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计划,余家的新年 为推荐票过2000加更2000字合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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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挂念着的杨灏,这个年节也是过的十分难受。.vodtw.cop> 他既害怕家里人来找他,更害怕他们不来找他。 这个他们是指杨家。 怕人算账来了,他理亏。也怕人彻底的不要他了,他孤单又惶恐。 他就被这两种心情架在火上烤,被折磨的厉害,整个人也瘦的厉害。 这天,刚一跨进面馆里,店小二便热情洋溢的过来,“余郎君今儿个照旧一碗阳春面今天是小年,店里送一枚鸡蛋,明天老板就歇业了,再开店等到明年过了元宵节了。” 小二哥热情洋溢的招呼杨灏吃面,一边跟老客户交代一番。 杨灏点点头,轻声道谢,环视了一圈这大厅,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他挑了个没人坐的正对着门口的桌子坐下来。 店小二劝道:“余郎君,今儿特别冷,您不如去里头跟人挤挤,也暖和。” 汴京的冬天特别冷,地上早就堆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北风呼呼的吹着,听到外头的声儿都想要打哆嗦。 门上虽然挂了一层厚毛毡,不过风一吹,这毛不时飘起来,灌进来一室冷风,门口这位置是太冷了些。 杨灏却摇了摇头,“无碍。” 就算是有位置,他也会选择坐在这里,透过这缝隙,可以看见对街的余宅。他不知道看余宅有什么用,不过却已经养成了习惯。只是他不能靠近,不能明目张胆的打探,怕露出痕迹来,也怕人认出他的身份来,毕竟当初他联络过太子的幕僚,也是顶着杨家四公子的身份露过面,必须得慎之又慎。 只能这样偷偷摸摸,看看他也能看出许多问题来,多少放心一些。 看大夫进出余家的次数,也大概知道颜氏、石氏几个的病情应该好了,兰娘、余小姑她们都赶来了,有人照顾,有人撑着,总算是慢慢好起来了,剩下的就是心病,这个谁也没有办法。 看年末年初来拜访的人,杨灏觉得心里有些塞。 余大姑单独回来了一次,余大姑的夫婿钟大人和几个孩子却并未跟随,上午来的,过来晌午便离开了,作为颜氏的长女,余大姑的态度不算亲近,但是多少也是安慰,她总得为夫家考虑。 此外,石家派了管事mama来了一回,送了不少东西过来,有不少是石淑蕙以前用的,现在都送回来了,另送了一些年货,也足见石家的态度。 然后,石氏就去了娘家一趟,一大早去,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了,从门口的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摇摇欲坠,应该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看吧,他看了这么多的东西出来。 这便是世态、世情。 而杨灏早就没有当初的天真了,面上不是当初那般叫人一眼便能看透他的心里去。 那店小二便嘀咕了一句:“真是怪人。” 杨灏听着这话,嘴角勾了勾。 见他坚持,再说确实也没有多余的位置了,也便罢了,不一会断了一碗热茶过来,给他捂手。 杨灏一边喝水,一边听着大厅里人们的说话声,逢年过节,说的多半都是汴京年节的繁华热闹,汴京高门大户娶亲纳妾的美事。 汴京再繁华,可他却是被繁华排除在外的。 他形容萧索的就像是这汴京的雪,心里沉甸甸的,就像是那堆满了雪的枝头,只等最后一片雪花,将那树枝压垮。 他有些恍惚的看着余家寂寥的大门口,风雪中越显得落魄。 透过碗上飘渺的雾气,看着帘子缝外,见余家门口多了一辆马车。 他目光一紧,盯着从那车上下来的男人,虽然隔得有些远,他还是认出来了,是方时。 从方夫人来退亲,方时还是第一回出现在余家门口,身后的小厮两手都拎着东西,看样子还像是女婿走岳家一样的拜访。 门开了,方时进了屋,那木门又缓缓的合上了,隔绝了杨灏的视线。 他摇摇头,收回了视线,此时面送来了,他低下头来优雅又认真的吃东西,他的仪态很好,不疾不徐,不紧不慢,没有半点声响发出,不像是这小面馆里的其他人,哧溜哧溜的吃。 等吃完面,将面汤喝下大半碗,整个身体顿时暖了起来,苍白的面上也带了些红晕。他才拿出帕子擦了擦嘴,抬起头来。 正好看见方时和那小厮出来了,不过两盏茶的功夫。 余家的门重重的在方时面前摔上了,隔了这么远,他似乎都能听见那声响,那小厮的怀中被塞了他刚才拿进去的东西。 足见石淑蕙、余家人的态度。 不管是不是有什么内情,杨灏猜想,方时和他的堂姐是真的完了。 他先前还有去方时那里打探消息的想法,或是方时有什么苦衷,家人阻拦,现在只能一声叹息,放下了。 他想对于石淑蕙来说,或许嫁个小门小户更快活,方家这样的大户人家,石淑蕙无人撑腰,白白受到磋磨,嫁人嫁人,其实是嫁给那个家族,当家主母都不满意,也是受罪。 杨灏略坐了坐,手中的茶碗温度尚在,就见方时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的离去了。 他轻轻一叹,摸了两枚铜板跟小厮招呼了一声,将铜板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小巷子里有些吵闹,孩子追逐嬉闹,鸡飞狗跳的,不同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这便是普通人家的过年。 他回了家,见隔壁的院门还是紧紧的关着,想来今天是不会开门了。这一户人家,简直堪比余家女眷,更会关着门过日子,所有的东西都是在余家的那个小丫头送来的。 观察了这么久,杨灏也只见到过屋内有个黑脸的男人,他倒是找那个丫头打探过了,可那小丫头是个哑巴,根本什么也探不出来。 那个黑脸男人又十分警惕,到现在,杨灏连话都没有搭上过。 他现在孤身一人,也不能将别人逼急了。 他只觉得这户人家有古怪,本来打算能够将这件事暗中摸清楚底细了,可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耐心继续查看过去了。 不管是谁预备给余家下什么套,还是小心谨慎一些,找个机会跟余家人说说,将这混在余家的丫头尽快给打发掉吧。 过几天倒是有个可以见到余家人的机会。 杨灏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进屋去取了早上写好的对联,并这几天画的两幅画,就往大相国寺而去,这便是他的生计来源。 刚打开门,就看见两个面熟的侍卫,此时虽然打扮不一样,杨灏还是认识的,这是以前在他身边保护的,杨家人。 他心里一松,颇有种终于来了之感,心中紧绷的弦突然断了,整个人轻松下来。 他淡然的拿着手上的东西,招呼这两人:“进屋说吧。” 两个侍卫跟着进来,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个小院子和杨灏居住的房间。他们是杨澈私底下安排来寻杨灏的,出发之前,外人不知道,他们却是知道的,侯爷和三公子都在房陵,待了许久也不回去,房陵不知道有什么将他们留下了。 尤其侯爷去房陵之前,将二公子暴揍了一顿,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然后四公子就回不去了,全家对他的态度冷了下来。 要是往年这个时候,四公子别说是出门了,就是离家去外面走走,杨府都如临大敌。 两个侍卫在余淼淼和赵蛮到达播州之前,就已经出发前往汴京了,路上并未碰到,也不知道个中详情。 “说吧,你们找我做什么”杨灏并不紧张,他早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才道:“二公子不放心,让小的来看看公子过得如何,公子往年冬天要用的药,小的也带来了。” 杨灏神情微愣,显然没有想到是他们是送药来的,沉敛如水的双眸里有水光闪过。 两个侍卫将肩膀上的包袱放下来了。 杨灏看到敞开的包袱里,有几个细瓷瓶子,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萦绕在鼻尖,久不散去。 他喉头里像是被塞了一个硬块,说不出话来,又怕一张嘴,声音里就将他的软弱表露出来。 “二公子交代了,公子在外历练,身体要紧,务必保重,这药丸里有一瓶是蓝老爷从房陵送回去的药,二公子嘱咐公子要尽快服用,里面有书信写了服用之法。” 杨灏点点头,果然见到里面有一个信封。 这两个侍卫东西带到了,也并未多留,拱拱手:“公子保重。” 杨灏还有许多问题想要问,比如侯爷的态度,比如大哥的想法,比如,能不能放过余家可统统都咽下去了。 最终只将他为几个侄子侄女准备的小物件,还有他早就写了的一封信,塞进了包袱里,递给那两个侍卫。 等屋内安静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杨灏才回过神来,拿了那封信出来看,信很简单,只交代了药丸的来历,蓝老爷子带来的那份是邱大夫做的,里面有金钗这一味药材。 当初李鹏举就是因为这药材,身体好了起来。 而这药,是赵蛮给他找到的。 杨灏手上捏着这药瓶,手上微微颤抖起来。 他还进不去赵蛮的眼底,赵蛮这么帮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余淼淼要求的。 他还一心想要补偿余淼淼,可什么都没有做,现在又受了她的恩惠。 杨灏猜的不错,这药丸的确是余淼淼让邱大夫准备的,余家是伤了她的心,可赵蛮也利用余家转移了视线,上次能够顺利脱身,杨灏也是帮了大忙,其中的利益纠缠不好一一算清楚,余淼淼也不忍让余家脱身无望,杨灏还因为体弱,又背负了太多而早夭。 她要是没有办法,那就是担心也无济于事,可于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顺手为之结个善缘吧。 兰娘能够偷拿了蓝氏的发扣给她当念想,只怕心中也是有愧的。虽然她们的行为自私,但是也是人的本性。 余淼淼想,若是她自己,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说不定也会做出和兰娘她们一样的选择来。 杨灏在屋里静坐了许久,才平复了心情。 正月初一这天,杨灏早早的便去了大相国寺,他是去写对联的,这天早上每个香客都可以在大相国寺领到对联一副。 大相国寺香火鼎盛,正月初一更是热闹非凡,虽然已经过了贴对联的时候,可普通百姓还是抢着要的,这些对联也都是就近的学子们义务写的,大相国寺提供笔墨纸砚,也有一时兴起的达官贵人提的,杨灏去出力,自然不能收工钱。 他也不是冲着这个去的,而是去会一会余家人。 余家人关起门来过日子,也不出门,今天日子特殊,她们总会去上香的。 杨灏在距离门口最近的一张桌子前写对联,一边写着,一边看看门口,并未让他等多久,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颜氏几人。 她们来的早,除了石淑蕙,几乎是全家都出动了,直接随着人流进了主殿,杨灏又被人拉着写了五副对子,这才放下笔,跟后面等着领对联的人告罪了一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人多,她们也不可能一直耗在殿内,也就是排队上一炷香,就得出来了。 他直接寻到后门处,佯装看着半山的腊梅树。 等见到颜氏诸人,才不疾不徐的迎了上来。 余家人见到杨灏的震惊和激动心疼,又有感于余家的现状,种种无力流泪不必详说,却说杨灏要说的话是早就想好了的,此时三言两语的交代清楚了。 “我留在汴京也是于事无补,等过完年,就会离开了,也免得诸位长辈担忧,婆婆、娘,诸位多家留心,万万保重,在京中生存艰难,不若回老家去吧,就是回房陵,有刘大人照应,也比在这里好过的多,还有赵蛮也不会与你们为难,他亲口答应了的。再者,离开京城,于堂姐也能重新开始,未尝不是好事。” 这汴京有个厌恶她们的皇帝,实在不是好地方。 颜氏点头,并未说话,兰娘则只是抹泪,心如刀绞,现在的日子还不如当初在房陵过的舒心,在京城来一搏,却搏了个没有前路了。 杨灏没有时间感叹和继续安慰,按照事情的重要程度,又诚恳的劝道:“我从未为家里做过什么,这话我一个小辈也不该说,只是还要劝婆婆一句,为堂姐择一小户之家,日后过继一个孩子,安稳度日,当今重视寒门子弟,好好培养未尝没有光耀门楣的那一天。也比嫁入高门,受到磋磨冷待要好的多。” 此语让余家众妇面上忽明忽暗,十分复杂。 当初她们没有证据的时候,就是想着走联姻的路子,只是那会出嫁择婿的是余淼淼,还有一线机会。 现在轮到石淑蕙,又被方家退了亲,还被当今皇帝亲口指责过的女孩儿,就是再想找高门大户,也是找不到了。 杨灏说完,又将那个哑巴小丫头的事情简要的说了,“借着离京的机会,不着痕迹的将人打发掉吧。” 这事石氏点头应下来了,她们原来在房陵十六年也没有让人伺候过,现在只是这丫头死活要跟着蕙娘,原以为她也是可怜人,不过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可没有想到居然是个有问题的。 杨灏说完了,躬了躬身,就要告辞离去了,再待得太久,恐惹人生疑。 至于余家旧事,倒是都没有提及,显然都是对这件事无望了。 见杨灏要走,颜氏才哑着嗓子问他:“你打算去哪里杨家会不会找你的麻烦”说到此处声音陡然严厉下来,却也掩饰不住苍老凄惶,“你要会播州了” 她们与杨灏的这短暂的几回接触,也知道杨灏性子恬淡,是非对错十分较真,又不善人际,手段有限,心眼实诚,偏偏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颜氏这么问,便是心中已经有计较了。 这段时间,颜氏病着,管不了那么许多,虽然不知道杨灏为什么还滞留在京城,要是他已经走了,她管不着,但是他还没有做出傻事来,她就要打消他的这个念头。 杨灏现在也没有往日的天真,懂的隐瞒起来,并没有直言,只是道:“婆婆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分寸。” 颜氏敲了敲手上的拐杖,到底怕引起旁人怀疑,只压低了声音道:“这罪孽都是我做下的,与你无关,要偿命,我去赔给他们,只求他们放过你你找个地方好好活着,教养子孙,我就是死了也能安心些。” 颜氏说完,兰娘和姜mama亦是纷纷附和,恨不得杨勋就在眼前,要杀要剐,给她们一个痛快,反正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杨灏一时怏怏无言,大年初一,倒是像是清明节一般,心情沉重。 他是余家唯一的男丁,没道理让一家女眷为了他受苦十六年,现在还要承担杨勋的怒火,每日还担惊受怕。 他心中主意已定,只劝众人宽心,为了让大家相信,他故作轻松的道:“杨家对我疼爱有加,就是知道了身份几个兄长还为我送了药,他们不会要了我的命,我只是回去给余淼淼赔罪,给爹请罪,不会有事,倒是你们要保重。” 就算是爹心中对余家怒火难消,都发泄在他身上吧,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杨灏说完,又将得了余淼淼的药材,他的身体已无大碍的事情说了,总算有一件好事,可余家人的心情并未好受些。 她们何尝不知道,杨灏的意思是让她们安心,余淼淼并没有怨恨他,另一方面,也是让她们记住余淼淼于她们有恩,她们的确是亏欠了余淼淼的。 杨灏没有立场指责余家人先前做的不对,可留下这一句话,也足够让余家人心中百感交集,震动不已,她们从未想过,得知真相的余淼淼还能回头帮杨灏。 杨灏早就打定了主意,殊不知,等到离开的时候,余家老夫人颜氏心中也有了计较,她昏昏沉沉病了这么久,没有几天好活了,杨家的怒火就让她来承担吧。
杨灏已经是他们家里唯一的希望,不能再有什么损失,真当那个杨勋是这么好惹的人么,什么不会要他的命这孩子真是想的太过简单了。 对这些上位者来说,岂有仁慈之心杨勋在播州说一不二,跟土皇帝也差不多了,何况余家得罪杨氏的也不是一点半点,没有那么容易一笔勾销。 颜氏回到家之后,就让石氏和兰娘收拾东西,整理家资。她要带着家人去播州,彻底的了了这件事,家里谁都可以死,只有杨灏必须活着,他活着,余家才后继有人。 这些杨灏都不知道,他一直知道余家妇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只是颜氏又故意装作赞同他的所为,他就以为瞒过去了,他想要骗颜氏极难,可颜氏若想要骗他,是再简单不过的。 再说,杨灏也打算等车马行开张之后,就雇一辆马车,马上出发,不会耽误时间的。 哪知道,却被另一件事情给拖住了脚步。 这天,他写对联一直写到晌午,胳膊发酸了才吃了庙里提供的馒头、粥米裹腹,随后离开。 出了大相国寺,杨灏沿着汴河往前走,突然听到前面一阵热闹喧哗,他性喜静,本不欲往前凑热闹,却听到一声娇叱声。 却是一个女子正笑骂道:“这就是朝中人人皆知的石淑蕙,如今你艳名远播,居然还有脸出来,又在这街上纵马,是不是又赶着去私会哪个郎君,生怕耽误了时辰” 这话可谓是说的十分难听,杨灏眉头紧蹙,循声而来。 这时,众人一阵哄笑,围着正中指指点点。 只听“啪”的一声鞭子声响,就听一道女音喝道:“滚开别怪我的鞭子不长眼睛。” 围观人群竟然真的被她虎虎生风的鞭子给喝斥住了,有短暂的安静。 石淑蕙又厉声道:“不管你是什么人,在路上随便拦着人,就没有这样的道理,一口一个私会,郎君,怕是推己及人了吧我是艳名远播,你们家的小娘子教你说这话,可见也不是个正经的。” 杨灏挤进来,就见石淑蕙面上带着帷笠,看不清她的神色容貌,手上牵着马缰绳,并未在马上奔驰,而且身边带着那个哑巴丫头,倒是比先前孤身一人骑马到处闯,要谨慎小心的多,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石淑蕙爱马,她的这匹马还是外公在世的时候送给她的,她以前几乎每日都要带着这马出来遛一遛,现在在家里闷了许久,这马也是怏怏的。 她不愿意去上香,这才牵了马、带了丫头往人烟较少的城西而来,想不到还是碰见了熟人了,当下也不客气的反击了,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 一个小丫鬟双手掐腰,跟石淑蕙呛声:“你你胡说八道,谁像你一样不要脸,婚期将近,还公然去见方大人,给他摸黑,让他受人耻笑。” 石淑蕙掩在面纱下的脸色黯然,嘴上却丝毫不输气势:“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出头你这么不忿,去击开封府鼓鸣冤,让人抓了我跟他去浸猪笼啊。” “你” “朝廷可没有律法规定马不能在街上走,不过,恶犬伤人,主人也是要论罪和赔偿的,你冲出来对着我一阵乱吠,打死了恶犬也无罪。” 小丫鬟听石淑蕙将她比作恶犬,面上涨红,听见四周的哄笑,跺了跺脚,不知道如何接话,这小丫鬟身后轿子里的女子喝斥了一声:“回来,跟一个浪荡女子说话也不嫌脏了嘴。” 那小丫鬟扭着帕子不甘心,石淑蕙闻言冷笑了一声,手中的鞭子用力一挥,那丫鬟没想到石淑蕙真的出手打她,吓得呆住了,连躲避都不曾。 杨灏心中一跳,慌忙伸出手来,将那鞭子一把捏住了,掌心火辣辣的疼,他又在鞭身上刻意划了一下,顿时血就流了出来。 这堂姐的性格还真是火爆,以皇帝对余家的厌恶,石淑蕙现在但凡有错处,也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看着丫鬟的打扮,还有她身后那顶轿子,肯定也不是普通人家。 杨灏也学会察言观色了:“大姐手上留情,不过是口角之争,何必动气。” 石淑蕙见抽到了旁人,一面怪这人多管闲事,一面又冷静下来了,她反正不要脸了,不要命了,豁出去了,可连累了家人呢 石淑蕙面上阴晴不定,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冲杨灏道谢,又要陪他钱去看伤。 杨灏只想石淑蕙赶紧离去,别再惹事,余家又非官非商不出门,别人也难拿捏她们的错处,之后悄声离京,万事大吉,此时也顺势应下。 杨灏也不看那小丫鬟,只好声好气的让围观的人为他留条路出来,去包扎伤口。 众人见他指缝里有血流出来,大年初一见了血,可不是好兆头,倒是纷纷避开,石淑蕙也跟着出来了,面上倒是真有了愧色和歉疚,这人今天是帮她解了围了,要是她顺着自己的脾气闹,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轿子里的小娘子心中气闷,可石淑蕙这炮仗脾气突然哑火,没有闹起来,又已经走了,她再寻上去找事,也太过刻意了,只吩咐人抬着轿子离去了,石淑蕙还活着,方大人心里总是还有她的,还是再找机会吧。 围观之人还未散去,石淑蕙跟着杨灏走了几步,正要好好的赔罪,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浅浅的几声笑。 石淑蕙以为有人追着嘲笑自己,恼怒的回头,杨灏也赶紧跟着回头去。 却是一个双臂拄拐的男人,这男人见石淑蕙猛然转过头来,冲她点头示意,又笑了笑,这笑容里并无嘲弄,淡淡的,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似乎刚才那笑并不是针对自己的,石淑蕙有些讪讪,也冲对方点了点头。旋即收回了视线,正要往前离去,却听一个温润的声音道:“请留步。” 石淑蕙脚步一顿,回过神来,说话的正是拄拐的男人,石淑蕙指了指自己,这男人点了点头。 石淑蕙站定不动了,“有事” 石淑蕙说话的时候,隔着白纱,打量拄拐缓行的男人,这人脸色苍白,清瘦凌峻,面上恬淡,他只有一条腿,一边的衣角被风吹起,下面空荡荡的,而那一双拐杖,显得格外的碍眼。 “耽误你一会。”那男人边走边淡淡的说道。 石淑蕙回过神来,赶紧挪开了视线,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她盯着这人的残肢有些出神了,她跟那些喜欢围观指点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她不自在的偏向别处,却见四周还有不少目光落在这男人身上,也有不少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由得又有些懊恼,恨不得将那些人指指点点的手剁了去。 下意识的,她偏头看向那男人,却见他神态自若,十分从容,四周众人的注视和指点,似乎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她篡着缰绳,觉得有些羞愧,自从退亲一来,她就一直自怨自艾,总觉得上天不公,害怕别人的指点,做梦都是别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杨灏不知道石淑蕙在想什么,他有些吃惊的看着那拄着双拐的男人身后的人,是个黑衣男人,一脸凶相,这是住在他隔壁的,他见过几次。 此时,这黑衣人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收回了视线,乖乖的跟着那拐杖,目光紧紧的盯着,似乎时刻准备着,做护卫姿态,防止那拐杖倒下。 杨灏心想,这便是那屋里的主人吧就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接近余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石淑蕙回过神来,男子拄着拐杖,已经缓缓的停在她面前了,瞥了一眼石淑蕙身后的哑巴丫头,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柔色,那哑巴丫头便冲到他面前来,扯着他的袖子,形容十分亲昵。 “多谢你照顾了卓雅这么久,给你添麻烦了。”男人浅声道。 石淑蕙一愣,“她......你们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