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临危受命
彪憨人生第五十一章临危受命三哥的队伍行进到前城的时候,天已黄昏,攻了一天城的辽兵此时退去,想那打仗也是要吃饭的,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干仗,守城的将士也趁机赶紧地垫吧一口,谁知道这该死的辽兵会不会趁着夜色搞一波偷袭。 守城的主将是褚国公家的老二,褚玉麟,此人今年四十有三,在这北部边境的邯城已经呆了二十年了,在这二十年里从没让辽兵占我边境一寸土地,这是褚家的骄傲,也是齐国的骄傲。 此时褚将军就坐在城下的滚木堆上,一手端着一碗清水,一手掐着一张卷饼,一口饼一口水吃的那是欢快,边吃边听着三哥朱诚讲述此前路上的伏击以及三王子被俘的消息,起前这个在战场最前沿厮混了二十年的老将,并不十分的在意,可听着听着那脸上的神情便凝重起来。 “啪……”老将军听朱诚汇报完军情,手中的水碗直接摔在了地上,“你……你不再是那狗屁的副将,在我邯城内,做个普通守城的士兵吧,你若不愿马上给我滚回京都去……” 老将军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这个年轻人留,说着话便站了起来,背手仰头边走边思忖,琢磨了半天突然停步,“你去,把那追风营中的朱富贵朱晟喊来。” 老将冲着呆立在身边的传令兵喊了一嗓子,见传令兵匆匆而去,却又背着手,踱起步来。 富贵儿一众士兵进了城,还没闻到这战场硝烟的味道,便开始张罗着开火做饭,队伍行进了一天滴水未进,此时早已经饿的前胸贴了后背,富贵儿这里正忙的不可开交,有传令兵前来传令,说镇北大将军要见自己。 这镇北大将军要见一个不在籍的火头军,这是何等的荣耀,富贵儿这里哪敢怠慢,跟着传令兵一路的小跑,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远远地看见了那个让辽兵闻风丧胆的英雄人物。 “你就是橱役朱富贵?”老将见富贵儿走到近前,不等他行礼便率先开了口。 “属下正是,大人如何知道我一个火头军的名字?”富贵儿轻施一礼,还是提出了心中疑问。 “哈哈,我是褚国公之二子,那洐楠公主是我亲外甥女,是她信中提及到你,此前又听那朱副将提及,今日追风营遭伏,又是你最先喊出有埋伏,所以这才知道你来了我邯城。你且跟我说说,今日遭遇的伏击战,败在了何处?” 老将军看外甥女婿一般看着富贵儿,丝毫没有把他当做外人,战场厮杀二十年的老将,那身上自带一股让人望而生怯的萧杀之气,但此时与富贵儿说话,却收敛了许多。 “回大将军,遭遇伏击首先便是我军斥候数量不足,技能所学单调所致,两山夹一沟,那自古便为兵家之大忌,这些搞侦查的斥候又怎能不懂这些?” “其二便是今日那仗打得太过儿戏,我虽未亲历战场,但我知道真正的战争不是这样的,兵对兵、将对将,阵前叫阵,将出相入,这都是戏文军事小说里的东西,对方如此这般应对,不过是掌握了我方正副将领都是纸上谈兵的秀才将领,所以才投其所好,故意把刘主将给引出阵列……擒而不杀,这才是辽军的真正目的……” 富贵儿说到这里,抬头瞅一眼老将,以求应答。 “哈哈,不错,如若今日领兵的是你,断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你继续说。” 老将捋了捋胡子,激励的眼神看着富贵儿,意思很是明显。 “其三,主将被俘,这副将与都虞候都失了分寸,一个要进一个要退,最后分兵分道扬镳,这更是兵家大忌。如若是我,我便就地安营扎寨,与之牵扯,以待大兵前来围堵,这样才有救下主将的可能,如今分兵各自进退,只会给辽军休整的时间。我思虑迟至明日,近至今夜,那潜伏入境的辽军定会里应外合对我邯城发起攻击,还望大将军早做准备……” 富贵儿说完抱拳行礼,倒是十分地真诚。 “哈哈,没用的,再做准备也没用,我守了二十年的邯城,这一次怕是逃不过城破的命运了,只可惜了与我征战多年的弟兄们,只可惜了这邯城的百姓们。” 老将军对这邯城的一砖一瓦都深有感情,此刻说起话来,便泪眼模糊声音哽咽。 “你单靠猜想便能思虑得如此周全,已经很不易了,但你可知这辽军如何潜入的我境?”老将军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 “那辽兵不着甲衣,轻装潜入不为鄙人耳目,只是为了急行军,加快行军的速度,你们这次行军怕是出了jian细,jian细随你们一同出京,却比你们大军行进快了几日,到达边境便把你们的详细透露给了辽兵,那辽兵匆忙分兵潜入,只赶在你们与我回合之前伏击,其实这是一步险棋,只不过人家下成了。” “大将军,我有一事不明,您在这里守城二十余年,对这里的地形极其熟悉,既然封锁边境,又怎会让那辽兵如此这般轻松潜入?” 这支轻装军旅来得蹊跷,这一直是富国儿一路上,都在琢磨却怎么也琢磨不透的事情。 “哈哈,还是那jian细,是jian细给辽兵点明了潜入的路线。齐辽边贸形成已久,这可是一条真金白银铺就的道路,别说国内那些见利舍命的商贾,便是那京都权贵也多有参与,封关便封了这些人的财路,有些人我可以不管不顾,但王家的财路我又如何封的。所以虽然封关迎战,这边境上仍留有两条商路,这关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平时里只需一个大队人马,守那关卡便绰绰有余。此时看来,那jian细怕是把这暗藏商路一并告知了辽军,可怜我那五十几个好兄弟,怕也是遭了毒手了……” 老将军言语说到这里,神情便瞬间黯淡了许多,连那挺拔的腰身一时间都似乎有了佝偻之意。 “将军又何必如此沮丧,咱们大不了舍了前城,一同退居后城,死守城门等待援军救助就好了。” 富贵儿见老将军落寞神情,禁不住出口宽慰。 “哎,你有所不知,这前城与后城不同,这前城易守,而后城则易攻,只要前城被破后城破只在盏茶之间,我北上之时曾于吾父面前夸下海口,我与邯城共存亡,看来今日便是我血洒疆场之时了。”
老将军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早已经把生死看淡,但真的到了这一天,心中的热血点燃一身的豪情,那份撒血铸魂的豪迈倒也把富贵儿弄的热血沸腾。 “朱富贵,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今日有此一叙,也是咱爷们的缘分,我褚玉麟军伍一生,早已看淡生死,但我褚家的名声却不能因我而损毁,我今日有所嘱托,你可接得?” “能得将军所托是我朱富贵儿的荣幸,老将军但说无妨,我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一是回去告知我父,此次城破非我无能,而是出了jian细,这jian细级别极高恐怕出在王宫之中。二是带领后城百姓撤离,后城有你们追风营士兵两千,后勤辎重三千,城中督战监军一千,各种官吏司职三百,百姓万余,你带领这些人走下道,徒步十日可抵飓风关,到了那里你们便安全了。” “将军,我一不在籍的火头军如何带兵,别人又怎能服我?”富贵儿本以为将军所托,顶多也就是带着话,所以那言语说到的极满,但此时听说要带兵撤离,还要带着一万多的百姓,这头皮发麻,须发都要扎起。 “去,把褚军,褚勇,给我叫来,”将军瞪一眼传令兵,那小兵撒腿就跑,稍息便带着两个身形干练的年轻人赶了过来。 “褚军、褚勇,听令,此人为我新封撤军少将,你二人拿我将令,领二百亲兵,随朱将军一同回后城,执行撤兵事宜,一切军中事务均听朱将军之命,不得有误!” “属下尊令,”这褚军,褚勇二人,都是打小追随褚将军的家兵,算是褚家的死士,此刻得了命令,不问究竟只为执行,单膝跪地一礼,起身便去点兵备战去了。 “你带那追风营的副将朱诚一同走吧,这人带出来的兵不堪一用,你只带那两百亲兵一路杀回后城,路遇敌军不可恋战,撤兵撤民速度要快,我这里最多能抵御两日。记住,一定要走下道,徒步走官道,三日便会被辽军骑兵追上,你拿我将符,如遇阻扰者,斩!” 老将军说着话,从腰间扯下将符,抬手不舍的看了一眼,最终决绝的递给富贵儿。 “老罗,你随这少将一同前往,我那战马此后便于这朱将军骑乘,去吧……”老将军说完话,转身便往城墙上走去,如同交代完了后事,此刻便欲舍身赴死一般。 “少爷……”那叫做老罗的家奴,见老将军转身而去,跪在地上喊一声少爷,那有些浑浊的眼睛中眼泪肆溢,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