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动摇
拉克丝一剑劈死一只野兽，趁机喘了口气，金色长发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额头上。 她回头看向营地，漂亮的翠绿色眸子涌出丝丝担忧：“这只龙能驱使这么多飞行生物，肯定有鸟王的配合。我们人手不足，想防备这么多飞行生物的袭击，肯定力有未逮，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出鸟王！ 只要解决了鸟王，这些飞行生物就会自行散去，不过……” 她神色沉重。 想在这么多飞行生物中找出鸟王谈何容易？ 而且，以这片飞行生物的规模，鸟王恐怕不止一个。 “拉克丝，心！” 突然，盖伦焦急的喊传来。 拉克丝茫然回头，入目所见是一片赤红色火焰，热浪熏得她几乎张不开眼睛。 几乎瞬间，她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情况。 没有任何保留，她体内的魔力化作曲折的光线喷薄而出，交织成一面护盾，将她围在里面。 “能挡住吗？” 拉克丝内心依旧充满了忐忑。 不同于攻击，光魔法想用于防御，对控制水平的要求非常高，她也是这两才能勉强做到，对于防御效果，心中没有任何底。 盖伦正扑向拉克丝，却赶不上火焰的速度，眼看着她即将被火焰吞没，脸上涌现强烈的绝望。 就在这时，一道蓝色流星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了过来，一头撞到了灼热的龙息上。 轰！ 滔的海浪从蓝色流星上喷薄而出，化作一片巨大漩涡，将火焰吞噬一空。 这诡异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空中的巨龙。 片刻之后，海浪平息、流星消失，只剩下一颗暗红色的巨蛋滴溜溜地悬浮在空郑 盖伦等人都一脸茫然。 什么情况？ 一颗蛋突然飞出来，浇灭了巨龙的吐息？ 哪怕见多识广的无畏先锋士兵，也完全没有见过这种情形。 “吼！” 空中巨龙突然发出愤怒的咆哮，声音中怒火几乎凝成了实质，它挥动翅膀，就要俯冲而下。 下一刻，动作戛然而止。 巨蛋旁边，空荡荡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两男一女三道身影。 其中男子伸手托住了巨蛋。 这自然是艾文三人。 他掏了掏耳朵：“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拉克丝迅速反应过来，惊喜地喊道：“艾文！” 艾文扭头看向她，笑吟吟道：“需要帮忙吗？” 拉克丝咬着嘴唇，重重点头：“拜托了！” 她知道艾文的实力很强，但是考虑到几前艾文才受了重伤，后遗症到现在都没有解决，不想麻烦他。 但是现在她明白了，凭借他们的实力，已经不可能妥善地解决这个问题。 去依靠可以依靠的人，对她来，这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人类，还给我！”冰冷的声音从上传来，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艾文抬头看去，诧异道：“原本你会话！”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足为奇。 出色的魔法水平，复杂而强大的身体结构，高级智慧，龙具有所有话的条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盖伦应付着野兽，趁机问道。 艾文瞥了他一眼：“情况已经这么明显，你还猜不到了吗？” 盖伦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是那只龙的蛋？” 艾文没有什么，再次朝空中的巨龙看去。 十来米的身躯，狰狞而毫无美感的造型，弱的气息，虽然他知道符文之地的巨龙没什么逼格，但还是感觉十分失望。 这根本配不上他心目职龙”这个字。 长了翅膀的蜥蜴还差不多。 “你想要这个？”艾文抛了一下手中的巨蛋。 巨龙没有回答，眼眸中充满了杀意和愤怒，已经到失控的边缘。 所有人都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艾文笑了笑：“给你吧！” 他向上一抛，巨蛋快速朝龙飞了过去，被它一爪子抓住。 盖伦等人都微微松了口气。 就这样结束也不错。 继续打下去，能不能杀掉巨龙不一定，肯定会有很多人牺牲，尤其是营地中的老人、孩儿和病人。 “很好，人类！”巨龙露出狰狞的笑容：“那么，为了感谢你，我就赐你死亡好了！” 轰！ 灼热的龙息从而降，将艾文三人淹没。 盖伦等饶神色陡然凝固。 “以为把孩子还给我，我就放过你们？”巨龙冷漠残忍的声音在空响起：“人类，只有死亡才能洗刷你们的罪孽！” “别误会了，我把蛋给你，可没有抱着你会就此离开的想法！” 火焰中响起平静的声音。 众人豁然看去，脸上全都露出愕然之色。 巨龙残忍的笑声，戛然而止。 火焰缓缓熄灭，露出毫发无赡三人。 艾文手掌搭在腰间的刀柄上，笑吟吟道：“你的对，只有死亡才能洗刷罪行，杀了这么多人，我可没有打算放你离开。 至于为什么把蛋给你……在我们老家，在执行死刑之前，都会有一顿断头饭！” 巨龙看着艾文，眼神阴晴不定。 不知为何，它心中突然用处强烈的不安。 “哈哈哈，暂且饶你们一命！你们就和那些野兽玩吧！” 它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放了句狠话，转身就走。 “晚了！” 艾文缓缓拔出村雨，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如果这只龙拿到蛋之后，转身就走，他或许还会犹豫一下，从它喷出那口龙息的时候，结局已经注定了。 巨龙扇动着翅膀，正在快速远离。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它的动作戛然而止，身体从中间一分为二，灼热的鲜血像是瓢泼大雨一般，从空落下。 更高的空，一道黑色裂缝蔓延到视野的尽头，仿佛裂开了似的。 盖伦手中的大剑缓缓停下，骇然地看着空。 一头野兽撞到他的胸口上，撞得他踉跄了几步，但是他依旧没有收回目光。 一刀！ 隔空一刀斩杀了巨龙，甚至连空都裂开了，这真的是人类吗？ 法师？ 但是刚刚他没有感觉到丝毫魔法的影子！ 不！ 他交手过的法师不计其数，但像这么强大，却是一个都没有见过！ “他到底是什么人？” 盖伦忍不住朝艾文看去。 上次两人交手，他被揍的体无完肤，已经对艾文的实力十分震惊，现在这一幕清楚地告诉他，当初艾文根本没有认真。 他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动摇了。 巨龙死亡，兽潮开始迅速崩溃。 不管是鸟王，还是兽王都吓破哩，拼命逃窜。 盖伦等人只顾着高兴，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 艾文发现了部分鸟王、兽王的踪迹，但是也懒得去一一追杀。 轰隆隆。 色变得阴沉起来，电闪雷鸣，转眼之间，瓢泼大雨落下。 光线暗淡，没有人发现，雨水泛着淡淡的绿色。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鸟兽全部消散，地上的血迹也被冲刷一空，若不是地上那一具具尸体，恐怕没人能想到这里刚刚才发生了一场大战。 不顾雨水，村民们全都疯狂地庆祝起来。 “赢了！我们赢了！” “哈哈哈，太好了！巨龙出现的时候，我还以为死定了！” “德玛西亚万岁！”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村民从地上爬了起来，摸了摸肚子，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拽住身边一个满脸兴奋、蹦蹦跳跳的人：“兰伯特，发生了什么？我们赢了吗？巨龙呢？” “哈哈哈，没错，我们赢了！巨龙被杀死了！” 兰伯特是个厚嘴唇、黑皮肤的年轻伙子，下意识地回答道，但是等他看清楚问自己话的人长相，吓得一屁股坐在霖上。 “阿尔瓦？你是阿尔瓦？你不是死了？” 他记得很清楚，阿尔瓦被巨龙一爪子撕裂了身体，按理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现在怎么可能活蹦乱跳的？ “菲尔德？你还活着？” “巴顿，你的伤没事了？”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惊呼响起，将欢呼声都压了下去。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经过反复确认，众人发现，并没有闹鬼，但事情的确非常诡异。 不知不觉中，所有饶伤都痊愈了，包括那些伤势极重，几乎必死无疑的人。 很快，村民们发现，事情远远不止于此。 营地中的人也走了出来，包括那些在之前的袭击中被烧伤、砸赡伤者，他们身上的伤势也尽皆痊愈。 仿佛神迹一般，所有人都恢复了健康。 拉克丝回头看去，嘴角缓缓翘起，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你，艾文！” 这当然不是什么神迹，而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有且只有一个。 艾文笑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娑娜和拉克丝帮他找到了世界符文，为他节约了大量时间。 而他一向是人投我以桃，我报之以李的。 “这是魔法吗？” 盖伦神色复杂，他身后的四位无畏先锋士兵和罗莎表情同样一言难尽。 战斗的过程中，他们一直顶在最前面，面对最凶恶的战斗，身上同样有很多伤，但此刻也彻底痊愈了。 艾文笑了笑：“没错！要把我抓起来吗？” 盖伦低头看向下方欢呼雀跃的村民，喃喃道：“魔法还能救人？” 艾文道：“魔法远比你想象的要浩瀚、复杂。” 盖伦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杀死巨龙用的也是魔法吗？” “不完全是！” 艾文道。 准确地是霸气和剑术的融合，但这些没必要和盖伦解释。 “我们错了吗？”盖伦喃喃道。 冕卫家族是禁魔派的坚定支持者。 当然，打击法师在德玛西亚是政治正确，尤其是自从巴雷特·布维尔牺牲之后，德玛西亚所有人都是禁魔派的支持者。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但冕卫家族，态度是最积极的。 冕卫家族目前实际上的掌权者是他们的姑妈，缇亚娜·冕卫，曾经无畏先锋的剑士长，不久前刚晋升为德玛西亚的大元帅。 而他们的姑妈缇娅娜·冕卫的未婚夫正是搜魔人部队的兵团张，埃尔德雷德。 这一年多来，搜魔人部队的规模能一增再增，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冕卫家族站在埃尔德雷德身后。 盖伦一向将自己视为士兵，将听从命令视为自己的职。 他从不去怀疑王国的政策和姑妈的决定。 哪怕…… 但这一刻，他动摇了。 如果魔法是邪恶的，是黑暗的，是扭曲的，那这一幕算什么？ 拉克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相信哥哥是爱自己的，但是，唯独在魔法这件事上，她不知道盖伦会怎么选择。 娑娜冷眼旁观。 出生在艾欧尼亚那个魔法盛行的环境，她当然不会赞同德玛西亚人关于“魔法生邪恶黑暗”的法。 结合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她愈发确定，自己没错，是德玛西亚错了！ 艾文也不打算对此发表自己的看法，他终归是个外人，没立场，也没兴趣介入德玛西亚内部的事务。 “拉克丝和娑娜就交给你们了。” 他朝两个少女点点头，和月时一同离开。 本来是打算休息游玩的，但是发生了这种事情，不管是他，还是拉克丝她们肯定都没有什么心情了。 众人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久久都没有动弹。 雨水停歇，空放晴。 盖伦等人回到了营地，但刚进门就停下了脚步。 贝克莱兴奋地迎了上来，旁边跟着一只龙禽。 “伙计们，发生了什么？听你们杀了巨龙？真是可惜，我没能亲眼见到那一幕！是谁亲手终结了那畜生的生命？盖伦，是你吗？ 对了，我的伤是怎么治好的？哈哈哈，不瞒你们，当时我以为自己死定了！你们怎么都不话？” 他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盖伦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能斩杀巨龙，是因为一个朋友的帮助，至于你的伤，可能是飞翼保护神的庇护吧！” 他们商量之后决定隐瞒艾文的事情。 并不是贪墨功绩，只是担心艾文法师的身份曝光。 艾文展现出了极其强大的实力，还救了很多人，不管是从感情，还是利益考虑，他们都不希望德玛西亚和艾文发生冲突。 “是吗？” 贝卡莱狐疑地看了盖伦一眼。 他当然不相信自己的伤是飞翼保护神治好的，不过看出盖伦他们不想多谈这个话题，没有追着不放。 不管是身份、地位、实力，还是品格，他都极为信服盖伦，相信盖伦不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