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知高家军

    王达答应邓龙去攻打二龙山以后，邓龙每日都加强练兵。把自己手下的弓箭手，每一个都教练的虎虎生风，只为到时候，能万箭齐发，射杀鲁智深和杨志等人，以报瞎眼之仇。

    而这边董超，薛霸两人回报任务完成后，每日带领巡查队伍在天荡山内外，仔细巡查，果然还是抓到了个舌头。

    那人自称是高家军的人，被薛霸认出来，是高衙内府中的混生，仗着和高衙内是同乡，又会一招半式的，混了个传令官。

    薛霸一把手按压住那人的左肩膀，推到了瓦罐寺的前院大堂上。王达正好在看一些文书，突然见一群人喊着大哥，挤进大堂。抬眼看了看，一个穿绿袍子的富态男子被按在地上。便上前去，俯身看他。

    “大哥，这人是舌头，鬼头鬼脑的在山南围墙外探头探脑的。”薛霸先开口说话。

    “放开他，让他说话。”王达挥了挥手，薛霸收了手。那人这才有些清醒，扭了扭胳膊，稍稍直了直腰板。一看自己被一大群人团团围着，什么道士，和尚，猎户，农人，把他又吓堆在那。腿一软，跪下去，朝着面前的胖子王达便拜，边拜边喊：“大王饶命，大王饶命。我只是迷路的过客，钱财都在这里，莫要伤我性命！大王饶命！”并从胸口胡乱摸出几封带有官印的银锭。

    王达把银锭拿在手里一看，居然是来自东京开封府的库银。这家伙这是在玩计谋啊，他这是在赌我们是什么人。如果我们是官家军家的，那看见库银便不敢对他如何。如果是匪家，那看见这么大封的库银，也一定会把他当做自己人，起码也当成是个贼，也能留他一命。

    王达将计就计，眉毛一跳，拱手下跪，毕恭毕敬的说：“哎呀！不知上官到此，实在罪过！下官王达，是天荡山的县令，实在有眼无珠，冲撞了上官！罪该万死！”

    那人一看王达反倒是跪下了，先是一惊，而后很快恢复，站起身来，挺直腰板摆摆手：“啊？你这瞎了眼，不知高低的杂毛！我回去定然向高太尉寄封信，参你一本！”

    王达听后，故意装作十分恐惧样子，头也不抬，全身发抖：“上官明查，下官只是一时糊涂，错把上官当了劫生辰纲的贼人，实在是无意冒犯啊！”

    堂上众人此刻也明白了王达的意思，都退出堂外。那人此刻更是嚣张跋扈，一脚踏在王达的后背，指着王达的头就骂：“你这瞎了眼的狗才，扯住你的狗耳听着，我乃是高太尉手下高家万人军，传令官是也！想你一个县令不过是七品官，也不知我等京官门仕，但凡管些杂事都能算是七品，更不说我代职五品，还是高太尉的人！你敢绑我，便是有十个八个脑袋也禁不住要剁了！”

    王达听了他这一段，知道他是高太尉高俅手下人了，还有一支有至少一万人的高家军。心里有底了，拿来练兵正好。

    于是王达计上心头：“上官恕罪恕罪！下官实在不知，下官愿做一切补偿……不知上官高姓大名，府上何处，好登门谢罪哈……”

    那人听了这话，面露贪喜之色，立刻松开脚，俯身扶起王达，替面前这个胖子拍灰，整衣冠：“哎呀，这哪里话说的，大家都是大宋的官家，不免有些误会。我本是心直口快之人，言语之上多有得罪，千万别过心。我呢，高家门人都叫一声六爷，实则那都是他们敬我与高衙内的关系胡喊的。实则贴己弟兄都直喊我名，王县令，你也如此喊我吧，高六钱，进高府直报管家就知道了。”

    王达一听，这下好了，有好玩的事喽，于是挥手叫人：“来人，取白银一百两，块拿来给我高兄弟接风。”

    孙定早就在门外候着了，端着一个托盘就走进了大堂：“老爷，得令了。”那托盘上正好五个二十两的银条，在银条左右各有一对透明琉璃瓶。

    高六钱一看这四个琉璃瓶子，顿时两眼发光，直接左右手各抓起一个，瞪直眼珠不住的打量，恨不得塞到眼里去。

    王达明白，什么琉璃瓶，不就是玻璃瓶吗，虽然在自己那个时代根本不值钱，但是在宋代，就这个比啤酒瓶还小点的琉璃瓶还是透明的，只怕就是大宋皇帝都不会有的。更不要说有四个，甚至于可以买个四品的武官做了。

    高六钱这家伙，下一子高兴的啥都听不见了。稀里糊涂的就吃了一顿酒宴，在天荡山住了一宿。连睡觉起夜上茅房都抱着这四个琉璃瓶，一点都不敢脱身。

    第二天，愣是王达说啥，他就听啥，无不应允的。结果就这么让董超薛霸还有郑屠，跟到了高家军的行营里。这三人把高家军的行营逛了个遍，夕阳下山，才赶路回天荡山。

    郑屠三人，连夜把高家军的状况仔细的和王达说了，王达便召集所有人去开了一场作战会议。但王达心里却不免开始打鼓了，他听郑屠说，那高家军前后摆帐数十里，各个军帐都立在高山险要，山路过道，流水枯涧都布了机关重重。士气高昂，将领豪迈。虽然帐外苦人徭役无数，帐内却各个纪律严明，不见一人吃酒。

    王达知道高俅这家伙手眼通天，是个十足贪官，却完全不知道他竟然如此会用人。他自己家人组成的军队，每一个军事将领都不亚于正规军中的统帅。在王达看来，这些高家军的实力实在不可小觑，要不是系统给了领先近千年的火枪武器，这样的仗，给他这样的人打，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赢的。

    于是他在休会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在自己的房间反反复复，走来走去，暗地里不尽的叹气。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样的恐惧，这样的无奈。仔细想来，到这个水浒世界，的确看着系统的辅助，拉起了一个队伍，撑起了天荡山。但事到如今，他所遇到的全部都是小角色，小把戏，看似他成功独霸一方，实则不过是哪些大势力根本瞧不起他。

    仔细再想，什么合金城墙，自它铸造起来，却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什么火药枪械，杀的不过是一群山贼流寇。

    那辽国的军队，也不过是裹着土匪的名字过来，却要借着金国一个小把戏来平。

    什么言出法随，似乎是在为什么事铺路一般。王达想到这里，全身不觉酸软。自己一个没什么用的胖子，在自己的世界，扔在哪里都不会有人看一眼，凭什么在这个世界，就觉得自己是主角了。

    他心里明白的很，为什么他能去思考这么多事，那是因为他在他的世界里，所有受过的苦难，都事出有因。想到这里，王达不觉抬头去看，那若有若无的系统。一个可怕的推断在他心里展现：他只是个棋子，真正的主角是系统本身……

    到这里，他一切都不敢想了，推开房门，开始部署：张三李四做前军，董超薛霸做后军，郑屠做后勤保障，崔道成邱小乙为左军，洪忠周瑾为右军，牛二为中军，王达亲领一支军马，孙定留守天荡山。

    第二天中午，孙定让全军饱饱的吃了顿饭，拔寨而起，照安排分六路向高家军驻地进发。王达带兵先行，无人知晓。

    然而当王达带领先行的火枪兵，到达高家军驻地时，却发现昨天所说的军队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正当王达要松懈的时候，他又想起了昨晚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推断。于是下令让人四处去先，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发现痕迹。果然除了被砍掉的树木外，还有被填埋的灶火痕迹。

    “至多一个晚上便把上万人的军寨拔地而起，又各处做好细节的掩盖，这哪里是什么家人的军队，这简直是魔鬼的军队！”王达左右看没有人在自己十步之内，才自言自语的说出自己的感叹。

    难道宋朝军队的羸弱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王达来不及多想，只能这样搪塞自己。他十分明白，这场仗必须要打，而且必须要赢。这不是在练兵游戏，这是为了让自己不被当成弃子。

    王达开始明白，为什么叫倒反天罡了。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系统如此的看不上。于是他打开了好汉名册，到处查找，终于在最后一页的夹层中间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倒反天罡王达，长杆武器使用五级，力量巨大，特殊能力未知。

    但是一切的变化都不及眼前，毕竟这里没有高家军，只好带领火枪军一路奔袭。王达想，既然这个高家军没出现在，天荡山到此的必经之路，那至少说明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那不是自己又是谁呢？

    王达脑子里嗡嗡响，自己杀了方腊，可是这方腊到底是什么角色呢？为什么大宋自己的军队不早点南下，剿灭方腊呢，而是要等宋江……

    “对！前军改后军！往开封府去！”王达突然大喊，让自己的部队转向，并留下五个腿快的士兵传令其他五路人马，都让他们转向去开封府。

    王达知道，一盘大棋已经摆好了，而自己的位置也已经摆正了，但此时的他，一个人都不能讲。因为他心里太清楚了，他将面对的是多么强大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