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家长里短
九月初，《亮剑》剧组从山西大同返回河北邢台。 那个城门楼子，最后还是被拆了，剧组给提供的炸药，起来，顾北也算是做了一次帮凶。 只是亲眼目睹一处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古迹，就这么灰飞烟灭，一直到坐上回程的火车，顾北还觉得心里堵得慌。 也不知道再过一二十年，人们回想起这个城门楼子，会不会觉得惋惜。 或许还会有人提起，当年曾有一个剧组在这里拍过戏。 到时候，剧中的一些片段，就是那座城门楼子留给世人最后的影像了。 回到邢台之后，剧组又紧赶慢赶的拍了十，随后便出发前往京城。 还有一部分戏，将在京城完成。 从火车站出来，顾北和张丽交代了几句，便拦了一辆出租车。 现在的出租车也不像前几年那么高档了，司机也不再是那些二代，服务的对象也开始朝着人民群众的方向转移。 要是搁以前，人家只拉外宾，自家人，连理都不理。 车到了胡同口，顾北结账下车，提着行李就往里钻。 “顾，刚回来啊！” “是嘞您，刚从外地回来！” “快回家看看吧！有日子没瞧见你子了！” “回见，有空找您下棋！” 顾北一边跟邻居打招呼，一边往家跑。 这次倒是没遇上顾南，结果撞上了个大锁头。 都没在家？ 不能啊！ 陈旭怀着孕呢，现在四个月了，已经开始显怀，这时候往外跑，那不是朝着脚侦缉队的枪口上撞嘛！ 拿钥匙开门，穿过垂花门，听到正院儿有人话。 呃？ 什么情况啊？ “旭，旭？” 顾北喊了两声，陈旭没出来，丈母娘王元熙倒是出来了。 “妈！” 对了，上次回来，得知陈旭怀孕之后，就已经通知了老丈人。 “北回来啦！” 王元熙看到女婿，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对这个女婿，他们老两口子是一百一的满意。 “瞧瞧，可比上回来鞍山的时候瘦了。” 见丈母娘要接行李，顾北连忙躲过。 “妈！我自己来就行！” “北回来啦！” 陈强也从屋里出来了，后面还跟着陈旭。 “爸！” 陈强点点头，错开身子。 陈旭又胖了，原本是个瓜子脸，现在长得都快圆了。 “你回来怎么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陈旭一个月没见着顾北了，思念之中还带着点儿埋怨。 “提前两结束战斗，我们是坐半夜的那班火车回来的。” 顾北上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陈旭，除了胖，精神头倒是不错，还满面红光的。 有亲妈在身边就是不一样。 虽，李素芬对陈旭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可毕竟隔着一层，有些话不方便，对自己的母亲，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怎么还锁着门啊！？” 三口子都没话，王元熙接过顾北的行李，朝屋里走去。 “进屋再吧！” 咋了？ 有情况！？ 连忙跟着进屋，不等顾北再问，王元熙便把事情了。 原来，前几，陈旭在屋里闷得狠了，就背着家里人，偷偷出去转了一圈儿，结果就被街道的人给瞧见了。 当晚上便有好几个专门负责计划生育工作的干事登门。 好在，陈旭当时在厢房看书。 可即便没见这人，来的那几位还是反反复复的给李素芬等人做了半晌工作。 总之，是要动员陈旭去做人流。 任凭来人得花乱坠，李素芬就是不接茬儿。 谁我儿媳妇怀孕了？ 根本没有的事！ 肚子大？ 我们家生活条件好，吃得好，营养足，儿媳妇胖点儿咋了？ 林黛玉？ 林黛玉就不能长rou了？ 反正就是甭管怎么，李素芬就是不承认。 对方让陈旭出来。 不好意思，我儿媳妇工作忙，现在开着公司，是个大老板，正好出差了。 什么时候回来？ 那可就不一定了！ 李素芬不松口，对方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拿着顾北的工作事儿。 他们登门前，显然也做过调查。 顾孝武和李素芬两口子，一个停薪留职之后，收购了原来的食品厂，自己当老板了，另一个早早的就办了提前退休。 陈旭也很早就从鞍山话剧团离职了，现在开了一家广告公司。 唯一能拿捏的就是顾北的工作。 “他们，还要通报你们单位呢！” 呵呵！ 顾北笑了：“我还真没得着信儿，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一份工作，我也没当回事儿！” 央视，或者电视剧制作中心，如果因为这件事，要开除他的话…… 顾北今就可以去办手续。 “所以，你们就把自己给锁家里了？” 顾北上次离家之前，曾给马三儿打过电话，让他找人给家里修一个室内的卫生间。 陈旭怀着孕，经常往外面跑也不方便。 这个院子，经顾北的手，前后就修过两次，上次就是马三儿找人干的活。 当时，马三儿过，修一个室内的卫生间。 可顾北不想破坏院子的整体构造，当时就没答应。 现在为了陈旭，也顾不上破坏不破坏的了。 自家媳妇儿最重要。 要是没有这个室内的卫生间，把这三口人锁在院子里，单单是内急的问题就不好解决。 “不然怎么办？我听现在抓得可严了，有的遇见了，直接拉上车就送医院！” 陈旭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顾北听着笑了：“没那么邪乎，城市好点儿，大不了就是开除公职，顺带罚款。” 农村那边…… 顾北没，担心陈旭害怕！ “不行，我还是得把门锁上，待会儿街道的人要是瞧见门上没挂着锁，又该上门了。” 陈强着就要出去。 “爸，不忙，他们来过几次了？” “好几趟了，就是反反复复的做工作，还好有亲家母顶着，要是换成我们老两口子，根本招架不住！” 陈强和王元熙都是性子偏软的人，有事真扛不下来。 见陈强拿着锁头就要往外走，顾北赶紧拦下。 “爸，您从外面把门给锁了，自己怎么办？” “我没事儿，顺便遛遛弯儿，整在家闷着，我也是闲的难受。” 完，人已经穿过垂花门去前院儿了。 “妈，您和我爸这是……” “退了！” 王元熙着，语气明显带着不舍。 老一辈的人都是这样，辛辛苦苦工作了几十年，谁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岗位。 要是放在后来，都巴不得提前退休，享受生活呢！ “妈，旭生之前，你和我爸还是住这儿吧。” 聊了一会儿，王元熙明显不愿意跟顾北一家人挤在一起，倒不是彼此合不来，而是…… 谁都愿意有个独立的空间。 就算是亲家，整混在一块儿，也有很多的不方便。 对此，顾北早就和陈旭商量过，就在这所宅子不远，隔着一条胡同，顾北还有一处院子，也是个两进的院儿。 过完年，顾北就找马三儿重新收拾过，陈强和王元熙可以去那边住，独门独院，还离得不远，他们做辈的照应着也方便。 “旭都跟我了，等她生完，我和你爸就去那边住，就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嗐！这有什么可麻烦的，您二老能来，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省的我们一直惦记着，现在住得近了，走动着也方便。” 老人哪能不想和儿女住得近一些，可每一个做老饶都怕给儿女带来不便。 尤其，顾北还是个女婿。 接着，顾北又问了陈旭最近的情况，着着，又聊到了剧组的事。 “还剩下四分之一吧！赶一赶争取在年底前，把后期做完，阮主任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台里给排在了春节期间。” 顾北一共就拍了三部戏，除了《知否》前半部分以外，剩下的都被安排在了正月播出。 这算是台里对他和作品的认可！ “这次回来能在家里待几？” “明就得走，我擅自脱离队伍，东方差点儿号召大家伙，一块开我的批斗大会！” 陈旭闻言，心里自然不痛快。 她怀着孕，最希望的自然是顾北能时时刻刻守在身边。 可顾北倒好，一年到头的在外面飘着，偶尔回来一趟，也是打一晃就走。 “这个东方，等我找她算账！” 傍晚，李素芬等人也都回来了，见着顾北自然又是一通询问。 得知顾北明年就要回剧组，少不了一番唠叨。 “妈！明年就好了，您放心，旭也放心，到了明年，我就跟家待着，哪也不去。” 顾北着，把雪抱了起来，这孩子长得忒快，一个月没见着，又胖了。 平时都给这孩子吃什么了？ 顾北看了看陈旭，应该问题就出在这儿了。 陈旭本身就是个易胖体质。 在家住了一个晚上，转，顾北先坐公交车去了台里，随后开车前往房山和大部队汇合。 “朱霖姐！” 顾北也没想到，回到剧组，见着的第一个人，居然会是朱霖。 “您什么时候到的！” 朱霖淡淡的笑着，身上带着点儿出尘的感觉。 “昨就到了，你这个导演，还没有我敬业呢！” 语态轻松，看得出，这下应该是彻底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