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史迪奇的獠牙
安平给陶婉剥虾、夹菜,我如果说自己心里不落寞,那是假的,就像我之前说的,他们就像一张镜子,如果易瑶还在,我们一定会比他们还要幸福。或许,我们那时已经到达了幸福的彼岸,爱情的孤岛;或许,我们已经各自在自己的岗位上有了不错的境遇,不愁吃喝,我也有了给她任何礼物的资本;或许,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然后一起等待那个弟弟的诞生;或许或许,只要她在,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安平在给陶婉夹了青菜后,看向我,或许是许久没在一起好好吃饭了,说话都有点陌生的感觉:“路生,我听说你想自己做点事业,怎么样了?” “半道崩殂了。” 陶婉来不及擦擦嘴,很是惊讶和担忧的问道:“这才几天?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我和安平一定会尽量帮你的,好不容易才有这点念头,别放弃啊!” 安平同样附和着,并直接在包里给我找到一张卡,可见工作真的有了不错的际遇,道:“当初我们上学的时候就约定过,等你开始创业的时候,会挺你,这里有五万块钱,你先用着……你放心,这钱跟结婚买房子没一点关系。” 这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我把卡原路退回,苦闷回道:“当时我有答应吗?可不能强买强卖。” “就收下吧,你想做点事,我这个当姐的能不帮么?我再给你三万,千万别放弃!” “我也是这个意思,现在我们几个里,就放心不下你了。” 也就是我跟安平他们这个关系里能这么直白的说。所谓忠言逆耳,就是没情商,在古代,你一个当臣的有什么资格这么直白的对君王指指点点?让你指点指点而已,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就算是皇上的亲兄弟也要揣摩其性格呢。现在一样,我心里流过一阵暖流,别听他俩说得这么轻松,这两年置办车和房,欠了不少钱呢,哪来8万给我挥霍?他们两个都是在亲友面前强装镇定的性格,只要我去探寻,就可以发现这八万都是他们在婚备里抠取的。 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决绝一点,说道:“不会放弃,只是等一段日子在说,我还是先找个贴近社会的工作,熟悉这两年的行情,找找手感再说。你们也知道,这些年我是有些脱离社会的,直接干会出大事故!” 我说的有理有据,安平很无奈的收回去,郑重的告诉我:这笔钱先在他们那放着,等我需要时随时来拿。 我把感激的情绪深埋在面孔里面,依旧在吃着菜,白不呲咧的样子,吃起来却别有风味,恰到好处的咸口不会让人没胃口,极少的油不会让人烦腻,我忽然想起宁欢欢这个丫头…… 坏了! 我很心虚的打开手机,给宁欢欢发了条消息:“你吃饭了吗?” 我事先想的很清楚全面,如果她还真饿着肚子,我要拿出十分的速度和十二分的诚意带着美食去看她。 她过了片刻回道:“吃了。” “云鱼回去了?” “外卖,大叔!我是腿残了,不是脑残了,至于饭都吃不上么?” 我松了一口气,好像透过白墙和街道,看到一个人待在房间独处,时而面壁思过,时而苦闷观窗,时而自讨乐趣的宁欢欢,下一刻,她不怀好意的望向我这方,嘶!毛骨悚然…… 手机这时振动了一下,我恍然发觉原来她是用这段时间发了一段不短的文字: “别以为忘记我的午饭再假惺惺的关心我一下,就能把我哄过去,我不是给点糖就能甜一下午的冤大头。你凭啥对我的衣食感到抱歉?我都觉得,你是不是关心云鱼会来的问题,是不是只要我说我很好,但云鱼回来了,你也要像撇下半截车厢的火车一样加急赶回来?我在这里好得很,我BJ的朋友给我分享了各种各样有趣的东西,比小麦岛的日落还要美,还要醉人,我有很充足的时间把这几天的经历绘到画板上,这很难得,因为你我已经很久没动这个了……还因为你,我遭受了这辈子都没有过的窘迫,被人撵着跑。” 透明在我们之间的墙壁与距离再一次拥挤在一起,色彩冗杂,混乱了我的视线,她心里的想法再一次从我脑中扑朔迷离起来,只是怪我忘记给她带饭,还是指责我的漠不关心?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反复的敲打,没有二十个字又删去十五个字,想要说的话,想打出的字,全乱了。 宁欢欢在发出这条消息的一分钟后撤回了这条消息,随后打来五个像钉子的字:“我很好,谢谢。” 这显得我更不是东西了。 我隐隐领悟到一点:她这不是暗示我要好好补偿她这无聊的一天么? 正好我想起还欠她一个礼物,并在一起还上吧。 她大概从未如此狼狈过,她脸皮还没厚到这个程度。这些天的经历,对她是很残忍的…… 因为她面对的还有从未经历过的冷落:从小被当成小公主对待,即使关心她的方式乱七八糟,出于的目的也良莠不齐,但身边少不了好话奉承和成提的纯牛奶等礼品,可能没有牛奶……我突然意识到。 他们这些富人之间或许是以同样冰凉的化妆品和皮革质感的鞋包往来呢,他们习惯这些物件就像我们习惯牛奶和烟酒一般,不对,他们一样送酒,只是一提酒能买我们几箱,并且他们还是用来喝的,我们却用来转手。 我想起她那句人与人间的差距来,不如改成差别要好,人与猪能有那些差别呢?无非皮毛、相貌、语言、求爱方式不同,而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因为过分的复杂的情感思考而过分的复杂,我很难逐一列举出来,因为这可以无限延伸下去,直到超过一本《辞海》的厚度。 我快速的回了五个字:“你不好,等等。” 我不知道这五个字对她来说是什么,她会以什么样的譬喻来形容。 陶婉见我看着手机很久了,忍不住问我什么事,我想了想,只是问她:“给女人礼物送什么好?” 而当我问这句话时,我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因为我没有钱去完成这件已被夸下海口的承诺,我无法保证她满意。让一个人等着不好,等不到结果更是天大的罪过。 陶婉神态复杂起来,安平同样如此。 “男的女的。” 我如实回答:“女的。” 陶婉很开心,好像是自己去送礼物一般,当即拿出自己的期待:“手链戒指这些有纪念意义的,不需要多贵,用心就行,最好是独一无二的!” “这不合适。”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是什么寓意,我都不想点出来了。 “送给一个朋友赔罪的。”我道。 安平没有给我出谋划策,倒是对我说道:“你能用心准备礼物,肯定不是庸俗的关系了,好好珍惜。” 因为惯性思维,这个问题问他们是不会有任何进展的。 我很想给他们解释这就很庸俗的一件事,我欠了她一个礼物,现在还债。 可我懒得解释了,最后不得不接受了安平的一万块。我落荒而逃。 想着找些贵东西给宁欢欢与自杀无异,我骑着小黑到处逛,灵感没得到多少,女人sao动的眼神和男人的羡慕没少了,全在小黑出彩的魅力。 凉风吹进衣服里,我却突然迷茫了,因为看到安平他们的幸福,也因为那些很俗的目光。 我突然对那些投来目光的人有一种莫名的羡慕,因为他们就是明明白白的追求钱,追求小黑带来的这种虚荣感和满足感,很直白,也很纯粹。 比如那个小嘉,单纯的为了一辆机车的帅气而放出豪言。 而我呢?我真说不出什么明明确确的目的,有了钱又如何?没有家人可以用来孝敬体贴,穿名贵衣服引来的也不是爱情,我找不到任何奋斗的理由。 而到达商场的时候,我再一次迷茫了,成千上万的奢侈品,我拿什么买给宁欢欢?即使是手中的一万元,还是借的安平。 恍惚中,我看到一个男人买来一块表送给身边女人,我想了想,送给宁欢欢一块表倒是不错的选择。但走进一看,标签上满是数字,连随便一块表都几十万,转头一看,又有五十万的…… 我一下子搞不清楚钱的价值所在了,脑海中浮现得到表的那个女人,不年轻了,脸上却满是幸福。 我在想,给宁欢欢买一块表会怎样?她是怎样的表情?看不到了,因为我没钱去把表带给她,如果当初给易瑶买一块表呢?已经没有机会了。 莫名的,我现在就很想买一块表,给随便一个女人,问问她幸福吗,可我没这个能力,我吞咽了口唾沫,导购看我观望许久,问道:“先生要买什么款式的呢?” 我抿了抿嘴,不太礼貌地问道:“如果你现在收到这么一块表作为礼物,会是什么感受呢?” “我?”她笑容泛起,可能是觉得我这个客人比较特别,然后说道:“当然是很幸福的,尤其是喜欢的人送,先生,您想送给心爱的女人吗?” “嗯。” “推荐先生您看看纵横四海系列的腕表,时尚大方,很适合女性佩戴。” 我麻木的审视一番,好像真的有购买意向一般,从中选出了一块银白色嵌蓝的一款。 “九十六万,先生。” 我点点头,重复了一句“九十六万”,然后答道:“很漂亮,她收到也一定会很开心的,也许我过几年会来买吧。” 她并没有因为我的这句“过几年”而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大概是习惯了吧?也是,我看了看门店品牌,江诗丹顿,有些印象,别说买表的,厚着脸皮看表的人都少有。 “我相信先生您几年后一定会兑现这个承诺的,也一定会遇到那个心爱的人。” “你不觉得我这样只看表,还大言不惭的,会影响到你的心情吗?” “您说笑了,在这里工作,很久都遇不到一位诚心的顾客,先生这样有趣的顾客更少了。” “那你觉得我有可能兑现这个诺言吗?”我笑道,“得了,你也别说了,我就不打击自己了。” “我觉得先生还是很有希望的。” 我呵呵一笑,然后看了看那对买表的人消失的方向,又问了一遍:“得到表的人真的会幸福吗?” 她笑着说:“先生,作为一个女性,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她一定会幸福的,至少每想到这一刻,她一定特别幸福。” “为什么这么笃定?你要不急的话慢慢说吧。” 她点点头,温和道:“不知道先生你认不认同现在人们常说的一句话——送礼物不是看价值,而是看心意?” 我想了会儿,道:“认同吧。” “但我不是很认同,这太片面了……心意很重要,但抛开现实谈爱情,都是绑架,这是把对方困在一个所谓爱的牢笼里。这不是我们现实,而是这个社会太现实了……先生你应该也明白,生活是生活,爱情是爱情,生活可以没有爱情,但爱情一定要面对生活。” 她停了停,继续说:“我在这里工作,是很有发言权的,对面的浪琴价格是相对较低的,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的,可每逢节假,我都能看见学生模样的少年花几千块买表送给女朋友,您说他们的几千块钱攒了多长时间?那些女孩和之前那位收到表的女士一样幸福吗?愿意用几十万买块没有太多价值的表,送给一个女人,这才是心意。女人是无法拒绝这份爱恋的。” “抛开现实,都是绑架。”我细细品味,自发的伤感起来,问道:“怎么算是抛开现实呢?” “我觉得总是诉苦,抱怨生活的男人,就是绑架爱情。用大把的时间和心血去准备一件工艺品的心意并不比省吃俭用攒钱的心意要少,但终归太自私了,他只考虑得到女朋友的心,寻找心灵上的幸福,但不顾虑对方在物质上的需求,不顾虑对方的家庭。接受一个人就是接受那个人的一切,包括家庭和与她在一起的所有困难,而不是逃避,用自己以为的心灵爱慕去套住对方,让她背离家庭,脱离生活,以为是爱她,实则是真的害她。” 听完这番话,我心灵有些颤抖,好像过去的一些观念被打破了。她的意思,就是不要感动自己么? 我许久后才回道:“受教了。” “或许只是在这样的工作环境里,更现实一些吧。”她很谦虚的说。 我没有与她进一步探讨这个问题,而是认真反思她的一番话,“抛开现实谈爱情,都是绑架。” 说实话,这真的太触动我了,我不由想的远点,即使我后来买到了那款表,哪怕是一块浪琴,可我永远也无法戴给易瑶了,这将是我永生的遗憾,我一辈子不想正视的遗憾……如果当初我不是那么穷困潦倒,换套好点的房子,是不是就没有那场意外?如果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又从哪里掏出这九十六万买这款表?如果她的父母有了变故,该怎样帮助她?总不能在最后无能为力的说一句“你还有我”吧? 这真的是绑架,倘若她换一个有能力的男人,一切都可以避免发生。我似乎有些顿悟了,然后摸了摸安平的一万块,如果没有这笔钱,我连宁欢欢想要的一个礼物都买不到,连一个承诺都完不成……对……承诺,我答应过易瑶,要过的幸福! 我突然产生了对钱的欲望。 “先生,我留您一个电话吧,如果有一天,在您没来到之前有人看上了这块表,我会通知您,并暂时挽留一下。” “这符合规矩吗?” “表卖给谁都一样,但意义不同,错过了可就是一辈子的事。” “那谢谢了。”我诚恳的点头道。 太阳落了点,我离开这里,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相信我能回来带走这块表,或许她和宁欢欢一样,是向往理想的,所以也就愿意相信了我,但她说的实在没错,错过就是一辈子的事!
出门,巨大的眩晕感使我久久不能回神,黑夜里,城市灯火通明,写字楼明晃晃的,天和地好像在这一刻颠倒,压的我喘不过气,我太清楚这九十万对一个普通人是怎样一个概念了,曾经就是这么一笔钱压垮了我的家庭,压垮了我的青春! …… 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类商品,我心里有了打算,买些玩具吧,因为我也想买些与理想沾边的东西。 宁欢欢有段并不圆满的童年,这正好用来陪她走过呆在家的这几天,她应该会喜欢。 我买了一个硕大的打地鼠机,一平米的大小,价钱也不便宜,五百多;又买了一个一米八高的布偶,一只大白鹅的形象,雪白的像在一张白纸上涂黑后凸现的那种白,花了我七百大洋。 我一手拎着个大箱子,一手锁住人形的布偶,不知道让多少人露出停留的眼神,布偶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就像我现在饱满的心情。 我还要买套化妆品,以防前面的准备出错。 最后,我分两趟把东西拴在小黑上,自己做在前面逼仄的缝隙里,再次引来行人的驻足和观望,我好像听到一声“mama,这是什么呀?” 内心不算忐忑,每多一分钟的耽误就是多一分钟失望的可能,拿耐心博取惊喜是愚蠢的行为。 钥匙和锁结合,金属板结扭动的声音短暂又长久,宁欢欢看到我背着的布偶和玩具后,神态在脸上搁浅了,像溺水者浮出水面重见天日一样吃惊,大概想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她有保持清醒镇定和桀骜不驯主观意向,结果没撑几秒,就按耐不住得喜上眉梢。 “等你干嘛?” “看看你是不是孤苦伶仃。” “我很好,不用我再重复一遍。” 我把东西放在地上,随意道:“那我以后就不可怜你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宁欢欢顿时置着气背对我,道:“谁要你可怜?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去。” 我不言,然后自顾自的把东西摆开,煞有其事的琢磨,接着看见她铁骨铮铮的偷喵了几眼。 “什么?” “玩具。” “买这个做什么。” “有个小朋友一个人太寂寞,我怕她闷坏了。” “带回这里做什么。” 我使劲忍住嘲笑她的欲望,现在的宁欢欢就像一只愤怒的母鸡,不仅嘴硬,还有虫就下口。 “因为她叫宁欢欢,我欠她一份礼物。” 宁欢欢跟我伸出手,我把大大的布偶摆在她身旁,比她本人还高出一头,宁欢欢拆开两个巨型玩具的包装,眼神明晦不清,我当机立断,把价值三千的化妆品给她,包括什么补水、面膜,可能还有别的,我不清楚。 宁欢欢嘀咕了什么,怕是她自己都听不到了,声音很小。 片刻,她问道:“你真把我当成小孩了?” “不喜欢?”我有抬手要回的动作。 宁欢欢赶忙把布偶玩具护在身下,道:“喜欢喜欢,只是从我小学以来,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你比他们还要怪。” “不是搞怪的怪,顶多有点奇怪。”我这样说着,看见她随意的把化妆品放在茶几上,离陡崖般的茶沿只有一指的距离,心思全放在打地鼠机上。她忽然发出惊喜的声音,原来地鼠机的包装里还赠送了个拳头大小的塑料玩具,挺有质感,我记得好像叫史迪奇,张着一张大嘴,露出十来颗牙齿,说明书上说其中一颗有陷阱,按到之后史迪奇就会闭上血盆大口,把不幸运的小孩全部吞到肚子里。 宁欢欢笑了,声音像云一样不急不躁,却比什么都快,“玩玩试试!” 宁欢欢以祈祷的神圣态度按下一颗牙齿,然后期待的看向我,我同样按下一个,她没有失望的神色,兴趣愈加高涨,继续这个游戏,双方交火四次后,在按下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挑衅的味道,宁欢欢像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恨不得把***教也拜在身前,我的情绪同样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这对于学生来很幼稚,对于现在的我们刚刚好……我又一次按下,史迪奇瞬间闭合,獠牙锁住我的手指,宁欢欢激动的站了起来,如果不是脚上有伤,一定会直接跳起来喝彩。 这真是个有意思的玩具,我想有空再买一些,给陶婉送去,等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一定会被这个逗笑。 下午去了左妮的海风,坦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和想法,跟着他们做一段时间,吴恙对着我肩膀来了一拳,随后搂着我肩说我终于想通了,我负责海风的营销策划这方面,吴恙负责执行干活,左妮帮着约饭局签合同,她如释重负的说我终于想通了,和吴恙的话完全一样,又说道:“之前还想怎么把你出的这份力补偿回去,和吴恙讨论了很久都没办法,你这人油盐不进。” “哪有油盐不进,你要是早送我两条子好烟不准我就来了。” 吴恙沉沉的感叹了一句:“我们这些老烟民都喜欢对外说烟有多不好,对内烟不离手。” “但是该不抽的那天我们自然就不抽了。”左妮不知道哪来的信心。 “从高中就开始了,那时候早回宿舍,躲阳台抽,半夜蹲坑抽,后来毕业,最多的时候一天四五十根,哪里会戒。” 左妮沉默了会,面朝夕阳,像晚霞那样迷人,道:“总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戒……烟对我们就像异性朋友,等到另一个异性朋友来的时候。” 烟雾抛弃灰屑扶摇直上…… 他们两个先离开了,我却留在这里,看了好久的海,最终打开手机,找到那个微信号,她最后跟我发了几条语音……看着那几条石沉大海的语音,思绪翻涌,我终于回了她第一条信息。 “你那天对我说的话我一直未曾忘记……我也想过我会就这么在青岛腐烂,过着烟和酒的生活,但生活就是这样曲折……你知道吗?我今天做了一个决定……我放下了一些曾经坚固迷茫的想法,跟左妮一起做餐饮,如果你知道了我们一起合作,会很欣慰吧?因为这是你一直嘱咐我的,要有上进心……虽然我并没有投上多少钱,但我也身无分文了,我这次是拼上了全部而孤注一掷,我现在真的想迫切的做出点成绩来,这是我第一次对你的期许做出回应……我现在很茫然,也有些心慌……或许我就是这么一个患得患失的人吧,这几天的经历使我不得不想了很多,也就促使我做了这个决定。我还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久不理你,不回你消息,真的好久了,你一定担心了吧?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那段时间是我最低迷的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我怎么摆弄姿态才能坦然的面对你,我只好逃避了……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有逃避心理的……可我真的太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