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好玩的女人
纵使她隐藏得再好。他也能从她的眼中看到深藏的痛苦。恨意。以及最绝望的时候眼中汹涌的不甘。他调查过她的身份背景。也知道了她目前发生了一切。但是他还是觉得。她的故事不是仅此而已。 这个寿宴他本并不想來。但是无意中知道了受邀的名单里有叶浅浅的名字。他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來了。 这女人似乎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却并不怕他。顶撞他。咬他。连他也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让他朝思暮想了这么多天。 大概是觉得新鲜。好玩。 就像是山珍海味吃惯了。偶尔也想尝尝清淡小菜。 对。一定是这样。 “说起來。上次小女受了惊吓。竟忘记了向侯爷道谢。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小女多谢上次侯爷出手相救。救命之恩。小女感激不尽。”叶浅浅站起身。盈盈向慕容璟的方向一拜。低着头掩饰住满脸的不情愿。 “举手之劳。”慕容璟悠悠地道。“不过那天那只小野猫咬起來人可真是狠。直到现在还有压印呢。” 席间的众人立刻对着慕容璟嘘寒问暖道: “侯爷武功卓绝。竟被一只野猫咬伤。” “侯爷后來把那只猫如何了。” “野猫性野。侯爷下次万万不可再大意了。” 慕容璟十分赞同地点头道:“那野猫的确性子野。” 一旁的叶浅浅怎么会沒听出慕容璟是在指桑骂槐。将牙齿咬得“咯咯”响。但除了暗暗磨牙外。却也不能将慕容璟怎么样。 众人酒足饭饱后。孟老夫人有意让这些权贵子女“交流感情”。便说身子乏了。先行休息。让众人玩得尽兴。 孟老夫人走后。场面便活络了起來。之前还碍于孟老夫人在场。那些权贵子女都还端着架子。现在沒有了顾忌。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嬉笑玩闹起來。 孟媺來到了叶浅浅的身边。悄声对叶浅浅道:“孟家有意和景晟侯爷结亲。景晟侯爷一向十分难请。这次却破天荒地來了。难道他也有意。我倒是我沒什么想法。不过你看我那几个姐妹。都饿狼似的往他身边凑。都对小侯爷垂涎三尺呐。” 叶浅浅微微抬眼。见慕容璟的身边围着好几个孟家的小姐。不禁有些失笑。 叶浅浅脸上的微微刚刚绽开。就见慕容璟仿佛漫不经心地朝这边看了过來。叶浅浅立刻收敛了笑容。将目光移向别处。看也不看慕容璟一眼。 慕容璟微微有些恼怒。为什么别的女人都对他趋之若鹜。偏偏那个女人见了他就和见了苍蝇一般一脸厌恶。 一计浮上心头。慕容璟突然站起身。微笑提议道。“我看大家都是今日难得聚在一起。不如我们就玩个游戏吧。” 围在慕容璟身边的那些女子纷纷兴奋地抚掌道:“好啊好啊。玩什么游戏。” 慕容璟的笑容里带了一丝狡黠道:“不如我们就玩行酒令吧。” 众人纷纷同意。十分期待地等着慕容璟讲解行酒令的玩法。 慕容璟从腰间摘下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玉佩。笑道:“各位互相传递这枚玉佩。我來用筷子敲击酒盏。等到敲击声停下时。这枚玉佩在谁的手上。谁就要回答我一个问題。如若回答不出。便要罚酒一杯。” 叶浅浅的眼皮在突突跳着。慕容璟的眼神若有若无的向她的位置飘过來。她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每个人脸上都是十分期待和兴奋。叶浅浅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告辞扫了大家的兴。只得兵來将挡水來土掩了。 “开始咯。”慕容璟拿起两根筷子。有节奏地敲击着酒盏。筷子与酒盏想碰。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每个人都一脸紧张兴奋地传递着慕容璟的那块玉佩。所有人都不敢速度太快。生怕碰碎了那块看起來矜贵的玉佩。 等玉佩传到了叶浅浅这里。叶浅浅本是想快些将玉佩传递给身边的孟媺。但是那脆响却已经停了下來。 在一片起哄的哄笑中。叶浅浅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來。 慕容璟笑意吟吟地看着叶浅浅。眼底有着戏谑。好整以暇地看着叶浅浅的窘状。 如果目光能杀人。叶浅浅早已用眼神将慕容璟凌迟了一千次。无奈众目睽睽之下。叶浅浅又不好耍赖。只得站起身道:“侯爷有什么问題就尽管问吧。” 慕容璟煞有介事地歪着头想了想。在一片期待的目光中。悠悠开口问道:“不知楚姑娘。可有意中人。” 饶是叶浅浅已死过一次。对万事皆看得很开。但是还是经不住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被问这样的问題。脸红得如熟透的番茄一般。咬咬牙道:“沒有。” 慕容璟似乎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欣然让叶浅浅坐下。开始第二轮的行酒令。 眼看着玉佩越來越近。慕容璟看也不看叶浅浅这边。叶浅浅暗自松了口气。看样子慕容璟已经打算放过自己了。 待到玉佩传到了叶浅浅的手上。正要传给下一个人。那碗筷敲击酒盏声却不偏不倚。在这个时候停了下來。 全场又是一片哗然之声。已经有人在底下大胆猜测。 “这公主莫不是有哪里得罪了侯爷。才让侯爷故意想出这行酒令來戏弄于她。” “是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那敲击声两次都是在叶浅浅那里停下。我看啊。多半是侯爷看上了公主。在变着花样地试探着她。喏。沒听见侯爷方才还在问叶浅浅是否有心上人呢。” “我看这件事沒准是巧合。也沒见侯爷抬头看那玉佩去向。侯爷怎么知道玉佩到了谁手中。” “咱们还是静观其变。若是下一次还是在那小姐那里停下。这事情恐怕便不是巧合。是有人有意而为之了。” 叶浅浅心中暗恨。刚才他见慕容璟看也沒有看向这边。只是低头专注地敲着着酒盏。还以为慕容璟见好就收。打算放过了她。却沒想到慕容璟哪里是那懂得见好就收的人。这次又是轮到了她。 叶浅浅纵使已在心里将慕容璟骂得狗血淋头。当下却也只得站起來。面无表情地道:“侯爷这次又有何问題。” 言外之意在指责慕容璟是故意针对于他。 谁知慕容璟脸皮厚得很。仿佛沒听出这言外之意。仍若无其事地笑看叶浅浅。面上半点羞愧之色也无。 “不知楚姑娘。觉得本侯爷如何。”慕容璟的话音刚落。底下便如炸开了锅一般。纷纷议论起來。 叶浅浅轻扫了一眼在座的权贵子女们。见那些本就有意与慕容璟结亲的孟府小姐们除了孟媺之外。人人都用又羡又妒的眼神看着她。心中更是将慕容璟杀了千遍万遍。慕容璟这是故意做出此问。好让旁人误会慕容璟对她有意。 这样一來。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充满了探究。这些人毕竟不是普通人。背后都有着庞大的家族势力。他们从小便耳濡目染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现在见慕容璟对叶浅浅态度暧昧。纷纷在心中揣测慕容璟之意。 难道慕容璟无意于孟家结亲。今日赏脸來孟老夫人的寿宴也只是为了來见叶浅浅。叶浅浅无论是威望还是势力。都不比慕容璟的侯府差。难道慕容璟真正有意的。是与公主结亲。 数道探究、猜忌的眼神纷纷看向叶浅浅。叶浅浅心中大恨。心中火气也上來了。冷冷凝视着慕容璟。冷漠道:“侯爷为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小女敬佩的很。” 叶浅浅的话音未落。底下便已是一片抽气之声。这才沒过一会儿。讨论的话題就已经从“安瑞王与公主殿下两情相悦。有结亲之意”变成“公主殿下得罪了景晟侯爷。故景晟侯爷想出这个行酒令的游戏來戏弄于她。” 虽然说出这话得罪安瑞王已是板上钉钉。但既然先前已经得罪了。这次索性得罪到底也沒什么。她威远侯府也用不着巴结他这个侯爷。 那些先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霎时间转变成了怜惜、敬佩。每个人看着叶浅浅的眼神中都有着崇拜之意。 旁人巴结还巴结不來安瑞王。如今公主竟敢公然辱骂慕容璟。在敬佩之余。众人也为叶浅浅捏了一把汗。虽然她是公主。但慕容璟这个侯爷的势力也是不小。在朝堂之中跺跺脚。那些大臣们都要斟酌一番景晟侯爷的意思。现下两人结了仇。也不知会掀起一阵什么风浪。 众人小心翼翼地偷眼观察着慕容璟的表情。见慕容璟脸上笑容不变。似乎很是欣然接受了叶浅浅的辱骂。又或者。在慕容璟听來。这“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倒像是褒义词。 果然是侯爷心。海底针啊。众人纷纷在心中感慨万千。 换了旁人。听到这样的辱骂早就已经勃然大怒。也不知道是这侯爷的脾气太好。还是笑里藏刀。心中早已想好如何报复。 孟媺倒是并不担心叶浅浅会吃亏。她看出慕容璟面上有笑。眼睛里也是一片笑意。并无报复之心。倒是对这个叶浅浅來了兴趣。她从小飞扬跋扈惯了。向來是眼高于顶。身边沒有几个亲近朋友。今日叶浅浅敢在寿宴之上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慕容璟。这脾气倒是合了她的胃口。 “你是哪里得罪了这小侯爷。要叫他故意想出这么个行酒令來戏弄你。”孟媺颇感兴趣地问道。 叶浅浅无奈道:“上次我遇险。是慕容璟救了我。你可还记得。” 孟媺点头。道:“怎么不记得。方才还是我告诉奶奶是小侯爷救了你呢。” “我只是非但沒有领救命之情。反倒咬了他一口而已。”叶浅浅故意隐去上次的酒楼时间。压低声音对孟媺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