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能饶人处且饶人

    雾蒙蒙的天空飘洒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路上的行人却没有被阻拦在家里，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在大雪中行走着，目的也都是超市的方向。

    随着改革开放的大时代的到来，许多下岗工人有的在做生意，有的凭借着一技之长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人们的生活水平也逐日提高。来超市采购年货的人们个个都是喜气洋洋。

    小雨他们到了超市，侄子，侄女带领着小文小武，各自推着一辆购物车，去挑选自己喜欢的零食去了。他们不看价格，只管喜不喜欢，只要喜欢就放进购物车里。尤其是侄女与侄子，知道自己的姑姑不差钱，反正都是她来结账，只要喜欢就会绝不放过，就像今天的商品都不收钱似的。

    最不可思议的是，刘华已经四年级了，却买了一个芭比娃娃，还有一个像抱枕一样的布娃娃。被刘明耻笑了一番，可当刘明看到在商品货架上，放着各种变形金刚时，眼睛也在放光，趁着刘华没瞧到，迅速地取了两个不同的，放进自己的小推车里。

    而小文，小武，却没有藏着掖着，他们两人的购物车里，除了许多零食外，文文选了两个不同的芭比娃娃，还有一只小熊猫玩具。

    小武却选了健身用的拉力环。

    在首饰柜台，小雨给两个嫂子，mama，婆婆各买了一条金项链。又买了四个弥勒佛的吊坠。就算对她们在自己以往的艰难日子里受连累，着急上火的一个补偿吧。她也知道金子一克三百八十元。

    又来到服装区给婆婆，mama买了外套，给爸爸买了一件牛毛绒的黑色长外套。

    在蔬菜区，买了羊rou片，蔬菜，豆腐，粉皮，火锅料。

    孩子们推着各自的购物车，里面装得满满的。付钱后，各自提着自己选的商品，来到地下车库，都放进车子的后备厢里。一个个脸上神采奕奕，今天也都享受了一次购物的快乐。

    回到家，除了两个哥哥，每个人都有礼物。婆婆和mama很喜欢衣服的颜色，老爸也试了试他的新大衣。

    嫂子们看到金项链也爱不释手，直接让哥哥们给戴上了，在镜子前左照照；右看看，知道价格不菲，就像自己带上后身价倍增，还不时向自己的丈夫抛媚眼。

    大嫂的巧嘴就像抹了蜜一样，对小雨的赞美之词，张嘴就来，比先前给小雨说媒时嘴皮子还溜。

    二嫂不时也感激地插上几句。

    小雨看向老爸时，他正看着她傻笑呢，好像在说：“看吧，你幸亏没当地主老财黄世仁，要不然，她们都会躲着你这个债主的。”

    小雨可不会再犯傻，对她们的花言巧语一点也不客气，都然笑纳了，但是加了十二万分得小心。说归说，两个嫂子虽然会算计，但是对哥哥们还是很好，对父母孝顺就是最大的优点。

    初三，刘梅来了，孩子们又开始了学习生活。

    酒店没有休班。所有的包间在春节前都被预订到初六了，就连大厅的饭桌也都有人预定。大厨们从早忙到晚，朱经理带领着他的团队，迎接着来往的客人。

    小雨也会在午饭与晚饭的时间过来，在厨房里帮着忙活。

    刘春燕算账又快又准。服务员上菜及时。朱经理很是稳重，热情地招呼客人，迎来送往乐在其中，好像与谁都很熟。

    小雨手里忙活着，可眼里观察着所有人的表现，看到各尽其责心里很是满意。楼上的客房，客人不多，只有少半房间住着人。

    在初六这天的下午，mama打来电话，说老家的叔叔和哥哥来了，让她回家。

    她知道他们来的原因。这些年，叔叔很少来家里。

    小雨上了车，手机里发来了许多信息。她打开看着，大部分是拜年的，给同学们也回了信息。

    当看到钱总的信息时，心跳得厉害，捂住嘴笑个不停，他的信息是“沛公大人，过年好！我好想你。我想去你家做客，给我准备饭菜吧。”

    小雨感到很好笑，又怕他真的来了，麻溜地回道“过年好！你不要过来，等有时间我会过去的。”

    “好的，我可以去接你。”

    “千万别。”

    回到家，两个孩子跑过来，说二外公和大舅舅给红包了。

    小雨看到他们各自拿着一百元的钞票，也没说什么，让他们去玩。心想，还真难得。

    小雨妈看到这爷俩心情特别不爽，在她的心里这爷俩就是没脸没皮的那种人。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二楼。

    “丫头，你哥今年不去南方了，你看他能干点啥？”叔叔直接就把话说开。

    小雨看着面前的黑大汉，长得很像叔叔，高大魁梧，热情地打招呼问：“刘全哥是吧？我们好多没见了。”

    他憨厚地笑着点头，给小雨的印象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我准备买下咱老家东面那片山区。”她拿出图纸，铺在茶几上指着各处，把自己的想法细致地讲述了一遍。

    二叔爷俩听得很认真，也都明白了小雨的想法。看到这张栩栩如生的图画，还在蒙圈状态；水坝，湖面，度假村，尤其是村子的房子，一排排全是新的，青砖红瓦，让他们简直都看呆了。

    小雨看到两人的表情，笑了笑又说：“等把截湖和度假村盖起来后，下一步，我会把村子的房子重新规划，全盖新房，你看图上也都设计好了。每户包括庭院在内，最大有一百六七十平方，最小的也有一百三四十平方。

    到时候整个村子会正规化，还会给安装自来水。我出盖房的三分之二的钱，村民自己出三分之一。村里的孤寡老人就不需要盖房子了，我们会盖一座单身公寓楼，作为养老院，他们今后的一切费用就有度假村负责。”

    二叔皱着眉头，犯愁地说：“小雨啊，很多人手里哪里有钱呀？”

    小雨瞥了刘全一眼，说：我会给他们挣钱的机会。只要肯吃苦不会挣不到钱的。这个别担心，因为我买这片山区的钱，政府会发给村民们一部分，具体多少我不知道，那是市里的事情。

    等买下来后，刘全哥带领着村里的一些人，哪怕是妇女也行，从各处搜集石块，就是用来磊湖壁和截湖周围铺设道路的，还有在磊水坝那处会用更多的石头。你也询一下，每立方石块付多少钱合适。但是，石块必须运到指定的地点才能付钱。

    二叔点头说道：“嗯，那感情是好了，这个活是人都能干，而且我们那里，漫山遍野都是石头。有机会挣钱谁都不会怕辛苦的。”

    他们爷俩目光始终盯在图纸上。他们都被小雨的想法震蒙了。这么浩大的工程，得花多少钱啊？做好后的多壮观啊？真是改天换地的大手笔啊！

    刘全突然心花怒放，想到自己这次不再是打工的，就像个包工头。没想到自己也有土鸡变凤凰的一天。激动地看向小雨，坚定地说：“好，我一定会干好的。”

    小雨对他们说：“你们现在知道就行。千万别透露出去，万一我没买到这片山地，只能是空欢喜一场。哥，你会开车吗？”

    “不会。”他很不好意思地说。

    “你先去驾校报名，考取驾驶证，到时候，我买一辆车，你就开着办事。”

    “好的。”

    小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把话题一转，对刘全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回老家盖度假村，时间不会短，尤其还要改造村里的房子。所以，刘全哥回去后，把你现在住的房子给我腾出来。而且再找人把室内粉刷一下涂料。我会在那里歇歇脚，也用其余的两间房子作为开发度假村的临时办公室。”

    小雨的话，就像把这爷俩从飘飘然的喜悦中，呱唧，摔到了地面上，不但吓了一跳，还感到非常不情愿。

    小雨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他们爷俩的脸色从阳光灿烂变得阴沉不定，就在心里不断地暗笑。

    就看到二叔支支吾吾地说：“小雨呀，我们的老房子实在是太破旧了。低矮不说，还那么小。你能不能只用两间房子，和我们挤一挤，就别让你哥搬走了。”

    小雨眯起眼睛在爷俩的脸上不断地扫视，嗔怒的目光也逐渐在变冷。

    抿嘴一笑，玩味地问：“二叔，我爸妈用省吃俭用积攒了大半辈子的钱盖起来的房子，难道我作为他们女儿住不得吗？再说，最多两年，度假村盖起来后，我就会去度假村住。”

    二叔和刘全都默不作声。

    二叔心里却在偷着骂小雨“这个臭丫头，难怪你连遭不幸。不但伶牙俐齿，还一点情面也不讲。你都是嫁出去的闺女，还在这里搅风搅雨。”

    小雨从二叔的眼神里看出不善的意味。就毫不妥协地说：“怎么？我就是嫁出去的闺女，在法律上也有继承权。”

    言外之意，你们才是那个不相干的人。也不理会他们，心想，你们还要不要脸，如果以前我们不去住也就算了，现在自己必须过去住一段时间。总不能把宽敞房子留给你们住，我自己去住那低矮的草房吧。

    哼！想得美！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刘全考虑了利弊，自己从全村最好的房子里搬出来是很为难。但是，如果不这样做，自己既不能带领大家做事，也不可能开上车。相比之下，还是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何况也用不了多久，全村的人都会住进新房子里去呢。

    想明白后，很痛快地说：“好吧，我回去就给你腾出来，找人过去粉刷墙壁。”

    这几句话正好让下楼来的小雨妈都听到了。他瞥了一眼小雨嘴角微翘，在心里偷着乐。

    小雨看到二叔的脸还是阴沉着，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凝重。

    也不在意，看着二叔说：“二叔，你回家后，趁着现在还不算忙，与我们刘家的长辈们一起做个家谱。把住在村子里的刘家人全都统计一下。如果大家积极配合，我也会对我们的族人多照顾一下的。其次就是把村子里的男人在六十岁左右的，妇女在四十六岁以上的也做个统计。今年市里会有一批买断养老金，我会出钱给他们全都买上。以后就能按月领取养老金了。”

    二叔听后瞪大了眼睛，急忙问：“你出钱？全都买断？”

    “是。等把度假村建起来后，如果他们身体健壮，还能在做一份打扫卫生的工作。”

    二叔脸色又好看起来，自己现在是村委主任，如果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全村人，自己也会非常有面子。想了想后，又问道：“那么不够年龄的忍者吗办？”

    小雨说：“青壮年回去工地上去工作，妇女就会安排在度假村上班。”

    二叔和刘全的脸色，先是被村子的未来惊喜连连，随后又被腾房子的事搞得阴沉不定。听到小雨接下来的计划有开始激动起来。

    刘全问：“就是度假村的工地吗？”

    小雨也不与他们废话，就“是。另外，我们在省城有个工地，等截湖的事情办完后，就有刘全哥召集十几个青壮劳力，去省城开办个预制厂，做盖楼的水泥砖，和制作加工窗子。”

    刘全听后突然眼神明亮，眨着眼睛嘴角带着浅笑，问道：“这两样我们都会做。过去后我们承包，还是按计时发工资？”

    小雨想了想说：“过去后，有你带领着大家干，我再给你找个助手。分两组，做砖的和做窗子的。工资按计件，与数量计算，具体的算法，等过去后再详谈。”

    刘全听后精神面貌逐渐剧增，笑嘻嘻地说：“那好吧。回去后，我就先找人谈这件事。你们的工地有多大？”

    小雨说：“三十座高层楼，最高的三十层。以后，我们也不会缺少工程的，等那个楼盘完工，就来江春市给我盖酒店和写字楼，也都是三十层的。”

    小雨看到他们爷俩脸色逐渐和缓了许多，又把做截湖的一些想法大体地说了一遍，最后站起来说：“你们回去吧。我还的回酒店帮忙。”

    打发爷俩离开后，小雨mama高兴地从楼上走下来，心花怒放地看着小雨，说道：“好，今天我感到特解气。呵呵，你提出让他们腾出房子来，看那爷俩就像吃了苦瓜一样。”

    小雨其实的确是需要办公室，可也不是非得让他们搬走不可，随便找一个空房子也就可以了，就是想给你mama出口气才这样做的。省得mama一提起房子就郁闷。

    小雨妈担心地问：“你还真想用刘全。不知为什么？这个孩子给我的印象非常不好，尤其是他那眼神，随他mama，总是鬼头日脑的。”

    小雨知道mama对他们有成见，人一旦有了成见，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没办法，亲不亲还是一家人，别人都用了，难道不用刘全吗？就算我愿意，老爸那一关就过不去。算了，能饶人处且饶人吧，只要好好地监督着，不会有问题的。

    小雨mama没有听到小雨的回答，就又问：“你为什么非得让刘全搬出来，不让你二叔把房子腾出来呢？”

    小雨看向mama，知道自己向二叔要房子，mama心里非常爽快。

    就笑着说：“刘全住的是你和爸爸先前住的那四间，东方为上首。再说，我把二叔两口子赶出来，我老爸也不会答应呀。”

    在初十这天，小雨接到了李清泉的电话。来到市里听取了承包山区的各项规定后，李清泉安排土地局的工作人员一起来到杏花村附近，按着小雨的要求测量，面积包括那处盆地在内一千五百亩山林。但是山上的松树绝对不能动。总共花费了四十五万元，年限是五十年承包权。

    市里分给村民二十五万元，从高速路到山庄的道路，市里负责修，只能把山庄盖好后才能修路，以防在运材料的过程中压坏新修的路面。

    在正月十二的夜晚，小雨把那四幅画轴打开拍了照，传到晓明的电脑里，然后又拨通了他的电话“晓明。你什么时候过来？”

    “正月二十。”

    “奥，我已经买下了那片山区，爷爷在吗？我想和爷爷讲几句话。”

    “喂，小雨啊。”

    “爷爷过年好！我从电脑里传过去了四幅画，你先大体地看看。明天，我会带着孩子去看望您老人家，顺便把画带过去。我现在需要钱盖山庄与酒店，所以想把它们卖掉。”

    小雨早就想好了，要把画卖掉。第一：自己不懂书画，也不知道怎么收藏。这么珍贵的宝物，假如在自己手里，因为收藏不善而坏掉，不但是暴殄天物，自己也失去了一大笔财富。所以趁早卖给真正有缘人去收藏。

    另外，再卖掉一套鼻烟壶，看着如此精致的鼻烟壶，自己也是爱不释手。具体的自己不懂，但是小巧玲荣的鼻烟壶上，栩栩如生的图画精美无比。自己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有幸得到，那就意味着，可以让它们发挥点实际效益。

    “好，哈哈，我们欢迎你，我会让晓明去机场接你们的。明天见面再详谈，挂了吧。”

    老爷爷自从听到晓明讲了小雨的家庭情况后，本来对这个女娃子抱有很大的同情心的，可是，当见到她时，从她的面相看出她与众不同的根骨，从此就用欣赏的心态关注她。也一再告诫自己的孙子一定与小雨好好合作。

    小雨带着两个孩子走出机场，老远就看到晓明站在机场出口处等接他们，孩子们高兴地喊着干爸奔跑过去。

    晓明与两个孩子拥抱了一下。上了车很快就朝着市区开去，一路上两个孩子兴奋地看着车外，今天不但坐了飞机，还见到了干爸，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这座繁华的大都市，的确比江春市更有活力，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到处都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尤其是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就像丰碑直插云霄，也预示着，这个城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时代。

    两个孩子各自在数最高的楼有多少层？结果谁也没数清楚。

    晓明笑着说：“六十六层。”

    小雨对这个美丽的城市如今的繁华感到很震惊。她对晓明说：“你们这里发展得很快啊，我前些年跟着爸妈来过。那时，你们这里还不如我们江春市。没想到，在短短的七八年的时间，就把江春市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我说过，我们这里用日新月异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吧？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这里可以说是最先行动起来的。我与父亲自从接手了房地产公司，总共盖了二十座高楼。最高的是三十二层，再高，我们就办不到了。哈哈，每当远远地看到自己的杰作，都感到很自豪。”

    小雨笑着说：“让你说的，我也在想，如果把那三十座楼盖起来，我也会为之自豪的。”

    当车子开进一个别墅的大门，在四层豪华别墅的前面停下车，晓明还特意按了几声喇叭。

    很快，晓明的爷爷，父母和两个jiejie；姐夫还有晓明的妻子，女儿与外甥都从房间里走出来。在晓明的介绍下，大家热情地打过招呼后，进了大别墅。

    走进门就是一间宽敞，装修的豪华大气大客厅。家具古朴典雅，还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小雨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些家具是古董，而且其中就有紫檀木。想到爷爷是个鉴定师，能淘换到这些高档的家具一点也不稀奇。

    在小雨欣赏面前的家具时。晓明的两个jiejie一人拉着一个孩子，把小文，小武，夸奖了一遍。晓明的父母忙活着给孩子拿糖果。

    小文，小武两个孩子，嘴巴就像抹了蜜，爷爷，奶奶，姑姑，干妈地叫着，见到自己干爸的亲人也感到很亲切。

    晓明的家人对两个孩子非常喜爱。尤其是爷爷，看到小文，小武还真的像疼爱亲孙子一样，忙不迭地送出两个大红包。

    小雨看到小文小武收到了很多红包。心里感到晓明一家人真的很热情。心想，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来时也准备了三个大红包。

    在晓明的mama，让晓明的女儿与两个外甥喊小雨大姨时，也顺手把红包送奉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