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小九的顾忌

    深山部落的夜晚，总是那样的安静，除了几只狗狗会在道路上打滚以外，平时有夜醉习惯的人们也早早回家歇息了，马路上冷冷清清，唯一热闹的地方，或许只剩下满是昆虫飞舞的路灯下

    好不容易将多余连哄带骗的送上床上睡觉，杨一二走出了房间，见寇小九盘起了头发，戴着眼镜坐在讲台上，一手捧着一本老旧圣经，一手拿着笔在厚厚的笔记本上详细的纪录自己所查所阅。

    一二见小九一面转头看着圣经，时而皱眉时而欢喜，又一面转头看向地上成堆的历史文献，一会儿呆滞一会儿点头，一二怕会打扰到全神关注的小九，便卷起袖子，扎起马尾，蹑手蹑脚的将碗筷、桌面收拾干净。

    然后走到小厨柜看了看，又转头看看小九，见其头发未干，丝丝发丝散落脸庞，俏眉深锁埋头于经书之间，突然想到些甚么，便轻手轻脚的泡了两杯咖啡，走到小九身侧，坐了下来，将一杯咖啡轻轻的放在小九面前。

    突然闻到一股浓醇香的咖啡味，小九顿了顿，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便见一二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小九看看其手中的咖啡，便笑着接过咖啡说道

    “谢谢”

    一口苦涩地黑咖啡入喉，瞬间让小九侧头皱眉，嘴巴虽不说，但是表情与动作却是很诚实。

    一二见到小九痛苦的表情，急忙担心的道

    “很苦吗~九姐对不起，我没找着糖跟奶，我以为妳都喝黑的…不知道会苦成这样”

    小九摇摇手说道

    “不是，我也喜欢黑咖啡，不过…妳咖啡放几匙”

    “不多啊，就一人三匙”一二表情无辜的道

    “什么…三匙，我就说难怪那么苦，这咖啡一般我都习惯放一匙就够了，妳放三匙难怪那么苦”

    “还好吧…真那么苦，我试试”一二疑惑的喝下手中的咖啡，谁知nongnong的咖啡一入喉，便难以下咽直接便将要吐了出来，但是碍于脸面，一二竟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刹那间眼白都红了，就差没滴下几滴眼泪。

    小九见状，将卫生纸递给了一二，然后将两人的杯子收了起来，起身说道

    “还是我来吧，这咖啡是信徒家里自己种的，烘培的方式不太一样，有的苦有的酸，味道比较不好拿捏，妳这三匙喝下去，肯定受不了，妳等会儿，我冲一杯妳品尝一下”小九起身后见到现场整齐的情况，更是吃惊的道

    “妳不是在哄小余睡觉吗，这些都是妳收拾的吗？”

    杨一二勉强缓过来说道

    “嗯啊，看妳那么专心，我就自己收拾，不过其实也不难收拾，只是地板就比较整理，不是，你们教会怎么还是用这样简陋的地板，又是水泥又是石头的，这根本扫不干净，而且不洒点水，这灰尘肯定四处飞散，扫了也等于白扫”

    “是啊~也不知道谁刚刚还抱着多余在地上滚来滚去，刚刚滚的那么高兴，现在怎么就嫌之脏了~”小九笑着道

    “我刚刚不也是为了引导小多余的嘛~妳看，要不是我刚刚也学她吃饭的方式，你可能现在也搞不定她”一二自信的道

    “是是是，就妳厉害，不过妳是怎么想到要用这样的方式的啊，我差点就被妳给骗到了”小九以免冲着咖啡一面说着

    “哎呀~我从小就生长在满月圆山区了，那里人烟稀少，除了来上班的，平常日基本上就没什么人，所以挨家挨户也跟你们这里一样，都会养一条或两条狗，顾家又能排解无聊，毕竟在山上，有时候狗比人还要好聊天呵呵，这可是姥姥说道，肯定有道理”

    “是啊~不过这跟小余有什么关系”小九疑惑的问道

    “这妳就不懂了吧，九姐~要打入狗界，必须得让他们知道你是同类，这样才能放下他们的戒心，你看~刚刚我只是想拿小余的锅子，她就直接给我来一下咬痕，可是当我趴下去时，有没有发现，多余并没有生气，反而跟着我们一起吃，是不是，我这样就让小余知道我是同类~那么以后要引导她就方便多了，九姐~妳啊，下次用用我的方法试试，肯定有成效，虽然不会是立刻，但是长期下来一定会有效果的，相信我”

    小九将冲好的咖啡递给杨一二，然后若有所思的道

    “是不错的方法，不过…也没多少时间，多余现在已经五岁，他生日是六月底，算明年的学年，九月开学时她已经满六岁，所以就必须要读小学一年级，可她这样的情况…我真不敢将她送到学校，现在连幼稚园大班我都不敢想…”

    “九姐，妳也别太担心，学校不是都有特殊教育生的吗”杨一二见寇小九陷入了沉默，又小心点道

    “难道…妳不想让多余进特殊教育生…”

    “唉~如果能够不要是最好，但是…她这样的情况如果一直没有导正回来，恐怕…而且导正需要时间，我真怕我没办法…”小九担心的道

    “九姐，妳就别担心了，我可以来帮妳啊”

    “妳，那怎么可以，妳在湖中月好好的，而且妳有自己的梦想，这样不行，不过，还是得谢谢妳的好意”小九笑着道

    “怎么会，妳难道忘了，我是你的特别助理，本来就不再编制内，妳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我刚刚在洗澡的时候就想好了，等我回去跟经理说一下，肯定行的，只是到时候妳可别赶我走喔，到不了每天来回”

    “不用麻烦啦，妳们不用这样的，尤其是妳，这山路不是很好开，妳若是真的来回，不说油钱贵不贵，这山区的道路崎岖的很，每天来回，如果有个万一，我无法跟姥姥交代，妳可别害我，妳若是坚持如此，我就不让妳来了，而且妳还要梦想要完成，真的不该如此，多余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谢谢妳们”

    “知道了啦~”杨一二口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

    “回去把多余的情况给经理说说看，他肯定会赞同我的，怎么能让九姐独自面对”

    两人喝完咖啡，又闲聊了一会儿，不一会儿杨一二便觉得困倦，于是一二先进房间，抱着卷曲着身子，缩在墙角睡着的多余，沉沉的睡去，寇小九则是继续研究下个主日要传讲的经文，一直到深夜，这才收拾好一切，然后进房，安静地灵修、晚祷，然后这才关灯睡在多余的另一侧，看着多余的小脸蛋，心里满是疼惜与担忧，虽有欣慰与喜悦，却难掩心中的酸楚，好险不一会儿困意便如风袭来，小九忍不住终于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