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真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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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大司马正文卷第465章真神人也!“关羽匹夫,畏敌如鼠!” “关羽匹夫,畏敌如鼠!” 新野城外,魏卒卸甲而坐,盘腿嬉笑,旌旗伏倒,高声辱骂。 城楼上,关平紧握着剑柄,怒不可遏。太史亨抄起弓箭,欲射城外魏卒,然因射程关系,唯有愤然而叹,甚感屈辱。 听着城外辱骂父亲关羽的言语,关平牙龈紧咬,目如凶光,恨不得率军出城杀敌发泄。 太史亨捶了下城墙,愤怒说道:“恨新野无三弓床弩,若有此弩必能让贼军晓得床弩之威。” 三弓床弩自被霍峻研发出来,因其体型庞大,难以随军使用。故多是布置于重要城楼上,用于守城之用。如在夏口、江陵、公安、合肥、汉中、钟离等重要关隘,皆有三弓床弩布置。 可惜曹魏近些年无意南征,三弓床弩失去了显威的舞台。眼下初被关羽所下的新野,因时间仓促,南汉根本来不及布置,城中唯有寻常的步弓强弩用于守城。 见关羽固守城池,无出战之意。曹真策马行于人群间,喊道:“关羽、关羽,中箭已亡!” 见关平似乎不听自己劝告,太史亨神情紧张,喊道:“怀汉欲坏大事乎?” 挥舞马鞭,曹真招呼左右,说道:“今辱骂甚久,关羽寡有露面。料是关羽所中箭伤颇重,需静心休养。多多辱骂关羽,造关羽病亡谣言,逼关羽露面,令其难以静心修养。” 说着,关平扯开领子,怒气冲冲欲往城下走去,似有出城作战之意。 “唯望怀汉以大事为重,断不可中曹真之jian计。” 见父亲与妻子这般被编排侮辱,气得关平直捶城墙,愤怒说道:“曹真小儿,我必杀之。” “关羽小儿,早晚必亡。” 为了逼关羽出来,魏卒在那编排关羽与儿媳的污秽故事,魏卒看得非常起劲,拍掌叫好。 “彩!” “关平无能,关羽扒灰。” “不然!” 关平看着城外无备的魏卒,咬牙说道:“贼军松懈无备,此时出城冲杀,必能有所得也!” “诺!” 单纯用言语辱骂父亲与自己,关平不至于这般愤怒。但在两军阵前,明目张胆编排自己父亲与妻子的故事,作为男人的关平怎会忍得住?恨不得出城,一槊戳死敌寇。 “刘备庸夫,无能鼠辈。” “哎!” 太史亨指着城外的树林,说道:“今曹真命无备军士于城外,以言语辱骂将军,是为激将之策。若亨所猜不差,曹真已于林间伏有兵马。怀汉若中激将之法,出城应战,必为曹真伏兵所击。时大军兵败,恐新野难守也!” “喊!” “曹真是为曹cao器重之将,岂是无备之人?” 有了曹真的吩咐,左右众人骂得更加热烈,不仅辱骂关羽及汉军士卒,连刘备也一起骂上。 听着太史亨这般分析,关平再次愤然捶墙,然后继续往城楼下走去。 见关平中计,太史亨拉住关平,说道:“怀汉,此为曹真阴谋之计,其言语百般辱骂,其是为引诱我军出战。今怀汉出城,必中曹真之策,被其所败。” 关平按剑而行,愤然说道:“回府!” 闻言,太史亨安心的吐了口气,不出城作战便好。守住新野,卡住魏军南下的道路,襄樊局势则稳。 之前有言,新野位于樊城以北,宛城以南。然不仅于此,新野处于湇、泌二水的交汇处。凡占据了新野,即切断了湇、泌二水,卡住魏军南下的必经之路。 且不言太史亨留在城楼上,关平则是平复心情,回府衙看望修养的关羽。 关羽半躺在榻上,喝着医师端上的药汤。相较之前那苍白的脸色,关羽今下神色微红,是有血色。 喝完药汤,见关平披甲入堂,关羽问道:“今日喧哗,可是有贼兵于城外邀战?” 关平迟疑少许,说道:“曹真见我军数日不战,已不再派人邀战,而是修筑器械,准备举兵攻城。今日喧哗,是为元复带兵cao练。” “大胆!” 关羽脸色沉了下来,说道:“分明是曹真于城外辱骂邀战之声,何故这般欺瞒为父?” 见关羽知道城外之事,关平微叹口气,说道:“父亲身中箭伤,胸骨入体,不宜妄动,忌奔波劳累。今曹真小儿在外辱骂,言语污秽难听,儿实不敢惊扰父亲。” 关羽脸色微沉,说道:“曹真小儿,为曹cao假子,父为秦邵,其安有颜面出阵乎?” 说着,关羽掀起被子,说道:“贼将言语辱骂,轻言我中箭身死之事,以乱城中军心。今为父若不出面,鼓舞城中军心,军心必乱,此为兵家之忌也!” “父亲!” 关平扶住关羽,说道:“今据守不战便好,何须出城露面?” “糊涂!” 关羽骂了声,说道:“今宛城兵败,将士军心动荡,曹真又言我中箭身死,言语百般挑衅。若不露面,其正中曹真之意。彼时军心动荡,曹真益兵于张郃,令其从汉水上游渡江,以解襄樊之围,我军则前功尽弃尔!” “甲胄何在?”关羽招呼侍从,喊道。 “君侯!” 廖化听闻声响,欲入堂规劝关羽。 关羽神情严肃,情绪激动,说道:“我既奉陛下之令,攻略襄樊。今岂能因区区箭伤,而废国家之大事。容我披甲巡城,以威曹真小儿!” 见关羽这般言语,众人迫于其威严,只得为关羽披上甲胄。 关羽摊开双臂,侍从先后穿戴上护臂、鱼鳞铠、甲裙,继而再将汉剑系在腰间。 关羽披甲按剑而出,神情从容,气势逼人。其胸口虽有刺疼之感,但被关羽忍了下来,行动间与常人无异。 关羽披甲出府,登梯上城,与沿途军士交谈问候,神情之自若,让军士们多是心安,纷纷喜悦奔告。 “君侯!” “君侯!” 及关羽出现在城楼上,城上迸发出欢呼之声,不复之前被魏军言语辱骂时的士气低沉之貌。 当关羽戴兽面兜鍪,现身于女墙后时,城外咒骂的魏军听着城楼上热烈的声响,纷纷朝城楼上望去,却见那雄武逼人的关羽身影,不由为之一静。 “将军,那人可是关羽乎?” 侍从指着城楼上那魁梧的身影,说道。 曹真脸色微沉,策马趋前,身形藏于盾牌之后。 关羽用那丹凤眼扫视城外军士,气沉丹田,沉声道:“曹真小儿,识得关云长否?” 望着城外肃静的魏卒,关羽手搭在剑柄上,笑道:“替关某向徐公明问好,日后再见,我必斩他首级。” 听着关羽中气十足且声音洪亮的言语,曹真脸色顿变,惊讶说道:“关羽胸膛中箭,莫非有假乎?” 关羽忍着疼痛,手捋髯须,笑谓左右,说道:“曹真小儿,粗知兵略。今日是为其激将之法,我本欲不愿巡城,然恐诸子不识此策。今特巡城,告诫诸子勿要轻出,襄樊不日可下也!” “劳烦君侯!” 城上将校士气高涨,拱手而应。 廖化于人群中,见关羽神色自若,谈笑风生,无受伤之貌,感慨说道:“君侯真神人也!” 望着城楼上士气大涨的汉军,魏军士卒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要继续谩骂。 “将军,是为继续辱骂关羽?”侍从问道。 曹真挽着缰绳,抬头看着那抹逐渐消失的身影,淡淡说道:“关羽露面,水贼士气大涨。今日暂且鸣金回营,容明日再来邀战。”
“诺!” “叮!” “叮!” 鸣金声从魏军阵中响起,魏卒军士纷纷起身而退,其撤退有序,可非之前那涣散、无序之卒。 回到大寨中,曹真策马入营,则是遇见等候多时的司马懿。 “今日如何?”司马懿问道。 曹真翻身下马,将战马交予侍从,摇头说道:“水贼守城不战,任凭我军百般辱骂。纵是不出。人言关羽中箭病重,今却见关羽露面现身,激励左右军士,恍如常人,非有箭伤之貌。” 司马懿沉吟少许,说道:“关羽智勇双全,岂能不知今下是为激将之策。且关羽刚烈,纵身有箭伤,为激军中士气,必披甲巡城,以示己身体无碍。” “那这般如何是好?” 曹真略有忧虑,说道:“今关羽披甲巡城,军士士气大涨。水贼兵有万余之众,据城而守,除非诱其出城作战,否则难有破城之略!” 司马懿捋着胡须,思虑说道:“关羽虽性情骄纵,不甘居于人下。但其多智有谋,非匹夫莽将。不宜使寻常激将之策,宜当观其性情之弊,施以方略,再激关羽出战。” “计从何出乎?”曹真请教道。 司马懿嘴角浅笑,说道:“不知征楚可晓贼骠骑大将军霍峻否?” “甚知!” 曹真点了点头,说道:“霍峻用兵无双,非陛下亲征不可对之。” “甚好!” 司马懿压低声音,说道:“据细作言,关羽素来不愿居他人之下,刘备为抚关羽,初授左将军,以己位之殊遇,与霍峻并尊。后假称天命继位,令大将军与骠骑大将军同,资历深者为骠骑大将军。” “授霍峻为骠骑大将军,拜关羽为大将军,可见关羽心性如何。今征楚欲激关羽出战,或可借用霍峻之名。” “嗯?” 曹真捋着短须,说道:“仲达之意,是为尊霍峻,贬关羽。从而激关羽出战?” “然也!” 司马懿颔首微笑,说道:“将军可借右将军之名书信与关羽,信中将军推崇霍峻,而贬低关羽。言‘不畏河东之关娘,但畏江淮有霍虎。’以为激怒关羽之用。” 说着,司马懿笑了几声,说道:“且将军可加送女装与关羽,关羽性情刚烈,见书信赞霍峻,而贬其为妇孺。以关羽心性,安能忍此屈辱?” 得闻司马懿计策详情,曹真鼓掌而大笑,说道:“我常知仲达以政事出众,却不料身怀韬略。宛城计诱关羽,伏兵而胜之。今时以妇人服饰赠关羽,且以霍峻为由激之。以关羽之心性,多会中计上当。” “不然!” 司马懿捋着胡须,得意说道:“若关羽伤势沉重,难以用兵。此策必能令其愤然,或迸裂伤口,或愤懑难言,皆大利我军也!” 顿了顿,司马懿补充说道:“将军可书信与大军,将战报告知于陛下。若汝南战事无忧,陛下或可分兵至荆襄,以重兵压境,于岁前解襄樊之围。” “且左将军兵破孟达,可让左将军向南而进,看能否渡汉水至汉南,先解襄阳之困,再解樊城之危。” “有理!” 曹真按剑踱步,说道:“关羽兵败宛城,抽调兵马北上,其襄樊围戍必然空虚。今水贼控遏汉水,必是樊城兵众,而襄阳兵少。先解襄阳之围,时合众兵再渡汉水,与樊城里表呼应,必能彻解襄樊之围。” 说着,曹真安排任务,说道:“激敌之策既由仲达所献,当由仲达提笔书信;陛下与左将军书信,容我提笔书之。”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