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中文网 - 历史小说 - 妃常毒宠在线阅读 - 第125章

第125章

    香鱼听了萧袭月的吩咐忙去叫来了王府上的大夫来验汤。孙老大夫蹒跚着腿,小跑步赶了来,取出银针一验银针入汤的部分显现些许的灰暗。

    孙老大夫倒抽一口凉气:“好在娘娘都将汤汁吐了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汤里有微毒,虽然不致命,但却能损胎为保安全,还是请娘娘速速喝浓糖水再行催吐,将胃、喉里残留的汤汁全数清洗出来。事不宜迟,晚半刻都是多一分危险”

    “娘娘,香鱼这就去兑浓糖水来。”

    “娘娘我也去帮香鱼。”

    香鱼和冬萱两丫头一前一后的忙按大夫所说的办,荷旭跟着孙大夫准备催吐的工具圆头的木棒和采油。

    萧袭月中毒之事,让半个王府都提心吊胆。

    好在萧袭月并没有大碍,孙大夫说幸好有孕吐,不然恐怕胎儿就难以保住了。相关的人都被提了来熬汤的小钱子被带了上来,端汤的香鱼也一并跪在地上。

    “娘娘冤枉啊,娘娘冤枉啊,奴才打小就跟在王殿下身边,忠心耿耿。王殿下宠爱娘娘府里上下都知道,别说给您下毒,小钱子宁愿毒死自己也不愿娘娘有一丁点的不适啊。”

    秦誉能让小钱子来照顾她的饮食,自然也是信得过此人,秦誉的眼光也不会差到哪里。至于香鱼,萧袭月更是不用怀疑她的忠心。

    “本宫自不是怀疑你们二人的忠心,只是既然出现了毒药,那就须得弄清楚个一二三来。”

    香鱼仰脸道:“娘娘说得极是,须得揪出府上的内jian,否则定然不得安宁。”

    萧袭月仔细盘问了一遭,却并没有发现哪个环节不对。小钱子亲手将乌鱼宰杀了,冬瓜也是亲手削皮切块儿的。那么那这究竟是出在哪个地方乌鱼若有毒,rou质颜色定然不同,那么,冬瓜呢

    萧袭月乍然明了:“速去将今日送菜蔬进府的人提来荷旭,去将厨房那块儿剩余的冬瓜找来。”

    荷旭小跑着去了厨房,回来报那块冬瓜不见了,正这时,忽然门砰的一声被砸开,摔进来个老头。“娘娘,果然是这个老儿,方才正撞见他抱着半块冬瓜鬼鬼祟祟的从后门摸出去。”

    是颜暮秋将送菜的老儿扔了进来。菜老头抖如筛糠,还不待审问,便咬破了口中毒囊,服毒而死

    小钱子抹了泪儿指着老头儿对萧袭月禀告:“娘娘,他、他是一直为咱们王府送菜的老菜头儿,平素为人和善可亲,对人也客客气气,没想到竟然是是个jian细。”

    荷旭过去踹了菜老儿一脚:“想不到慈眉善目的一个老人家,竟然会是个死士。娘娘,这可如何是好人死了,线索也断了。”

    秦誉不在,府上出了中毒之事、以及这服毒自杀的jian细,一屋子下人都有些六神无主。正在奴才们焦心的时候,却听萧袭月冷静的声音,听在耳里犹如能穿透人铠甲的钢针。

    “谁说线索断了。”

    虽说无法顺藤摸瓜,但,试问谁最想要落了她的胎呢除了前日那个想要为女儿铲平正妃之路、肃清秦誉身边宠妃的姚氏,还能有谁

    姚氏,是想给她个下马威以为这伎俩就能吓到她萧袭月,让她主动求上门去认输落胎怎地这般天真呢。

    此招是后宅中最常见、最有效之招数,姚氏不是蠢,只是不够了解她萧袭月罢了。

    虽然计谋拙劣,但萧袭月也是险些中招也是她因着一早送走秦誉去苦战,心头装了事,一时疏忽了。不过,这也恰好暴露出,现在平津王府暗藏着漏洞,不可掉以轻心接下来得好好整顿整顿

    争斗,无论是后宅女子的争斗还是天下之争,与下棋都是一个道理。必先自保,再是伺机进攻,方可笑到最后

    下人们散后,萧袭月也是疲了。经历了方才那么一阵又灌又吐的折腾,这会儿还没吃上点正经东西,不过也是什么都吃不下,就想喝点淡茶,歇息歇息。

    屋子里还是香鱼、荷旭、冬萱伺候着。

    冬萱看了看门外,对萧袭月小声道:“娘娘,依冬萱看,此事恐怕跟后院儿里整天吃斋念佛的苏侧妃有关系。她假装吃斋念佛,大约是麻痹人视线的。”

    “哦你倒说说,与苏侧妃有什么关系。”

    冬萱条条分析。“苏侧妃是陈太后娘娘赐给王殿下的侧妃,可是却一直不曾受宠,而且又受过娘娘的教训。眼见王殿下对娘娘的宠爱是一天比一天深,同为侧妃,娘娘却能怀上子嗣,成为府上的女主人,而她苏雪樱却只有巴望着的份儿。娘娘,这事儿十有是跟苏侧妃脱不了干系,只需将她带来拷问一番便知娘娘,您,您这般看着冬萱做什么啊可,可是冬萱猜得不对”

    冬萱被不吭声地萧袭月看得有些紧张。

    “没什么。你说得甚是有理,只是无凭无据将人拖来拷问,只怕有些不妥。若不是她做的,岂不是伤及无辜。”

    “娘娘,您想啊,这府上除了苏侧妃还有谁对您嫉恨呀。十有都是她。”

    “你如何就这般笃定,十有都是苏侧妃”

    萧袭月瞧冬萱的眼底含了一丝寒光,冬萱方知自己说得太执意了些,低头怯懦状。“奴婢,奴婢也是猜测。冬萱跟着娘娘,在桐城第一次遇见苏侧妃的时候对她印象便是不好,而后她又妄想与娘娘争宠,奴婢奴婢也是打心底里对她喜欢不起来。”

    冬萱以前是断然说不出这等话来。

    “哦”萧袭月并不置可否。这事当然不是苏蝉,她肚子里清楚得很。“冬萱,我前些日子让你做的衣裳做得如何了先拿来与我看看样式,免得后头改起来麻烦。”

    萧袭月见冬萱和香鱼两个丫头都有些支支吾吾的。“如何,莫不是还没开始”

    冬萱似有难言之隐,香鱼先开口:“娘娘,冬萱的手指被火炭烤伤了,恐怕十天半月的都没办法动针。香鱼的绣花功夫娘娘清楚得很,绣只鸳鸯像野鸭,也不敢擅自动工,是以”

    “嗯”萧袭月嗯了一声,看冬萱的食指上确然是涂了些药水,是真伤了。

    萧袭月让冬萱下去歇息了,这两日不用伺候。香鱼按萧袭月的吩咐,去将厨房的人整顿一番,屋子里单留了荷旭在身边。

    荷旭见冬萱和香鱼走远,灵动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娘娘,奴婢瞧着这冬萱姑娘仿佛和初见时的性情儿有点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儿”

    “既然娘娘问,那奴婢也就直说了,还请娘娘莫要将荷旭此言当做争宠所编造的。”

    荷旭见萧袭月点头让她说,才娓娓道来:

    “荷旭已经观察冬萱好些日子了。总觉得她似乎变了,平日里天天见着也说不出来是哪里变了,但回望这半年多来,两相一对比才觉着是变了许多。记得在江南的王宫里,奴婢第一次见她那几日,她常穿的衣裳都是浅色的为主,而且花样在丫鬟服饰里也是偏活泼的。北上平京之后,娘娘赏赐了奴婢们几块布匹做衣裳,她却选的是最深的颜色,做的样式也极为简单、利落,与她在平津王宫大病之前的穿着风格不符合。”

    荷旭分析得极为细致,萧袭月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北上后正值冬日,穿深色布料耐脏,这一点也无可厚非。”

    “娘娘说得有理,不过还有一点。奴婢记得冬萱姑娘曾经梳的双丫髻要高上半寸,左右各有一对次等珍珠,左边的其中一颗要小些,而大病之后,她的发髻就矮了半寸,那颗小的移到右边去了”

    “或许想换换样式也未必然。”萧袭月顺着荷旭的话理下去,这些她也观察到了,只是模棱两可,不足以说明什么。

    “还有,娘娘。奴婢半年前发现冬萱有异样时,送了一双新鞋子与她。记得娘娘初到平津王宫时,冬萱的鞋子是左边那只的外侧磨损得比较厉害,但这半年来,奴婢送给冬萱姑娘的新鞋也变成旧鞋。奴婢发现,竟然是右边那只磨损得厉害一个人的穿衣喜好可能在短时间内有些许的改变,但走路的姿势,却是难以改变的”

    萧袭月瞧着荷旭眯了眯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冬萱,不是原本的冬萱”

    荷旭噗通一声跪在萧袭月面前,伏地不起。她自知冬萱和香鱼在萧袭月心中的分量远远胜过于她,她说这一番话也是十分冒险。“娘娘恕罪,荷旭只是猜测,并没有实打实的真凭实据。也或许冬萱自己强行矫正了走路姿势,荷旭这番话也只是臆测。”

    素手一扶,萧袭月将荷旭扶起。

    “你分析得很好。不过无凭无据,并不能直接说明些什么,管好嘴巴,莫要漏出消息去。”冬萱有问题,这是萧袭月一直以来就怀疑的。不过荷旭分析得如此细致准确,还是让人吃惊。

    荷旭谢了萧袭月,起来。心里已经知道萧袭月认同了她所言。萧袭月不继续问她,定然是已经猜出了一二。

    珠帘碰撞,荷旭拨开珠帘,扶萧袭月上榻休息。

    若是这个冬萱是假的,那真的冬萱又在哪里还是说,她被人喂了什么古怪的药,转变了性子么

    萧袭月思量着,千丝万缕的信息、各色各样的人物在脑海里转着,一个个排除

    忽然,萧袭月想到一个人,倏尔睁开的眼睛

    陈太后

    若冬萱是陈太后的人,那么,栽赃借机除去苏蝉的动机便有了。苏蝉是叛变陈太后的弃子,虽然荷旭也是叛变的,但终究是她眼前用着的人,不好弄,苏蝉作为她曾经的情敌,就不同了。

    若是陈太后的人,那么,或许今后还可以“用”到。老狐狸,想用冬萱当眼睛呵,她便让她看个够至于看到什么内容,又是否是真的,那便由她说了算了

    不过,若这个冬萱不是本尊,那真正的冬萱又在哪里还有,她们二人为何会长得一模一样想起冬萱曾经俏生生的单纯脸儿,萧袭月有些担心起来

    接下来二十日,王府上下一番整顿,所有奴才的姓名、祖籍、生凭经历全数上报,记载在册给萧袭月过目,一一审查清理了来源不明不白的人,又将下人重新分配了一回,实行这些王府内外办事也高效了不少。

    萧袭月的肚子也稍微长了一些,算算日子,秦誉也当到达胶东了。一日一日的等着他的书信,似乎日子过得也很快。不知他那一方一切可还安好。那传说熟读兵法的郑舒窈又派上了什么用场

    雪渐渐薄了,王府里枝头的梅花渐渐凋落,一地的残花。

    荷旭、香鱼两个丫头,陪着萧袭月在院子里走动。

    “文人sao客常以花喻女子。可众人只赞赏它盛开枝头的美,待花凋零入尘泥,却是谁都能踩上一脚,不会有半点心疼”萧袭月瞧着满地残红,生出些伤感来。

    荷旭机警,知道萧袭月的话背后是什么意思。“娘娘,您就算迟暮了,殿下对您的恩宠也不会变。殿下生长在皇室,见过美女无数,饱读诗书、通晓古今,那气魄和胸襟,岂是那些个附庸风雅的sao客能比的。”

    “是啊小姐,荷旭jiejie说得对。殿下若是那般的俗人,就不会自始至终痴心娘娘一人了。”

    两丫头一唱一和,终于让萧袭月有了笑意,这些日子她为府里cao了不少心,笑容也比秦誉在时少了些。

    “就你们两个机灵鬼,马屁拍得忒响亮。”

    主仆嬉笑间,有小厮领着个人送来了一封烫金请柬。

    萧袭月打开一看,神色凛了一凛。镇国公府长房大夫人姚氏送来的,邀请她去赏梅。看字里行间的意思,除了她以外还有平京城中的一干贵妇小姐。

    别处梅花儿调,国公府的难道还开得正好么虽然贵族里有以冰雪养梅延长花期的,但那花费,普通大小的园子一日便是好几百两银子。不过国公府明里做这些散官,暗里,却藏了一大批jian商勾当想来也不缺银子。

    “香鱼,送这位送信的大哥去后头歇息,喝些茶水。”意思便是打赏。

    香鱼唉了一声,领了国公府来送信的人去了。

    姚氏不光请了萧袭月,还给苏蝉也送了请柬与给萧袭月的请柬也就是名字不同,其它都是一样。

    “噗”地一声轻响,烫金边儿的请柬被萧袭月丢入火盆里,烧成了灰。

    姚氏既请苏蝉又请她,意思便是让人看看,她萧袭月和苏蝉一样,也不过是个侧妃罢了,一样的待遇,并没有什么不同。

    本身前两日姚氏便请过她两回,她那两日正好不适、府里也忙,便推了。这两日天气也不如前阵子寒冷,正是“活动筋骨”的时候这次若她再不去,岂不是任那些无聊至极的长舌妇将她嚼个天翻地覆了

    而此刻,王府的另一个偏院儿里,苏蝉也接到请柬,惶恐无措,一听还要与萧袭月同去,更觉得不妥。而今她只想安静的在这王府里做个隐形人,平平静静的过了这余生,就足够了。

    于是,苏蝉主动找上了萧袭月,说是不想去。

    “你真不想去”

    “苏蝉而今只愿安安分分的在后院里,看着府里平平安安,看着jiejie安然生下世子,顺顺利利,就足够了”苏蝉声音孱弱,依然悦耳。

    “你既然不想去,本宫亦不强求。本宫不自安,府里之事你也可照拂照拂,别太委屈自己。”

    “谢娘娘恩典。”苏蝉拜伏下去,声音已含了哽咽。

    萧袭月轻叹了口气。既然苏蝉安分,她也不会劳经动骨地动她。若一日她想通了,自然会走。苏蝉也不是萧玉如那般死钻牛角尖、一口气恨到底的人。

    一日后,赏梅之期。

    一群云雀翱翔在平京城上,几次盘旋自后,最后俯冲飞入一处朱门大宅中。高墙内楼台水榭、回廊书阁,建筑物十分考究,修葺保养得崭新。府里下人个个穿着得体整齐,忙碌穿梭其间,却并不显得慌乱,可见治家有序、家规严明。

    整个府邸,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这便是,郑国公府。

    国公府门前,萧袭月刚下了马车,还未来得及回身去看国公府大门,便听背后传来个女子含笑的声音,声线偏高亢洪亮。

    “这位妙人儿是平津王府的萧娘娘吧快快快,请进请进。”

    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迎了上来。

    此妇人额头饱满、两颊丰腴带笑,眉目有姚氏的精明之光,却比姚氏更加活泼。

    “这位是连夫人吧。”

    妇人身边的大丫鬟穿着也颇为贵气,道:“是是是,我家夫人是三爷家的。”

    “娘娘里头请,梅香园里人已差不多来齐了,就等着两位娘娘呢。”

    “让各位久等实在是本宫失礼,有劳夫人带路了。”姚氏与她的请柬里并未写明时间,定是故意的。

    连夫人笑说了一声“请”,转头对领路的丫鬟严肃着脸吩咐了,那模样颇有几分当家夫人的气度。一山不容二虎,这连夫人恐怕不是个喜欢安分的人,可能是姚氏治家活儿中的一枚钉子。

    萧袭月笑得温柔可亲,若是不了解的人,只道是个和善的弱女子罢了。这当然也是连夫人对萧袭月的第一印象。

    老国公共有三房妻妾,妻子生的是大房一脉,另外还有二房、三房。郑氏和郑家大爷、二爷,都是嫡出的。这位连夫人是庶出第三子、郑三爷的正妻,梁氏。萧华嫣的母亲郑氏是郑家大爷的胞妹,郑家的三爷,便是郑氏庶出的三弟。

    萧袭月跟着人称“连夫人”的梁氏,才行到梅香园月门外,便听见里头女子私语谈笑声,虽然隐隐约约,但萧袭月耳朵尖,勉强能听清楚一二

    贵妇甲说:“大夫人,您说平津王府那位娘娘是不是没见过这等场面,怕生啊这么久了,还不来,咱们还是别等了。”

    “李家妹子还耐着性子再等等吧。毕竟人家是平津王的宠妃,不可怠慢,再说,来者皆是客,如何也不能不等人,让人说咱们欺负新脸儿。而且,往后她与窈儿便是一家人,是姐妹,我也算是半个长辈,定要等的、要等的。”这含着客套笑的声音听起来是姚氏。

    贵妇乙道:“待孙小姐嫁过去,那什么萧侧妃左右还不就是个妾,连主子都算不上。大夫人就是太大度了,什么姐妹啊,那一个不守规矩的妾室,出生又低贱,哪有资格当孙小姐这般金枝玉叶的姐妹。”

    贵妇丙立刻接过话:“可不是。皇室规矩,正妃未诞世子之前,侧妃及美人是没有资格生子的。她那肚子装着不该装的东西,怕是心虚了,临时改主意、不敢前来了。听说她就是个在奴才院儿里长大的庶女,没什么文化,指不定连字都认不全。要我家里有这样儿媳啊,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让她明白规矩二字怎么个写法儿呵呵”

    贵妇丙说着嘲笑起来,引来旁的妇人、小姐也附和笑起来。

    梅香园里笑声传出月门来,可让领着萧袭月的连夫人听得满脸慌张尴尬。梁氏的看了萧袭月一眼,赔了一回笑,忙抬腿进园子去。

    萧袭月心知梁氏是想先一步进去,通知那些珠光宝气的长舌妇先闭嘴。

    白白挨骂她萧袭月可是不高兴的。没听见就罢了,听见了还装聋作哑岂不是孬种

    此刻,梅香园里笑声还未绝。忽然月门处传来梁氏又低又急的呵斥声:“都别说了,别说了”

    园子里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贵,正在兴头儿上,听了这话这口气自然不太高兴,含了些许讽刺地调笑梁氏。

    “咋了,三房的,你何时跟那不守规矩的穿一条裤子了”

    此话又是引来一阵笑声,几妇人笑得正欢,忽听一女子的声音传来自月门传来,声音不大,却如突然吹来了一股刺骨雪风,钻到耳朵,骨头缝都冷得打了个哆嗦

    “各宫这不守规矩的妾室来晚了,实在报歉得很”

    梅香园里嘲笑声戛然而止未见人,只闻其声。难道

    梁氏也是十分意外,不想萧袭月突然如同变了个人似的,全然不是方才温温和和的语气了。听起来完全就是个硬茬呀

    在死寂与众多视线中,萧袭月绕过梁氏,出现在一众人面前。梅香园里左边一半是各色梅花,右边搭了个大亭子,里头摆满了瓜果,坐了贵妇、小姐一二十人,全都齐刷刷的盯着萧袭月,许是都太意外,直到萧袭月走到亭子边儿了,才有一些人先回过了神。不过,再没一个人能再笑出来了

    萧袭月凛冽犀利的目光将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

    “方才本宫在园子外,听闻有位夫人想教本宫学学规矩二字如何写,不知这位考虑周全的博学夫人,是哪位呀”

    鸦雀无声。方才嚼舌根的人目光躲闪,先前的气焰已经在发现萧袭月是硬茬的时候,矮了三分

    萧袭月故意点兵将点将一般,问道:

    “是这位夫人么”

    “不,不,不是我。”

    “那是这位夫人”

    “不是不是。”

    没胆的长舌妇。刚才还连珠炮似的嘲笑她,现在见了真人却连屁不敢放了萧袭月嘴角的冷意嘲笑故意让这些人看了清楚。

    “方才还听闻有人要好好教教本宫礼数,本宫甚是感激,不若改日在王府上摆上几桌小筵,请各位夫人到府一叙,让你们挨个儿的教教本宫礼数,可好”

    方才说得最凶的几个贵妇连连摆手说不敢。

    姚氏一直袖手旁观,本指望着那几个说得最凶的贵妇,能与萧袭月对峙一番,让萧袭月难看。却没想到那几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悍妇,被萧袭月三言两语一唬,都成了怂蛋

    姚氏心头暗气,迎上去。

    “娘娘说得哪里话。她们是说的是个姓李的人家儿的事,不是说娘娘你。来来,里头坐,里头坐。”

    萧袭月也不甩脸子拒绝,任姚氏领着进亭子。

    姚氏本给萧袭月准备的位子是最末的,凳子下垫了冰的那个,但发生了这么一茬,若再让本就动了怒萧袭月坐那里,恐怕她会当场撕破脸,到让自己落人薄待客人的口实了。

    姚氏本想让人临时添个不上不下的座儿给萧袭月,却不想萧袭月一指着她旁边那个位子“这位子离夫人的最近,本宫便坐这儿吧。”

    姚氏脸色变了便。那位子是所有位子里最好的铺了十层软垫、精致华贵,本是准备给可能会来的国公府老太君的。老太君没来,姚氏本想一会儿自己坐,却不想被萧袭月抢了去。

    萧袭月坐下,瞧着那末尾空着位子一眼,对满场神色略不自然的贵妇小姐们道:“方才听大家说那个李家的妾室之事,欢声笑语、甚是有趣,大家接着聊,本宫也感兴趣得紧在王府里成天闷着,好久没有听这些新鲜趣事儿了。接着说、接着说”

    “这”

    “”

    那几个珠光宝气、微微发福的的贵妇面面相觑。哪里有什么李家,他们说的就是萧袭月。如此当着本尊的面儿,她们如何敢说全都求救似的朝姚氏看去,就希望她能给点儿提示。

    姚氏见那几个凶妇,在萧袭月的yin威下一脸菜色,还看她,简直是拉她下水气不打一处来。这几人本是她有意请来,给萧袭月难看的全是饭桶

    萧袭月这位子颇好,将众人的脸色都能看得清楚,心头戏谑的笑哼了一声。跟她玩这把戏

    姚氏心头千般冒火,表面也未表露,与萧袭月道:

    “那李家的事上不得台面,咱们还是直切正题,好好赏梅花吧。红云,去把炭火炉子烧旺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