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秘声音
蓝阑哪知眼前这双人背后种种,虽是疑惑云蔺竟不愿生生将良机拒之门外,转念又觉此人怕是着实愿意事事以冉芸为先,心底倒是暗暗对这位他人的好夫婿更多了几分赞同,望向冉芸的目光更添欣慰,似是对她能觅得佳人而欢欣。 所幸这目光早早散去,真要叫冉芸瞧见了怕是要在心中呕血,jiejie啊,他该是你这女主的良配啊!!! 往后的路程倒是再无横生枝节了,但比起两位始终气定神闲、风姿卓绝的主角,冉芸这个缺乏锻炼的小炮灰着实是显得狼狈不堪。 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着实累得够呛,加上身上衣物的厚重,愈发觉得自己在负重前行,未及笄的冉芸甚至只能披发,让本就热得烦躁的她更加气郁在心,实在想把这头上的珠翠拔下挽个利落的丸子头。 这宽袖长裙也是麻烦得紧,冉芸都不知道自己踩了几次自己的裙摆,眼见着自己原本干净的衣裙沾上污渍,冉芸不自觉地低叹了一声。 这回倒是没能叫走在稍前些趟路的蓝阑听见,唯有她身后的云蔺闻声扬了扬眉,还未待他有何举动便瞧见冉芸翻了翻左手使宽大的袖子绕着手臂卷起,右手则扯下身前发辫的系带。 一束柔顺的青丝登时披散,却颇为碍事儿地因静电糊在她曲起的手臂上,啧,倒霉事儿总是堆一起来呢! 她也不是表情管理满分的爱豆,很是随心地垮了一张素净的小脸,正要上手拨开手臂上的头发便被突然凑近的云蔺打断。 眼见云蔺靠近,冉芸下意识地稍稍退却,却被对方把住了手腕,三下五除二便将其手臂上的发丝拨弄开,继而伸手要接冉芸手中的发带。 本就不愿与云蔺多有交集的冉芸犹豫着不知是否该让云蔺帮忙,毕竟她自己一只手很难将左手卷起的衣袖绑起,那边厢云蔺便看穿她心思般地开口:“既是不便,让我帮你便是。” 还好意思说,这都怪谁啊!冉芸本就憋了一肚子火,闻得云蔺此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实在没忍住剜了他一眼,因气闷而微微鼓起的腮帮子让那素净的俏容更添灵动。 满腹幽怨的冉芸不愿多看云蔺这个“罪魁祸首”,只瞥了他那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也因而错过了云蔺意味深长的目光,但其神色变化极快,转瞬便恢复如常,细心地替冉芸整理好胡乱卷起的宽袖并用冉芸手里的发带束好。 其后很是自然地整理妥帖后放开了冉芸的左手而拉上了她的右手,冉芸下意识地想抽手却被对方牢牢圈住手腕:“适才我予你的帕子呢?” 这一打岔,冉芸便将推拒云蔺的事儿抛诸脑后,很是乖巧地摸出帕子来递给对方,继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干嘛那么听话哦?! 冉芸胸膛内的郁气并未消散,以至于极为幼稚的怄气话未经思考便冲口而出:“作甚?赠予他人之物是要取回么?倒是不知云公子竟这般小气呢?” 蓝阑没能憋住的轻笑声成功将冉芸的理智牵回,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无理取闹,只得羞郝地微微低头,暗暗轻咬那不听话的舌尖。 云蔺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语气却难掩轻快:“芸儿误会了,云蔺所能拥有的就没有不能予你的。只是如今并无绑带,唯有那方帕子能暂为替代。” 云蔺的语气颇为轻缓,酷似在哄小孩,倒使本就意识到自己在使小性子的冉芸格外羞愧,连对方再唤自己“芸儿”都无暇在意。 云蔺饶有兴致地看着冉芸抿唇低头羞郝,继而扬了扬眉接过冉芸手里的帕子,替她整理好右手的衣袖后细致地束好,正欲松手时听得冉芸轻声道了句谢谢。 他的眼底飞速掠过一抹异色,忽而反手圈住冉芸的右手手腕将她拉近自己,微微低头在她的耳畔轻声道:“芸儿,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云蔺不出意料地看到被这被圈在怀里的女子陡然一僵,低垂的眸光微微泛冷,心底却难得地掠过一丝不忍。 冉芸可不知他在作何想,只顾低头掩饰自己的慌张,但控制不住下意识,直揪着自己的衣摆拧得起皱,心里被“怎么办”疯狂刷屏。
“嗯?不记得么?还是根本不知道?”云蔺的声音低沉得很,带着冉芸未曾感受过的寒意,她下意识想裹紧自己身上的狐裘,心跳快得似乎要跃出胸膛,眼泪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是了,说谎是该付出代价的...... 早点儿结束也好,冉芸吸了吸鼻子,尽力将不争气的眼泪憋了回去,正要抬眼,便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她看见自己抬眸开口:“那是九年前的霜降,爹娘将云大哥带到我院中相见时我正吃着新采摘的秋柿,我还记得,我亲手给了云大哥一个秋柿。” 听见这番话,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冉芸与原本笃定的云蔺俱是一震,她、她是原本的冉芸?!云蔺罕见地失态,将冉芸双臂把住,这边厢还沉浸在震惊中的冉芸忽而感觉两臂被紧握,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又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冉芸还没来得及疑惑这奇怪的转换便对上了云蔺执拗得泛红的双眼,心里猛地一跳,试探性地开口:“云蔺,你轻点儿好吗,我被你抓疼了。” 她的目光小心翼翼,让云蔺尚存的理智回笼,下意识地放开了冉芸。冉芸心里轻舒一口气,下意识地摩挲自己适才被握住的上臂,事实上云蔺的力度并没有大到弄疼她的程度,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不会伤害“冉芸”。 冉芸只觉心脏似是坠入冰泉,冷得入骨,仔细回想,云蔺怕是早就察觉了吧,从第一次见她之后就不停地在观察她试探她,她是不是该庆幸谨慎如云蔺没有直接第一时间噶了她。 冉芸眨了眨眼,努力压下心尖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心下暗念这是她该受的,却又闻得一声细若蚊呐的“非也”。 “你是、是冉芸么?!”冉芸在心里问道。 “是呢,写就了我的话本家。”原主的声音依旧很轻,却柔和似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