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施小姐,你这是何意呢?
全副武装的禁卫们眨了眨眼。 咋整?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回头看了看一脸便秘的头领。 哦—— 一个个心领神会,默契十足地默默的低下了头。 这是领导的家事,不方便插手。 不管不管,吃饭吃饭。 强忍耐着尴尬,施雪快步走到了两人桌前坐下,抢先开口道: “二叔,你来这里告诉婶婶了吗?” “咳咳。” 施暗七清了清嗓子,用眼神示意自己的侄女,在外人面前多给自己点面子。 但是很可惜,施雪现在是不可能看懂他的眼神的。 当一个人感到尴尬的时候,只要有人比他更加尴尬,那他就不尴尬了。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眼看自己侄女一点脸面都不给自己留,施暗七最好尴尬的笑一笑,然后说道: “我这不是跟好友出来小酌一杯吗?” “小酌?醉仙小阁都被你包场了,你好大的排场啊!你哪来的钱?” 要是问别的施暗七可能还有些迟疑,但问到这一点,他可是一点都不慌。 “小雪啊,你这不是在挤兑二叔吗?这哪里算的上什么大排场啊,再说这花的也不是我自己的钱。” 但看着施雪逐渐变得危险的眼神,意识到问题的施暗七连忙补上了一句: “当然也不是军饷哈!我不会再干第二次了!” “是任老弟主动说要犒劳将士们的。” 拍了拍任意到的肩膀,施暗七笑道: “任老弟,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 但接收到施暗七暗示的任义道却保持了沉默,低着头没有接话。 施雪:嗯? 施暗七:嗯??? 他焦急地转过头,用肩膀顶一顶,就差直接开口了。 你说话啊! 任老弟,你倒是说话啊! 在施暗七就快崩溃的时候,任以道抬起头,向着叔侄二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乐。 可惜啊,施暗七大概率是哭不出来的。 不过,他就算哭出来也没什么意思。 “不开玩笑了,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主动提出的,毕竟将士们也很辛苦。” “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 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的修士,施雪淡淡道: “施雪,捕快。” 施雪并未因为任以道的年轻而轻视他。 在很多情况下,修士的面容并不能代表着什么。 很多高人都喜欢把自己的面容保持在适合发挥实力的壮年状态,更有甚者会保持在幼儿的状态。 施雪将腰杆挺直,直视着任以道的双眼,肃声问道: “你就是那个提供线索的证人?” 任以道偏过头与施暗七对了一个眼神,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微笑回答: “正是。” “是你杀了那狐妖?” “不是在下所为。” “那是谁杀的?” “不知。” 英气的眼眸眯起,施雪身上散发出了森寒的气息,缓缓问道: “……那你,又是如何提前知道妖狐在那里的?” “宗门秘法。” 哐! 锵! 电光火石之间,施雪抬脚踩在了酒桌上,抽出腰间长刀直接架在了任以道的脖子上。 这时施暗七也回过神来,开口喊道: “喂!小雪!把刀放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施雪一言不发,紧紧地盯着任以道。 感受着刀刃散发的寒气,任以道却是笑了起来,问道: “施小姐,你这是何意呢?” 任以道左手按在施暗七的手臂上,示意他不用出手,右手则把玩着装饰华丽的琉璃杯盏。 施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神色自若的任以道,语气森然: “不要小看我。”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说着,持刀的手微微用力。 但血光却并没有喷溅,因为刀刃被直接挡住了。 被那无比脆弱的琉璃杯盏! “什么!” 用杯盏的侧面抵在锋刃之上,任以道的眼眸微微闪过一道红光,缓缓重复: “施小姐……你这是何意呢?” 他的声音轻柔平和,但落到施雪的耳中却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阴森而狰狞。 !!? “你……” 她想要开口,却对上了任以道的眼眸。 漆黑如渊。 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眸,施雪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接着就是如潮水的恐惧向她冲击而来! 她感觉自己不是被一个人类盯上了,而是被一头来自洪荒的凶兽瞥了一眼! 咚咚! 心脏剧烈跳动,像是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一样。 哐。 控制不住的向后倒去,施雪在跌倒之前回过神来,勉强维持住了平稳。 “哈啊,哈……你!” 用力喘息着,施雪左手用力按在胸前,额头上冒起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不对…… 这个男人很不简单! 施雪就要再次抽刀,但这一次她的手臂却被一只大手按住。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我让你,把刀放下。” 施暗七的语气不重,但却有一种难言的威严,让施雪的手不受控制的松开。 当啷。 施雪无力地被施暗七搀回了座位上,再次对上了那双含笑的眼眸。 为失神迷茫的女捕快倒上一杯酒,任以道与她轻轻碰杯,问道: “让我们继续吧,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 施雪垂着头,默然地看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忽然眼神一变,仰头举杯将酒液一饮而尽。 这还不算完,喝完她还自己倒上酒,一杯接着一杯喝下。 咚! 施雪连续干了下了五杯才放下酒杯,鼓着腮帮子迷糊地瞪着任以道。 “呃……喝不下就别喝了。” 任以道算是看出来了,这好像是施雪的某种道歉方式。 罚酒? 自罚五杯? “呼……” 不过几个呼吸,施雪的脸颊变得通红,就连脖子都没能幸免。 “你,为什么,不上报官府?” 努力睁大快要闭上的眼睛,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这种事情,应该当即通知官府,不然,百姓们会有危险……” 你将崇州城的百姓置于何处? 意识已经渐渐远去,但施雪还是强撑着精神。 她要对方给她一个回答。 对此,任以道的回答也很简单。 “与我何干?” !!! 这个人,果然是…… 没给施雪思考的时间,任以道继续说道: “我反倒要问你,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我的错呢?” “施小姐,你知道那座道观在这里存在了多久吗?” 他微笑着,但口中的话语却让施雪的身体感到冰冷。 她知道。 所以才无法反驳。 “超过一甲子的时间。” “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无人在意,放任它逍遥法外。” “而现在,你放着玩忽职守的罪人不去管,反倒要去怪罪在一个过路的无辜路人?” “这是不是有些不讲理呢?” 任以道放缓了语速: “如果有人因它而死,该为那死亡而负责的人,会是谁呢?” 将杯盏推到忘记呼吸的施雪面前。 他温柔却残忍地撕开了真相。 “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