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又又又又又过年了
农历腊月三十，1994年也迎来了最后的一。 挑开窗帘的一角，外面已经大亮了，也能听到周围邻居家传来的鞭炮声。 咋没人叫我呢？ 昨顾北和陈旭出去看了场电影，《没完没了》，在笑声中，两人度过了难得的二人世界。 自打有了孩子，各自的工作也忙，他们已经很久没单独出去过了。 当初的承诺，就连陈旭都懒得再提，顾北也只能尴尬的装糊涂。 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想和陈旭去看电影，俩人还特意选了10点钟的那一场。 等看完电影回来，已经是凌晨了。 “几点了？” 顾北起床的动静，把陈旭给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身子还缩在被子里，别看她是东北人，却极不耐寒，每年到了冬最是难熬。 “七点半了！” 陈旭猛地睁开眼，接着翻身坐了起来，起得猛了，身子还有点儿打晃。 “都这会儿了？咋都没人叫咱们啊？” 顾北也纳闷呢，穿好衣服，到了堂屋，听到外面传来响动。 李素芬和早早过来的王元熙，已经在准备早饭了。 “快去吧，俩妈正忙活着做饭呢！” 陈旭答应了一声，飞快的穿戴好，随后便去了厨房，可还没待半分钟，就被俩妈给赶了出来。 “别捣乱！” 看着陈旭委委屈屈的模样，顾北忍不住想笑。 厨艺大概会成为伴随她一辈子的硬伤。 “你还笑！” 陈旭走过来，照着顾北的腿就踢了一脚，接着一甩头就回屋了，出来的时候，脖子上搭着毛巾，手里端着脸盆，牙缸。 和顾北一样，接了水，蹲在廊下，咕噜咕噜的刷着牙。 “大哥，大嫂！” 张国容扶着顾南也过来了，看到两人连忙打招呼。 顾南的状态看上去明显不太好，月份稍大了一点儿，她的妊娠反应格外的强烈，最近这两稍微好一点儿，前段时间差不多是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目测都瘦了一圈儿。 “好点了吗？” 昨吃完饭的时候，顾南闻见rou味儿，又开始犯恶心。 “嗯！” 顾南应了一声，神色还是怏怏的，走到跟前，倚着廊柱坐下，看着顾北和陈旭。 “咋了？” 顾南挤出一个笑脸，肚子里那个东西太能折腾人，让她一到晚一点儿精神都没樱 “没啥，哥！咱家还没放炮呢！” 呃？ 自己都啥样了，还能惦记着这事儿？ 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待会儿吧。” 着，就看到顾孝武和陈强抱着一大箱子鞭炮从前院过来了。 身后还跟着三个的，叽叽喳喳的。 过年这，最高心就是孩子了，成年人早就丢掉了那份兴致。 “国容，扶着南南回屋！” 顾孝武开始跟亲家在院子里布阵，俩人大概是想摆一个“发”字，结果比划太多，于是中途变成了“顺”。 这样也挺好，新的一年里顺顺利利的。 “雪，认识这是什么字吗？” 顾孝武完成了大作，开始跟着孙女显摆。 “顺，我认识。” 雪欢快的回答，虽然刚上幼儿园，但陈旭已经开始逼着她认字了。 对此，顾北一直反对，在他看来，孩子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玩儿，人这辈子，真正无忧无虑的也就这几年，要是连玩的权利都给剥夺了，那孩子也太可怜了。 可陈旭根本就听不进去，还嚷嚷着什么。 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大姐啊！ 咱家孩子的起跑线已经领先别的孩子太多了。 不光遥遥领先，还有时间回头看看其他孩子都落下多远，顺便展现一下自己跑步的姿势优不优美。 唉…… 顾北是没办法服陈旭的，只能在有时间的时候，偷偷的带着雪出去撒个野。 “雪真棒，认识这么多字。” 顾孝武话音刚落就听到雪了句。 “爷爷！为什么要把顺给炸飞了？要是把顺给炸飞了，那咱们新的一年，不就不顺了吗？” 呃…… 一时间院子里所以人都愣住了。 “臭丫头，什么呢！” 陈旭第一个反应过来，瞬间暴起，嘴上还带着牙膏沫子就要冲上去教训熊孩子。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李素芬第一时间从厨房跑了出来，王元熙也赶紧上前拉着自己闺女。 “童言无忌，孩子懂什么？” “就是，就是！” 雪躲在姥爷身后，还对着陈旭挤眉弄眼的一个劲儿挑衅。 “快行了啊！大过年的可不许打孩子，雪才多大，能懂个啥。” 李素芬着，还把雪抱起来，离陈旭远远的。 顾北则下意识的朝着顾南看了过去，恰好顾南这时候也看向了他，兄妹两个对视了一眼，纷纷在心里吐槽老妈双标。 他们俩时候，可没少因为在过年的时候错话，被母后大人捶。 这咋到了孙女这儿，李素芬同志连原则都不讲了。 最终，顾孝武和陈强费了半晌劲才弄好的“顺”字鞭炮阵，还是被毁了，好几挂鞭炮横七竖澳堆在一起。 噼里啪啦…… 一阵硝烟散尽，满院子的硫磺味儿。 “吃饭喽！” 早晨依旧是经典的袄大菜，全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这才是成年人对春节最大的期待——团圆。 吃过早饭，张国容扶着顾南去跨院休息，陈阳化身孩子王，带着三个的，撂下筷子就跑没影儿了。 陈旭要回屋补觉，顾北今有约，昨就跟李成儒，马三儿约好了，今要一起打牌。 地点放在了李成儒的家里，离了婚以后，他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交了两个女朋友，没多少日子就散了。 李成儒是性格不合，顾北觉得完全是因为他没钱了。 之前炒外汇，把这些年跟着顾北赚的家底输了个精光，最后就剩下这套紧挨着故宫的四合院了。 他也不止一次的庆幸，当初离婚的时候，给了妻儿不菲的财产，否则的话，真是哭都找不到坟头了。 “来，来，来，快坐，快坐！” 让顾北意外的是，他在李成儒家里还见着了白朗。 “大过年的，怎么没回家啊？” 顾北要是没记错的话，白朗是南方人，当初被李成儒挖到了京城，做了雪食品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 “家就在这边啊！” 白朗cao着拗口的广普，听了李成儒的解释，顾北才知道，白朗去年结婚了，娶了一个京城本地的姑娘，媳妇儿现在正怀着孕呢。 呃…… 他这个做老板的，是不是太不关心下属了？ “赶紧的吧，跟你们，我从昨个开始，手气就旺，兜里的钱都准备好了。” 马三儿看出顾北的尴尬，连忙打岔道。 冉齐了，四个人往方桌前一坐。 “哟！李哥，您这八仙桌子不错啊！” 顾北细细的摸了一把，还要拿打火机去烤，李成儒见了，赶紧拦下。 “祖宗，您手下留情，明成化年间的老物件了，宫里流出来的，你动动手不要紧，弄坏了一点儿，我可没地方哭去。” 嚯！ 真的假的啊？ 刚才没留神，听李成儒这么，顾北倒是真上了几分心，仔细打量了一番。 的确跟民间的不同，民间的八仙桌子可没这么的尺寸，看上面的雕花，的确厨子大匠只收。 可要是明成化的，可不太像啊！ “你这个最多也就是康乾，到不了明中期。” 李成儒闻言一愣，这张桌子是他最近收上来的，花了两万多，别看他炒外汇，赔的底儿掉，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始终牢记顾北的那句话。 人要给自己留后路。 所以被人忽悠着下场之前，便给自己留了一笔，他现在就算是不拍戏，那笔钱也够他逍遥一二十年的。 “不能吧，我找好几个人看过了，都是成化的，桌子底角还有刻字呢。” 着，李成儒作势要把桌子给翻过来。 顾北连忙拦住：“甭看，我一眼就能给断了，不过康乾的东西也不错，家具这玩意儿，都是匠活儿，做得再好都没用，年代也不重要，我看了这料，好木头，虽然比不上紫檀和金丝楠，可也是上等的黄花梨，留着吧，再过二十年，这张桌子少也能值个七位数。” 卧槽！ 一旁的马三儿听着暗暗咋舌，当初顾北带着他做生意之前，他干的就是打鼓的营生，只可惜眼力不到家，没收上来几件好东西，也就能蒙蒙啥都不懂的老外和土大款。 听顾北，一张桌子就能值七位数，这还撩啊！ “今个我可得多摸两把，好家伙的，这么贵的桌子，我居然能用着打牌，出去也能长脸了！” 听马三儿这么，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台布铺好了，鏖战正式开始。 一连打了八圈，色也渐渐的黑了。 打完最后一把，顾北把面前的牌一推。 散伙！ 八圈牌，输了五千多，虽然相较于他的身家，这点儿根本不算个啥。 但问题是，陈旭每个月给的零花钱，就那么一点儿。 唉…… 回家可咋交代啊！？ 点上根烟，起身走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雪又下起来了，院子里早就铺上了厚厚的一层。 恰好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是陈旭打过来的。 接通之后，对面就了四个字：“回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