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刺杀者,郑仁泰!
鼓乐丝竹之声响起。 春寒料峭的二月,魏王府中,竟有一批衣着单薄的舞女们纷纷上场,开始奏乐起舞。 自从穿越到大唐以来,陆恒还没见过这种场景。 他有些震惊地看向房遗爱: “你们玩得这么花?这天还冷着呢,万一给姑娘们冻坏了咋整啊?” “而且,这不是诗会吗,怎么还跳起舞来了?” “难道看了姑娘跳舞,你们就会诗兴大发佳篇频出?” “这不合理吧。” 房遗爱:…… 房遗爱强忍着爆粗口的冲动,似乎是生怕自己跟着陆恒一起丢人,只能压低了声音解释。 “光是饮酒作诗,哪怕再加上投壶等等游戏,也难免让人觉着无聊。” “一边作诗,一边欣赏姑娘们的舞姿,岂不风雅得很?” “这么多的世家子弟,莫非你要让他们挨着个玩叶子戏吗,那也太难轮到自己了。” 陆恒很想问叶子戏又是什么东西。 不过,看了看房遗爱已经铁青的脸色,他还是难得地选择闭上了嘴。 身为明摆着的魏王党,能够把自己带进来就很不错了,现在还要兼职给自己当翻译和导游,顺便讲解文化人游戏,实在有点太难为人。 想起之前被房玄龄威胁时,对方被逼无奈又不得不做的样子,陆恒就心生怜悯。 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跳舞之后。 主位上几乎要将床榻给塞满的李泰,终于发了话。 “好了好了,诸位,本王宣布,诗会正式开始!” “大家想如何吟诗作对,都请自便,已有下人送来酒水点心,诸位可以边饮边吟!” “当然了——” “若只想饮那曲水流觞中漂来的酒,本王自然也不会介意的!” 倒是大方得很。 不过,这话里话外,再加上他瞥向陆恒的眼神,似乎都在说明一件事。 李泰也很想看陆恒的笑话! 当场就有识趣的人起身拱手道: “魏王殿下,既然如此,那咱们便直接开始作诗助助兴吧!” “恰好先前玄果兄与这位陆公子,都已经准备要杯酒泯恩仇了,想来在座诸位也都不介意先让他们露一手。” 李泰满意地笑了笑,点头道: “好好好,本王也是这个意思。” “陆恒陆公子,你觉着呢?” 陆恒正吃着魏王府的点心。 之前他只吃过大唐的主食,乍一下吃到,觉得总算有点好吃的东西了,心里还合计着自己总算知道为啥李泰长得胖了,忽然就被点了名。 他抬起头,嘴里还有块糕点,含糊道: “随便,到我了说一声,别耽误我吃东西就成!”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和寂静。 没人能想到,此獠居然能在这种场合,还吃得如此兴高采烈,食欲大开。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丢人现眼了吗?! 李泰眼角抽了抽,咬牙切齿道: “来人,放一杯酒在木盘上,放进水渠之中。” “顺流往下,规矩诸位都明白吧?” 房遗爱见陆恒压根没有抬头的打算,赶紧在旁边低声解释: “你还在这儿吃呢?!” “别以为曲水流觞靠运气啊,等会儿若是有人成功作诗,而且大家一致赞赏,他就可以点名让人起来作诗。” “若是没能作出,或是引人喝倒彩了,那才要喝完之后斟满酒,继续往下!” 他其实挺担心陆恒被嘲笑讥讽的。 倒不是说,他对这个之前跟自己有过过节的家伙有多在意。 主要问题在于,是自家老爹派的任务送的人啊!万一陆恒被激怒,大闹魏王府,那到时候自己要挨顿毒打不说,或许还会被李泰责怪。 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房遗爱正苦口婆心地劝着,试图让陆恒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好早点做做准备。 却见这憨子还在埋头苦吃,就连房遗爱自己的那份也没放过! 他终于放弃了。 “……罢了罢了,反正你若是发了火,我就直接跑出魏王府去。” 房遗爱罕见地觉得有人比自己更熊,忽然间理解了父亲的恨铁不成钢。 陆恒诧异地瞄了他一眼: “你为啥觉得我会在这儿发火?” 房遗爱捂着脸: “不是觉得,是肯定!” “我看你这水平跟我也没差多少,或许还比不上我。”
“待会儿作不出来诗,他们定然会讥诮嘲讽于你的,你忍得住?” “忍得住就见鬼了!” 陆恒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点心,十分郑重地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 他语重心长道: “小伙子,你要对我有信心啊!” “我可是创造了很多记录的男人,怎么你比你爹还不相信我呢?” “等会儿,还说不定发火的人是谁呢!” 如果房遗爱也是个穿越者,估计他现在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一句打拳名言。 陆恒,为什么你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呢? 连他都被这自信弄得有点怀疑人生了! 而此时。 两人交谈间,被放入曲水流觞中的木质托盘,已经盛放好了一杯酒,顺着水渠往下打转漂流。 水并不急,但这是活水,水渠又是专为曲水流觞设计的,在底下有许多暗桩,以便人为地制造出和野外溪流一样的小漩涡。否则若是任由木盘这么漂流,流到长安城外都有可能。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木托盘就已经漂到了岸边。 很巧。 是陆恒的面前。 房遗爱脸色一变,骤然抬头看向了主位上的李泰—— 这他娘的要是没被安排,他房遗爱名字倒着写! 可李泰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笑了笑。 这里头动的手脚,一般人都很难能察觉出来究竟怎么回事。 暗桩在水底下,除了主家没人知道具体位置。 但暗桩越多越靠近岸边的地方,就越容易把木盘引来。 所有人的座位都是李泰亲自指派安排的,想安排一下陆恒,还不简单至极! “呦,这就到我啦?” 陆恒拍了拍自己手上的残渣,拿起酒杯冲李泰举起: “魏王殿下,怎么说,要我做什么诗啊?” 李泰也不墨迹。 他凝视陆恒,笑得极其温和: “既然方才看了歌舞,不如陆公子便以此为题,为这些舞女歌女们吟诗一首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