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引匪
破落的民居中,一群大汉围成一圈。 “大哥,自从那帮鸟人来了之后,这附近的路人都少了,这样下去,大家都要喝西北风了啊!” “是啊,弟兄们好久没闻过rou腥味了。要不咱们也遁了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大哥!” 这群汉子你一言我一语,向为首的大哥抱怨着。为首的汉子并不壮硕,甚至有些削瘦,但是极重义气,众兄弟们都挺敬服他。 “这样下去的确不是个办法啊,你们,我们往哪走?”带头大哥向众人问起了主意。 众汉子们七嘴八舌地出主意,有去南淮的,有去定辽的,众纷纭,但是相同的一点就是:东鲁实在待不下去了! 众人正商议着,门外跑来一名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大哥大哥,来买卖了。一男一女!” 大哥“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板凳都被掀翻在地:“有老瓜?多还是少?” “啊?老瓜?”少年挠了挠头,听不明白。 身边一个壮汉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就是银子,咋记不住呢!” “啊,有!有!我看了一下,好多张银票呢!”少年连忙汇报。 “走!” 大哥振臂一挥,屋里屋外的几十个汉子闻言大喜,人人喜笑颜开地跟在大哥后面,就两个人,还好多张银票,这简直就是白送。 不远处的官道上,观尘子和薛芒保持距离,两人一左一右几乎将官道全占,若不是观尘子身上的道袍过于显眼,两裙像是一对正在怄气的夫妻。 “来了吗?”观尘子向薛芒问道。 薛芒伸手一掐,笑道:“来了,足有几十个。” “那就好。”观尘子点头。 “观尘子师姐,真阳山虽不专修命理,却也懂得些八卦爻术,你们平日里就不占卜?”薛芒好奇地问道。 观尘子轻笑道:“既然早已注定,修来何用?若是没有注定…修来何用?” 薛芒哑然,随即苦笑道:“哈哈,师姐我不过你,真阳山真是卧虎藏龙…” 观尘子笑意忽然一收:“来了,这是今的第三拨了。” “嗯,人越多越好,师姐我们走,让他们跟上,再去下一个!” 薛芒和观尘子二人施展起轻功,下一刻,已遁百步之外。 “大哥,这两口跑得也太快了,刚刚还没过这岔口呢,怎么这一瞬间就跑前面去了?”少年挠头不解。 带头大哥向后扭头,一个弟会意,拍马向后面赶去,没一会儿又拍马赶回:“大哥,没错,虎啸帮的人跟在后面!” “哼,我就知道!半拉月才出这么一块肥rou,这附近的肯定都盯着呢!追,别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带头大哥完,拍马率先追了出去,一群弟呼啦啦地跟在后面。 易刀夜授妙计,便是这瞻诱”虎吞狼,让薛芒和观尘子故意在日城附近显露钱财,诱因周边的匪帮出手,将一众匪帮都引到日城之中,引起sao乱,最后自己再浑水摸鱼。 薛芒本还担心易刀这“全部家当”太过寒酸,附近的山大王们看不上眼,谁知道因为万衍宗的缘故,使得日城百姓逃得逃,走得走,附近的匪帮早就断了顿了,此时也顾不上rou多rou少,蜂拥赶来。 薛芒和观尘子在城外四处吸引匪帮,易刀却是一人,一大早便只身来到了日城外。 日城已没了守卫,县官逃遁时就带走了一大批衙役军士,剩下的都是不愿离开故土的,纷纷离开衙门各自回家。 易刀在城外一户人家里寻到了一个斗笠,戴在头上,挽起裤脚,踩上一脚泥,扮成了一个庄稼汉,哼着曲往城里走。 “娃娃,你在这里干嘛?你爹娘呢?”易刀刚进了日城,就见到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女孩,咬着手指站在门边。 “有个叔叔…给了我糖,让我在这里…等人。”女孩有些害羞,却还是回答了易刀的问题。 易刀和蔼地笑着:“等谁啊?快回家去吧,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啊。” 女孩偏着头,奶声奶气地道:“等…嗯…叫易刀。” 易刀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愣了一下,蹲下问道:“等易刀?等他做什么?” 女孩望着易刀不话,易刀从怀里掏出干粮袋,抓起一个大饼对女孩道:“你告诉哥哥,哥哥给你吃饼好不好?” 女孩将手指从嘴里拿出来,想要伸手又缩回,在衣服上擦了擦:“好!那叔叔让我和易刀,‘快点回去,不要受无妄之灾’!”完,眼睛盯住了易刀手中的大饼。 易刀喃喃自语:“快点回去,不要受无妄之灾…” “哥哥,饼…”女孩怯生生地道。 易刀这才回过神来,将大饼递给了女孩,温柔地笑道:“快回家去吧,我就是易刀,你话已经带到了。” 女孩抬头看着易刀,滴溜溜地大眼睛一眨一眨地,见易刀不似谎,这才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嗯!那哥哥我走了!” 易刀看着蹦跳着跑远的女孩,心中迟疑不定。 “早就知道我会来?这些专修玄术的门派倒也真会装神弄鬼,是真有其事还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易刀一个人站在城门边琢磨了半,也没什么头绪,好在此时城门处并无行人,他倒也不显突兀。 “不管了,总不能被别人一句话就吓了回去。”易刀硬着头皮,向日城中走去。 走了会儿,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不过也是相对于城门处而言,对于其他城镇依然是少得可怜。 “请问…衙门在哪边?”易刀拦住了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 “衙门?还去那干嘛?县令老爷都走了。”汉子着就要离开。 易刀又拦住了汉子,明知故问道:“大哥,这县令老爷咋不在了呢?俺是来找县令老爷评理的,俺住在日城外面,有些偏,所以不知道城里情况。这前些日子庄子里来了好多人,逼我们干活,还打人,我是来告官的!” “告官?呵,这官你是告不成了!那些是万衍宗的人,县令老爷就是被他们赶走的,你还告官?”汉子轻蔑地笑了笑,不知是笑县令无能还是笑易刀的“无知”。 “县令老爷都赶走了?这万衍宗是帮什么人啊?”易刀故作吃惊地问道。 “他们要造个什么台子,是为了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可让干活又不给工钱,还把城里的粮食都抢走了,是什么统一发放,这不鬼扯么?俺家四十斤的粮食交出去,就换回来了二十斤,你这让我上哪…”汉子突然闭口不言,急匆匆地离开。
易刀正疑惑间,一个身穿朴素麻衣,身后背剑的老者快走向易刀这边走来:“易刀?” 易刀见老头身后背剑,又一口道破自己,不禁心头狂跳:“不是,我是城外一个不知名的庄子的庄稼汉,我…” “呵,你不是易刀,怎么知道易刀是个人名呢?”老头点破了易刀话里的破绽。 易刀见遮掩不过,抓起头上的斗笠就朝老头扔去,转身撒腿就跑。 老者轻轻拂袖,斗笠还没近身就被老者拂到了一旁:“哼,好一个狡猾的子!看你还能有什么招?” 易刀唯恐老者追赶,一口气就从城中跑到了城门边上,扶着城边的告示牌喘气道:“好险,差点就被抓住了…” “真要抓你,你也到不了这城门边,万衍宗窦琴,恭送易大人。”城墙之上,一名中年女子身着红衣,模样倒也俏丽,风韵犹存,正盘膝端坐在墙头,俯瞰城门下的易刀。 易刀见自己已完全暴露,顿时xiele气。消息是一点没打探到,自己的行踪还被对方了如指掌,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追来赶去的。 “女侠这身真好看啊,打个商量呗,别锁龙气行不行?”易刀仰着头问道。 “不该管的事别管。”窦琴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易刀仍不放弃:“龙气这东西吧,是吧,谁也不清,但是地生成,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人力不可违啊!逆而行这也不符合你们门派宗旨是不是…” 窦琴似是早就接到命令,不能对易刀出手,任凭易刀如何絮叨,只是不理,一双秀眉倒是越皱越深。 易刀仰着头絮叨了半,见女子并不搭理,无奈只得揉按着酸疼的脖子,嘀咕了一句:“真是对牛弹琴…”罢,无奈地向城外走去。 窦琴察觉到易刀离开,秀眉这才舒展开,在城墙上站起,扫视了一眼日城,见没有异样,这才顺着阶梯走下城墙。 刚刚走下城墙,就看到易刀大呼叫地向城中奔来:“完了完了!我怎么忘了这茬,女侠,快跑啊!” 窦琴见易刀狂奔而来,还没来得及阻拦便与他擦肩而过,一溜烟奔出老远。 “这子…抽得什么风?”窦琴心头疑惑,正要起身追赶,却听得城外马蹄阵阵。 窦琴回头向城外看去,黑压压一片,从远处奔来,各色马匹,各样装饰,其中甚至还有几人光着膀子,这大冬的… “这是…”窦琴细看之下,才发现这都是附近的匪帮豪强,其中还有不少人她也还都认识… “止步!”窦琴飞身复上城墙“来此何干!?” 回应窦琴的却是一声声叫骂:“大家伙给我追,别让这块肥rou跑了!” “你们杀鲸帮也太不厚道了!仗着人多势众,这两个人也要抢?” “苍狼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在路上放马钉!今有你没我!” 这一大帮土匪,互相叫嚷着向日城城门处赶来,土匪群之前,一男一女正运起轻功,勉力赶路。 “怎么会招来这么多!”观尘子忿恨道。 “易大饶全身家当…也太值钱了…”薛芒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