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

    传闻得巫舞诀得天下，可是近年来年轻的一代对巫舞诀已经鲜少闻听，皆因15年前那件骇人听闻的大事，而后新帝登基第一件事，便是焚毁所有有关巫舞诀三个字的书籍，哪怕是话本子也不例外。

    就连尚在不知情的人士不小心吐露一字半句都会被抓起格杀。

    那一年，大汴内部像人间地狱，死去的人们不是上战场所亡，而是被自己国家的军队生生屠杀的，所以后来巫这个字渐渐也少见的在人们口中口耳相传，‘直到巫元芳上位。

    一把抓更是成为大宗伯，而后重新拟定关于祭祀以及讣告神明的所有事宜。

    然后人们似乎才渐渐接受新的生活，只不过时间一久，人们虽然似乎开始遗忘这三个字，但是对巫似乎也变得模糊，甚至虽然信仰巫，却不如以前那么亲切，只是敬而远之多点。

    后来，市井间流传的也多是由巫家传出来的一些关于巫如何如何的故事了。

    所以，虽然人们对巫尊敬并且推崇，但却也变得恍惚深远，高不可攀的境界。

    很早很早以前巫出自于民，和百姓亲如一家，更妄谈如今这般别人只能高高仰望的地步了。

    似乎一切都颠倒了模样。

    以前巫以民为重，以民为前和尊，现在反而巫更高，地位更加偏离与以前所期望的。

    巫尚月神色已经沉了下来，她拉下脸，神色凝重，携带一丝戾气。

    她张了张嘴，想说不知道，别说巫舞诀什么鬼了，她连什么巫舞都跳不了好吗？

    萧默沉默着，发呆的样子让慕容文律忍不住一直望着她，不懂为什么，他觉得她总能给人出其不意的感觉，也许她懂那个劳什子的巫舞诀呢？

    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他直觉就是如此。何况看着某女姣好的侧脸，忽然觉得如果不是算上跟姬廷风斗气，其实这女人还是足以让他心动去追求的。

    其实萧默确实是在想关于巫舞诀的事，她只是外表看起来呆罢了，脑子可以说比任何人都清晰无比。

    虽然来自外星球，但是在这里毕竟生活了一段时间。该了解的平常生活都基本上已经了解透彻。

    而巫舞诀三个字其实是不曾在脑海里出现过的，可是萧默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莫名就想到了自己曾经动手吸过了那道墙壁，就在巫家被废弃的石洞里头。

    也许子絮是知晓的，她想。

    巫尚月被人们纷乱的视线所掩盖，仿佛铺天盖地而来的都是那些破碎的言语。

    跳巫舞，交出巫舞诀。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在这个场内出现的茫然以及还有点无措的神态。

    她想找母亲问个明白，为何在交付那么多的同时，不把什么巫舞诀也一并教授，不然就不会令她现在如此尴尬和难堪。

    她眼神游弋，终于看到了并没有望着自己的萧默，她眼神立刻又狠辣起来。

    是的，都是这个愚蠢的贱人，突然出现，然后让皇帝敲下了比赛的最终决定。

    而且今天的一切看起来都不对劲，仿佛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她们巫家的事。

    一定有什么人在默默策划着。

    如果一定要把所怀疑的人推出一个，除去眼前的女子再没别的了。

    萧默自然不知晓巫尚月看着自己的头顶都能幻想无限可能。

    她是感受到了来自她的炙热眼神。

    她略有所思抬头，对上她的满是妒火的眼神。

    忽的她咧嘴笑，被猛在面纱底下的脸并看不到她的扭曲模样，萧默却是可以的。

    她甚至看到了来自对面强烈的暗黑气息，那种只有负面道极致才有可能出现的波动。

    这巫尚月对着自己出现如此表情做甚，又不是她让交巫舞诀的。

    有种人天生就是能把仇恨随便加之与人，这种人往往不自信且偏执。

    固执到极端之后，才会衍生许多负面的情绪出来，从而导致不是更悲观就是更容易多想走歪，从而累己及人。

    萧默忽然觉得人类有时候真的是很莫名其妙，没有一个理由就能把人恨死，或者欢喜死。

    她觉得等哪一天她要真弄明白了，指不定就跟人类同化了。

    “巫尚月。”皇帝在上首直呼其名了。

    巫尚月从刚刚自我陷落的情绪里猛地惊醒过来，她愣怔地扫着场内此刻看起来已经混乱的面孔，瞳孔骤然缩紧，萧默眨了眨眼扫了她上下一把。

    似乎不大对。

    巫尚月最近的情绪已经被她自己努力控制得不错，但是似乎哪里出了点问题，好像越压抑，她便越不能自我抑制。

    相反抑制过了，似乎有反噬的那种效果。

    “皇上，臣女并巫巫舞诀！”巫尚月忽然就地跪了下来，膝盖在木板上发出一声巨大的碰撞声。

    场内的人大多数是年轻一辈，对巫舞诀暂且都在云里雾里，所以会场内外交涉讨论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全场都是乱哄哄的吵闹声。

    皇帝在上首，就那样眯着眼看着跪得直挺挺模样的巫尚月。

    “那次及笄巫舞礼朕也有去。”

    潜台词是说她不用辩解什么，是不是有巫舞诀他是清楚的。

    可是巫舞诀她确实没有啊，难道她要公开承认说自己根本就没有跳出巫舞，中途都被绊倒了，所以是失败的，那场成功的雨不是自己跳来的？

    怎么可能？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那她以后还能当巫女吗？在自己明明还不想当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自己可以退？现在要让自己退后，不可能！

    巫尚月咬牙切齿，几乎要把贝齿咬碎掉。

    萧默在边上，对此满是好奇。

    姬廷风不知何时，已经从自己的位置离开，来到她身后。

    在萧默回头时，慕容文律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不见，她讶异的瞅了眼忽然出现的姬廷风，随机坦言问道，“什么是巫舞诀知道吗？”

    姬廷风但笑不语，就在萧默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忽然淡淡说了起来。

    “巫舞诀是一部沾染了无数血而成的书。其实我也不大懂为什么人为了自己的私语，就可以为了一句传说中的话，为了争夺它，最后竟能杀伐无数！要真让我讲个所以然，我也说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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