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葬礼
影视:从一代宗师开始玉树挂宝衣第166章葬礼“喂,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搭火车去省城?” 佛山,大榕树附近。 一处不起眼的平房内。 陈识看着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住的屋子,有些不解的问着罗横。 这里是三师兄王化瞬的家。 王家人举家搬去了港岛,如今这里空出已经有快两个月了。 本来便破败的房屋,如今更显萧条…… 罗横从里屋出来,手上抱着一床干净的棉被,扔给陈识。 “明天走吧,现在过了凌晨了,是正月十四了……” 陈识不解问道:“正月十四怎么了?你想在佛山过元宵节再走?” 罗横轻轻摇头,微眯着眼,淡淡道:“灯叔他们都过了头七了,明天是二七……” 陈识怔了怔,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佛山。 对于罗横与灯叔等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也听说过不少。 本以为罗横已经为他们报仇,后面就不会再管了。 没想到罗横心里还记挂着这件事。 “先休息一阵吧,天亮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罗横提醒了一句,自顾回到里屋。 王家人离开的时候,基本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 带不走的也都送给了周围的老邻居。 这处小破屋里,空空荡荡,连张床板都找不出来。 不过好在,屋子暂时还没有被人占据。 罗横找了处空地,从背包中取出一口大箱子,直接当作床铺,就这么凑合一夜。 连日来的奔波辛苦,纵使是罗横,也有些精神疲乏。 合衣躺上木箱,盖上提前准备好的棉被,闭眼休息…… 佛山车站。 一列火车匡嗤匡嗤的撞击着铁轨,进入站台。 二冬穿着一身时髦的毛尼大衣,从车上走下。 靓丽的身姿引得深夜值班的车站工作人员纷纷侧目。 对周围的一切二冬早已习以为常。 径直朝着车站外走去。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后,几名年轻男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悄悄的跟上…… 待几人都已出了车站。 过了片刻,又有一列火车进站。 过德城一脸阴沉的下了车,站在月台上。 身边,几名换下军服,动作却还是一板一眼的士兵。 其中一人问道:“过教官,前面来的兄弟传来消息。 “那个罗横一回到佛山,在金楼门口直接将巡捕房的那群废物打散了。 “咱们留在这边的那队人马,前往罗家的武馆拿人。 “又被他全灭,应该是动用了重武器,对了,他还打死了东瀛人三浦将军,和黑龙会总教头船越文夫……” 过德诚愣怔当场,过了片刻才缓缓问道:“他哪来的重武器?” 那名报信的士兵沉默…… 这一夜的佛山,暗流汹涌! 叶府。 咚咚咚咚,敲门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并没有睡意的叶问好奇起身。 不一会,外面传来门房下人询问的动静。 叶问侧耳听了一阵,悄悄起床。 身边的妻子张永成默默睁眼。 轻声提醒:“小点声,别吵到孩子……” 叶问怔了怔,没想到妻子已经醒了。 温柔的抚着妻子的面颊,轻声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带着孩子安心睡吧。” 妻子眉间有些忧虑,不过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将身边熟睡的孩子往怀里揶了揶,轻柔的用手挡在孩子的耳边。 叶问穿好衣服出了卧室。 门房匆匆过来,轻声禀道:“老爷,外面是武馆街的众位师傅,说有要事要找您商量……” 叶问点头吩咐:“开门让众位师傅进来,我们到偏厅说话。 “弄些热茶送过来,你们就先回去睡吧。” 门房点头回身去开门。 叶问站到天井里。 不一会,佛山武馆街几乎有头面的师傅们几乎都到了。 呼啦啦快一二十人。 众人见到叶问,立即拱手见礼。 “叶师傅,我们这些人也不想深夜打搅您。 “不过今天罗横在武馆街闹的那一场事情,实在太大。 “大家收拾那个烂摊子,洗地耽误了不少时间……” 叶问笑着摇头,他才见过罗横不久。 没想到转眼这些人又找上门来。 问道:“不知各位深夜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一名武师排众而出,站到前方,郑重道:“叶师傅,是这样的。 “往日里金楼的灯叔他们对大伙也算照顾。 “前段时间有巡捕房的那些人勾结东瀛人,从中作梗。 “大家连想去灯叔的灵前上炷香都不给。 “现在罗师傅回来这么一闹,佛山巡捕房和东瀛人被杀破了胆。 “下午的时候,有几位师傅已经去金楼吊唁过。刘大先生与咱们说了件事……” 说到这里,眼看短时间怕是结束不了。 叶问伸手引道:“各位,夜深露寒,不如先进屋聊……” 众位武师自然没意见。 一群人呼啦啦的随着叶问,进入偏厅。 待下人上了热茶。 大家才又继续说道:“叶师傅,我们下午见到刘大先生。 “聊过灯叔等人的后事,按咱们的规矩,停棂七日,头七就该送上山了。 “但是东瀛人欺人太甚,硬生生拦着不给出殡。 “眼瞅着都正月十四了,已经到了二七,再这么放下去,亡者都不得安息……” 叶问点了点头,沉吟道:“各位的意思我明白,那大家的意见是什么?” “我们简单商量了一下,大家都是武林同道。 “有钱出钱,无钱出力。趁着巡捕房与东瀛人这两天应对罗横罗师傅,无心管这边的事。 “咱们大家伙帮忙把金楼众位师傅送上山安葬。” 叶问点头赞同道:“灯叔老几位,往常帮衬大家不少,这件事情确实应该出力。 “葬礼的钱我可以出,至于出力的事情,就拜托各位师傅了。” 众武师见叶问答应的痛快。 还不用他们出钱,纷纷出声。 “叶师傅高义,那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我们这就安排弟子门人,准备葬礼事宜……” “免得夜长梦多,横生枝节,天一亮咱们就扶灵送灯叔上山……” “不错,今天在武馆街死的那些人,是省城刘大帅的兵,刘大帅必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还是要趁早……” 一众人接下来,便又开始商量着安排细节。 叶问又唤来家人,去取钱来…… 片刻过后。 便有人从叶府匆匆而出。 武馆街众多武馆弟子,开始行动起来。 花圈白幡,元宝蜡烛等物,慢慢往金楼集中…… 大榕树边,王家老宅内。 罗横睁开眼。 窗外天色还是一片漆黑。 罗横起身,收起箱子与棉被。 出屋时陈识听到动静,已经坐起。 “这么早?才歇了一个时辰不到啊……” 罗横摇头:“趁清晨人少,我去金楼一趟。你今天要不还是别露面了,在这里等我?” 陈识摇头:“这叫什么话?再说了,四具棺材,你能一个人扛上山?” 罗横苦笑:“多你一个也不济事,但愿佛山武馆街的那些人,还有点良心吧……” 陈识默然无语。 两人出门,直奔金楼。 刻意没有走武馆街那条路,尽量选的小道。 靠近金楼附近。 罗横察觉到不对劲。 门口街道上,白天战斗过的痕迹都已经被人打扫干净。 黑暗中不时有人在金楼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怎么回事?” 陈识与罗横藏在巷口,小心观察着。 “似乎是武馆街的人?” 罗横皱眉看了一阵。 转身道:“跟我来……” 轻车熟路绕到金楼后巷,窜上墙头翻身而入。 下意识的朝着后厨方向看了眼。 黑漆漆的一片,整座后院寂静一片。 罗横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很快便摸进前楼。 躲在一处拐角打量情况。 前厅此时亮着灯。 刘大先生坐在棺椁边,旁边还陪着几位老面孔。 罗横认出是武馆街各家的大师傅。 微微点头,与陈识叹道:“看来不用我露面了,这些人还算有点良心……” 陈识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两人干脆没有露面。 就这么藏在暗处…… 外面。 金楼大门口,身姿高挑的二冬出现。 抬头打量着进进出出的众多人影。 脸上有一丝好奇。 她早已听说金楼的事,只是还不知道,罗横已经在这里大闹过一场而已。 迈步进入金楼。 周围腰间系着白布的武馆弟子,好奇的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以二冬的容貌,若是之前在佛山出现过,众人一定会有印象,不可能忘记的。 泰山拳馆的廖师傅,此时正好出门办事。 迎面与二冬相遇。 好奇问道:“敢问姑娘是灯叔的故人么?” 二冬怔了怔,学着武人的礼节。 拱手回道:“我是罗横的朋友,听说他回了佛山,特地赶过来找他的。” 廖师傅的面色变了变。 小心问道:“姑娘认识罗师傅?” 二冬点头:“不错,我跟他是在上海认识的,听说他已经回了佛山,不知罗横现在在哪?” 廖师傅心中狐疑。 面上却是摇头回道:“姑娘来的不巧,罗师傅不在这里,此时只怕已经离开佛山了。” 二冬愣怔:“离开了?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廖师傅摇头苦笑:“罗横师傅神龙一样的人物,我哪知道他会去哪?” 心中却在暗自嘀咕,别说咱是真不知道。 就算是知道罗横去哪,这种节骨眼上,那是随便透露给陌生人的么?何况还是长相奇特的洋婆子。 就算能说一口流利的华夏话,那也是洋婆子…… 二冬无奈:“我听说这处金楼的主人,与罗横关系匪浅。 “我能进去上炷香么?” 廖师傅点头:“姑娘有心,请进吧……” 后堂,罗横与陈识已经换了个视角更好的位置。 藏在一楼大堂的粗大横梁上。 看着这些武师们忙碌。 自然也看到了穿着与周围人迥异的二冬步入堂中。 面带恭敬的在四樽棺椁前敬香。 这妮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罗横有些愣怔。 很快二冬与堂上其他武师的对话,便为他解惑。 原来二冬是从省城赶来佛山,想要找他罗横的。 陈识面色有些怪异,悄悄贴到罗横耳边,轻声问道:“这位就是你说的,在省城等你的女人?” 罗横点了点头。 坐在刘大先生身边的叶问,耳朵颤动了一下,借着起身端茶的机会,不动声色的朝这边看了眼。 罗横立即明白。 叶问发现梁上有人了。 武学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五感敏锐远超普通人。 本来两人蹲在梁上,一直不出声还没事。 但是陈识刚刚说话,就引起了对方警觉。 双方异地而处,罗横也能做到这一点。 好在叶问脑袋还是极为聪明的。 并没有当场喝破罗横二人的行迹。 金楼楼上,那些年前为了气氛,张挂的红色灯笼与对联。 也都被一一摘下,或用白联覆盖。 令堂布置很快也重新弄过一遍,总算没有之前那般的敷衍违和。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至凌晨前最黑暗的时刻。 刘大先生在叶问的搀扶下,颤巍巍起身。 冲着在场的众武师拱手行礼,眼含热泪道:“今日幸得各位同道相助。 “老朽在这里替几位老兄弟,多谢诸位了!” 说着,深深一躬。 叶问连忙搀住他,温声劝道:“刘先生不必如此。 “大家身为武林同道,这个时候搭把手帮点忙本是应该。”
“是啊,刘先生不用这样,东瀛人卑鄙无耻,灯叔坚持不卖金楼给他们,是民族气节。大义无亏!” “灯叔、寿哥、勇哥、三姐都是英雄,我等岂能见他们死后凄凉,不得入土为安?” “大家不要多言了,时辰不早,还是先起灵吧。免得拖得时间久了,天亮后又生事端……” 一众武师们早已商量好,由各家武馆的武师,为灯叔几人扶灵。 事急从权,一切从简。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本就不缺力气。 棺椁又是薄皮木的,轻便的很。 四人一樽安排妥当,就这么徒手抬起。 前面由坚持要亲身上阵的刘大先生举着主幡。 后方跟着一众武馆的弟子。 也没有弄什么哀乐。 大家沉默的抬着棺椁,便要出金楼。 罗横与陈识见下边的人已经准备出发。 便也打算悄悄从梁上溜下来。 抄近路去山上……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 外面忽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众人一怔,纷纷抬头看向门口。 罗横的动作一顿,又停下起身的动作,再次观察起来。 便见金楼大门处。 一群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人。 簇拥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金楼各位前辈,在南方武林德高望重,事后之事岂可如此草率?” 中年人嘴里叼着烟斗,目光在众人身上环顾一圈。 只在站在人群角落里的二冬身上停顿了片刻。 眼神阴鸷再次开口:“我听说,那位在江湖闯下诺大名头的大英雄罗横,是今日发丧的诸位后辈。 “为何不见罗横罗师傅的身影?莫非也是个沽名钓誉的鼠辈?躲起来不敢见人?” 在场一众武师纷纷变色。 莫要说罗横与灯叔等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他爹的故交,最多是个故人之后。 就算真是嫡亲的后人。 白天里刚刚打死了巡捕房与东瀛那么多人。 还有刘大帅的一队兵马。 这个时候不露面,大家也都觉得情有可原。 更何况,罗横白天之所以那么做,所有人都知道,就是在为灯叔等人报仇。 这人一进来就说这种话,分明就是来者不善。 “过德城……” 二冬这时忽然站出,直视过德诚。 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过德诚面露冷笑:“我没想干什么啊?就是来吊唁一下亡者,随口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问而已。 “莫非那个罗横就这么霸道,自己没有规矩,数位长辈发丧,他都躲着不到场,还不许江湖同道说几句?” 二冬气得小脸通红。 指着过德诚怒道:“你……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过德诚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他前几年去过欧罗巴游学,结识了懂华夏语的二冬。 当时便被她结合了东西方优点的长相所吸引。 后来归国之后也是念念不忘。 得知二冬的杀父仇人杨乃兴是地方军阀,更是不惜与自己的师傅分道扬镳。 投身到了杨乃兴的对头麾下,做了格斗教官。 在杨乃兴因为斗争下野后。 便觉得机会到了,以这个消息为理由,邀请二冬归国复仇。 本以为终于有了机会,自己帮二冬报仇,近水楼台先得月。 能一亲芳泽了…… 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罗横。 不等二冬与过德诚见面。 在上海就把过德城的师傅匡一民搞死了。 没了高手护卫的杨乃兴,连夜逃离上海,准备躲到北方去。 却在路上被二冬追上杀死。 好在二冬念在过德诚为自己提供消息,二人又是在旧友。 还是到了省城与过德诚见面。 只不过接下来,过德城便察觉到,二冬对上海那边传来,关于罗横的消息格外的关注。 他又不是情窦初开的生瓜蛋子。 哪里还不明白,二冬是对罗横动了心。 加上匡一民怎么说,也是他的授业恩师。 这下两厢仇恨叠加,过德诚已经将罗横恨之入骨了。 不惜撺掇着刘大帅与东瀛人合作。 得知东瀛人在佛山为了抢下金楼的生意。 竟然在大年夜打死了与罗横有关系的灯叔等人之后。 他更是提出一条毒计。 那便是拦着前来吊唁的江湖人。 同为武林中人的过德诚。 深知华夏人的行事习惯。 罗横身为新近崛起的江湖豪侠。 若是得知灯叔等人死后,被拦着不许人祭拜,也不许下葬。 时间久了,罗横即使不想出面都不成。 武林中人的舌头,有时候可不比村妇弱多少。 特别是罗横这种,忽然冒头的新人。 盖过了很多人的风头,有些人在人前表面喊着罗大侠,民族英雄。 背地里不乏暗搓搓使坏,传播谣言的阴沉。 事情也没有出乎过德城的预料。 甚至比他想的还要顺利。 没有等到那些谣言发酵,罗横便赶回了佛山。 并且一点没有隐瞒自己的行踪。 第一时间出现在金楼上香。 但是,罗横的实力和手段。 却出乎了过德诚的想象了。 一个人,不仅打散了巡捕房封锁金楼的人手。 还将他特地留在佛山,准备随时支援的军队给灭了。 这个罗横跟过德诚所认知的武林豪侠完全不一样啊。 居然在自家的罗氏八极馆门口。 当着武馆街那么多同道的面。 直接动了重机枪。 这尼妈别说过德诚了,只怕整个江湖,都没有人能想到…… “今日是佛山各位武行同仁,感应灯叔几位老前辈气节,自发替他们发丧。 “你想做什么?” 刘大先生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叶问缓缓上前两步。 站到过德诚面前,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