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泽然
唐轩眯了眯眼,语气森然:“看来我刚刚应该直接杀了他才是。”这句话多半是被小夏气得说出来吓唬她的。 但小夏听来,却真的以为他对莫英杰起了杀意,心里惶然又失望:“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是你朋友啊。” 唐轩的回答则是冷冷的一哼,不予置评。 “难道你的心里面就真那么无情吗,即使是朋友惹你不痛快也可以随便除掉是不是那我呢,哪天要是让你觉得不满意了,是不是也可以杀了我,或者像以前那样,随便使个计谋,就可以让我声不如死。” “你闭嘴。”唐轩沉声低喝,他是真的动怒了,“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说中你心事了吗也是,唐家家规就是无情,特别是女人,千万不能动情,不能太宠。反正要多少有多少,我充其量不过是你的情妇,以后还有更多的情妇,”安小夏也是被气到了,很多话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忘了这些对于唐轩来说,是一项禁忌,“说不定哪天我收到结婚请柬,新郎是你,新娘却不是我……呃!”她说不出话来了,因为有五根手指紧紧的扣住她的喉咙,只要稍微用点力,就可以让她香消玉殒了。 唐轩此刻的表情,阴寒得宛如地狱罗刹,那种一个呼吸间就可以收割百人性命的嗜血表情,即使曾坚定他不会伤害自己的安小夏,在这一刻都忍不住发寒,仿佛下一刻她真的会死在他的手中。 或许小夏刚才那些话对她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对唐轩来说则是一场永远醒不了的梦魔,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母亲鲜血淋漓倒在楼梯下的一幕,还有那些爸爸的情妇跟他的原配,不停的在他耳旁谩骂着,一声声,一遍遍,不停歇,不罢休。 他入魔了,依稀间将小夏当成了那些可恶的女人,忍不住的用了点劲,小夏顿时难受的睁大双眸,她觉得呼吸困难,眼前正一点一点的模糊掉。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却分不清那瞬间是害怕还是难过,这个男人要杀死自己了,她却想如果自己真死了,那他是不是会回到以前那种孤寂的日子 她张口叫唤他的名字,无奈被掐住喉咙又怎么发的出声音 可神奇的是,唐轩仿佛真的听到了她的叫唤,身子一颤,通红的眼一滞,幻想瞬间解除,在他面前的是即将被他掐得断气的安小夏。<> 恐惧遍临全身,他惊恐万分的收回自己的手,失去力气的安小夏马上倒了下去,捂着喉咙连咳都咳不出声,只是尽力的呼吸再呼吸,让眼前的黑暗能够消退。 死里逃生,都不知道该不该乐,她有些自嘲。 唐轩喘着粗气,比起差点被掐死的安小夏,他的恐惧绝对不比她少,完全不敢相信如果他没有即使清醒过来,会有怎样的后果。他深深地自责着,心疼着,却不知该不该俯身将她扶起来。一方面是不敢,一方面是她刚才说的话,真的踩到他的痛处了。 他看着她,眼底闪过无数挣扎与复杂的情绪。 当小夏终于可以咳出来,也代表她没什么事了,不过喉咙还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她也低着头,看不到她现在是悲伤还是愤怒,亦或者是其它。 最后,感觉好点的小夏也是自己站起来的,依旧低着头,仍有发丝挡着她的脸不让人觊觎。她用那粗哑的声音慢慢的,冷冷的说道:“我,要跟你冷战。”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好笑,或许她也是想活络一下气氛,可沉重的心情说出这句话,让谁都笑不出来。 至少唐轩也是肃着一张脸没有表情,当她用虚浮的脚步一点一地的往外走去时,他张过嘴,却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可能他也是直到张口的那刻,才发现他不知道能说什么,该说什么。 结果,他只能看着她离开他的视线,然后任由着无限的黑暗将他笼罩,说不出是孤寂还是难过。<>或许这黑色的牢网,他一辈子都挣脱不开了。 这是一个梦,唐轩做了几十年的梦,梦里永远是由那满满的红做为开幕,然后是无数人的谩骂吵闹,各种尖酸刻薄,一个个狰狞的面孔在他眼前放大再放大。那种恶毒的嘴脸,各个名义上是兄弟姐妹的畜生。唐家不需要情,无情才是传统。那他就彻底无情无义,他要让周围的这些人死。 被孤立没关系,他享受孤独。没人爱他不要紧,他会好好的爱自己。对他下狠手那就来比比,谁更狠,谁更无情。 杀,杀杀杀…… 当梦的最后,仍是一片血红时,他醒了过来,并坐起身来,微微喘着粗气,似乎还没从梦寐中回过神来。 漆黑的房间除了他的呼吸声再没有别的,当他也特意收敛自己的呼吸后,更先沉寂,沉寂得仿佛没有一丝人气。 一层又一层的孤寂,像荡漾的水波不停的朝他靠过来,包拢了他全身上下。曾经他以为自己习惯了这种没有生气的寂寞,习惯周身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这种孤寂才让他由安全感。所以他从不让任何人进入他的心房,安愿让孤独将自己淹没,也要筑起一栋高不可攀的城堡,只住他一人,谁也进不去,不需要欢声笑语,不需要温暖关怀。 可这会,他竟觉得难以忍受,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爬上他的身躯,啃食着,瘙痒着,抓不着甩不掉。 偌大的床,只坐了他一人,原本还有另一个人躺在他的身边的。午夜梦醒,看到她就在自己的臂弯下,那种满足感是一种,他已经上瘾了,且一点都不醒戒掉。如今,那个娇小的人儿留下一句:我要跟你冷战,就自己跑到客房去睡了,而他不知该怎么阻止,像是默许了这场冷战。 因为他觉得他也得好好冷静一下,中午发生的事情他自己也始料未及,心里还有些余惊未消。但此刻他却后悔了,后悔任由她逃离他的身边,没有他的夜晚,当真是难熬。<> 心中的渴望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所有的借口都不再是借口,他毅然决然的掀被下床,开门而去。 来到她所在的客房门前,只扭动一下门把,那门就开了。 她没有把门上锁。这是第一件讯息,那么,她不上锁是忘了,还是同样期待着什么没有多想,他推门而入,即使知道自己练过武的动作很轻,一般不会把人吵醒,可他还是特意再放轻柔一点。能让他如此对待的,世间也只有此刻躺在床上熟睡的而已。 可她今天竟然质问他,是不是有一天发现她让他不满意了,也会杀了她,会让她生不如死 难道她不明白,纵使是杀了自己,纵使是一无所有,他也不愿伤害她啊。她还是不明白她对他的重要性吗,未免让他有些失望,失望后却是无奈。后来他确实失控伤了她,这也是事实。 他在床边坐下,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冰凉顺滑的手感摸起来真是爱不释手。他怀念她满头青丝散在他胸前的感觉,如今两人却冷战的各窝一房。 起因是为何对了,莫英杰啊,他确实气大了,但也没真正的伤害到他。只可惜她还是不够了解他,也不懂他的怒气何来。 他确实霸道,见不得她对他有一点点的见外,有什么事竟然是找莫英杰,而不是来找他。他感到挫败,也有点害怕自己又被所有人孤立,他不在乎谁害怕他,恐惧他,痛恨他。唯独她,他希望她相信他,不要怕他。 由于夜色他并没有看清她此刻的样子,当他俯身想贴着她脸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了。她的呼吸太过沉重,像是……他目光一沉,赶紧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一股灼烫从她的额头传到他的额头上,把他的额头都变得热乎起来。 “真是个笨蛋,居然生病了。”他气急败坏的小声骂着,一边打电话给家庭医生快点过来,一边到浴室里拧了一天湿毛巾过来,同时打开床头灯。 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红红的脸蛋不用碰触就知道其热度,紧闭的双眼和困难的呼吸声都证明她此刻的痛苦,也不知道死做了梦还是病魔让她睡得既不安稳,忽的颤了一下,竟然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喃喃话语听不真确,倒是哭得像个孩子。 忙把湿毛巾放在她的额头上,想借此帮她减轻一下灼热带来的难受之感,接着他俯身抱住她,一边是不想她乱动,一边轻轻的哄了起来:“小夏不要怕,没事了,不要哭!” 可其实他心里面非常的焦虑不安,不停的看表,暗骂医生怎么还不来,要不他现在马上送她去医院可又怕现在这么晚,夜寒露重,万一加深病情怎么办他心疼的轻言安抚着,还不停得给她换毛巾,头一次懊悔自己不是学医的,什么都好,偏医学这方便他甚少涉猎,经过严格训练的他只知道如何包扎伤口,如果因为伤口感染引起发烧而做紧急处理,也知道可以吃哪些感冒药。 偏他身体好得很,就算偶尔有点病痛也从不吃药,他不想借外物来缓解疼痛。所以家里,真是一点药都没有,他忘了她的身体不如他,不可能像他这般常年不生病。 好在可能死他温柔的安抚起了作用,也可能冰凉的湿毛巾缓解了她一点痛苦,她紧蹙的眉头一点一点的松开,紧绷的身子也在他怀里慢慢的放松下来,只是脸上的泪痕还在,一一抹在了他的睡袍上,还微微抽泣着。 说到唐轩的家庭医生,从做上唐轩的家庭医生后,几乎可以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以他精湛的医术,竟然一直被空闲的,只是唐轩的一些“暗桩”有时候受伤了会用到他。今天乍然听到唐轩传唤,心惊之下自然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同时暗自揣测会是什么人那么让唐轩着急,失去平日里的镇定,对他大吼着立马滚过去。 不可能是他地下的那些朋友,因为他从不让人留宿他家,即使是人家受重伤了也不行,他多得是公寓之类的让其它人入住。 当这医生赶到的时候,见到床上的女子和床边着急心疼的唐轩,他就明白了。原来再怎么无情邪魅的男人,终究还是会陷入温柔乡里啊。 直到他检查了那女人的病情,给她打了针吃了药,另外再留下一些药要他按时给她服下后,说句她不会有事了,才叫他稍微松一口气。于是,这位医生知道,这个宛如天神与恶魔混合为一体的男人完了。 医生走后,唐轩仍坐在床边守候着,直到她脸色的潮红褪下去,看起来也平静很多,不再那么辗转了,他才再次俯身抱住她,再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 说他卑鄙也好,既然抱上了他就不打算松手了,如果他今晚没有来找她,真不敢想她就这样发烧下去,到天亮的时候会怎么样所以,还在待在她身边看着她安全些。侧身在她身旁躺下,紧紧的搂着她,搁眼。不过几秒钟后,他又睁开了,抓来她的手放在他腰上,就像是她也抱着他一样,然后才再次闭上眼。 不久后,均匀的呼吸声就响起了,有她在的梦里,一定是美好的,他甘愿沉浸在内一辈子不醒。经过这一夜的折腾,不得不说她的感冒来得太过及时,无形中化解了对方为不知如何开口化解冷战的困扰。 一大早突然猝醒,安小夏莫名所以,好像做了什么梦又好像没有,突然间就醒了过来。虽然没有昨夜那么难受,但还是觉得浑身无力,且疲倦困顿。于是她重新闭上眼睛,朝温暖的怀抱缩了缩,心满意足的。可不到三秒钟后,她又突然睁开了眼,触目可见的胸膛对她来说是熟得不能再熟,事实上他们没有分开时,都是一起睡的,所以刚才她才会那么自然而然的搂着这个人。但现在回忆都起来了,自然也想起他们昨晚分房睡的事,没道理他现在会在这啊 她仰起头看到他睡得正熟,没来由的感到鼻子酸酸的,很想哭。她突然想起她之前做的梦了,不再是关于爸妈的枷锁,而是一个小男人独自待在一个没有一物的空房间。里,看着唯一的一道窗户。 他好像很渴望出去,却又厌恶出去。他好寂寞好寂寞,他把自己关起来,她看着难受,想去拥抱他,却怎么也靠近不了。然后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全身guntang的她很是难受,眼睛只睁到一半就是极限一般,可她还是迷迷糊糊的看到他忧心忡忡的守在床边,喂她吃药,替她换湿毛巾,还轻声细语不停安抚她。她想看得再清楚点,却始终没办法,她想出声叫唤他,却喊不出声。她想伸手抱抱他,不想他如梦中的那个小男孩那般孤寂,却一点力气都生不出来。 在再次彻底睡过去前,她以为这也是她的另一个梦,现在真正的醒过来了,然后看到眼前这个人,她醒哭,因为她还能这样抱着他,为他驱逐那些死寂般的孤独,而不是像梦里的小男孩,让她怎么也碰触不到。因为那并不是梦,他确实非常小心的守护着她,如果不是即使冷战着,即使生她的气也放不下她,又怎么会半夜到她房里,然后发现她生病呢 她记得她看到他为她着急的模样,仿佛暗恨自己无能为她减轻痛苦一般。她不要生气了,她不要他们冷战了。 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刚睡醒的他那眼睛宛如水晶,晶莹透亮的让她好感动。 “小夏!”他笑了,当自己还在做梦一般,笑容前所未有的天真无邪,仿佛得到了一样梦寐以求的宝贝,那么开心。 热气逼上眼眶,她再也无法忍受的楼主他的脖子,将自己埋在他的颈项里,哽咽着说道,不,是命令:“我们不要冷战了,你不可以不理我。” 他搂着她,恍惚间明白自己没有做梦,却没有什么真实感,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的背,温柔又宠溺的允着。 “不可以再那么凶我,更不可以掐我脖子,很痛耶。”她继续抗议加抱怨。 他眼底闪过一丝怜惜和懊悔,吻了吻她的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不可能再伤害她一次。 她蹭了蹭,继续添加条件:“不可以再随便生气了,莫英杰是你的好朋友,我是怕你伤害他以后自己会后悔。”她不想他孤孤单单的,她要他有最好的朋友,最爱的情人,她要他幸福美满。 “好!”他眼里放柔。 “你以后要很宠我很宠我才行,要好好爱我,一辈子都不能变,更不能找别的女人。你的情妇,你的老婆统统只能是我。”她难得霸道的说着,心里明白,这也是他需要的。 他确实也想她能够对他霸道点,这样才能说明她越来越相信他对她的感情,只有试过,才能知道他愿意给她的,比她想的要多太多太多。 “好!”那抹温柔,已经柔得能掐出水来了。 她终于哭了出来:“笨蛋笨蛋,你怎么什么都说好,要是我让你去死呢” “那我就死,不过会让你跟我一起死。”他的承诺,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小夏愣了一下,随后将他抱得更近,鼻子亲昵的摩擦着他的脸颊:“笨蛋唐先生,你一定会被我这个情妇给压榨得破产的。”说着,她自己都笑了,笑得轻松。 她其实早就后悔对他说那些话了,更害怕这个冷战会无穷尽的持续下去。昨晚他睡不好,她也同样噩梦连连,无数的恐慌几乎要将她淹没。 可想而知,当醒来的时候看到他就睡在她旁边,那种松一口气和感动,让她没有任何抗拒的一面倒的投降。 两人相拥着久久不会放开,这一次的冷战加突来的重感冒更让他们明白,这床还真得同睡才行,身边之人,非对方莫属。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熄灭在这个对别人来说很普通的一个早晨。 唐轩一边挂着高贵优雅的浅笑,一边心里冷笑连连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按一般男人来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女人,带得出场,上得了床,帮得了手,柔得了心。美丽端庄,完美的仪态,沉着冷静又笑容甜美。简单却合身的名贵服饰,更显衬出她傲人的身材,一投足间皆流露出惑人的风采,说白点也就是,不用试唐轩也知道,当她把衣服扒掉,绝对比高级侍女还要**。 可也说了,这是对一般男人而言,放在唐轩面前,能让他这样仔细打量,不过是因为她是老爷子派来的,他在考虑要以什么样的方法反击或者兼容。 对了,这女子刚刚说她叫什么来着,汤佳凡是吧看她笑得如此自信,不知当她的谢幕帘子落下时,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以上就是我以前的工作成就,现在调来帮助少爷,是佳凡的荣幸,希望少爷能够多多指教。”汤佳凡虽然说得谦虚,可语气间还是泄露了一些自得。先是把自己辉煌的成就说了一通,再来说能够在唐轩身边是她的荣幸,要他多多指教。 哼,听起来怎么反倒让人感觉:她是个很有才能的人,能在这边做事,是这里所有人的福气,特别还是唐轩的福气。 不过暂时唐轩也不打算跟她扯破脸皮,就姑且看看她能够搅出多大的浑水吧:“首先,请叫我唐总,唐家的少爷多了去了,我可不知道你叫的是哪个。还有,我暂时不打算让李秘书被调回去,所以你就先跟在她身边做个见习吧。”他随便给了她安排了个位置。 以她的工作能力,只是做一个见习而且看他的样子,说不定会一直留着那个李秘书,也就是说她有可能一直都是见习的职务。这让汤佳凡怎么愿意接受不过心里再不甘愿,面上她还是温和的微笑,并小小的为自己建言:“可是,董事长吩咐过,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