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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来自不同身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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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双头也不回地往外逃着。

    女孩在他怀里挣扎,不断地询问着自己的父亲,但眼下他没空去回答,而是喘着粗气,埋头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自从退出梦境后,便是不断有着各种记忆片段在他脑海中浮现。

    而且并不属于他的本体,全都来自于其他三个身份。

    大概是因为在退出梦境前,他没有安排日程,就退出的缘故,不断有着其他身份的记忆,涌入脑海里。

    就像是忽然有了四个视角,并且同时cao控四具身体一样。

    但却偏偏没有任何手忙脚乱的感觉,一切都好像如臂使指。

    不仅如此,这四个视角的时间还各不相同,魔术师的身份在表演,似乎是跟本体处在同一时间上,丝毫没有因为远在大洋彼岸的危机,而有任何紧张;本应去参加拍卖会的富豪身份,才刚刚睡醒,而且还是白天,世界还在,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只是在新闻上看到,池源市出现了一起瓦斯爆炸。

    但通过赞助了缄默者和学院的慷慨,他很轻松地获得了关于池源市真实情况的部分资料。

    记忆片段里,他看到了资料上提及了自己的名字。

    正因为如此,他才从那辆列车上下来。

    因为在看到自个名字的记忆里,事情的结果都不算差。

    在他所看到的记忆里,同一段记忆,似乎因为某种原因,出现许多不同的版本。

    有的记忆里,资料上并没有他的名字,并且描述了池源市毁于一场恐怖的地震,还有的记忆里,干脆就没有资料,直接是得到学院和缄默者的紧急通知,让他赶快在安排好的小队护送下离开,因为邪神已经现世了。

    但随着他的行动,一些不好的记忆片段正在淡去,剩下的记忆则是逐渐连贯起来。

    最终变得清晰明朗。

    在资料里,以本体行动的他,参与到了事件当中,并且给异调局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并且仪式也被成功阻止,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往这个方向跑的原因,也是因为在侦探的记忆片段里,他看到了侦探在事情结束后,找到了女孩的片段,只是那个片段里没有他,只有茫然无措的女孩。

    当然,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他早就暴露在了屠怜面前,事情结束后,他也无处可去,最好的结果就是被异调局找到,成为一个编外人员,或者是凭借着自己瞎编的组织,成为所谓的中间人。

    只要他不灌那瓶药剂,异调局大概率不会把他怎么样。

    当伍双喘着粗气,跑到记忆里的地点,准备将女孩放下时,新的记忆片段也浮现了。

    依旧是在翻阅资料的富豪身份。

    这一回,大部分的记忆都淡去了。

    留下的记忆里,资料上写的是仪式被阻止,邪神未有完全降临,并且还表明了各个阶段的时间节点,有他过桥的时间,也有观测到仪式开始的时间,甚至是现实扭曲的程度变化时间也有相对应的记录,乃至最后的仪式被阻止的时间。

    但在这段记忆的最后,资料里所标注的失踪者里,有一个名字极为刺眼。

    那是他的名字。

    相应的还有一段记忆也在愈发清晰,那是最糟糕的结果。

    仪式成功了,邪神降临,开始肆虐人间,没有任何资料,只有学院和缄默者对他的紧急通知与救援。

    这仿佛是一种抉择。

    走下月台前,他知道自己是在跟随宿命,在那纷乱的记忆里,寻找一个尽可能好的结局。

    而随着他的行动和选择,那些纷乱的记忆也在逐渐被理清,不好的那些在逐渐淡去,较好的那一部分则是越来越清晰,在见到陆医生决定留下来阻止仪式的时候,他还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四个身份在共享着同样的记忆,而四个身份都不约而同做出了相同的判断。

    喝下药剂,前往仪式现场,便是好的结果。

    犹豫不决,甚至逃跑,都是最坏的结果。

    伍双看着手中拿了许久的药剂,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问道:“伊露娜,我真的不能给意志加点吗?”

    这话是他在询问女仆。

    而女仆若有若无的声音,也在他耳边做出了回答。

    “意志,是你人生当中,所有能力里,唯一一个能够自己决定的,不依靠任何外在条件的属性,哪怕是神明也没法改变。”

    “好吧,听看起来挺厉害的样子。”他努力让自己显得从容。

    想一想,自己也过了早夭,到了英年早逝的年纪了。

    伍双竭尽全力抑制住对死亡的恐惧感,转身叮嘱了女孩最后一句话,便饮下了药水,迎接自己的宿命.

    “他就这么走了回去,阻止了仪式。”

    城外山上的寺庙里,名为A的侦探,就坐在自称为牧者的神父身旁,怅惘地说着这段冗长的故事。

    两人就像是多年好友一般,并排坐在寺庙前院的空地上,前提是得无视牧者胸前的那柄长剑。

    远处,城里正在进行的仪式,完全能够用rou眼观测到。

    可此时,那扭曲现实的情景,似乎正在消退。

    “咳咳.我还真没想到你有这一手,不过,你真就这么忍心让那个年轻人去死吗?”牧者咳着血,勉强地说着话,脸色愈发的苍白,一副快要挂掉的样子,却还在饶有兴致地问着问题。

    “没什么不忍心的,能赢就行,倒是伱,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伍双收起了那复杂的神情,将之藏在心里,面无表情地问起了牧者的遗言。

    这也有点个人情绪在里头。

    按照时间来看,他的本体就在在仪式那边死掉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本体挂掉之后,他便成了使用侦探身份的状态,并且回到了刚刚结束故事不久的时间段里,就这么在山上看着仪式开启,直到如今快要结束。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挂掉时的走马灯,毕竟这是他此前看到过的记忆。

    牧者似乎对留遗言没什么需求,还咧着嘴笑道:“你这样子好像是你要死一样,不过,要是你死的话,你会留下什么遗言?”

    “我?”

    伍双愣了一下,恍惚了许久,才说道:“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后悔的话,就有点不太尊重自己了。”

    说完这句话,他才发现牧者早已歪头倒在了他的肩上,断气多时了。

    而远处的仪式已经结束,一切似乎又都归于了平静。

    他还坐在这里,望着暮色下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