贵族们才明白粮食的作用，它换来了矮人的友谊。 接下来，巴摩尔举办了盛大的晚宴，为李察接风洗尘。至于贸易上的一些细节，自然有米妮带着精于此道的贵族和矮人长老们商谈。 自从离开深蓝，米妮便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现在，她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