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紮火囤
哪有官绅为泥腿子说话的道理,还整天一副为他们感到忧虑的样子。 李冕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只能说了一句:“这件事的结果到会变成什么样子,孙兄慢慢看下去便知道了,以贺锦的习惯,不会硬碰硬的去解决万四泉或者卢羊倌。” 孙传庭听到万四泉的名字,忍不住撇了撇嘴:“名字起的倒是挺大,就怕他没有那个命压住。泉又有钱的意思,在泉前面还加了一个四字,意思在说,赚来五湖四海的钱。” 起名讲究一个命理,名字不太大不是什么好事。 李冕孙传庭两人坐在葡萄藤下方,喝了一大碗茶,对面的漕工们也商量差不多了。 贺锦再次走了过来,双手抱着白纸扇,拱手道:“学生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这一回准备用紮火囤的手段,夺走万四泉手里的娼妓生意和赌坊买卖。具体情况如何,还行驸马站在旁边压阵,免得出现了官面上的事情,还得请驸马出手。” 李冕从贺锦自信的神情,可以看得出来,说是为了压阵,其实是为了展现他的手段,提高他在驸马心里的地位。 李冕应允了:“明日再来一趟,亲眼见识你的紮火囤手段。” 贺锦一直送到门口,等到李冕孙传庭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巷看不见了,这才转身回来。 他刚刚走回破败院子里,十几名漕工激动又亢奋的说了起来。 “那位真的是驸马,漕口不会是哄骗我们吧。” “贺漕口与其他的漕口不一样,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保准是京城里的一位驸马,看来咱们这回要发达了。” “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能给驸马办事,不管办成办不成,这件事都够吹一辈子了。” 贺锦握紧了手里的白纸扇,就像漕工们所说的那样,只要办成了草场院这件事,从此彻底的发达了。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对上了万四泉,就是拿命在拼。 那又何妨,无权无势,只能拿命拼来一个出头之日了。 贺锦这辈子基本上算是完了,断了科举的念头,不过总得为往后的儿子考虑。 他只要能够成为一位驸马的心腹,不说是让儿子高中了进士,考中了举人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贺锦小半辈子都是在为科举忙忙碌碌,科举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执念了,只要儿子能够考中了举人。 这辈子就值了,没有愧对祖宗,死了以后也有脸下去见父亲了。 贺锦在干大事以前,总有一个习惯,带着漕工们好好的吃一场。 喝酒是不可能了,rou菜管够却是可以。 贺锦看着院子里胡吃海塞的漕工,没有多少胃口,吃了没几口又在深思熟虑接下来的紮火囤了。 这件事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机遇了,就算是拿命去拼,也要死死的抓在手里。 错过了这一次机遇,这辈子很有可能不会再有了。 第二天清晨,一夜没睡的贺锦,早早的起来了,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又在脑子里想着紮火囤的各项事宜,力求不出现任何一丝纰漏。 等到李冕来了,贺锦赶紧上前迎接:“学生已经准备妥当了,还请贵人跟在旁边压阵。” 李冕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一起前往了草场院的一处院子。 这座院子修建的不错,青砖绿瓦,比起附近的土屋看起来要富贵多了。 贺锦没有走进青砖绿瓦的院子里,转身走进了对面的土屋里,早就有几名漕工在土屋院子里等候。 几名漕工的旁边,还绑着一名模样清秀的男子,不过做派却让人感到厌恶,扭扭捏捏,不像一名男子,更像暗门子里的娼妓。 在李冕的注视下,贺锦走了过去,直接拿出了一盘银子,足足有十锭银子出现在清秀男子面前。 清秀男子不出意外的出现了贪婪的神色,忘记了自己是被绑来,一双眼珠子定在了银子上。 贺锦示意漕工给他松绑,说出了企图:“实话告诉你,把你从对面绑来也没有别的事,我们家老爷喜好比较清秀的男子,只要你肯陪着我们家老爷万四泉睡上一觉,这盘银子就是你的了。” 清秀男子松绑了以后,迫不及待的把手伸进了盘子里,仔细数了数银子,足足有上百两了。
清秀男子听到贺锦的话,脸色阴晴不定,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一般的男子不会答应。 他却迟疑了,从小被女子养大,家里的富贵,又是娘亲通过做小妾说白了也就是卖身,换来了富贵。 这就导致了清秀男子的想法,与一般人不一样,认为卖身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能够换来银子就成。 这可是多少老百姓一辈子赚不来的银子,付出的代价,不过是陪万四泉睡上一场罢了。 清秀男子有着自己的考虑,获得了一笔横财很重要,另一方面还想帮着娘亲争取来应该有的地位。 他娘不是娼妓,被人养在草场院里的外室,偏偏正室夫人生不出儿子,生出了儿子的娘亲就应该获得正室夫人的地位。 不是像现在这般躲躲藏藏,不敢见人。 万四泉在草场院的名声很大,清秀男子知道他除了掌握很多娼妓生意和赌坊买卖以外,还是都察院御史万安的侄儿。 只要能够和万四泉勾搭在一起,他那个没有良心的爹,只能捏着鼻子休了正室夫人,用八抬大轿把他娘娶回家。 贺锦在漕运河道生活多年,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各种人,很懂人性。 他今天挑选眼前的清秀男子去给万四泉当个娈童,便是看中了清秀男子的心思,知道他一定会答应下来。 清秀男子扭扭捏捏的说了一句:“只许一次,万爷可不能一直折腾人家。” 孙传庭听到一句人家,顿时浑身恶寒,差点想要给他一拳。 回头看向李冕,见他还算淡定,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的表情。 不过,李冕待不下去了,随便找个借口,转身走进了土屋的堂屋,不想见到这名清秀男子了。 孙传庭见到他这副样子,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差点笑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