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拜师修行
落日山半山腰处 一块凸出的悬崖上长满了珍稀灵草，一条小道蜿蜒的通向山谷深处。小道侧边的山体上刻着行云流水极具气势的三个大字，绝尘谷。 玺苏荷走在前面，陆北谨慎地跟在她身后。 沿着小道走进谷中，眼前豁然开朗。四周生长着翠绿的竹林，还有几块地专门种植着各色灵草，几座竹子搭建而成的楼阁坐落在靠近山壁的位置。 山谷尽头是个断崖，一道瀑布如闪着银光的缎带，一泻而下。远处云雾缭绕，北崇山脉的连绵峰峦尽收眼底。 真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陆北随后撇了眼前面的身影，这么适合修身养性的地方怎么住着一位脾气火爆的主？ 玺苏荷在竹楼前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的指着最外侧的一处房子说道： “你以后就住在那里吧，往后一段时间，便由我来带领你踏上修行路。” 转过头来，她看着向陆北局促谨慎的表情，忽然莞尔一笑。 “陆北，那你以后可就算是我的徒弟了？虽然我族从不收徒，但既然你不是我族人，那就按照外面那些修行者的规矩来。” 陆北呆呆地看着眼前笑吟吟的玺苏荷，两片薄薄的嘴唇翘起美丽的弧度，长长的眼睛弯似月牙，脸蛋上出现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的一笑仿佛绽开在春风里的第一朵花，让整个山谷都充满了春意。 陆北就这样被玺苏荷的笑吸引住了，以至于连她的问话都没有听清楚，嘴里便含糊的说着： “好……美……” 最后的美字他是在心里说的，这次他可不敢再随意说出这些称赞的话，生怕玺苏荷误会又揍自己一顿。 只是这样一来，听到玺苏荷耳里，便是陆北毫不犹豫的一声好。 无形之间，玺苏荷心中对陆北的形象不禁正面了一些，好歹是个有眼光的人。 将一个万劫不灭混沌体收为弟子，自古至今应该就她一个人了。玺苏荷的心中此刻乐开了花一样，她决定要精心雕琢这块璞玉，坚决不能还给伏咸。 “走吧，徒儿，我先给你讲解一番修行界常识吧” 玺苏荷迈步走向竹林里的一个亭子。 “徒儿？我什么时候成你徒弟了？” 陆北有点懵，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拜眼前这位为师了。再说，最起码要拜也该拜一个男的，拜一个女人为师算怎么回事？这出去了不被人笑掉大牙？ “小子，难道你是被女人教出来的吗？＂陆北赶紧摇了摇头，他都能想象的到被一群人嘲笑的画面。 玺苏荷转过身眼睛微眯，她皱着眉头质问道： “刚才我问你拜我为师好不好，你毫不犹豫地就说好。怎么？现在想反悔了？“ 说道最后，她的语气已经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陆北回想了下，好像刚才自己确实听到玺苏荷在问自己话，但具体问的是什么他没听明白。 完了，难道真的要稀里糊涂的拜一个女人为师吗？ 他看着玺苏荷越来越冷的脸色，整个人如坠深渊。拜吧，被江湖上的人嘲笑。不拜吧，估计立马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衡量一番之后，他瞬间便有了决定。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完他立马弯腰下去给玺苏荷行了一礼，江湖上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识时务者为俊杰，老陈头也曾经说过，最好的生存法则就是打不过就加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更何况，拜一位美若天仙的美女师傅，也是件赏心悦目的好事不是？ 只是转念之间，陆北便想出了无数说服自己的理由，让他觉得不拜玺苏荷为师，那甚至是种罪过。 看到陆北如此识趣乖巧，玺苏荷一脸的冰冷瞬间消散，转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 “这还差不多～跟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亭子里坐下，玺苏荷递给陆北一本古朴的书籍。 “听伏叔叔说你想修行剑道？正好我这有一本剑修功法。是万年前一位混元境仙君遗留之物。“ “万年前？师傅你……活了一万年了吗？” 陆北有些不敢置信，看玺苏荷这样子，估摸着应该比自己稍微大一两岁吧？ 玺苏荷愣了一下，这小子的关注点怎么和常人不一样？其他任何修行者一听到仙君的功法立马便会眼热的，怎么这小子居然在关注自己的年龄？？ “你小子瞎想什么呢？我在我族还算是年轻的，才刚满一千岁而已。” 一千岁了？？ 陆北依然非常震惊，一千岁都能当自己的祖宗了，甚至是祖宗的祖宗。 玺苏荷自然知道陆北在乱想什么，她伸手拍了一下陆北的脑袋。 “在世俗中，你们人族寿命不过百岁左右。而我天巫族寿命也不过万年而已，我在我族内算是刚成年罢了。” “一万年也叫而已？师傅你这眼界也太高了” “是了，你还未踏足修行，对于一些事情不够了解也是情有可原。你可知道仙道系那些仙人，真仙的寿命是多长？你可知在真仙之上的混元仙君，甚至是站在顶峰的天尊寿命是多长？” 陆北茫然的摇了下头，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玺苏荷继续说道： “仙君与天尊，那都是有着近乎无限的寿命，具体有多久就算是我也不知道。而那些仙人有着几十万年的寿命，真仙则有着接近百万年的寿命。百万年什么概念？相当于他们的一辈子，就是我族的一百代。我族有命运枷锁在身，每个人的寿命最长不过万年。除非到了巫祖、巫帝的境界才会打破枷锁的限制。” 说到最后，她的神情黯然，她的母亲就是死于这个枷锁之下。纵然是她父亲身为巫帝，也没有任何办法挽救。 看着玺苏荷黯然神伤的样子，陆北没有说话，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吧。 玺苏荷整理了下心情，她看着陆北说道： “伏叔叔带你来这里，是有原因的。具体他到时候会亲自跟你说的。” 陆北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伏咸老头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带自己来这里。 “师傅，那你跟我讲讲关于修行界的事情吧。” 玺苏荷点了下头，缓缓地开口 “那就先从你最了解地武道说起吧“ “世俗间最常见地修士便是武修了，武修自古便有。后来真武天尊由武入道，创下真武道，武修便分为山上正统武修与江湖武修。目前真武道最大的两个宗门便是风雪山与镇神山，除了这两个领头的，还有很多其他武道宗门。这些武修修行最苦，但其个人实力却是最强的，你想学习的剑道便是出自真武道。” “而整个仙道修行体系中，共有六脉。这真武道便是其中一脉，其余五脉还有雷法道、符箓道、阴阳道、天命道、五行道。因为所追求的都是飞升为仙，所以这六脉统称为仙道系。” “师傅，那你们天巫族呢？是什么体系？” 玺苏荷听到陆北的问题，自傲的说道： “我天巫族源自轮回地，是守护轮回的一族。只是后来我族大禹帝君眼见人族生存艰难，便携带诸位族人来到起源界，挽救人族于水火之中。后来帝君创建天巫殿让一部分族人守护人族。”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只是后来，人族中仙道兴起，我族便渐渐隐于世间。经历了漫长岁月之后，世人谁还会记得曾经帮住他们先祖生存下来的众天巫呢？” “师傅，起源界是什么？我们这里不是九夏国吗？” 陆北有些疑惑，今天他真是长见识了，接触到了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物。 玺苏荷给他打了个比喻 “武渊城之外是九夏国。九夏国之外便是东玄大陆，而东玄大陆则存在于起源界。 起源界一共有五块大陆，它们分别是东玄大陆、西洛大陆、南沧大陆与北寒大陆，还有最为神秘的中州大陆。只是历经了万年前那场大战之后，南沧大陆破碎，大部分沉于无尽海域中。而北寒大陆条件太过严酷，并不适宜人类生存。中州大陆又随着远古神灵一起消失。所以如今人族大多生存于东玄大陆。” 陆北听到这里，他忽然想起在雁山地带看到的那些出现在青毓国战场上的西方修士。 “西洛大陆不是也有人类修行者存在吗？那边的修行体系和我们这边一样吗？” 玺苏荷冷哼一声 “哼，一群外来邪神的后裔而已，他们的祖先从域外降临，原本的西洛人族大部分被他们屠杀殆尽，剩下的一些则被他们同化。自诩为正义光明之神，实则是贪婪残忍的邪神。 他们所修非仙道，非巫道，而是神道。只是此神道并非太古之时天地神灵的神道。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总之，你要知道，西方那群邪神做事毫无原则，以后遇到了打得过就顺手灭了，打不过就赶紧跑。” 陆北点了下头，深以为然。一群相当于三重元婴期的龙骑士百无禁忌的对着青毓国凡人将士出手，由此可见其无耻程度，世所罕见。 “师傅，那你知道武修先天境界之上是什么境界吗？” 玺苏荷笑了下，开口说道： “肯定知道呀，你们世俗中的江湖武修口中的先天境对应的应该是一重凝气境，而凝气境之上，便是二重金丹境。不过山上正统武修的境界叫法与其他修士相同，所以你以后得按照山上的规矩来。” 陆北恍然的点了下头，他猜测魏燕亭应该是二重金丹境武修。 “仙道系修行分为九重境界，下三重：一重凝气境，二重金丹境，三重元婴境。中三重：四重化神境，五重洞虚境，六重破虚境。上三重：七重飞升境，八重五气境，九重三花境。“ “其中飞升境又称仙人境，再往上便是天仙境，天仙之上则是真仙境。而真仙之上，则是一气混元仙君境，若是你资质天下无双，能够更上一层楼，那便是天地共尊之天尊境。那可是站在整个起源界的顶峰了，到时你小子可别忘了师傅我哦“ 陆北顿时心生向往，能够站在整个起源界的顶峰，身后无数仰慕者和追随者，那时该有多潇洒？ “师傅，那你们天巫族呢？分为什么境界？” 玺苏荷淡淡的说道： “你都不是我天巫族的族人，这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不过你既然问了，那我就跟你讲下吧。你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殿前的那九个鼎了吧？我族的境界共分九鼎，族人能够全力举起几个鼎，就是几鼎境界。三鼎以下是力巫，四到六鼎是大巫，七至九鼎是天巫。九鼎之上，便是巫祖，巫祖之上，就是相当于天尊的巫帝了。” “那师傅你现在是几鼎？” 陆北很关心这个问题，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玺苏荷思索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 “你师傅我，应该算是九鼎吧。有时候，应该算半个巫祖。” “九鼎天巫？有时候更是半个巫祖？师傅你的境界……好像不是很稳定哎？” “因为我是我族的祭巫啊，我娘是上一代祭巫” 陆北有些惊奇的问道： “上一代？你娘现在不干了？” 玺苏荷没有理会陆北的打趣，她神情黯然的沉默了一会。 随后，开口说道： “我娘在即将成为巫祖的时候没有逃过宿命，她不在了……” 说完，她站起身看向远方的瀑布，沉默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哀伤的气息，陆北瞬间也想起自己已经化作黄土的爹娘。他能够感受到玺苏荷心中的痛，以及对她的娘亲那无尽的思念。 沉默了一会，玺苏荷再次开口 “听说你爹娘都不在了……” “嗯” “你是不是很想他们？” “很想很想……“ “师傅，成仙之后，我能不能再次见到我的爹娘？” 玺苏荷摇了摇头， “入了轮回之后，下一世已经不是这一世的他们了。所以即使见到，也如陌生人一般。” 得到确切答案后，陆北叹了口气。但他的心里却不由松了口气，他怕的不是见到爹娘，而是怕在听到肯定的答案后，他拼尽全力依然办不到。 明明有希望的事情，拼尽全力之后才发现依然无法实现，这是最折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