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诱降,憋屈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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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密且急,第一晚就将地上的血迹全部遮住了,除了城门口不时有士兵往路面上泼水,结成了厚厚的冰面,入目所至都是一片洁白,污秽和血腥都被掩盖在白雪之下了。 余淼淼吃了药,就抱着先前做给小刀的一只布偶睡下了。 躺在床上想赵蛮现在应该快要回来了,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境况,这一晃都有半年没见过了。 想了赵蛮又想小刀,也不知道这几天没有见着她,会不会哭闹这孩子脾气虽然不好,一惹他就发狠,但是却贴她的心,赵蛮不再的这半年,每日里都是小刀陪着,孩子出去撒欢之后,一回来第一句话就是喊她,睡觉总是要她哄抱 许是真的累到了,这一晚外头又清清静静,她迷迷糊糊也就睡着了。 不过心里有事放心不下,到底睡不安稳,天一亮,她就醒来。 屋外安安静静,她略松了口气,刚翻身下床,就见文氏断了一碗药进来,叹了口气:“夫人多休息一会吧,不为自己也得为孩子着想,这都快八个月了,得谨慎着些。” 余淼淼接过闻着就让人口里泛苦味的药汤,已经不十分发烫了,文氏应该早在门口候着了,听见她的响动这才拿了药进来,她感激的冲她笑笑,将药汁一饮而尽。 身上顿时热了起来,脸上因为刚饮了热汤药也有了些血色。 文氏还待说让她休息的话,她摇了摇头。 她何尝不知道要休息,只是若真让人攻了进来,她的孩子也肯定是不能出生了,她能够做的也有限,现在这样何尝不也是为了孩子 若是宋兵再疯了一样攻城,每次守城都会有折损,也不知道还能够支撑多久,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放弃房陵 想到这个心里沉甸甸的,只道:“真的不舒服我会说的。” 文氏悠悠一叹,也岔开了话,说了个好消息:“今天城外没有动静。” 大雪接连下了三日方停,宋兵不知何故并未再次攻城。 趁着这几天,也能让士兵们喘息几天。 余淼淼也在家里歇了三日,城中诸多安抚人心、处理善后的事情,都是李鹏举处理了。 房陵在战中的时候,播州也发生不大不小的事,因为遵义军被调走了大半,播州只剩下杨家军一家独大,杨家军与剩下的部分遵义军发生冲突,两军之间的每年都会有小冲突不断,只是今次差点酿成兵变。 第四日,围困房陵的驻兵中遵义军拔营离去,因为收不到外面送进来的消息,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不过倒是叫人心情一松,对方兵马减少了,总归是好事。 余淼淼歇了几日,这天一来城门口,就听见对方浩浩荡荡的喊话。 “辽国已灭,赵蛮这等通辽的叛贼也已经死了,你们不会再有援兵了,速速打开城门投降,可免除死罪,城中百姓一律不已追究责任,打开城门者不论是谁加官进爵,赏金百两。” 余淼淼闻言,拢在袖笼中的手微微倏地一紧,眉头微颦。 周修武在她身后,生恐她听信了,道:“夫人,王爷绝对不会有事,这都是战场上惯常用的伎俩。” 余淼淼点点头,稳住狂跳不安的心,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可能,她不相信赵蛮死了。 之后周修武也组织人对着城门外喊骂,却是说太子“假仁假义,出城的百姓被他杀了,还拿来示威,连亲兄弟都不放过,怎么会放过城中百姓云云。” 又将张俭家中和太子的旧事夸大十分,兜了个底朝天,骂太子纵容官商勾结,卸磨杀驴,勾结西夏意图不轨。怎么难听怎么骂。 张家是突然成为房陵首富的,先前家中值钱的古董物件的确是全部不见了,现在让人骂是太子拿走了,也不是冤枉他。 半真半假才让人反倒是更加相信。 如此又几日,双方并未开战,依旧是对骂,士兵骂人更是荤的黄的,什么话都张口就来,不堪入目,那赵炽也不曾出现过。 周修武琢磨着宋兵中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也不会突然调兵离开,也不攻城了,那赵炽十分自负,巴不得在年前结果了房陵的事情,好回去邀功。 也不想让余淼淼污了耳朵。 余淼淼也不愿意听对方说赵蛮如何了的话,虽然心里不相信,对方也没有证据,可晚上还是连着做了几天噩梦,险些动了胎气。 在家里养了几天,才总算是缓过劲来了。 此时已经进了腊月。 这一日,余淼淼身体好了之后,刚走到城门口,就听见对方那边喊话。 “辽国已经灭亡,天禧帝逃亡西夏的时候被女真人俘获,写下投降诏书,现已经昭告天下,赵蛮为辽国爪牙,也一同被处死,四海皆知,朝廷驻守云州兵马不日就会回防,增兵房陵,太子仁慈,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交出赵蛮的妻儿加官进爵” “不管叛军还有多少人,前三千名出城投降的人既往不咎,三千至六千名的罚金一贯可免罪,后面的人全部按谋逆罪处死” 这次的语气更加笃定,证据也更为充分,条件更加优厚,连叛军都能放过了。 周修武闻言怒不可遏,大声咒骂了几声。 余淼淼闻言眼皮子乱跳。 吕灵芝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扶紧了她的胳膊。 突然响起几声箭矢破空的声响,城门下的士兵顿时严正以待,那射箭的声音却又停了,有竹箭落在地面的声响,却有一支箭卡在城门缝隙中,露出一张纸来。 即刻就有士兵在门缝里掏了那张纸进来。 此时,宋军中又一人高声喊道:“不信的话,你们拿去瞧,孔明灯里面有天禧帝的投降诏书” “余jiejie,你看” 余淼淼顺着吕灵芝手指的方向瞧去,见到天空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孔明灯,顺着风直接从城外飘进来了,被风一吹,有的就直接要落下来。 余淼淼心里突然慌起来,再看周修武的神色也不好。 这时,一个士兵拿了从夹缝中取的纸过来,递给周修武,周修武面无表情的打开来,眉头越蹙越紧,看完了,递给余淼淼,转身就走,当即吩咐人将还在半空中,或是挂在树上的孔明灯全部收上来。 余淼淼看着手上的天禧帝投降诏书,页脚有一个猩红印章,是朝廷下发的公文。 余淼淼顿时脑子里轰的,像是要炸开了,四肢都像是僵冷了,只觉得那些字在眼前飞舞,头晕目眩。 天禧帝如何言说自己的荒唐无耻,甘愿为唐括特斯哈之臣,托付女真教化契丹人,她不在乎。 只是其中却有一句,“臣与宋罪王赵蛮同出夹山,欲西行为族人寻安身立命之所,遇宋兵袭击,幸大圣皇帝救臣于危难之中,免除同赵蛮一样身死之下场” 余淼淼脚步一晃,吕灵芝赶紧将她环住了,她大半重量几乎都撑在吕灵芝的肩膀上,手指一收,指关节发白,将那张纸捏的皱巴巴的。 此时,周修武下达了命令,已经回来了。 吕灵芝没有看到纸上的内容,她也有许多不认识的字,此时用力拖着余淼淼,面上冻得有些发红,只又是担忧、又是询问的看着周修武。 周修武道:“夫人,这些东西应该是宋兵用来扰乱军心和民心的。” 余淼淼问道:“是吗” 周修武不知道是在劝自己,还是劝余淼淼,回答的异常大声:“是。” 余淼淼茫茫然道:“天禧帝的降书也可能是朝廷捏造的吧” 周修武见余淼淼如此,他沉声道:“夫人,现在最该稳住,若是城中人信了,若是我军将士相信了,后果不堪设想。” 语气一顿,他又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余淼淼见他说的笃定,想到现在的处境,勉强打起精神来,“周将军,里面说话,我有几句话想要问将军,也好心中有底。” 天空这些孔明灯随着四处飞散,根本就不可能全部射下来,何况有些已经落在人家的屋顶上了,很快这消息就会传遍房陵城。 周修武本来是打算去处理孔明灯传消息的事情,见余淼淼坚持,只能随她进了城门下的一处小屋,以前是守城的小兵用的,现在也充当了指挥所。
进了门,周修武就让里面两个值守的士兵出去了,关上了门,这房屋没有窗户,此时就有些暗淡,他拿了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吕灵芝扶着余淼淼坐下来,也不敢在此时说话,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周修武神色也不好,两个碗口大的拳头捏得死紧,不时发出咔嚓的细微声响,似乎随时要爆发揍人,她越发心中惴惴。 “周将军可有北地的舆图”余淼淼不知道缓缓吐出了多少气,才勉强抑制住了声音里的颤抖,问道。 自然是有的,前几年,赵蛮已经让人进去辽境重绘过地图了。 周修武从一边的竹筒里摸了一卷纸出来,在余淼淼面前摊开了,地图并非现代地图那样都是线条,而是表明了山川河流,尤其可攻、可退守的地方都有标注。 余淼淼只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这地图上的地名在她眼前里旋转,她也懒得去找了,干脆问道:“夹山在哪里” 周修武眼神一暗,指了个地方。 夹山位于阴山山脉东段,群山环绕,地处辽夏边境的云内州,倒是对上了宋兵口中说的“天禧帝逃亡西夏”的话。 阴山附近活动着突厥、吐浑、党项、沙陀及河西、西夏等各部对立势力,人口混杂。 “这里的地势如何” “险隘莫测。”周修武道。 “倒是个可退守,暂避锋芒的好地方。”余淼淼呢喃了一句。 要是赵蛮兵力不足,不能与人硬拼,还有比这里更好躲避和逃开的地方么。 “王爷若想撤退,会从哪里撤”她盯着周修武又问了一句。 周修武霍的转身就想要出去,几乎将摇曳的蜡烛给弄灭了。 “王爷肯定会回来的。” 周修武没有直接回答,余淼淼闻言,顿时用力掐住了自己的掌心,下腹针扎似的疼起来,她有一瞬觉得四周寂寂,半点声响都没有。 只反复的回响着一句话,他真的会去夹山,绕西夏回来,所以那个诏书是真的,他死了,过年也回不来了。 “哐”门被拉开,屋内陡然亮了起来,一阵风吹来,将屋内的蜡烛吹灭了。 余淼淼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她哭不出,也不想哭。 更不愿意相信是真的,只觉得不真实,却又有那些证据告诉她是真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找证据应证那所谓的诏书中的话,自找苦吃。 现在,她又绞尽脑汁的劝服自己,诏书是假的,赵蛮是天煞孤星,专门克别人,他一去辽国,辽国就亡了,她是他最亲密的人,她还好好的坐在这里,他怎么会死了呢 她一点眼泪都没有,可见他不是死了,这就是证据。 她许久没有说话,像是失了魂。 吕灵芝一直在场,却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她不懂,却也知道想来是情况不妙了,静静的陪她坐在屋里。 直到听到屋外传来震耳欲聋的脚步声,门口站满了士兵,她才握住了余淼淼的手道:“余jiejie,对方要攻城了吗” 余淼淼没有回答,眼皮子也没有掀一下,吕灵芝从敞开的门口见周修武身披铠甲,手持长枪而来,没有再打扰余淼淼,心里七上八下。 余淼淼却突然回过神来,神色凶狠的骂了一句:“赵蛮,我艹你大爷,你要是这么憋屈的死了,回不来了,我发誓一定要刨了你老赵家的祖坟” 吕灵芝闻言,心中一跳,惊叹的看着余淼淼,见她已经站起来了,赶紧过来扶她。 余淼淼看到门口的阵仗,目光眯了眯,已经敛去了刚才的狠色,扶着吕灵芝的胳膊往外走。 周修武在门口亦是听见了余淼淼的话,怔了一下。 虽然他们现在做的也是跟老赵家的人不死不休的事,可老赵家到底也是王爷的血亲,还真没有看出来房陵被围以来像是被吓傻了的夫人,居然能够说出这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