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打破规矩的理由
之前黄章也不清楚羌人和胡人之间的关系，他都是靠着瞎猜在做事，可自从有了余人图花后，黄章对胡人以及羌人便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尤其是羌人。 他知道了羌族是以部落聚居的形式存在，信息方面更是闭塞，甚至连羌胡部队的现状都不清楚。 并且在和余人图花交谈的过程中，他发现眼前这个叫岭头寨的羌人部落甚至都不知道羌人和胡人已经联盟。 得知这个重要的信息后，黄章再不留手，开始放心大胆地展开计划。 既然这个颇有规模的羌人寨子不知道羌人和胡人联盟，也就是说，在岭头寨的这些羌人眼中，胡人和他们并不对付。有可以利用的条件！ 想到此，黄章先是让师风调了几百个骑兵过来。几百骑兵，本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如果这几百骑兵穿上了羌人的服饰，再伺机行动，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黄章让师风瞅准了胡人部队运水的时机，派这几百骑兵将取水的胡人部队斩杀殆尽。 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不同，如果是农耕民族作战，一定会把营地驻扎在水源地附近方便取水。 但游牧民族作战通常携带着大量的牲畜作为战备粮食，这也导致他们扎营的时候，除了水源之外，优先考虑的是足够的草场，毕竟逐水草而居，水重要，草更重要。 水可以取，但总不能让作战的士兵走到哪割到哪吧，那士兵也不用干别的，天天割草就得累死。 所以一般来说，游牧民族扎营，先是选取大面积的草场，只要离水源不是太远都可以接受。 而这，恰恰给了黄章可乘之机。 按理来说，如果和胡人作战的真的是羌人，那羌人是不会在他们取水的时候偷袭他们的，毕竟你要取水，他们也要，双方取水时不互相攻击，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可黄章不讲那些，穿上羌人衣服就开始破坏规矩，你羌胡的规矩，不是我肃人的规矩！ 此刻，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余人图花颇为恼火，他和肃人打的交道也不少，知道肃人贪婪狡诈，但没想到现在这些肃人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想守了。 余人图花实在是忍受不了，冒着可能会被杀死的风险开始劝阻黄章。 “你知道你刚才这种行为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吗？冒充羌人去破坏胡人取水时不互相攻打的规矩！你这是在消耗双方的信任，因为你刚才的举动，两边可能会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因此无辜惨死！以后每取一次水，羌人或者胡人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余人图花情绪有点激动，但也没办法，因为他已经预见了黄章破坏两军之间的规矩的后果了。 他自己也估摸着说这话可能会没命，所以胆子变得稍稍有些大了起来。 他可以为了保命委曲求全，但实在无法在对方做出这样的行为后还能淡定下去，他毕竟是一个羌人。 相反，黄章在听到余人图花的这番慷慨陈词后，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他。而黄章周围的圆月杀手也将手放到了弯刀之上，相信只要黄章一个眼神，余人图花会立马死在弯刀之下。 不过好在黄章并没有想要杀死他的想法，反倒是故作疑惑地开口道：“哦？是吗？可与我何干？” “……” 余人图花在听到黄章这话后，顿时感到一阵无语，眼前这个肃人貌似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这种行为，是在亵渎两个种族的规矩！ 余人图花还没来得及开口，黄章先说话了。 “你刚才的话，太过幼稚了，要知道这是战争，是你死我亡的角逐，胡人和羌人的这种规则在建立之初说白了就是为了减少各自的伤亡，本质上来说还不是为了自己。” 说到这，黄章转过身看着余人图花，眼神锐利无比。 “而肃军的战场作战，对比你们胡人羌人，有更为先进成熟的后勤补给机制，从一开始，我们在战场的地位就是不平等的，我为什么要用我的优势来将就你们的劣势？还美其名曰遵守规矩？以我之长应你之短，这不是仁慈，这是愚蠢！” 听到黄章这番话的余人图花，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愣在原地。 他在默默吸收黄章刚才那番话，说实在的，他还从未听说过这么新奇的理论，感觉不对劲，但怎么不对，又说不上来。 的确，按照黄章的说法，肃人长途作战，有完备的后勤补给系统，包括肃人的扎营地点，都是最小化减少自己可能会遇到的损失，和胡人羌人他们显然是不同的。 余人图花还没想明白，这边胡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由于黄章的这番举动，彻底惹怒了一直以来憋闷的胡人部队，加之黄章又让师风带着伪装的小队一路勾引，这才有了后面破落汗拔陵带着部队兵临岭头寨的情景！ 俗话说做戏做全套，为了保证胡人不怀疑，黄章还特地向余人图花讨教了几句羌语，力求师风率领的伪装小队必须会讲，只要遇到胡人，小队必须说羌语。 黄章做的这一切，余人图花都看在眼里。 刚开始他被擒的时候还不清楚这些肃人的来历，但眼下，他从黄章的这一系列行动中，已经猜到了眼前这支肃人部队的目的了，他也知道了胡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岭头寨。 余人图花很想把这个消息传回岭头寨，只是很可惜，他现在是一点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圆月杀手的能力他是见识过的，他没有把握从这些神秘的杀手底下逃开。 再说，眼前这个年轻人让他打心底里感到一阵恐惧，尤其是当他得知了这个年轻人在干什么之后，那种从心底升腾起来的恐惧感更加强烈。 试问，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带着区区十几个人竟然敢在有近万人的两支羌胡部队间游走，cao控全局！光是这份定力和胆识，普通人就已经望尘莫及了。 最关键的是，现在的羌人和胡人已经开始大战，而一切，都在这位风度翩翩的年轻人掌握之中，这样恐怖的能力，让人胆寒！ 越是这么想，余人图花越是心生无力之感。 当然，余人图花想的这些，黄章都不清楚。 此刻，他已经开始了计划的第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