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坐等对手送人头
李察在桌上铺开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小镇说道：“这就是我们要占领的目标，约凡镇。” 约凡镇是山区和男爵领城的连接点，山区里的木材、矿物、兽皮等特产都要从这里经过，而准备进入森林区的冒险者们也会选择约凡而不是奥斯法作为补给点。 “这里好像是高约爵士的领地吧？”雷利问道。 “是的。”李察点了点头。 “看样子，这场仗是不用打了。”说着，雷利的双手间出现了一个传送门。 下一刻，一个不该出现的人从传送门里走了出来。 “高约爵士？！”李察惊叫道：“你把他复活了？” “怎么可能？”雷利耸了耸肩膀，说道：“我只是把他改造成了傀儡而已。” 李察心中一动，问道：“敏泰和胡伯呢？” “嘿嘿，你懂的。”雷利神秘地笑了笑。 这天晚上，一支不大的队伍开进了约凡镇。 在火把的照耀下，哨塔上的卫兵认出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他吃惊地叫了起来：“皮尔！怎么是你？啊，那不是约芒叔叔吗？你们不是跟着高约大人征讨异位面的魔鬼去了吗？” 来约凡镇之前，雷利带着“高约爵士”到俘虏们那里转了一圈。于是，所有平民出身的战士都投降了，其中还包括三名受封骑士。 被认出来的两个战士停住脚步，朝城上叫道：“我们打得很辛苦，敏泰爵士和胡伯爵士都战死了！高约大人准备带我们回来休整一下。杰克队长呢？还不出来迎接高约大人！” 哨塔上的卫兵朝皮尔身后一看，那个骑在马上的男人正是“高约爵士”。 “啊，高约大人！失、失礼了，我这就去叫杰克队长！” 看到匆匆赶来的杰克队长，“高约”淡淡地说道：“你，去把镇长叫过来。” “是！高约大人。”杰克队长行了个礼，小跑着离开了。 过了一会，镇长跟着杰克跑了过来，向“高约”行了个礼，说道：“领主大人，您找我？” “前线的情况不太好，敏泰爵士和胡伯爵士都战死了。你现在替我写一封信给男爵大人，将这里的情况汇报一下，请他派援军过来。” 镇长大惊失色，急忙道：“我、我这就去写信。” “对了，你叫人把镇上所有的书籍找出来，送到我的庄园。” “明白了，大人。” 高约爵士在镇外建有一个颇具规模的庄园，平时他就住在那里。而现在，这个庄园成了李察的据点。 进入庄园后，雷利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控制着“高约”立下遗嘱，并且分配了所有家产。最终，爵士的长子继承了庄园和领地，其他子女瓜分了所有的金币和珠宝。令人意外的是，高约爵士的收藏里面还有几块稀有金属和三个单位的魔晶，而这些东西被送给了游历到此的魔法师李察。 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他们反而认为“高约”的做法十分明智。 在富饶的法罗位面，魔法师这个职业向来是备受尊崇。每一位十级法师都比佛萨这样的男爵更加高贵。魔法师的地位有三成来自于他们在战场上的强大杀伤力，而另外七成则是来自于这群人对魔法物品的垄断。 从“高约”带回来的战士口中，人们已经听说了入侵者中有一个强大的魔法师，这也是敏泰和胡伯两位爵士战死的根本原因。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但是人们都下意识地认定了“高约爵士”能够活着回来是因为他遇到了李察。 然而，“高约爵士”明显是不敢肯定自己能否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生还，所以他才会提前立下遗嘱，让财产的分配明朗化。 打发了爵士的家眷后，李察和雷利在主楼的书房中翻阅着镇长送来的书籍。对他们来说，这些书的价值比整个约凡镇都高。 直到第三天中午，男爵的援军才抵达约凡镇。这是一支人数达到五百的部队，在规模上远远超过了敏泰爵士率领的那支。然而，这些人的首领仅仅是三名受封骑士，战士们的平均实力也只有三级。凭良心说，这批战士如果和敏泰率领的那支部队交手，很有可能被后者在一个照面中打得溃不成军。 按理说，男爵已经出动了超过一半的军队，怎么也该由一位爵士来领军。然而，当敏泰和胡伯战死的消息传回去之后，剩下的两位爵士便忽然病倒，据说连床都下不了，当然不能出来颠簸。而男爵本身已经超过五十岁，只有八级实力的他就更加不可能亲自领兵了。最终，三个平时得罪人比较多的受封骑士被推上了前线。 在前哨小队反复确认了约凡镇没有受到攻击后，三位受封骑士让部队进入了小镇，自己则是来到高约的庄园，和“爵士”进行交接。 得到援军后，“高约爵士”立即率领着新的部队冲进了山区。于是，李察又俘虏了两名受封骑士和三百多个普通战士。 在雷利的提议下，李察胁迫着所有俘虏进行了一个长达七天的祈祷仪式。然而，祈祷的内容不是对神的信仰，而是诅咒。七天后，这些战士的身上都笼罩了一层普通人察觉不到的黑气。 如今，这些战士全部都成为了“亵渎者”。他们身上的黑气可以被神术师看见，也能被强大的魔法师察觉。如果这些人敢回到佛萨男爵的领地，就有很大的可能被送上火刑架烧死，以示惩罚。要是有人主动向神殿忏悔，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交代清楚，那么他也会被送上火刑架烧死，这叫做“救赎”。 失去退路后，所有俘虏都加入了李察的队伍。 距离男爵领城不到十公里的河畔，有一座风景优美的小镇。科卡特爵士的领地就坐落在此处。这片领地不但交通便利，还有着丰富的特产，河中出产的马鲛鱼鲜美可口，是宴会上常见的食物之一。 依靠这片富庶的领地，科卡特爵士甚至修建了一座规模不大的城堡。这个城堡在外形上保留着高墙窄窗的传统风格，内部的设施堪称华丽，隔间的装饰也很注重品味。城堡的中上部分打破了传统，建造出了一个延伸到空中的半圆形露台，供人在闲暇时光欣赏外面的风景。 看到这座城堡，一些聪明人就能判断出科卡特爵士的行事风格。 李察在山区中诱杀佛萨男爵派出的援军时，科卡特爵士正在他最喜欢的小客厅里宣泄着怒火。挥手之间，一个精致的花瓶就飞了出去，在墙壁上砸得粉碎。听到器物破碎的声音，站在门外的管家打了个哆嗦，没敢敲门询问，反而蹑手蹑脚地走出一段距离，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那些异位面的入侵者都是魔鬼！就算他们不是真正的魔鬼，也会被当成魔鬼来处理。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和他们牵扯上关系便会被视为魔鬼的同伴，绑到勇气之神的神殿烧死！你……你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咆哮的时候，科卡特爵士小心地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听见。 马文舒适地靠在沙发里，品味着浓郁的红茶。等爵士的怒火稍稍平息，他才悠然地说道：“父亲，现在的情况是，我已经成为了‘魔鬼’的同伴，您可以看看这个。” 说着，马文将右手伸出，一道暗红色的火焰闪过，青年发出了粗重的喘息，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虽然火焰持续的时间很短，但也消耗了他一大半的法力。 科卡特爵士倒吸了一口凉气，骇然道：“暗影火焰！你、你成了堕落神官？” “我现在才六级，所以只能算堕落牧师，还没有资格被称为神官。”马文从容地纠正着爵士的错误。 “你现在信仰的是哪位神明？”爵士盯着马文，紧张地问道。 “永恒与时光之龙。”马文回答道。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它不是法罗位面的神。” 科卡勒的脸色变幻了一阵，缓缓道：“能够跨位面传送神力，这个永恒与时光之龙的确是一位堪称伟大的神明。” 马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微笑着说道：“亲爱的父亲，现在您应该相信我已经和魔鬼捆绑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了吧。而您作为一个堕落牧师的父亲，一旦被发现，也会被送上火刑架。所以，与其在这里发火，还不如帮我想想办法。这些异位面来的入侵者，显然不像神殿牧师们说的那样弱小。他们很年轻，大多还不到二十岁，战斗力却是强得惊人。您能够想象吗？那些十级左右的入侵者在正面交锋中全歼了敏泰和胡伯率领的军队，这可是男爵的半数精锐！ 爵士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马文是他的儿子，当然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对他说谎。显然，这些入侵者的身份很不简单，他们的背后多半矗立着某些非常恐怖的势力。 科卡特在会客厅中来回走了数十圈，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恶狼公爵比列，或许能够为你们解决落脚点的问题。他们家族奉行的是先祖崇拜，和勇气之神的神殿经常发生冲突。我给你写一封介绍信，你拿着它去找方丹男爵，他是恶狼公爵的表弟，可以替你们引见公爵。不过……” 爵士停顿了一下，关切地看看马文，说道：“不过恶狼公爵是出了名的残忍暴虐，你们跟那个人打交道的时候要小心点！他一个心情不好，就有可能直接把你们撕碎！另外，这是你要的佛萨男爵城堡的结构图，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离开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被人认出来。” 马文接过一卷厚厚的羊皮纸，又小心地收好介绍信，然后向爵士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父亲，我有预感，您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科卡特爵士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六级的堕落牧师，以马文的年纪也算不上什么成就。而预知类的神术至少要十二级以上的神官才能施放，而且还要有足够浓厚的神恩。在他看来，马文的预感根本就是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