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再问桂嫂

    从老赵家出来，高梁和崔立伟心里有些不痛快——老赵两口子明显是没有说实话，可是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什么事值得他们宁可毁了女儿、儿子也要瞒下去？

    高梁抬头猛地看见一墙之隔的桂花枝家里亮着灯，于是捅了捅崔立伟，“走，去赵光明家问一问。”

    崔立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见这个院子，“怎么？你跟这家人打过交道？”

    “嗯，就是这家女主人桂花枝告诉我，赵二的院子里出现过两个女人，第一个是个岁数大一些的女人，第二个就是二十多岁的姑娘，很有可能是死者。”高梁走到门口，轻轻叩了叩门。

    说到这里，崔立伟来了精神，“那倒是个不错的线索！正好我还带了死者的复原画像，可以让她辨认一下！”

    高梁不得不佩服地翘起大拇指，“不愧是我们崔大神！有你在，就没有我能cao心的事！你就是这个单位唯一的神！”

    “你可以不用拍这些马屁，每次都害得我鸡皮疙瘩起一地！”崔立伟推了推眼镜，寒光一闪。

    高梁笑着拽了拽他袖子，“走吧，咱们别耽误人家吃晚饭，又是一天快要过去了！”

    再次叩门，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出来开门，高梁猜测这就是赵光明和桂花枝的儿子赵小丁。

    桂花枝看见高梁很是热情，“呀，高同志怎么过来了？今天是来村子里问情况吗？需要知道什么，可以问我们！”

    赵光明的确是个老实人，听到自己媳妇这么说，赶忙拽了拽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给警察同志找麻烦。

    高梁当然看见两口子的小动作，笑着说：“桂大嫂说对了，我今天来还真就是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桂花枝爽利地说：“是不是没吃饭呢？在我们家吃一口吧！”

    高梁摆了摆手，“不行，我们一会儿就得赶回市里，所以得耽误你一会儿吃饭的时间，行吗？”

    桂花枝点头应允：“没问题，有啥事你就问吧！”

    还没等高梁开口，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压低了声音问道：“高同志，前两天你们是不是把老赵家那丫头从外地给带回来了？我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回来的时候还在家里吵吵把火的。我们这村子里不大，谁家有点儿啥事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听那小姑娘一口一个高大哥，说的是你不？”

    高梁想了想，找到了一个理由：“是，是我！那小姑娘年纪还不到年纪，出去打工不符合国家劳动法的规定，所以我就给找她回来了！”

    桂花枝想了想，看了看高梁的表情，露出个笑容，“就是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出去打什么工啊？我们家三彪也是长大以后，我们才让他出去打工的！”

    高梁觉得这话题不能继续下去，桂花枝这种农村女性对很多事情有着她特有的敏感性，于是问道：“桂大嫂能不能借个地方说话，我们还有一些具体的情况得向你了解一下。”

    桂花枝招呼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你俩先吃饭，我带着高同志去西屋里坐一会儿。对了，老赵，一会儿你烧点好茶送过来。高同志他们也不在咱家吃饭，总得喝碗水！”

    高梁三人到了西屋，崔立伟展开一直夹在笔记本里的画像，开门见山地问道：“桂大嫂，你看这图像上的姑娘，与你见过的赵二家那个年轻的女性，长得像不像？”

    桂花枝仔细看了看画像，声音不敢放高，可能是担心左右邻居听到，“有点儿像，但我咬不准。其实，赵二家那姑娘眼生得很，肯定不是我们村子的，不过她很像我年轻时认识的一个女人。

    “上次我跟你说是见过她，但具体是什么时间我也想不起来了。当时那姑娘在院子里停了一会儿，赵二就出来拳打脚踢的，把她又拽了回去。”

    崔立伟毕竟没有多少审讯经验，听他们说了半天，也没抓到高梁的意图，干脆直接问道：“你隔壁的邻居、赵一成的爹有没有和那姑娘见过面？”

    桂花枝听到这个问题，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高梁抬眼看了看崔立伟，问了同样的问题：“你怎么知道？”

    崔立伟被这俩人的表情吓了一跳，“我就是随口一问。”

    桂花枝把声音压得更低，“隔壁的老赵真的去过赵二家，和那姑娘见过面！其实，我不只一次看见过那姑娘，她好像被赵二圈在家里挺长时间。我记得，有一次那姑娘似乎要往外跑，被赵二和隔壁的老赵给拽了回去……对，我就是那次见到了隔壁老赵，我瞅着他们不像干什么好事！”

    “你这话和别人说过吗？”高梁突然有了非常糟糕的猜想，于是谨慎地问道。

    “没有，没有，我谁也没说过！我就连自己家的老头都没告诉！”桂花枝斩钉截铁地说，“这事说出去，人家信不信两说，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人命，谁能管的了？”

    高梁白天看过整个赵家村，村子不大，家家户户之间隔得也不远；唯有赵二算是在村路口，离整个村子有些距离。“发生了这种事，除了你以外，没有其他人发现吗？”

    桂花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其实赵二一个人没啥可怕的；不过他那家里总有两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就是看着像兄弟的那俩人实在太吓人了！如果我要是多管闲事了，我们一家老小该怎么办？那姑娘能出现在赵二家，应该跟赵二有点儿什么瓜葛！我也救不了她，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高梁一口气没出来，但是也不能埋怨她，于是看了一眼崔立伟。

    而此时的崔立伟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桂花枝家里出来，崔立伟恍惚的状态还是没有恢复。

    高梁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刚才询问到后半截的时候，你就没怎么说话。”

    崔立伟告诉他：“我在想桂花枝的话和寇长兴的话其实是矛盾的！如果桂花枝的说法是真的，那么寇长兴的说法就说不通了——那姑娘是自己找到赵二，要和他拼赌技！”

    高梁问道：“那你的猜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