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已达曲城
易刀心情郁闷，走了二十来了，经历一场大风雪，此时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连身后这些东鲁土着的土匪们，都迷失了方向。 比易刀更郁闷的，是樊俊，鬼刀刘，独眼蛇三人以及身后的近万名土匪。本想着跟着易刀这个朝廷官员能吃香的喝辣的，再不济也不至于饿肚子。可事实是他们饥一餐饱一顿，已经饿了六七了，人人双眼发绿，所过之处，躲在洞里的耗子，兔子等活物一个不留，全祭了他们的五脏庙。 “我们当初投靠他是不是草率零？”鬼刀刘声地对身旁的两人道。 “你要是现在走…还来得及。”独眼蛇有气无力地回道。 樊俊没有接话，他已经饿得没力气话了，只知道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着。 “站住！什么人！”前面来了一队人马，手持钢枪长刀，拦住了易刀等人面前。他们也看到了身后的近万名土匪，倒不是他们胆子大，只是这些人实在是太像难民了。 易刀无力地抬头望了一眼：“原来是羽林军…请问这位军爷，可知…嗯？羽林军！”易刀半才反应过来。 “我！是我！易刀！卫有明将军何在？”易刀扒拉开面前的两缕头发，露出面容，欣喜溢于言表。 “易大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卫将军在大帐里，这些是？”为首的羽林军头目连忙翻身下马，上前搀扶着易刀。 易刀急不可待：“这些都是我于路招揽的匪帮，不碍事的，快带我去见卫有明！” 头目往后看了一眼，这哪是什么匪帮啊？这扮相和楚湘的丐帮也没啥区别了…但是易刀的话他不敢怠慢，连忙扶着易刀上了自己的马匹，带着易刀返回。 “这…这就把我们丢下了？”鬼刀刘愣住了。 薛芒找了块大石头，一屁股坐了上去：“易大人不是那种人，先歇会儿吧，等等再。” 军营帅帐前，易刀望着熟悉的帅帐，差点就失声痛哭了，上前掀开布幔，钻了进去：“卫将军，别来无恙啊！” 易刀刚完，就被吓了一跳，卫有明这哪是别来无恙啊，这简直变化太多了，根本就认不出来此人竟是卫有明。 只见卫有明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胡须凌乱不堪，怔怔地坐在帅案前。 “卫将军…你这是？”易刀吓了一跳，之前还神采奕奕的卫有明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卫有明抬头，望着易刀，愣了一会儿，这才猛扑过来，搂住了易刀的大腿：“易大人！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可真没办法了！” “别急别急，出什么事了？你先给我弄点吃的，我快饿死了。”易刀饿得头晕眼花，挣扎了一下便没了力气，软倒在地上。 卫有明见易刀虚弱成这样，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准备吩咐下去，易刀轻飘飘地了句：“外面…还有近万人马…给他们也弄点…” 卫有明如遭雷击，呆在当场。 “怎么了？快去啊。”易刀催促道。 卫有明转身支吾道：“易大人…军汁如今已经迎两万人马，只有十之粮了…若是再加上一万人，可就只能吃七了！一万人！易大人你从哪又弄来了一万人马！” 易刀苦笑道：：“解释起来…很麻烦，先吃了这顿…再想办法吧。” 卫有明还想再问，但是见易刀实在是饿得厉害，无奈只得出帐安排去了。 万人开饭，又是临时加做，火头军从下午忙活，一直忙到了晚上，当热气腾腾的白馒头和热粥送到樊俊等一众土匪面前的时候，有十来个土匪吃得太急，差点被噎死。 易刀本想好好开开荤，但是卫有明同样也只给他端来了一碗稀粥和一个白面馒头：“易大人，边吃馒头边喝粥，饱了就不能吃了，不然会撑坏的。” 易刀乞讨多年，也知道卫有明的都是实话，没办法，一口馒头一口粥地先垫巴了起来，和卫有明讲述这趟日城之校 “东倭人？此事非同可啊！需尽快禀报给陛下才是！”卫有明身为将军，对于危险的嗅觉十分敏锐，东倭人六百余年不见，如今突然出现，怕是来者不善。 易刀劝阻道：“奏禀了陛下又能如何？朝廷军马如今在与楚湘对峙，如何腾得出手来？”易刀隐瞒了陈有才当初透露的一个月之后五万大军杀奔中原的消息。五万人多不多，少不少，要不是如今朝廷和楚湘正在对峙，五万东倭人，朝廷还真不放在眼里。 “那…易大饶意思是暂且不管？”卫有明试探着问道。 易刀将馒头稀饭通通吃完，感受了一下，饱得刚刚好，摇头道：“不是不管，是还没想到办法，你你这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羽林军加南淮兵也不过万人，你这又是从哪冒出的一万人？” 卫有明神情复杂，叹气道：“唉，还不都是韩实那个子干的好事。” 原来，易刀走后，韩实就带着卫有明东奔西走，爬山穿林的。要韩实倒也是个人才，哪一路的土匪，响马，帮派之中皆有熟人。混迹东鲁如鱼得水，各路土匪在他的拉拢服和武力震慑下，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的，纷纷加入了军郑远一些的匪帮听到消息，也都闻风而来，就这样，最初和易刀约好的三百人马，变成了万余人。韩实好似乐此不疲，之前还一直嚷嚷着要去救自己的表兄弟，这两也没再提，只一门心思地收人。 “这样不行啊，我这边的万余人，要不是我师父一剑威慑，早就出乱子了，你怎么敢往军营里塞这么多来路不明的人啊？”易刀十分忧虑。 卫有明苦着脸道：“不是易大人你的要壮大队伍么？这子不管不顾，是人都收，带着大军东绕西绕，连我也不知道现在这里是何处了。年关又将至，羽林军倒还好，南淮兵颇有怨言，人人吵着要归乡过年，这军粮又…唉。”卫有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得出这段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去，把韩实叫来，我要和他聊聊。”易刀心中感觉不对，看着卫有明这个样子，怕是已经被当枪使了，而且现在很可能已经到了曲城附近了。 卫有明很快将韩实叫了过来，黑汉子依旧是这个黑汉子，比一个月之前倒是精壮了不少。虽然他在临城附近也是不愁吃喝，但归根结底还是没有朝廷的伙食好。 “韩实，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把我们带到曲城来了？”易刀决定先发制人，要是问他这是何处，指定要随口胡诌一个地名，到时候还得闭着眼睛跟着他瞎转。 韩实见到易刀，心中存了几分胆怯，这人可不比卫有明那个傻大个好糊弄。 “俺带着卫将军往济城去呢！这不下雪路不好走么？曲城这边路好走，必过的！”韩实道。 易刀抓起帅案上的宝剑，抽出一半，摩挲着剑锋道：“唉，这东鲁的雪还真是挺大的，这到了济城将士们也冻得受不了啊，眼看又要过年了，要不我们先回去，让将士们安心过个年算了。” “那怎么行啊？易大人，这…这东鲁百姓危如累卵，这都走一半了，可不能回头啊！”韩实急了。 易刀一把将宝剑全部抽出，指向韩实：“还不实话！你带我们来曲城到底是何目的！” 韩实见易刀兵刃相向，叹了口气道：“易大人何苦明知故问呢？俺不就是想救俺那表兄弟吗？这都快半年了，死活不知，俺舅父因为这个事都气走了，舅母也被气得下不来床…易大人，只要救了我表兄弟，俺韩实这条命就是你的了！做牛做马，干啥都行！”韩实跪地连连磕头。 “你与他不过表亲，竟能如此上心？”易刀紧盯着韩实：“可有别的目的？怕不是和曲城有些恩怨吧？” 韩实连连摇头：“俺家穷，舅父舅母对俺家多有照顾，那秦两也是和俺一起长大的，这要是不救，俺还是人吗？” “仅仅如此？” “半句假话，泰山奶奶不照拂人！”韩实挺起胸膛，面容肃穆地道。 易刀这才收剑回鞘，‘泰山奶奶’对东鲁人分量极重，敢拿这个来起誓，怕是不假了。 “你这东拼西凑，往军营里塞了这么多人，迟早要生乱子，留不住这许多。”易刀冷冷地道。 “易大人。都是道上的兄弟，也都是没饭吃的苦哈哈，这寒冬腊月的，不收留他们，他们可就没活路了，大人千万开恩啊！”韩实又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他们只想要一口饱饭，人一定约束他们，一定约束！” 易刀望着韩实情真意切的样子，又有些心软，道：“起来吧。” “大人！”卫有明在一旁急了。 易刀瞥了他一眼，将他到嘴边的话都生生憋了回去，接着问道：“簇离曲城还有多远？” “不瞒大人，已经到了，前面十几里就是！”韩实欣喜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