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输赢,敌友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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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房陵城的马车上,兰娘已经冷静下来了,手上抱着个花盆,不停的抱怨,“肯定是那范冲派人使坏了,要不就是伺候花的人太蠢了。” 只隔了一道帘子,正在车头上坐着的老管事泪流满面。 花坊里伺候这绿香球的老花匠,对这盆花可比伺候自己老娘和儿子都上心。 从老花匠介绍的情况来看,不管是光照,温度还是湿度,都控制的很好。 余淼淼问完对这老花匠也是佩服。 这年头伺候花木,不像在现代,有各种仪器辅助,也没有科学理论,凭的就是经验。 “一个丫头片子,以为将花枝和芍药绑在一起就是移花接木了”范冲一脸鄙夷的道。 余淼淼没有理会他,而是搓了一把花土撵了撵。 温度,湿度,光照,接下来排查土壤,现代学院教育,教导的方法就是从易到难,一个个往下排查。 “你到底有没有法子还有没有救”房傲南也有些急了。 他也是每天很忙的,为了一盆花,匆匆赶回来,外面还有不少事正在紧要关头。 再加上,就冲着赵蛮对余淼淼的特别,他也不能让余淼淼去给范冲当下人。 房傲南一边表达自己的急躁,一边想着怎么敲打范冲,不过就是房傲东放在他身边的一个眼线,杀鸡儆猴也不错,以前他没能力反击,现在,他想试试 “根都烧死了,活不成了。”余淼淼沉身道。 “那你这是认输了”范冲从身上掏出那张合约来。 余淼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偏开了视线,冲房傲南道:“把花土烤干。” 房傲南目光一凝,“这土有问题” 余淼淼点点头,房傲南也不多问,让人照办去了,趁着结果没出来,又查问了能接触到这盆绿香球的人。 范冲道:“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这绿香球活你赢,死了你输,我只认结果” 房傲南呵斥了两句,余淼淼不说话,兰娘都格外沉得住气。 那老花匠忍不住可惜:“昨天还淡绿,花枝都精神了些,今天突然就死了,唉” 不多时,烤干的花土就送上来了。黑灰色的土中泛着白晶。 “这是什么盐”房傲南狐疑的问。 余淼淼点点头,“应该是有人往花上浇了盐水。” 只要盐的浓度比植物细胞液的浓度高,这花就会脱水死了。 不宜盐水浇花,这个道理流传下来,花匠都清楚,可他们都是为主家养花,也没胆子去试,知道盐水浇花的反应的,还真不多。 房傲南冰冷的视线看向范冲,他顿时怒气冲冲:“你这是怀疑我我这几天可没来过花坊,也没跟花坊里的人接触这些小手段我范冲还不屑于做” 接着,他又将房傲南骂的狗血淋头。“一个花坊都经营不好,就算被人动了手脚那也是你无能,人都管不住,要不是大郎君让我看着,我才懒得搭理你” “妾生子就是妾生子,上不了台面,连个贡品都发愁,要是大郎君” 把房傲南气的嘴都要歪了,要派人将他打出去,他就嚷嚷要告官。 余淼淼觉得这范冲十分古怪,似乎是刻意激怒房傲南,而房傲南当局者迷,果然被刺激的要神志不清了。 不管怎么样,她对范冲都没有好感,也不想继续看房家的热闹。 先前还打着让范冲帮忙的打算,现在也放弃了,这人她可用不起。 她果断的打断了这对主仆的互掐,两人冷冷的看过来,余淼淼道:“房二郎,我有一株比绿香球更好的花,你要不要可以让给你。” 房傲南还在气头上,想都没想,直接就道:“一株绿香球我得来就用了十贯,你有更好的我给你二十贯。” 作为贡品的花,现在就是他的一个大难题。真有好的,他也舍得花这钱,反正收回来的好处会更多。 余淼淼大喜:“你可不许反悔” 有了这些钱,她就可以将村头的荒山买下来,朝廷鼓励开荒,原则上开出来就是自己的,可没有地契,不保险。 房傲南刚应下,就被范冲一阵嘲笑:“刚愎自用,成不了大器。” 余淼淼看向范冲,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范冲在,今天房傲南是不会赖账了。 房傲南正要发火,余淼淼赶紧冲兰娘使了个眼色,兰娘将先前罩着的花盆给拿出来了。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房傲南不敢相信的瞪大眼:“这是” 范冲看了看余淼淼,余淼淼意味深长的看向他,隔了道帘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听见他哼了一声,余淼淼放下心来。 “把四个品种的牡丹花枝都嫁接在黑花魁上,居然都泛绿了,真有你的”房傲南激动的道。 突然他声音一收,语气转淡:“不过,这绿香球,还有这几株都是我的花坊里的吧这本来就是我的花,我朝律法规定,用偷来的钱赚到的钱也都是赃款。偷来的花种出来的”
他挑着眉眼看向余淼淼,就差没说她是偷拿的了,臭不要脸的除了那绿香球,其余的都是找花田的管事要的快死的花株。 余家可没花坊的好条件,她嫁接成功多不容易。 “二十贯,一文钱不能少,这株五彩霞我费了不少心血,保证你可以力压百花。”余淼淼坚定的道。 “这也才七八日,能不能活还不好说。”房傲南彻底冷静下来了。 余淼淼扫了眼范冲,他翻了个白眼,当即冷笑道:“言而无信,妾生子就是” 房傲南咬牙切齿:“二十贯就二十贯,我付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这绿香球你救活了,赌局算你赢,现在开始范冲就是你的下人,好好的教教他规矩” 余淼淼笑道:“先付钱,别的好说。” 见范冲瞪自己,余淼淼偏开了视线,刚才两人心照不宣的达成协议,可还是得先收到钱再说,到手的才是自己的。 房傲南爽快的付了钱,本来他打算用交子类似银票代替铜钱,不过兰娘不要,她就愿意抱着沉甸甸的一堆铜钱。 余淼淼也只得由着她了,收了钱,她才缓缓道:“先前我跟范先生打赌,堵那盆绿香球的死活,就算没有浇盐水,也不一定能活,也不是必死,就算平局吧。” 范冲点点头,沉身道:“如此甚好。” 房傲南一愣,顿时回过神来,指着余淼淼,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算你狠” 兰娘挡着余淼淼前面:“对付狡猾之人,就得用些手段。淼儿,做的不错” 范冲讽刺道:“这世上可没有永远的敌人,妾” 房傲南气冲冲的扔过去一个茶壶盖,范冲一偏头躲开了。 甩甩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余淼淼看着他的背影,这人还真是古怪。 她看看房傲南,也赶紧告辞离去,连琉璃的事情都没问,现在可不敢触房傲南的霉头,等下次培育一株十样锦,再来找他吧横竖一时半会她还用不到琉璃。而且有收据在手,也不怕他赖账。 此时,柳树屯余家,一个针对余淼淼的计划正悄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