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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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家的安排很是合理，新娘一方出席的宾客都被安置在了主婚桌右手边的位置，除了夏晚秋的亲戚们坐满了最边上的两张桌子，其余到场的众人大都不互相熟识。几个共过事的同事勉强凑了一桌，剩下那张桌子的彼此则显得冷淡了很多。待夏晚秋从主桌上撤下来，大家才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起了茬。 “晚秋，坐这里。” 看夏晚秋走过来，林初雪紧忙让出自己边上的位置，她的身旁是她们高中时期的一个男生，也正是这个原因，她主动的坐到了与他相邻的座位，另一侧则依次坐着其他伴娘。 “晚秋，新婚快乐。” 见夏晚秋走来，男生很客气的打了招呼。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次对话，是在十几天前她通知他自己要结婚的时候。至于上一次，她也记不清是在几年前了。她只是依稀的还记得，那次他说，不管以后怎样，结婚的时候千万不要忘了通知他。 “来了，刚才都没时间好好说几句话，老同学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夏晚秋一如往常的温柔，她本以为与对方的再次见面会让自己心猿意马，生怕到时候乱了分寸，就连要不要选择告诉她自己结婚的消息她都犹豫了好久，毕竟曾经的某段时间他是那么喜欢她。 “不至于，你还是那么照顾别人的感受。” 男生语气很平淡，话里话外无不感觉到他的沉稳。 “对，夏晚秋这点是咱们班其他女生没法比的。” 说话的是男生边上一个看起来没正型的男生，也是夏晚秋高中时期的同学，她曾经的同桌之一。那个时候班主任为了预防班里的同学发生早恋的情况，特地安排班里同学每隔两个月换一次座位，他们的孽缘就是源于那个原因。 “叶不凡？” “十几年不见，还没彻底忘了我，看来我叶某人的魅力丝毫不减当年啊。” “还是和以前一样贫。” “贫点好，像晓杰这样正正经经的，得少谈多少个女朋友啊。” 叶不凡一如以往的玩世不恭，拍着自己和夏晚秋中间位置的李晓杰，肆意的调侃着那位曾与之同一个战壕的兄弟。 “油嘴滑舌，头型也是。” “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 “你以为你是柯景腾啊？...再说，西装呢？” “穿晓杰身上了，不信你问他。” 李晓杰听闻霎时红了脸，慌忙摆手：“我这个是便装，西式的而已，再说我也没打发胶啊。” “看的出来，对不起，杰哥...” “......”李晓杰憋着笑指着身边的叶不凡道：“真坏透了，叶子。” “坏不坏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哈哈哈......” 听着两人的调笑，夏晚秋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人家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老家那趟还得买机票回去，不划算的呀，也就是咱俩都在BJ，换了别的地方，去都不带去的。” “渣男。” “多谢夸奖。您的认可是我不断进取的动力。”叶不凡还是那副老不正经的笑模样，一旁的李晓杰则与之形成鲜明对比。 “晚秋，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两位帅哥呀，你来之前我们都不好意思搭讪的。”林静见好姐妹与两位男士打成一片，玩笑着开口说。 “静静，这俩是我高中同学，和初雪一样。”夏晚秋很认真的做起中间人：“我边上这位是李晓杰，那个是叶不凡。” “这么好的资源不介绍给好姐妹认识，多浪费呀。”林静调侃的语气加夸张的肢体动作，又引起了一阵sao动。“你好，我是林静，晚秋的大学同学。”说着举起桌上的酒杯往李晓杰的面前凑去。 李晓杰慌忙举起酒杯，说了句你好便一饮而尽，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再看林静的表情，妩媚极了。 “你好，我是帅哥小叶，一会还得开车，就不喝酒了，咱们以茶待之，好吧。”叶不凡腆着脸凑到林静杯前，生怕冷落了对面的美女。 “好了，好了，同时认识两个帅哥会让人觉得我肤浅，有他一个就够了。” “哼，女人。”叶不凡轻扣桌子的动作加上浮夸的表情，不由又引起了一阵欢声笑语。 “好了好了，一个一个介绍大家认识。” 作为东道主，林静挑头后，夏晚秋不得不扛起打破桌上众人陌生感的大旗。 “这是栗子，和林静一样，我大学时期的好姐妹。” “这位是李欣蕊，蕊蕊，我的前同事，性格超级好。” “初雪，我的好闺蜜，也是我的高中同学，与这两位男生一样。” “......” “......” 桌上的众人每做完第二次的个人介绍后，李晓杰都会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过分实在的他毫无城府，没一会儿就喝多了，脸上的红晕也更加明显，后来明显喝醉的他又不间断的被迫与林静等人多喝了几杯，彻底被放倒在了酒桌上。夏晚秋知道他喝醉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贪杯，林初雪知道，叶不凡也知道。 “......叶子，欠我一瓶可乐你还记得吗.......那次.....晚秋.....” 李晓杰迷迷糊糊的自言自语中，几个同过窗老友的思绪被拉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夏天....... “叶不凡，你烦不烦。” “就一晚上，我把剩下的看完就还你了，最多两节自习。”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在老师手上拿回来。” “我这次小心点，不让他发现就是了。” “都两次了，反正我是不信你了。你非要看，周末自己去书店买一本就是。” “这不是还有好几天才休息嘛。” “不给，没商量的余地。” “那这样，我周末买到全新的以后，把新的给你，作为交换，这本先给我，我发誓肯定给你，好不好嘛，姐，我叶不凡的信誉你还不相信吗？” “你还有信誉，要不要脸？” “我要书，不要脸。” “真的被你的无耻打败了.....拿去，不要再来烦我，滚.....” “thankyou.” “我先声明，再被老师收走，你自己去要。” “好的，没问题。” 战利品到手后，叶不凡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的座位，把书丢到桌子上，然后一脸嘚瑟的对不远处温书的李晓杰说道：“今晚的消费又得李公子买单了。” 李晓杰一脸不屑道：“下作，以你为耻。” “无所谓，又省一顿饭钱。” “不过愿赌服输，爷又不是输不起。” “就是每次都输，都快习惯了，是吧。” “你给我滚。” “下周一就换座位了，隔得远了你想见都不一定能见得上我。” “你快早点走吧，多看你一眼都得少活两年。” “没事，你阳寿长，耗得起。说不定，到时候老张头安排咱两前后排呢。” “老子疯了，坐你后排.....” “不想坐我后排，想坐谁后排.....对了，夏晚秋也是第三排，难道你想坐她后排。” “叶子，老子早晚撕了你这张烂嘴。” “不过，说不定老子还能和她坐同桌呢。” “切，还你跟她坐同桌，概率你懂吗？我们班纵向八列，随机一组坐同桌，两个月一次替换，第二年重新排座位，除去寒暑假不到九个月，满打满算一年换不了五次，你与她同桌的概率是多少？” “八分之五？” “你少看点小说，多学点数学吧，啊，买彩票的概率是一百万分之一，不是买一百万次就一定能中奖。” “嗯......那个......晓杰，你可能忽略了点东西，老张的规则是不允许出现连任的情况并且同桌过的同学不能再坐一起。也就是说我与同排同学有机会成为同桌的概率分别是，七分之一，六分之一，五分之一，四分之一和三分之一。另外，同桌之间有权互相调换座位，假如我与每位同桌的座位排布都保持自己在边位，类似于现在我与你之间的状态，中间只隔了一条窄窄的走道，我与夏晚秋同学可以保持一种似同桌又非同桌的亲昵感，这样我接近她的概率就会变成七分之二，六分之二，五分之二，四分之二和三分之二，那如果，她碰巧也选择了边位呢，我接近她的机会就又会增加，至于是多少，你自己算。” “........” “或许比八分之五少，但一定比八分之一多” 事后李晓杰确实计算过，可喜的是他遇到夏晚秋的概率与叶不凡遇到夏晚秋的概率大致相同，可悲的是，自己与喜欢的女生同桌的概率只能等于零。 第二天，李晓杰口中的小概率事件诞生了，夏晚秋与叶不凡做了同桌。 “你好，夏晚秋同学，我是你的新同桌，请多多关照。”叶不凡略带娇羞的丑恶嘴脸恶心极了，虽然他足够殷勤。 “叶不凡，你烦不烦。” “得，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一个要求，不要打扰我学习，你口碑可不太好，别影响我。” “OK。” 夏晚秋与叶不凡同桌后，李晓杰主动找叶不凡的频率就越发的频繁。约球，吃饭，借圆珠笔，无所不用其极。后来的一天，李晓杰委托叶不凡自习课后把一封呕心沥血创作的情书交到了夏晚秋的手里，再后来，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走的更近了许多。 至于两人的关系被更多人知晓，是在不久后的一节文化课上，老师照例在分享完一段文章后让同学们为该段落做出点评。那是描写冬季里梅花傲寒绽放的一个片段，原本很平常，没人会想到那会成为人们日后谈论爱情最好的素材。李晓杰简单做完段落的评价后，画风急转，说道：“其实相对冬天，我更喜欢秋天，如果盛开的绽放需要有那么痛苦地经历，我宁愿那些黑暗都不曾出现过。不如做一朵普通的花，吹拂过晚风，感受过太阳，然后自然的老去，脱落，剥离，最后死去，来年的春天，继续绽放，如果是秋天，最好是晚秋，这样我才可以有机会经历她完整的一生，然后.......” “叶不凡....，”国文老师愤怒的一句，打断了笑出声的叶不凡，同时被打断的还有李晓杰的发言。“笑什么，自己不想学，别影响别人，行不行，你要行，你上来说...” “那我...说两句”叶不凡听对面又跟自己生气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对方早看自己不顺眼了，也不在乎多惹他生气一次。 “来，你说。”说着国文老师做了个请的动作。 叶不凡上台后，清了清嗓音，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其实相对秋天，我更喜欢夏天，没冬天那么冷，也没秋天那般凄凉，花开的正艳，草长得正高，唯一不好的一点，蝉鸣声......聒噪.......” “出去.....滚出去。” “......” 铃声响起以后，叶不凡没事人似的滚回了教室，没心没肺的与要好的几个人八卦起关于李晓杰的英勇事迹。 “得亏代课老师对夏晚秋之类的学生印象不深，但凡有点常识的都能听出他的意有所指。” “这要是老张头，不死也得掉层皮。” “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