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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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门开了，叶医生穿着防护服走进来。凌骁怀疑是否还能用“医生”这个词形容那些人。 “请做好准备，测试很快就会开始。” 凌骁躺在床上，全身无力，苦笑道：“不先打个招呼吗？哪怕说个‘早上好’或者‘下午好’也行啊。” 叶清贤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把手里的平板和文件摆放好。 “我们今天需要完成一系列测试，请勿妨碍或拖延。”他说。 “测试？怎么还要测试？” 叶清贤没有理会他，打开电脑开始cao作：“准备进行脑机联合度检查。” “接下来你的正前方将会出现一块画面，请读出所看到的文字。”他的语气机械而漠然。 话音刚落，凌骁眼前果真浮现出一块黑色屏幕，一行文字在其上方一一显现。他直接读了出来，读得有些磕磕绊绊： “我再对你说一次，不要唤醒任何你没办法镇压下去的东西；我是说，任何能够反过来反抗你的东西，你最强大的手段可能会没有用处。询问较小的，以免较大的不愿意回答，不受你的控制……” “读到这儿可以了。”下面还有文字，但叶清贤直接打断了他，“下一项，认知功能测试。” 叶清贤递过来一个二阶魔方，凌骁却不愿意接过它，他干脆直接把魔方塞到凌骁手里：“把魔方解开。” 凌骁并不擅长玩这个，尽管儿时老师在课堂上讲过这种玩具，他却很难提起兴趣。在别的孩子研究得兴致勃勃的时候，他会把魔方扔在一边，想些自己的事情。因此他现在转起魔方也是相当笨拙，即便这是最为简单的二阶魔方。他转了一下又一下，不断试错，那些色块却没有因此变得更加有规律，反而有可能越来越乱了。 他盘弄着魔方，竭力想着下一步。然而叶清贤沉吟了一声，直接把魔方抢了过来，即便凌骁下意识地握紧它。 “下一项，运动机能测试。”叶清贤冷漠道，“现在，请你站上跑步机。” “这到底是个什么测试？还要测试多久？”凌骁问道。 “我们今天需要完成一系列测试，请勿妨碍或拖延。”叶清贤只是重复着之前的话，“现在，请你站上跑步机。” 他想拒绝，然而身体竟不受控制地站起来，走上跑步机。他感觉这不再像是自己的身体。 “请开始走路，我会逐渐加快速度。” 叶清贤在平板上敲击两下，跑步机开始转动。凌骁不得不跟着迈开腿。 “这种无意义的东西又能证明什么？证明我走得能有多快么？”凌骁说道。 没有回复，回答他的只有脚下逐渐加快的跑步机。履带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他的步伐开始跟不上，依然没有减缓的意思。他跑了起来，越跑越快，到最后再也无法跟履带的速度同步。他绊了一跤，身体向前倒去，扑通一声躺倒在跑步机上。 “跑步机停止。”叶清贤说。 没有人扶起他，更没人问他有没有受伤，叶清贤只是点点头道：“今天的测试到此为止。”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留下他一个人趴在地上，膝盖处隐隐传来疼痛。 他晕了过去，又或者仅仅是睡着了？他不知道。 …… 醒来的时候，叶清贤正好从门口进来，同样的防护服，同样机械般不带感情的语气。 “我们今天需要完成一系列测试，请勿妨碍或拖延。” “认知功能测试。” 叶清贤递过来一个二阶魔方，凌骁却不愿意接过它，他干脆直接把魔方塞到凌骁手里：“把魔方解开。” 他盘弄着魔方，竭力想着下一步。然而叶清贤沉吟了一声，直接把魔方抢了过来，即便凌骁下意识地握紧它。 “下一项，运动机能测试。”叶清贤冷漠道，“现在，请你站上跑步机。” 他想拒绝，然而身体竟不受控制地站起来，走上跑步机。他感觉这不再像是自己的身体。 “请开始走路，我会逐渐加快速度。” 叶清贤在平板上敲击两下，跑步机开始转动。凌骁不得不跟着迈开腿。 履带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他的步伐开始跟不上，依然没有减缓的意思。他跑了起来，越跑越快，到最后再也无法跟履带的速度同步。他绊了一跤，身体向前倾斜。 他最终摔倒在跑步机上。 又一天过去。 …… “请解开这个魔方。” …… “请根据我提供的文本材料做出应答，说出你的第一个想法，越快越好。” …… “请站上跑步机。请开始走路，我会逐渐加快速度。” “我不！”凌骁绝望地大喊，“我要找刘科长谈谈！她人在哪儿？” 没有应答。 …… “接下来你的正前方将会出现一块画面，请读出你所看到的文字。” “不！” …… “请根据我给出的关键词做出回应，越快越好。” “我不！” …… 日复一日，每天都是一个轮回，和前一天别无二致。 …… “把魔方解开。” “不，我受够了！xxx的鬼地方，去死吧！”凌骁将手中的魔方狠狠砸在墙上，它应声碎成八块。 叶清贤察觉到他状况不对，迅速把东西收拾好，退出到门外，一边走还不忘警惕地回头看看。 凌骁从床上跳起，举起椅子摔在墙上。他歇斯底里地大叫，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他举起椅子砸向墙上的显示屏，伴随一声巨响，上面爆开密密麻麻的辐射状裂纹。他掀翻了所有的桌子，把盥洗室的镜子打碎，即便这会弄伤自己的手。 “我xxx！”他大骂道。 大闹了一番却无人理会，他也累了，只能躺回床上沉沉睡去。 …… “醒醒吧，该起床了。”熟悉的声音响起。 抬头一看，原来是李医生。凌骁注意到，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穿着防护服。这是唯一有可能帮助他的人，他必须抓住机会。 “你来这儿干什么？” “弄成这样，得找人来收拾收拾。”李医生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药瓶，摆在桌上重新整理好，“他们让我来和你谈谈。听说你最近状态不好。” “确实如此。”凌骁回答，他抬头看了看四周，所有的摄像头都指向了他。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他找不到机会。 他继续说道：“好吧，他们派你来跟我说什么？” “我恐怕给你带来的是坏消息，你认真听我说……”李医生把椅子扶正了坐在上面，“总部的人对结果很满意，你的测试阶段差不多快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实战阶段。他们会派你进行实际的作战行动，你要做好准备……” “什么实战？” “在没有保护措施的情况下，你会面对真正的敌人。” “可我还不知道敌人是什么，为什么要我这样做。”凌骁越听越觉得不可理喻。 “这些都不重要，你只能服从命令。我很遗憾，对此我无能为力。”李医生无奈地摇摇头。 “行吧，我认命。”凌骁低下头，“只是，我还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 他招招手，示意李医生凑近点，好听清楚他说话。李医生也照做了。 凌骁突然暴起，勒住李医生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他早早准备好的玻璃碎片，锋利的边缘紧贴着李医生脖子上的皮肤，那是他打碎镜子后偷偷在地上捡的。他控制住李医生往后退，一边抬头看向摄像头，声调紧张得微微颤抖： “叫刘科长一个人进来，否则我要了他的命！” 移门几乎是立刻就打开了，高个女人走了进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原来她自始至终都在外面看着这一切，从未离开过。 这一刻凌骁知道，他不再是从前那个自己，他拥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选择。 “见到你真高兴啊，刘科长。”他笑道。 “别紧张。”女人举起双手慢慢靠近。 “站在那别动！”凌骁更加用力地握着玻璃片，威胁道。 他需要时间，只要一点点就好。 “冷静些，我的孩子。”女人微笑着安慰他，“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说吧，你要我们怎么做？” “谁是你孩子？！少废话！” 女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然一步步向前，神情颇为自信，似乎是料定了对方不会下手。她每前进一步，凌骁就跟着后退一步，两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直到凌骁推到了墙角，身后已无路可退。 “我要你们停止对我的测试，并且把我脑子里的东西拆掉！”凌骁吼道。 “没问题，孩子。” “我要你们送我离开医院，就现在！” “这也没问题。”对于凌骁提出的条件，刘科长来者不拒地一一答应下来，“不过相信我，你不会想出去的。” “你什么意思？” “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说。 “我不管！”凌骁叫道，“马上给我安排，就现在！” “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么？”女人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看向他的双腿。 他正想再往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手脚僵住，动弹不得。他想划破人质的脖子，却发现使不上力。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喉咙却是哑的，一个音都发不出来。他能猜到这是对方动了手脚。 刘科长不再举着手，而是径直走上来拉开他勒着李医生的手臂，一边说道：“没事了孩子，没事了……” 头部一阵刺痛，他知道自己被制服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却心满意足。 因为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