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真相大白
易刀终究还是进了曲城，和他一起进去的还有薛芒和樊俊两人，卫有明则留在城外，坐镇军营。 孔家家主孔才正要下城迎接，孔礼上前阻拦：“爹，此人是官是匪尚且未知，爹何必屈尊亲自迎接？依我看，八成是假冒的，不如等他进了城，就把他们抓起来，送给范大人处置好了！” “那城下尚有军甲，没看到吗？就算他不是朝廷的人，也和朝廷有莫大的关系！济城那两位尚且还没决出胜负，此人若是朝廷之人，与之交好与我孔家大有裨益！你个痴儿懂什么？让开！”孔才怒斥道。 孔才虽然让开，却心有不甘，但也没多什么，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后面。 孔才率领一班人老远就见到了易刀，拱手道：“听闻是朝廷枢密郎亲临，孔某有失远迎，恕罪。未知枢密郎大人…官印是否在身啊？” 易刀从怀里摸出印信，丢了过去：“好好看，看仔细了。” 孔才的长子孔仁伸手抓住易刀抛来的印信，身后二子孔义将县令范腾推到了孔才身边，孔才低声问道：“这可是朝廷之物？” 范腾接过印信，瞪大了眼睛上下仔细打量，点头道：“错不了，的确是朝廷印信。朝廷印信乃是遍访下能工巧匠，以金粉在印信底部刻上一个‘赵’字，微几乎不可见…” “如此简单？下颇能仿制。”孔才有些不相信。 “孔老爷您尚且不知，下又有几人知晓？况且私制印信乃是大罪，若是地方隐瞒不报，朝廷查出，县令亦受连坐之罪…”范腾缩了缩脖子。 孔才这才相信，走到易刀面前，双手将印信捧还递交：“枢密郎大人…” “本官姓易，易刀。”易刀莞尔一笑。 “易大人。还请光临孔家寒舍，让我等一尽地主之谊。”孔才改口很快，从善如流。 易刀双手负于背后，装腔作势道：“本官初到曲城，去孔府怕是多有不便，不若孔门主随本官一同去县衙叙话，岂不更好？”在东鲁能横着走的门派，易刀纵有大的胆子也不敢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是赵易执御驾亲征孔门，也换不回自己的命了。 孔才连连点头：“易大人所虑周到，那便到县衙吧，啊，如此，叨扰范大人了。”孔才在身后寻找范腾。 范腾挤了出来：“不叨扰，不叨扰，孔老爷和易大人能来舍下，舍下蓬荜生辉啊！” 非常标准的一句马屁，可易刀听起来却觉得十分不舒服，不想让人看出破绽，一笑带过。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曲城县衙而去，一路上孔才谈笑风生，为易刀讲解城中各处古迹盛景，丝毫没有因为易刀在城外的一番话而有半点芥蒂。逢场作戏也是易刀的拿手好戏，两人相谈甚欢，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是多年不见的老友呢。 到了县衙，众人分宾主坐好，范腾扭扭捏捏地坐上了县令之位，两边赔笑：“下官这就命人去城中最好的饮墨楼订下宴席，为易大人接风洗尘。” 孔才笑道：“如此…” “如此不妥，东鲁百姓流离失所，动荡不安，我等尚且吃席，置流民于何处？”易刀故意打断了孔才的话。 “你…”孔家三兄弟皆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正要发作，被孔才拦了下来：“易大人所言极是，一切从简，一切从简。” 易刀心中不禁暗自佩服孔才的气度，身为孔家家主又是孔门门主，平日里哪有人敢当面忤逆？可如今易刀三番两次的“无礼”之举，皆被他一笑了之，气度着实不凡。 “孔家乃圣人之后，存世已有千年，孔门主…恕本官无礼，孔门主自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却能有如此心性，实在难得。”易刀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幽幽地道。 孔才不知易刀这是何意，刚刚在城外还诋毁孔门，如今开场第一句却又夸赞，实在不知为何。看那样子又不像是的反话，只好继续保持微笑，传达善意。 易刀放下茶杯，道：“我也不兜圈子，我受人之托，听闻这曲城有冤案，故来一探。” 孔才愣了一下，如果是聊公事的话，自己在此就多少有些不合适了，可在城门处，明明就是这子主动邀请我前来的，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孔才这时心头也有些恼火，自己几次不是被他打断就是被顶撞，如今他要商谈公事却邀自己前来，这不是拿自己当猴耍吗？ “这…这案子…”范腾知道易刀又要谈起秦两之事，他实在有苦不出。 场面僵持住了，只剩范腾坐在县令之位上“这…这…”个不停，在场众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还是本官来讲吧，范大人和孔门主不会介意吧？”易刀给范腾送来了台阶：“临城有一少年，名叫秦两，与同村一姑娘青梅竹马，不想那姑娘长大后却被接到了孔家，是孔家的大姐。少年赶到曲城想见那姑娘，却以擅闯私宅的罪名下了大狱，范大人，可有补充？” 范腾偷偷瞄了一眼孔才，不敢话，只好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易大人就是为此事而来？”孔才有些不敢相信。 易刀心中权衡一二，咬定道：“就为此事而来！” 孔才有些无语，秦两的事他自然知道，当初为此还特意派人探了一下他的底细，就一个寻常的庄稼汉子，也不知为何这朝廷官员能为此事专门前来问责。 “不错，确有此事。那秦两擅闯私宅被我孔家当场拿住，人赃并获，擅闯私宅并未有假，当时围观的街坊邻居都看见了，还请大人明察！”孔才坦然承认。 “孔家要将那女子许配给济城的虎泉帮？”易刀没在此事上多作纠缠。 孔才心惊，连此事都能知晓？依旧坦然承认道：“不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不妥之处。” 易刀笑道：“据我所知，虎泉帮乃是东鲁大将东方钟扶持，是其嫡系帮派。孔门如此大派，竟要交好一个的虎泉帮？还请孔门主…解惑。”这才是易刀的真实目的！ 孔家三兄弟悄悄拢袖入怀，抓住了袖中暗藏的墨笔，孔家乃文墨大家，一支笔横撇竖捺，用得好也可抵得上千军万马。 易刀身边的樊俊和薛芒两人也察觉到了异样，悄然准备起来，堂上一时间寂静无声，却火药味十足。 “你们三个给我出去。”孔才淡淡地道。 三兄弟不敢忤逆父亲，收笔如常，起身向堂外走去。易刀对樊俊薛芒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也起身跟了出来。 “不知东鲁情况，易大人可有所了解？若在下猜得不错的话，易大人想必是来解决东鲁之乱的。”孔才询问易刀。 易刀坦然点头，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东鲁情况我也知晓一二，东鲁王身死，如今东鲁乃是杨思孝和东方钟二人之争。” “不错，杨思孝乃是东鲁文官之首，东方钟则是武将之魁。如今二人相争，各门各派皆在观望，这也关系到尘埃落定时，帮派的存亡兴衰，此事不可谓不大。与虎泉帮联姻…不过是一种自保措施罢了。”孔才道。 “以孔门之势，即便与东方钟直接交好，也未尝不可。何必去联络的虎泉帮呢？”易刀还是有些不解。 孔才看了一眼范腾，范腾依旧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又聋又哑的样子。孔才踌躇一会儿，一狠心道：“若是直接联系东方钟，那便是站到东方钟一边了，若他不胜，即便是孔门，以后也很难在东鲁继续立足。而联姻虎泉帮，不过是一层信号…”孔才望了易刀一眼，意味深长，话语也是点到为止。 易刀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这些大门派的远见。联姻虎泉帮是在向东方钟示好，却又没有实际的表示，若是东方钟赢了，那虎泉帮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与之联姻的孔门，自然可以稳稳地立足东鲁。若是东方钟输了，孔门便会立马与虎泉帮切断联系，损失也不过一女子罢了。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孔门主在杨思孝那边…” “自然也下了注…”话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孔才毫不避讳。 易刀朗声笑道：“孔门主不像是个读书人，倒像是个生意人。” 孔才苦笑：“一个帮派的维系…颇为困难，少不得…要多算计一点。” 易刀点头，表示理解，继而问道：“临城的那位姑娘，可是孔门主的…”易刀欲言又止。 孔才还未话，范腾见场面缓和，连忙笑着道：“易大人好糊涂啊，孔门主是何等身份？怎会真的将自己的女儿许配到那虎泉帮呢？那女子不过就是有些姿色，孔门的人外出寻找的时候看上的罢了。呵呵呵呵。” 易刀捧起茶杯饮茶，眼中闪出点点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