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葬礼
易妙妙葬礼这天,莫茜薇起了个大早,精神还是不大好,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化了点妆看起来还好些。【】 特意为这日子穿了一套黑色长裤的套装。 开车到约定地点接上安心蓝,车子便向着公墓方向而去。 安心蓝伸手摸着她的额头,“还是不舒服吗” “看起来脸色很差吗”莫茜薇从包里拿出小镜子照了照,妆化得是有些淡,唇微微有些发紫。 这种场合她也不能把妆化得太浓了。 “没有一点唇色,眼袋也重,”安心蓝从包里拿出墨镜给她戴上,担忧着道:“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墓地那种地方” “没关系,已经比前天好很多了。”莫茜薇把墨镜摘了别在头上,冲着她微微笑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 安心蓝翻着白眼,“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莫茜薇靠过去,把头枕在她的肩上,叹息着道:“没关系的,别担心,我献束花就走。” 安心蓝拗不过她,只道:“反正你自己悠着点来,有些东西信一点不吃亏。” 莫茜薇微微点了点头,她信因果报应,这是佛教用语,在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它也是一种迷信的说法 有路过街角的花店,她俩下去买了两束菊花,和白菊交错着,被女店主包装得很漂亮。 车子行驶到公墓山脚下,她同蓝蓝一起下了车。 有同学已经到了,男的女的,怀旧着凑在一起说话,他们见莫茜薇也来了,个个表现得都很惊讶。 莫茜薇对于他们来说,是隔得很远的一个名字,或者说是一个印记。 上学的时候,她就清清冷冷的,不爱跟人扎堆交流,她连高考都没参加,一声不吭就去了国外,之后的几年同学会也没有见到过她的影子。 现在能看到她出现在报纸上,报纸热衷得登着她丰富的感情生活,跟个传奇人物似的。试问整个班级的同学,谁会动不动上报纸哦,除了两个当官的外,就只有易妙妙上了一次报纸,还是不好的事。 莫茜薇的出身注定了她的社会地位高高在上,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跟他们这些接地气的人是两波人。 有男人最先回过神来,过来跟她打招呼,“这是莫茜薇吧,真是好久没见,都快认不出来了。” 莫茜薇点了点头,墨镜底下的唇角弯了弯,“班长好。” “记忆力不错啊,竟然还记得我是班长。”男的笑了起来。 莫茜薇跟着笑,“我还记得你帮过我,一次是我书没带,你去隔壁班找人给我借的;另外一次我买东西没带钱,你替我付得。” 班长特别诧异,这些小事她竟然都能记得这么清楚 安心蓝挽着莫茜薇的手臂,“我们薇薇呀,良心大大的有的。” 这么一聊天,原本凝固的气氛有所松动,其他人也纷纷过来跟莫茜薇打招呼。 原先不敢过来打招呼的原因无外乎是怕莫茜薇记不住自己,怕热脸贴了冷屁股尴尬。 其实莫茜薇记不得名字,但是多数也能记得他们当时在班里担任的什么班干部,从侧面也就稍稍缓解了下彼此的尴尬。 大家彼此寒暄着,小声得说着彼此最近的生活,家庭和孩子,或是怜惜下易妙妙年纪这么轻就去了。 经过几年社会的打磨,大家都变了,都已经不是当时的清纯羞涩的高中生了,个个都圆滑得厉害,把处世之道学得很好。 有别的同学陆续到来,有跟易妙妙要好的同学为她打抱不平,故意用大嗓门指桑骂槐,“不要脸的货你说有的人怎么这样,人都死了,还想让人在地下躺得不安宁” 莫茜薇表情寻常像没听到,一旁的安心蓝倒是蹙着眉望过去。 一旁的同学其实也挺尴尬的,流言都在说当时易妙妙跟蒋豪是因为莫茜薇吵起来的,吵得激动了,才发生了这样的悲剧当然,事实是怎么样的,没有人知道。 “唉,有的女人就是那样德性,扔在老鼠洞都控制不住要对着老鼠搔首弄姿” 这说得有些过份了,安心蓝张嘴想跟人吵,莫茜薇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安心蓝撇嘴,轻叹息转头跟旁边的女同学说话,声音不高不低,“唉唉,你说在墓地这种地方大声喧哗,会不会吵到那些好朋友半夜要是跟着人回去怎么办” 女同学嘴角抽搐了下,在心底呐喊,你们要吵架别拉上我呀,我是无辜的这真是无妄之灾呀。 那边的人不吭声,或多或少有些忌讳这种事。 不多时,灵车驶过来了。 蒋豪下车,看到莫茜薇的时候微愣了下,这又让刚才那出言不驯的女同学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很快地,蒋豪从后座捧过骨灰盒,一旁有人给他打着一把黑伞。 陆续下来一些在哭的人,想来都是易妙妙的亲人。 一伙人带着沉重的心情浩浩荡荡往山上走。 莫茜薇和安心蓝落在最后头,莫茜薇看着路两侧的墓碑,注意到墓碑上的照片有许多年轻人士。 年纪轻轻去世的人不在少数。 莫茜薇想着上次自己寻死的事,眸光沉了沉,然后跟安心蓝说话,“如果哪一天我也被葬在这儿,每年清明节你过来看我,给我带点好吃的东西就行。别烧纸烧钱的,没用。” 安心蓝皱眉,“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 莫茜薇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心里在想,反正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天的。 易妙妙的墓在半山坡,很快也就到了。 墓碑是新刻的,照片上她在微笑,清纯可人的模样。 牧师念完圣经,大家便开始依次序献花鞠躬。 她的好朋友蹲在地上烧纸,眼泪潸潸而下,嘴里在念叨着什么。 莫茜薇觉得她是在咒自己。 很快就轮到莫茜薇和安心蓝了,她俩齐齐上前,在墓碑前放下花,退后一步鞠躬,然后跟亲属一一握手,嘴里说着节哀的话。 到蒋豪跟前的时候,莫茜薇平静得伸手,蒋豪握着她的手时目光炙热得盯着她,脸上有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 莫茜薇蹙眉很用力得才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转身跟安心蓝走到一旁,表情隐忍平淡。 而蒋豪一直都没有隐藏,时不时就把目光投射在莫茜薇的身上。 这让安心蓝也特别烦他,他要表现对莫茜薇的深情,在这个场合上适合吗 他这样做,就是要把薇薇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好不容易捱到葬礼结束,安心蓝拉着莫茜薇逃一样就赶紧下山。 后边的同学也三三两两说着话一起往下走了。 易妙妙的亲人走在最后头,蒋豪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她,这让莫茜薇如芒在背。 好不容易高中的同学都聚在了一起,班长提议大家一块吃个午餐,aa制。 多数人表示同意,莫茜薇不置可否。 走了两步,安心蓝突然撞了一下她,然后皱眉道:“看,下面那个是不是封子川” 莫茜薇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居高临下望过去,果不其然,只见山脚下,封子川靠着自己的红色法拉利在抽烟。 “他怎么来了”安心蓝说着,表情有些怪。 莫茜薇摇了摇头,同是一脸疑惑。 她们停住步伐,连带就拦住了去路,不好继续站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行进。 台阶越来越少越来越短,莫茜薇的心也就跟着越跳越快 看她走近了,封子川把手中的烟掐灭了,他迎向她,柔声询问着,“完事了” 莫茜薇不自觉得捻了下头发,迟疑着点了点头。 安心蓝拦在她跟前,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他,低语:“你有什么事吗” 封子川眉毛轻轻一挑,也是轻语:“不用这么防备我,我可是来帮你们的” 莫茜薇和安心蓝还没消化掉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他走向了蒋豪。 “节哀。”他伸手同蒋豪握手,平静得说话。 他身高比蒋豪高出了半个头,加上浑然天成的气势,无形中就带给了蒋豪一点威慑力。 蒋豪轻握了下他的手立即放开了,皮笑rou不笑得道:“封总客气了。” 情敌见外,本应分外眼红的,没想到他俩倒是客套站在那寒暄了起来。 封子川说话,时不时指指莫茜薇,眼神中带着宠溺,像热恋中男人的眼神。 莫茜薇觉得这样挺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终于,他跟蒋豪结束交流,过来不客气一把揽住她的腰,侧头用嘴轻触了下她的头发,同她恩爱有加的样子。 莫茜薇浑身都僵硬了。 他在她耳边轻语:“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你会选谁。” 莫茜薇脑袋空白一片,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发什么呆,”封子川轻拍了下她的肩,“快跟同学们说再见吧,还得去医院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呢。” 莫茜薇不知道他葫芦里埋得什么药,倒也是从善如流同同学们打了个招呼,很抱歉因为身体关系不能参加中午的聚餐,等有空再聚。 她给了安心蓝一个眼神,然后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别克车。 一白一红的车很快就驶离了。 第268章华庭内斗开始 在车走后,同学们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那就是传说中的封子川” “看起来他很宠莫茜薇啊” “人有钱有势的,莫茜薇家庭也不赖,天造地设的一对,很搭呀。” 蒋豪听着这些话,一脸落寞,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那边易妙妙的好友冷笑着开口,“有钱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指不定是怎么玩弄她呢” 安心蓝可不满了,“你这是酸呢还是酸呢还是酸吗” “我有什么可酸的就她这样的,勾引别人老公” 安心蓝伸手指着她,不客气得道:“我说你,就是你,你一来就阴阳怪气的这么大的人不知道说话要负点责的吗她勾引谁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你躺人床底下了还是躺人柜子里偷看到了就你这种人特别没劲你知道吗以为别人长得美就是原罪,就以为别人sao得不行也对,你这样的大概发sao也没有男人看一眼” 女同学气急败坏,“你说谁sao呢” “谁应就是谁呗”安心蓝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怎么嚼舌根的你不看看人家的对象是谁,你以为莫茜薇傻啊,放着个香饽饽不要回头来勾引一棵歪脖树不过占着自己是易妙妙的好友你搬弄是非还搞自己连连了” 安心蓝骂得很爽快,直接把蒋豪也骂进去了。 蒋豪攥紧着拳头,下一秒,转身上了车,飙车离开。 这边的安心蓝和女同学眼见要打起来了,同学们赶紧一拥而上将两人拉开了,对着她俩消气。 这么一闹,所谓的聚餐也就取消了,大家都散了。 上了车,莫茜薇琢磨了许久,才想明白刚才封子川的用意。 他大概是想用行动来为她证明,那些流言是莫须有的。 想明白后,莫茜薇的心底忍不住柔软了起来 其实没必要,无关紧要的人,莫茜薇不在乎她们是怎么评价自己的。 骂她小三狐狸精都好,只要不传到她的耳里,都没有关系。 车子驶出了一段距离,莫茜薇回头看一直跟在后头的红色法拉利,抿了抿唇,然后对小张道:“停下车。” 封子川见白色别克靠路边停了,跟着停了下来。 莫茜薇下车走了过来,绕到副架驶的位置上车了。 她没有看他,只是注视着车前的路面,轻轻开口:“你的来意我明白了,还是想说句谢谢你。” “没什么可谢的,”封子川老实得坦白心迹,“我只是怕那姓蒋对你打同情牌。你的心太容易软了。” 死了老婆的男人,哭诉几下自己有多么对不起死去的妻子,有多么后悔,就能很容易引起女人的共鸣,觉得他是一个好男人 莫茜薇闻言莞尔不已,“你想多了,就算是现在,我对他还是厌恶多于同情。” “你知道刚才”封子川拿过扔在cao作台上的烟盒从里抽出一支来,“特别想揍他,强忍住了。” 封子川记恨着八年前他强吻莫茜薇的事如果不是那记吻,他不会误会,自然也不会愤怒的掉头就走 其实也不能说一系列的事归结于蒋豪的强吻,即便没有这出事,按着他俩那时的相处模式,很大可能,走向也会跟今天大致相同 怨不得别人,只能怨当时不懂事不懂情的自己。 莫茜薇淡淡地道:“揍了他又能怎么样” 他痞痞得笑,“我心里能爽就行。” 莫茜薇无言,静默了许久,听到他的咳嗽声,忍不住道:“少抽几根烟吧。” “你在关心我吗” “你觉得是就是吧,”莫茜薇叹息,然后侧身想去开车门。 封子川一把按住她的手,“薇薇,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开心。” 开心莫茜薇觉得这个词已经离自己很远很远了,她略略伤感,掰开他的手,什么话也没说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小张重新启动车子,尽责得开车。 莫茜薇开口道:“今天这事,就别跟我哥说了。” 小张哦了声。 莫茜薇又补充了一句,“我要不开心了,也能把你整得不开心,我说话算话的。” 这话是警告,小张听明白了,内心纠结的十分厉害。 事情说起来倒是怪,原本早上头还有些晕,下午头晕感彻底消失了。 莫茜薇老觉得这事蛮怪异的倒也没有多想。 趁着精神还不错,赶紧把这两天落下的活都补上了。 快下班的时候,小何捧着热水偷偷进来,跟她说公司最新的八卦。 “听说管经理今天发了好大的脾气,把策划部胡经理给开除了。” 莫茜薇从电脑前抬起头来,“多半也没用,董事长那边不会同意的。等董事长回来,这人还得回来。” 各部门主要管理人员都是管发自己人,这天下下来的,不可能说弃就弃。 “不不,回不来了,”小何吐舌道:“据说他有吃回扣,管经理拿着证据呢我老觉得管经理还会有什么大动作呢你说最后不会把我们也栽掉了” 莫茜薇深思了下,叹息,“别管这些事了,我们只管做好我们的事就好。凭我们的本事,栽掉也能在别家公司东山再起。” 她觉得管氏内部斗争好像要正式开始了,她不想进入这些纷争内,只想当个局外人。 管唯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只是代管一周就想把血液全换了,她记得贾茗好像说过如果真是管发试探管唯的,那么他有些心太急了。 恐怕这热豆腐要烫嘴了。 莫茜薇叹息着,找出一个文件扔给小何,“去复印两份。外头的讨论声让我们这组的成员少参与明哲保身,这些是非要躲。” 小何点头应着知道了,出去了。 莫茜薇觉得挺烦的,哪哪都是事,她怕提管唯会硬拉着她进入这场战争内,无处可躲。 怕什么来什么,临下班的时候,贾茗过来邀请莫茜薇一起吃晚餐。 贾茗背后是什么人,再清楚不过了。 莫茜薇让她坐,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合上,她倚着门双手环胸,看着贾茗淡淡得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有些事我不想参与。” “我跟唯说过这话,他坚持让我来试试。”贾茗轻笑道:“他让我告诉你一句话,跟着管发,只能日暮西山。” 莫茜薇浅笑,“我给人工作的,谁给我发工资我不在乎。管他是日暮西山还是旭日初升。我只要清静。” 贾茗摊手,“好吧。” 莫茜薇又道:“其实他拉我这么一个设计师一点用处都没有。” 贾茗起身走过来,跟她一起靠着门,“你太低估自己了。一个有名气有才能的设计师,可以让整个公司在业内所向披靡。管发这老头子有多么重视你,你应该知道。” “所以呢” “管唯也没想让你做什么,他想让你不作为。” “不作为”莫茜薇诧异得看着她,脱口而出,“管唯是疯了吗他想玩死这华庭” 她话说了一半,脑中电光石火,她睁大了眼看着贾茗,“另起炉灶” “所以我就爱跟聪明人打交道。”贾茗又过去在办公桌前坐下,添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拿过笔刷刷写了几个字,然后翻起来给莫茜薇看,“这是他给的薪资,当然,我知道你也不差钱。要不要来,看你自己,其实还有两个月时间让你考虑呢。” 莫茜薇看着纸张上的五位数,内心还是很平静的,钱对她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他倒是大方。” “你的才能,值得起这个价。”贾茗说着,动手把纸张撕掉了,“当然,你可以带着你整个团队过来。” “我不明白,”莫茜薇也过去,在自己的办公椅子上坐下,轻语,“他们父子关系有恶劣到这样的地步吗” 管唯不是想将董事长的位置取而代之,他是想整死管发 贾茗举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长卷发落在桌沿,“又不是亲生父子。” 莫茜薇表现得很惊讶,第一次听说。 贾茗简单得跟她说了下管唯的身世。华庭原先的管事者姓成,也就是管唯的生父,在管唯两岁的时候因病去世。当时的管发是给他们家开车的司机,说是趁虚而入也好,强占也罢,总之,他成了管唯的继父,同时也继承了华庭可以说,管发娶了管唯的母亲,是一本万利的事。 管唯的母亲还是有原则的,觉得对不起先夫了,总得对得起儿子,坚持没要跟管发的孩子,想着等着管唯长大了,好继承华庭。 只是她低估了管发的野心。 他怎么可能会把这么大的产业归还给成家所以他处心积虑要在外头生个儿子下来 说来事也怪,他包养了这么多情妇,仅给他生了两个女儿。有个倒是生了儿子,一验dna却是别人的,气得管发差点把那婴孩摔死 贾茗淡笑,笑容里有些冷然,“唯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拿不回来也该由他来毁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