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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报复,大宋的危机

    “后面那个疯女人还跟着吗”赵炽阴着脸问。.vodtw.cop>

    疯女人是称呼的余淼淼。

    赶车的护卫回头看了一眼,官道上人不多,远远的的确有一辆马车跟着,马车四周有几个护卫骑马护着,能够听见马蹄声。

    “回殿下,他们还跟着。”

    赵炽愤怒的掀开车帘往后看,又收回视线,一拳砸在车壁上。

    “这一群疯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无人能回答赵炽的问题,他们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意欲何为。

    从那天赵炽率军被叛军打败,死的死,降的降,迫于形势,只能决定先撤退回汴京,同时上奏朝廷尽快增兵来援。

    随后,赵炽带着亲信护卫先行离开了,本来以为年前赶到汴京,能够将这些叛军击杀在半路之上。

    哪知道,之后余淼淼就一直跟在赵炽的车骑之后了。

    那些叛军则跟在余淼淼后面一路攻城略地。

    赵炽绕远路往汴京赶,余淼淼也绕远路,那些叛军也跟着绕路,哪怕路过的襄州府城门坚固,守军实力很强,他们也跟着闯。

    赵炽走乡间小道,余淼淼自然跟鬼影似的也跟着,风餐露宿。

    偏偏各地城池的守军也实在是太弱,太不争气了,不费什么力气,就被人收拾了。

    攻打了城池之后,这些叛军除了补给粮草、收纳厢勇补充兵力,将看不顺眼的官员和商贾砍杀,留下一堆烂摊子,却并不派兵守着,攻而不守、不治,只是继续追,不怎么耽误路程。

    余淼淼身边除了四个功夫厉害的暗卫,也带了上百号的人。

    这一路上,赵炽已经被余淼淼追上了五六回了,基本上隔一日双方就要厮杀一回,眼见着身边的亲卫队慢慢的少了,原本四五百人呢,现在稀稀拉拉的四五十个人,而距离汴京还有七八天的路程呢。

    赵炽不忧心那是假的,这十多天他比以往三十年吃的苦头都多,吃不好、睡不好、被人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跟着,他的心情不好,双眼都带着黑眼圈。

    刚才又一次被追上来了,打斗了一场,好不容易才在护卫的掩护下脱了身,只是现在想起余淼淼那疯女人刚才看他的眼神,他就浑身不自在,多年的谨慎让他的直觉异常的敏锐,总觉得余淼淼有什么阴谋。

    可到底是什么阴谋呢谁知道他们这一群乌合之众想要做什么

    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车厢内的气氛有些沉重,刘公公安慰道:“殿下,先前的急奏应当已经送到了,朝廷的援兵也快到了,有殿下收拾他们的时候。”

    赵炽哼了一声。

    护卫扭头又往后看了一眼,刚才双方缠斗了一场,俱有损伤,因为余淼淼腹痛,所以双方的车马才拉开了些许距离。

    大冷的天,后头的马车帘子是还是敞开的,能看见车上一身素白的余淼淼,看不清她的脸,更看不清她的眼神。

    却能够想象的到。

    他们一连跟了几天,正面见过几次,只一次,他就忘不掉。

    余淼淼那目光里像是淬了毒,明明看长相应当是温婉和气的小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眸,却发出幽幽的光,冷漠、无情、暴戾。

    正像是赵炽说的,余淼淼已经疯了。

    她放在赵蛮身上的蛊虫死了,她那天昏迷之后醒来,城外已经分出了胜负,她就出了城。

    赵蛮死了,她不会为他殉情,她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何况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她也舍不得她和赵蛮的小刀。

    只是她心里憋了一把愤怒的火,不发泄出来,她觉得自己会疯了,她要被自己的心火给烧疯了,为了自己,她只能发泄出来,不找个目标。

    这老赵家就是她的仇人,杀夫之仇不共戴天,赵炽就在眼前,她自然要率先找他报仇。

    她不死不休的跟着赵炽,打仗的事情她也管不着,先前赵蛮将一切都交给周修武,周修武却带兵也跟着她,想着她说的去汴京与赵蛮汇合。

    李似锦也带人不近不远的跟着。

    除了追追打打,路上余淼淼也不断的派人去打听消息。

    就算是蛊虫死了,她还是希望有意外,或许他藏在哪个角落里,只是无法传消息给她,他也许在准备谋后而动。

    可探了这么就,也只有一点女真人的消息。

    女真现在已经派遣使臣来汴京商讨幽云十六州的归属问题,使臣进了汴京城了。

    除此之外,朝廷已经知道了房陵之战的事情,朝野震怒,急召北地宋军回防。

    其余的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余淼淼有些失望,这两点消息,跟赵蛮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连一点希望也没有给她。

    越是靠近汴京城,城池驻守的兵马越多,这几天余淼淼已经跟身后的兵马拉开了距离。她身边的人还剩下五十来号,赵炽也只有几个贴身护卫的。

    这一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赵炽躲躲藏藏进了应天府。

    这里已经距离汴京城极近了,有重兵把守,赵炽松了口气,现在到了他的地盘,他甚至顾不上歇息,就领了大军来寻余淼淼,不杀此妇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哪知道搜遍全城也没有找到余淼淼的消息,待恨极回城的时候,却突然从马上跌落下来,腹痛欲裂,抱腹哀嚎不已,痛不欲生,若不是赵炽心性坚韧,只怕已经自尽了。

    待应天府最厉害的大夫给他诊脉之后,得出的结论都是“没有大碍,殿下就是路上劳累,忧思过重,休息几日就可以恢复了。”

    不等赵炽发火将这些庸医斩杀,他又抱着肚子痛的死去活来了,疼痛来的时候面上苍白,青筋毕露,双目突出,十分狰狞可怖,等不疼了,脸色都即可恢复了正常,与常人无异。

    这会见了赵炽病发的惨况,众大夫也不敢再说他无碍了,只是把脉的时候又没有异常。

    这些大夫里,有一人猜到了原由了,“殿下这几日可有食用什么古怪的东西”

    赵炽虽然不耐烦,但是事关自己的生死,他还是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摇头,就算是被余淼淼追赶,在荒郊野外,他吃的东西也绝对是干净的,不管什么,都有侍从先尝,若是无恙,他才吃,宫里的规矩。

    刘公公也赶紧保证和否认,赵炽吃下的东西都是他尝过之后送上去的,他都一点异常都没有,偏偏是赵炽出了问题,要是这样,大家岂不是都怀疑他

    除了保证和否认,刘公公也仔细的回忆起来,必须要洗清他自己,这一回忆,他支支吾吾的提醒一脸愤怒的赵炽:“殿下,昨日在应天府外,下了一场雨,那疯妇冲殿下泼了水”殿下是不是将那脏水饮了一些

    后面这一句刘公公不敢问,赵炽却脸色更加阴沉,显然是想起来了,这件事就是他的耻辱,他自然不想让人提及。

    这大夫也不敢多说多问,只道:“听闻苗人有一种蛊,先前炼蛊的时候,配以小鼓控制,这蛊虫每每闻鼓声而动,用某种秘法控制,久而久之,只要有人击鼓,不管隔了多远,这蛊虫在腹中就会疯狂扭动,症状与殿下刚才的相似。”

    这蛊虫在苗疆算是十分普遍的品种,一般的蛊医都能够驱蛊。

    这是余淼淼在蓝家寨从十表弟那里得的,炼蛊的法子简单,她自己将半成品炼成了,正好可以一面炼蛊,一面拿了特制的拨浪鼓哄小刀玩,那蛊虫的扭动也十分有趣,小刀很是喜欢看蛊虫跳舞。

    这也是余淼淼手中最恶毒的蛊虫了,却也只能让赵炽疼一疼,要不了命,当然他要是疼的受不了自尽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蓝氏一族是禁止给人下这种歹毒东西的,族里炼此蛊也就是图个乐子,几个孩子入行的基础之学,也就是斗蛊的时候,看谁的蛊虫扭得更带劲罢了。

    余淼淼先前也只当它是哄孩子玩的,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些,要是有更歹毒的,她也会招呼在赵炽身上,不管是先前给赵蛮下合欢蛊,还是派兵去围剿赵蛮,这个太子爷都脱不了关系,何况她不杀赵炽,赵炽也不会放过她。

    这大夫虽然知道,却是不会解蛊的。

    而且,自从月前因为遵义军被调围房陵,播州一场小混乱,朝廷传旨谴责杨泓治理不力,现如今苗人已经不能随意外出,就算是外出的也都隐瞒身份,哪里敢暴露。

    因此想要找能够解蛊的大夫都是极难,只能连夜派人去播州找蛊医前来。

    在此之前,赵炽只能吃些苦头了。

    余淼淼在前往汴京的马车上,躺在车内的榻子上,时不时将手中的拨浪鼓晃动一番,赶车的护卫也只当她在哄着腹中的孩子。

    既然找到了机会给赵炽下了蛊,她自然不会傻傻的暴露行迹跟着进应天府受死。

    何况,这几天她收到了消息,女真人使臣跟大宋的谈判不欢而散,现在使臣已经回去了,她派的人查到这些人行踪匆忙,这些人几乎是逃命一般。

    再探,却是女真人在谈判崩了之后的当日在边境动作连连,像是早就知道谈判不成一样。

    余淼淼知道不是早知道不成,而是早就预谋了的,不过以谈判为幌子,拖延时间,使宋廷放松戒备,现在大约是一切准备就绪了。

    如今已经兵分两路,西路军自西京大同府攻太原,东路军自南京幽都府攻燕山府,战争伊始,西路军轻取朔、武、代等州,围攻太原,遭宋军抗击,遂改为长期围困。

    东路军已经进抵燕山府,宋守将郭药师投降,女真人以郭药师为向导,顺黄河而下直扑汴京。

    她一直让人在宋、中边境探寻赵蛮的下落,这消息比大宋的军事急报更早一步。

    这个年,汴京肯定是要过的相当热闹。

    去汴京的这一路上余淼淼就在想,唐括特斯哈虽然打乱了历史节奏,但是还是将女真人的历史都完整的书写了,从他取的那个国号“中”,她就猜到,这个同乡想要一统天下。

    不过,唐括应该跟她一样,是来自文明时代,不知道还会不会如历史上那般有惨不忍睹的汴京之围,将老赵家的人都当成牲畜一般驱赶回北方,充作奴隶,充作军妓。

    余淼淼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真想让这北宋真的这么凄惨的落幕,让这愚蠢的皇帝和朝臣们受到惩罚,以消她心头之恨,还是希望会有所改变。

    这些对她都不重要。

    她只想看到那个人会不会回来阻止,汴京之围绝对不是赵蛮想要看到的,只要他活着,他一定会回来,她想早点看见他。

    如此想,她还是将军情传给了落后她一步的周修武,周修武打算怎么做,她也不想去干涉了。

    大年三十傍晚,余淼淼看见了汴京城巍峨宏伟的城墙。

    城内热闹喧嚣,远远近近的鞭炮声四起,马车走在街上,只偶尔可以看见提着酒,或是拿着烟花匆匆往家里赶的人,孩子的笑闹声时隐时起,像是很远,又像是很近。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随处可闻到酒菜的香气,这是除夕的味道。

    她曾经也乐在其中,一巴掌拍在那偷菜吃的男人手背上,看他毫不在意的继续当着她的面偷吃,屡教不改,还往她嘴里塞,然后将沾了菜汁的手指头跟小刀分享。

    看她气急败坏的阻止,他一本正经的道,“淼淼别闹,锅里的菜要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