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若有心,就吃了这半盏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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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一直躲着小婶子。 自己这个年纪,她那个岁数,一旦擦枪必然走火。 人活一世走不了回头路,有些错误可以犯,比如去汐月楼;有些错误不能犯,比如小婶子。 李叔待自己如子,这一次更是赌上了性命在帮忙。 当牛头人? 那还是个人吗! 畜生的比畜生还畜生。 近几个月小婶子频频暗示,让他无奈又没什么办法;小婶子又不是姜夫人,不能用阴损对策来对待。 所以这段时间陆羽出门都躲着前街走,不敢从豆腐坊门前路过。 这次小婶子发病,李叔又忙于公务不着家,他必须要上门了。 一路想着心口疼会不会是胸痹之症,陆羽快步来到前街豆腐坊前,发现店门虚掩着。 “婶子?” 他喊了声,推门而入。 前堂里没人。 数次与李叔喝酒,他对李家并不陌生,这栋宅子规格与同草堂一样,只是桌案上摆着没卖完的半板水豆腐和半桶豆花。 过前堂,进后院。 后院一条石子小路,左边有棵桃花树,树下一个石桌几个圆凳,右边小花园里芍药花开地正艳,后屋窗沿下几盆月季、玫瑰、牡丹,小婶子人美也爱美,家中到处可见鲜花。 “婶子?” 陆羽又喊了声。 “这屋呢。”卧室里传来娇娇弱弱的声音,“小羽来。” 陆羽推门进屋。 外暖阁里没人,他挑起龙须帘进内室,一下子愣住了。 就见内室里摆了一张圆桌,桌上六碟小菜颇为精致,两壶酒,两碗两杯,两碟两筷。 鼻中一阵香风,小婶子迎面走来,吓得陆羽忙退了半步。 这哪里是什么心口疼,这是…… 小婶子披着一件云锦软烟罗纱衫,薄纱之下玉臂隐现,罗纱衫没有系对襟、敞着怀,露出绣着鸳鸯戏水的高耸粉红肚兜,白白嫩嫩一片;下身围着一条红色短纱裙,裙下两条黑丝美腿,一双小脚上穿着并蒂莲的红绣鞋。 这副打扮比小桃红还小月娥。 陆羽慌忙低头,眼睛盯着地面,‘水滴型,34F。’ “看你个傻样,躲什么。”小婶子咬着嘴唇吃吃笑,美艳脸蛋上不画而红,又向前走了一步。 “婶子……!”陆羽再退。 耳边却传来轻柔声音,“别总婶子婶子的,都把人家叫老了,人家才比你年长一岁。” “那、那叫什么?” “叫乳名呗,奴家乳名莲儿。” “长幼有序,陆羽不敢。” “呦,既然是长幼有序,婶子请你吃酒、你吃不吃?”小婶子抿嘴笑着,回身来到圆桌旁,倒上一杯酒,口中道:“你不是爱饮玉华春露嘛,婶子特地去杏花楼买的十年陈酿,已经温过了的。” “……。”陆羽心脏似乎要跳出来了。 小婶子已端着酒杯莲步摇曳走来,却仰脖自己喝了口,才把酒杯递过来,脸蛋上艳若桃李,低声道:“你若有心,就吃了这半盏残酒。” “我……戒酒了。” 陆羽深吸口气,也不看小婶子转身出屋,“婶子既然心口疼好了,在下告辞。” 前脚刚迈出后屋,就听屋里哗地一声响。 杯盘落地,声音清脆。 …… 入夜,明月高悬。 如水月华洒在桃花上,卧室里一片幽暗。 屋中没点灯,黄花梨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位泪水涟涟的美人儿。 我应莲儿如何这般命苦! 小婶子悲悲咽咽,凄凄惨惨戚戚。 她不是那等不知廉耻的浪妇,否则六年前也不会以完璧之身嫁给李长林了。 当年在大胤国南安府豆腐佳人美名远播,多少浪荡公子、王孙贵胄想吃她亲手盛的一碗豆花而不得。 可她不想嫁。 媒婆踩破了门槛也不嫁。 任你是这个公子那个少爷也从不搭理。 自从六岁那年亲眼见到高高在上的南安王当街跪送几名飞走的修士之后,她就立誓此生非修士不嫁,即便爹娘说她是痴人说梦也不在乎。 她期盼着能有一位飞天遁地的修士脚踏七彩祥云来接她,在街坊邻居痴呆呆瞠目结舌之下带着她一起飞,飞向那无比幸福的天边。 六年前偶遇李长林,她的梦实现了。 李长林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南安王亲自登门道贺,见应家前后五间房太小装不下礼物,当即又送了城外一座王府别院,让爹娘激动的晕了过去。 婚后数日,李长林带着她飞,来到了流叶仙坊。 她才知道让南安王巴结不上的李郎原来也只是个寻常修士,并不如何出众。 什么炼气、什么筑基,一介凡俗人也不懂,只知道修士原来也分等级,整日不是打坐修行就是出坊杀妖,日子也不好过。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也认了。 如今南安府的娘家早已不卖豆腐了,父亲领刺史衔,母亲被皇上赐封一等诰命夫人,连大哥家的傻小子都补了御林卫。 应家也成南安府一霸,二哥当街打了南安王世子,王府连夜登门道歉。 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源自于夫君,所以这些年安安稳稳跟李郎过日子,实在闷得无趣才开了这家豆腐店。 这几年也有浪荡修士不安好心,趁着买豆腐话里话外要接个相好,她概不搭理,被惹恼了就翻脸,“再纠缠,我必告诉我家郎君!” 好在李郎很有名望,吓的那些修士再不敢来了。 然而日子如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李郎个子矮小、相貌普通、不识情趣、不会哄人,新婚燕尔之时还每日亲亲蜜蜜,时间长了也淡了,每日不是修行就是打坐,有时一整天都不说句话,自从成了剑门弟子更是忙的几天见不到人影。 这些也都罢了。 一次酒后才知道,李郎已是一百二十岁的人了。 一百二十岁! 自己太爷爷活到今年也不到这个岁数。 原来自己嫁了个糟老头子! 从那时起,每次看到自家夫君都会想起太爷爷,‘我这命,好苦啊。’ 可又能如何呢。 自古红颜命苦,也只能认了。 三年前那场地妖入侵却让一切有了不同。 一场大病之后的小羽转了性子,不再木讷寡言,变得行止有礼、谈吐风趣,愈发潇洒风流了。 不知不觉每天心心念,‘我的郎君怎么不是小羽呢!’ 女人嘛,想要的并不多。 无非有房子、有金银、有珠宝、有首饰,有绫罗绸缎、有胭脂水粉,出门有马车、回家有丫环,再有一位英俊潇洒、幽默风趣、知疼知热、体贴细心,懂情趣、会浪漫,上得厅堂、入得寝房,会小意侍奉,能让人依靠,能赚灵石,又能天天陪伴,还能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如意郎君。 多嘛? 一点都不多。 谁还不想过个好日子呢。 应莲儿觉着自己想要的更少,只要有陆羽就够了。 前几年只是想想,并不敢表露出来。 但修士寿元绵长,那李长林能活到近两百岁,据说如果成了筑基修士更能活到三百岁。 可自己呢!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我都二十六岁了!’ 再过几年就老了。 人活一世连半天幸福都未有过,哪里让人甘心。 为了幸福干脆拼了。 结果数次暗示小羽,他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躲着自己。 思来想去夜夜难眠,明白小羽在意这无亲无故的叔侄名分。 这几日坊内出了大事,李长林已十几天不着家,今日下决心要跟小羽挑明,红着脸换上这身打扮,本想与他颠鸾倒凤亲爱欢好,结果却换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想到此,应莲儿大放悲声。 哭着哭着,她忽然不哭了,手臂撑着坐起,一双泪眼中闪过光芒。 小羽不是不喜欢自己,他是爱自己的,他也想跟自己欢好,只是顾忌李长林! 既然如此,若是李长林……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