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渊子，大冤种
大学谈恋爱，花钱如流水，除了租房，每逢节假日，两人就在春城各景点，街上疯玩。 哪怕再节俭，也架不住两人甜蜜的诱惑。 听母亲说起女朋友，顾渊有些想殷素了，大学之后的假期，打工的不止是自己，殷素也在玉山打工，两人都在辛苦忙碌。 他这么一愣，李蓉顺手把钱塞他手上。 “拿着，跟妈客气什么，其实你亲爸那里也有些钱，只是我们家前些年那种苦让人心有余悸，手上没钱，心里慌啊。” 李蓉不容拒绝的语气，顾渊只能点点头收下。 “亲妈，暑假挣了些钱，够用了，等儿子毕业挣到钱，就发微信转账，孝敬你！” 其实都不用等毕业了。 小世界的野生菌，捡了一茬又生长，说不定一个季节。 都能供自己考研读几年书了。 勤快点在春夏秋三季多跑几趟，在春城买车，买房都是小意思。 连女朋友想去风花雪月地方开个客栈也不是什么难题。 小世界里的野生菌，不可能这次采摘完毕，就不长了。 别看顾渊只是淡淡的这么回应。 把李蓉感动坏了。 农村人习惯说养儿防老，不就为的这个吗？ 自打中学起，儿子就在县城读书，他也不爱跟父母说话，他父亲每每去学校看他，他都总是诉苦钱不够花。 今天怎么感觉特别懂事。 第二天一早，顾渊就辞别了母亲。 在母亲慈爱的眼光中。 收拾起了行囊。 临上车还专门走到水库边的狗棚，拍了拍土佐和鹰酱的狗头，两条狗不过瘾，傻啦吧唧的还在用头蹭顾渊的腿。 狗子们都不知道，美味的野生菌炖饭的日子，结束了。 “小渊子，前几天我给你的说的事情，你怎么考虑的！” 刚上车，还没出门。 就被安支书堵在门口了。 “安支书，哪怕再过二十年，千菁岭村这支书，也没有人比你老更合适，你老就养好身子，好好干！” 村里娃长大了。 敢跟调侃自己了，这语气，就像是长辈勉励晚辈？ 安勤海想拉根竹条给他小子一下，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回头望了望，看着边上的竹条，又看见顾渊下车来和他说话，没有动，叹了一口气。 “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咱村就缺一个有本事的带头人啊！” “安支书，你真高看我了，我做题考试还行，带千菁岭村致富，差的不是十万八千里！” “顾渊，当初你舅舅，舅妈，外婆出事的时候，咱村穷，我是真没有办法，县上，镇上都找了领导，可是就要下来那点钱，你亲妈死活不收，要给村子里最困难的几户！” 舅舅是因为修路受的伤，包括舅妈，外婆的病情，去世，多少有些关系。 李蓉兄妹可是烈属，村上理应照顾，却如此不幸。 这些年安勤海一直比较愧疚。 不管是承包水库，还是被人举报宅基地超标，安勤海都扯着嗓子骂人。 人家宅基地是李强夫妇和顾渊外婆在的时候申请的，人均五十平米是那时候的标准，主楼就占地三百平米。 饲料仓库，亲鱼池当副楼，这是为了更好的经营村里的水库。 能算是宅基地吗？ “安支书，都过去了，村上的事情，我家的水库，处境都很相似，本来想请两位教授帮忙把脉，可是咱们没本事，只能跟猴子一块玩，牛魔王不肯跟咱称兄道弟！” 可不是相似吗？ 千菁岭村很漂亮，但是天南风景如画的地方太多。 这样的景致，缺乏突出重围的特点。 李蓉的水库是好水好鱼不假。 可天南地处高原，水温低，不能肥水养鱼，跟平原省份那种肥水养快鱼的风格不一样，好水好鱼的地方太多，没有土腥味，没有药物残留的鱼，只能跟外省拉来的高密度养殖一个鱼价！ 能卖到这个价格，水库盈利稳定有点盈余，李蓉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 “你小子还做过这事？” 安勤海眼睛都亮了。 论天南最有学问的人非天南大学的教授莫属，他们能来为村里脱贫致富把脉。 “支书，学校学生好几万，跟农业，农村相关的高水平的教授屈指可数，人家认识我是谁？” “我给你说，做这种事，我比你有经验，就讲究一个不要脸，死缠烂打，你也不能半途而废啊，把你大学生架子放下来，实在不行，就给我当场跪了，你要觉得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下亏得慌，回来我带着村里老少一起跪回来！” “支书，我又不是泥菩萨，你跪我干嘛。你的意思我懂了，到了学校，我去给人送点礼物，再求一求，喊一喊，拼了命都要拽回来！” 得，有顾渊这句话，安勤海觉得今儿个来对了。 眼看这家伙又要动车，哪能让他溜走。 一把抓住顾渊胳膊。 “小渊子，可不兴哄你安大爷，我今年就在村子里守着，要是那些有学问的大教授没来，春节我就往你家水库倒农药，你信不信？” 我特么哪里是什么小渊子，纯纯的大冤种。 莫名其妙立下了军令状的顾渊，还真怕了眼前这鱼死网破的村支书。 明知道他开玩笑威胁自己，还是不敢装作没事。 “安大爷，药鱼侵犯个人财产，犯法！” “我各是晚上上山，水源溪流里偷偷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人精一样的老头，敢他面前承诺不兑现。 寒假过年，顾渊感觉自己看着这老头都会像行走的农药瓶。 李蓉和顾振华要是知道顾渊爽约，被支书药了鱼。 都不会报警。 抹着眼泪给他来个混合双打。 “我怕了你了，教授们要是不来，就我去敲闷棍，把人塞面包车拉来？” 眼看一张黑脸的安勤海居然伸出小拇指，要跟自己拉钩上吊。 顾渊更觉得自己像怨种了。 倒是安勤海心满意足了，目送开着神车的顾渊，顺着山路的官道，消失在视野中，一路开始朝着春城飞驰。 天南大学明天才开始报名。 顾渊显然没有直奔学校。 村子里要富裕起来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卖菌子，搞钱把自己先富裕起来才是硬道理。 他享受一路奔驰的感觉，这些年，国家在西部基础设施投入很大，从村村通的公路，一直到高速，很好走。 他慢慢的开。 两个小时车程，到了春城最大的菌类交易市场，水木野生菌交易市场。 今年整个天南都缺雨水。 野生菌产量少不说，品质还差。 交易市场的分销商们都聚集在门口。 就等抢货，收品质不错的野生菌。 而小世界近一百筐箱子的野生菌。 开出了千菁岭，找了没人地方，已经各自挑了一部分，塞满了满满的五菱神车。 好在车贴了膜。 装野生菌的背篼上面也覆盖了鱼饲料口袋。 所以他的车直直开进野生菌市场，找了个空场地停下，并没有引发什么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