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对狗男女
这是一套很的房子，由一间卧室、一间浴室和一间客厅组成。站在门口，人们就可以看清所有的角落。除了卧室那边有一扇通向天井的窗户外，其他地方都是四面墙壁。狭的房间里放了不少东西，但是都码放得很整齐，看上去完全没有拥挤的感觉。 “今天的‘夜生活’有刺激过头了，所以这子需要休息一下……你懂的。”将李察送到艾琳的居所后，雷利对少女眨了眨眼睛，然后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察的脸色有些苍白，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一丝丝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看到他这副样子，艾琳惊叫道：“你受伤了？” 李察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地道：“没什么，一伤而已。”和精神上的极度紧张相比，手掌破裂之类的伤，的确可以是不值一提。 今晚，李察第一次将活生生的人类杀死，而且一下就是四条人命。在那生死一线的时刻，少年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自然而然地使出了各种杀戮技术，丝毫没有生涩的感觉。 回过神来后，各种负面情绪就开始冲刷李察的心脏。 艾琳仔细地查看着李察的手掌，那里的皮肤先是被铁条划破，然后又裂开，形成了一片狰狞的纹路。 “你受伤了！痛不痛？”为了看清李察的伤势，艾琳坐得跟他十分靠近。狭的房间里充满了蜡烛的烟气，但这并不能掩盖少女的体香。 少年刚刚成为男人不久，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现在又受到少女气息的刺激，哪里还能把持得住？ 李察突然扑到了艾琳的身上，少女本能地挣扎了一下，随即转变为迎合。虽然，这跟她理想中的初·夜相差甚远，不过理想总会跟现实有些不同。 艾琳是个敏感而细腻的女孩子，她知道李察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需要有人来安慰他，而女人天生就懂得如何安慰男人，特别是她喜欢的男人。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少年和少女从结合在一起的状态分开时，都已经没有多动一下的力气了。 床很狭窄，两个人必须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才能保证不掉下去。艾琳和李察并肩躺着，都在凝望灰色的天花板。也不知道如何开的头，少女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李察则是默默地听着。虽然他早就看过雷利拿来的资料，但是从艾琳口中听到这些东西，和在纸上看到那串文字的感觉完全不同。 “所以，我只能去找雷利大人求助。”少女顿了顿，道：“那些人没有对你做出过分的事情吧？” “没事，麻烦已经全部解决了。”李察拍了拍艾琳的肩膀，并没有明麻烦解决麻烦的过程，也没有责怪她去找雷利而不是自己。 第二天，雷利早早地来到艾琳的居所，把刚刚拥有了彼此的少年和少女叫了起来。 “艾琳，你是否愿意成为李察的妻子？无论世事如何变幻，都爱他，信任他，尊重他，接纳他，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我愿意。” “李察，你是否愿意成为艾琳的丈夫？无论世事如何变幻，都爱她，信任她，尊重她，接纳她，对她不离不弃，直至生命的尽头？” “我愿意。” “那么李察，现在你可以上她了！”雷利指着艾琳道。 砰！ 艾琳一拳砸在雷利的脸上，让他的一只眼睛变成了熊猫眼。 “喂，你老婆伤到我了，快赔钱！” 砰！ 于是李察让他的另一只眼睛也变成了熊猫眼。 “一对狗男女，劳资鄙视你们！” 李察再一次投入到魔法的世界中，并且将昨晚的事情丢到了记忆的角落。 一场染血的阴谋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甚至没有在深蓝中留下什么传言。苏海伦的弟子不曾遭到过刺杀，执法团也没有出去维持治安。巷深处的灼烧痕迹就更没有人去关注了，似乎那只是隔壁老王的一次涂鸦。 当然，这场阴谋不可能真的没有后果。相反，老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自从杀手们失去消息，斯迪文森就变得极度不安。原本，刺杀行动进行得很顺利，目标在预定的时间进入了埋伏圈，负责进行现场指挥的女杀手还在正式行动前传回了信号。 这场行动中，龙脉术士总共安排了八个十级以上的杀手，而目标是一个没有战斗经验的菜鸟法师。杀手们曾经对这份严密过头的刺杀方案提出过异议，但还是在斯迪文森的坚持下接受了。毕竟，出钱的才是老大。 强大的实力配上严密的计划，就算再怎么心谨慎，战斗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三分钟。 斯迪文森坐在窗前，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陈年的烈性麦酒，一边欣赏夜幕下的浮冰海湾，一边品尝着。他现在很有耐心，也很有信心。 很快，一杯麦酒喝完了，但是杀手们却没有传回后续消息。 斯迪文森皱了皱眉，依然稳定地坐着，米妮为他倒上了第二杯酒。 想到这里，龙脉术士了头。这场刺杀可不是什么动作，一旦事情败露，连他自己都想不出该如何收场。 靠家族和父亲吗？显然不可能。苏海伦已经用行动证明了她并不忌惮破魔暗战，索拉姆公爵在事后送来的大笔赞助费也从侧面印证了当初那场传奇之战的结果。 当第二杯酒喝完的时候，消息还没有传来，于是斯迪文森感觉自己喝得有快了。米妮为他倒上第三杯酒，龙脉术士慢慢地品尝了起来。 这是个重要的时刻，每一位大人物的生命中都会经历这种时刻，而那些人的共同特是越到关键时刻越冷静。斯迪文森心比天高，从就读过许多大人物的传记，对此深有体会。 然而，当一整瓶酒都被喝光的时候，龙脉术士再也无法维持住刻意的冷静了。两个时！整整两个时！这段时间已经够打一场规模较的遭遇战了！但是那些杀手就像泥牛入海般不见踪影，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怎么办？我们要逃跑吗？”无尽的恐惧包围着斯迪文森，他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只想赶快逃出深蓝。 这时候，米妮反而比他冷静一些：“不行！这里是浮冰海湾，离圣树王朝有六千多公里，逃跑根本就不现实。而且你能逃过传奇法师的追捕吗？十七位大魔导师随便出来一个，我们也不可能逃出一百公里外。”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什么都不要做！” “就这么干等着吗？” 米妮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我是咱们不能再有任何针对李察的动作了。现在只能向家族求援，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出来，看看那边还能为我们做些什么。” 听到这些话，斯迪文森再次陷入了恐惧和绝望中，他用力抓着头发，语无伦次地道：“就算是父亲也帮不了我！他们还能做些什么……啊不，还有一个办法！开战！和深蓝开战！深蓝有很多魔法师，军队的数量却很少！我怎么没有想到！让父亲带着大军进攻深蓝……” 米妮拼命地摇晃着斯迪文森，可龙脉术士的大脑已经完全被酒精占据，声音也越来越大。虽然这里是专属于斯迪文森的居住区，不过谁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监控装置呢？ 和深蓝开战？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别的不，索拉姆的军队想要抵达这里，首先得在神圣同盟的领土上杀出一条长达六千公里的通道！ 见制止不了斯迪文森，米妮索性端来一盆冰水，浇在他的脑袋上。 刺骨的寒冷终于将酒精驱散，让龙脉术士冷静了下来。 “我们还没有到完全绝望的地步。”他在房间里走了几圈，道：“任何行为都有补偿的余地，给我准备纸和笔，我要写几封信。另外，你也给尼奥侯爵写一封信，都到这种时候了，他别想置身事外！” 米妮精神一振，很快就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妥当。 斯迪文森落笔如飞，很快就写好了四封信，前三位收信人分别是索拉姆公爵、圣克鲁斯和他自己的母亲，而第四位收信人，竟然是深蓝的财务官黑金。 看到四封信的内容，米妮也暗自心惊。斯迪文森简直就是在威胁索拉姆公爵，如果后者不能帮助他渡过这次难关，那么龙脉术士也不介意把公爵在暗地里做的一些事情公之于众。虽然他只是粗略地了几笔，但连米妮都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些背地里的勾当一旦公开，神圣同盟的皇帝必然震怒。不过，还有一个人会比这位“嗜血的菲利浦”更加愤怒，那就是圣树王朝的彼德大帝。 看到斯迪文森把信投入魔法阵，米妮忍不住道：“这样做的话，你和家族之间就再也没有回旋余地了！” “回旋余地？”斯迪文森冷笑道：“这次要是能活下来，我们才有资格去考虑回旋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