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楚少渊七手八脚的帮她擦泪,转身找了帷帽来给她戴。【】 “jiejie,八仙楼里的花胶煲鸡很好吃,今儿难得出来,我们一同喝些热汤再回去吧。” 生怕她不高兴,又加问了一句,“就喝一口,好么?” 婵衣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他总是这样,惹了自己不高兴,转身就伏低做小的赔不是,可下一次还是会这样,她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抬起眼睛认真的看着他。 “照理说你比我还要大两岁,在这种事情上头应该知道的比我多才对,若你只是一时兴起……” 话还未说完,就见他眉头狠狠的蹙着,打断道:“jiejie,你怎么会以为我是一时兴起?” 楚少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急声道:“我上次在云起院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我想求娶你……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无论我如何哄你开心如何缠着你,你总是对我淡淡的,不看也不理,好似没我这个人一样,可是……我喜欢你……” 他凑近她,脸上不见沉稳只有急切,眼角下朱砂痣红的耀眼,眼睛里却像是碎了一地明晃晃的日光,怕她没听明白,又重复一遍,语气郑重:“我喜欢你!” 婵衣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这一刻静止了。 车厢外头鼎沸的人声,车上挂着的厚重夹棉门帘,帘子下头压脚的几只琉璃小兔子被风吹的轻轻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动,一切仿佛都尽在眼里,可一切又似乎离她那样远。 只见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十分认真:“从小到大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 婵衣分不清心里是种什么感觉,酸的涩的苦的甜的,似乎在心里揉成了一团,她想过他是因为厌恶她才故意羞辱她,也想过他前世那么多房姬妾或许是他本性如此,还想着可能或许只是他一时兴起,却没料想到他会说喜欢她。 正对上那双明亮的诚恳的带着九分认真一分急切的眸子,婵衣发现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轻轻侧过头去,眼泪却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前一世嫁给了简安杰,她一直以为他那般处变不惊,与她相敬如宾的生活就是喜欢。 直到楚少渊刚刚说喜欢她,她才发现,前一世的自己竟然这样可怜,连个肯说喜欢自己,肯让自己矫情撒娇的人都没有。 看到她落泪,楚少渊心里发慌,手足无措的用她手里紧攥的帕子帮她抹泪,怕她以为自己是在强迫她,忙说:“……晚晚你别哭,我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是逼着你做什么决定……我只是不想你误解,你不喜欢我,便继续不喜欢就是……若哪一天你不觉得我腻烦了,你就回应我一下……好不好?” 她的泪却落的更凶。 透过眼中的水雾氤氲看着他此时认真的神情,她哭的不能自已,怎么会是他来对自己说喜欢,怎么能是他,明明自己前一世就是死在他的手里,让她如何敢相信? 可眼前的少年却如此认真,手中捏着帕子轻柔的帮她擦泪,小心翼翼的神情态度,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被疼惜和宠爱,可是,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啊! 他的身份这般高贵,而她却只是一个从四品朝官的女儿,无论是从身份上还是从才学上,他们都不可能在一起,她前世看到的皇室血腥已经太多了,这一世她打定主意远离这些纷争,只一心过自己的小日子,保住母亲的性命,再嫁到一个清闲的富贵之家做媳妇,根本就不可能与他有任何瓜葛的。 婵衣推开他帮自己擦泪的手,喉咙哑的不成声,“皇上不可能答应你的……” 他的眼睛暗下来,嘴角抿起,却又带着几分不甘心,抬头问道:“如果可能呢?你会不会嫁给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这种事情哪会有可能?他前一世的王妃是朱瑿,朱家的老太爷朱鹊是当世鸿儒,骊山书院便是他们家办的,门下学生无数,朱家更是当朝皇太后的母家,皇太后又是外祖母的jiejie,她对朱家并不陌生。 那个朱瑿是位才貌出众的女子,据说他们虽不是琴瑟和鸣,但也是相敬如宾,即便她重生一世,可他又怎么可能会娶了她。 眼前少年昳丽的面庞莹莹如玉,琥珀般的眸子闪动着专注的光芒,如同漫天的星辰都碎在了他的眼里。 婵衣隐约有种错觉,仿佛只要她点头说可能,他就会去努力,忍不住一串泪又落了下来,她轻轻点了点头,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心早已偏向了他。 楚少渊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伸手抱住她,忽然想到她方才的话,又连忙放开她,语气坚定的轻声道:“晚晚,我一定娶到你!你等着我!” 明知道不可能,她却还是点了点头,见到他那般高兴,她的神情恍惚起来,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幻镜之中。 直到他扶着她下了马车,正对上迎面出来的几人,才将她恍惚的神色唤了回来。 “哟,三爷,您这是吹的哪门子的风呀?竟然从家里出来了?” 冷冷的声音,不怀好意的腔调,婵衣听在耳朵里,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抬眼看着迎面走出来的三个人——宁国公世子顾奕,安北候嫡次子卫治,另外一个看起来十足斯文败类的是谁? 楚少渊冷眼看了他们三人一眼,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 顾奕挑衅出言:“嗬,感情还是个胆小鬼,你们瞅瞅,他昨儿才被呵斥了,说败坏祖宗家风,今儿就敢大摇大摆的出来,不知道跪跪自个祖宗,可真是半路认回来的野种!” 这话就有些忒难听了,楚少渊眉头一皱,伸手将顾奕领口揪住,嘴上淡淡的浮起一丝冰冷的笑意,“野种?宁国公世子说的是谁?你们三个里,哪个是野种?站出来让我看看。” 顾奕被他拎着衣襟本就有些恼怒了,他这话更是火上浇油,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说的就是你这野种,怎么了?敢跟我表哥抢风头,骂你还是轻的!”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