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光缆实验室
光缆公司，凶兽猎人第八小队，器械库。 “老大，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对那个小家伙有些太残忍？”胖子一边整理着背包中的器械，一边低声向肖恩嘀咕道。 “事到如今，你也别装好人了，其实谁都能料到那家伙的下场。与其让他悄然在深岩州蒸发，不如趁他死之前丢给公司，也好让咱俩有个交代。”肖恩淡然应道。 “可…可他毕竟只是个毛头小子，如今交到菲亚那老妖婆手上，我始终有些于心不忍。”胖子似乎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不安道。 “于心不忍？用你那生锈的脑袋仔细想想，如果皇蝶火种的疏漏没有下文，那咱们的下场是什么？”肖恩质问道。 “我自然明白，公司的制度，我背得可比谁都清楚。”胖子连声道。 “出发吧！今天要去狩猎几头中阶凶兽，说不定再碰上一簇火种也没准儿。眼下你要是还在担心那家伙，不如在心里多祈祷几遍，而不是在我面前猫哭耗子。” 说罢，肖恩将双刀插回背上，径直朝迁跃大厅而去。 每每在循环新闻中亮相的光缆公司，光鲜亮丽且硕果累累，不仅在医疗及太空探索领域成就非凡，同时挥斥重金，投入于公共建设及福利事业，明面上也算配得起「慈善家」的称号。 然而只有光缆公司高层员工才清楚，这商业帝国手中究竟沾染多少鲜血。 但凡因个人行为导致公司利益受损，无论有心或无意，后勤部都会加以干涉，并与员工好好聊上一番。 作为失职的代价，或许生与死都显得不那么重要，往往在后勤部的裁决中，超越生命的赎罪方式比比皆是。 恍惚间，金李感觉自己正躺在椅子上，双手双脚被牢牢缚住，动弹不得。就在其极力想要睁眼之际，头部却遭到猛地一击，大脑顿时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片刻之后，左手臂隐隐传来刺痛，模糊的影像逐渐在眼皮缝隙间呈现。 通透的玻璃房间内，数十名身着白色制服的员工，正不断观察着屏幕上的数据。而角落里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士，一袭红色紧身皮衣尤为瞩目，此时其手持一块老式怀表，虎视眈眈地望着金李。 “白色的天使？难道我要上天堂了…”金李心中默念道。 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上天堂？为了生计，金李时常在重力球中夹杂几个残次品，虽然依旧可以正常使用，但持续时间却要少上好几秒，而且极小概率下，还有自爆的风险。 现实总是这么残酷，拥有天才发明家的头脑，却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由于时常形单影只地出现在黑市据点，故而商人们都未将这个家伙放在眼中，除了压价外，与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滚”。好在眼下的合作者还不错，至少愿意以五成的价格收购重力球，而且从来没有赊过账。 只要能活下去，受点委屈又如何？ 如今黑市中遭到的不平等待遇，早已被金李视为家常便饭，其心想只要能赚到钱，哪怕装装孙子又如何。 神游之际，金李又感觉手臂处传来刺痛，而且明显比刚才剧烈不少。不出一分钟，紧绷的情绪竟逐渐舒缓下来，眼见着久违的蓝光，缓缓填满跟前这玻璃房间。 “迁跃裂隙，这邪门的东西，怎么总是挥之不去。”瞧着跟前景象，金李不由自主在心中抱怨道。 数以万计的位面图像再度将金李拥簇，而此时耳旁的涛声愈加响亮，伴着柔和蓝光，如同置身海底，温柔的触感拂身而过，任由躯体漫无目的地徜徉，随波逐流。 骤然间，熟悉的画面再度从身前一闪而过。 暗巷，劫持者，惊恐的金李以及手持双刀的肖恩，那不是自己曾经历过的事情吗？可眼下这图像中的场景，似乎又有一些细微区别。 金李吃力地瞪着眼睛，试图从影像中找出端倪。 “肖恩，如果你不放我走，那今日咱们就鱼死网破。”劫持者将余烬针管抵在金李脖颈处，并向肖恩威胁道。 “无妨，如若你把余烬注射给这家伙，我便取了你的脑袋，再将他交给公司即可。”肖恩不屑应道。 话音刚落，一道风刃径直朝金李飞去，霎时间，其身体化为两半，鲜血四溅，而劫持者亦未能幸免，应声而倒。 金李眼睁睁地看着画面内的自己，在肖恩双刀下化为亡魂，一时间惊恐不已。 待稍许平复后，金李又回忆起那日的情景，明明肖恩是用等离子线解决掉劫持者，与这图像中的情况截然相反。 难道肖恩自始至终都盘算着，想要将人质与劫持者一同消灭，直接取回火种余烬？ 可如果肖恩在过去杀掉自己，结局又会变成怎样？ 回头一想，眼下自己正好端端地躺在椅子上，没有缺胳膊，更没有少腿，怎么会在那日就死在肖恩的双刀下，简直荒谬至极。 “一定是我看错了，幻觉，对，都是幻觉！这该死的迁跃裂隙，快放我出去。” 金李竭力在蓝光中挣扎着，但无论如何发力，手脚均如同失去神经牵引般，不受其控制。 不知过了多久，金李逐渐感觉自己已无法呼吸，蓝光疯狂地朝身体里奔涌，仿佛海水灌入肺部。顷刻间，椅后伸来一双苍白的手，正紧紧扼在金李脖颈处，窒息感再度让其陷于晕厥。 “菲亚女士，这家伙恐怕已经废了，如今我们强行替其打了几针缓释剂，不过…不过应该撑不到下个月初。”一身着白衣制服的实验人员，战战兢兢地汇报道。 “不能让这家伙死，他身上藏有中阶火种。” “如果不能直接从其体内提取出火种，那便直接作为复苏计划下一个实验品，即刻进入测试。”菲亚女士径直扣上怀表，厉声道。 “收到。” 听到菲亚女士的吩咐后，实验人员继续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监控屏幕上的数据。 “催化火种，使其与实验体融合。” “一号导管已介入，数据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