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入侵
被手上这块如同果冻般的食物惊艳到面部表情管理失控的李靖被路人看得尴尬，顿时想起，自己并没有花一分钱便能得到这份山珍海味的事实。 李靖回忆，3D打印自动售卖机的播报似乎说到了“扣除0.1积分”和“剩余9.9积分”之类的话。 刚想细细回想，但无奈那道美食散发还在手中散发着香味。李靖索性把东西一口吃完，发现自己从口腔内又解锁了另一个对美食的认知度。自认为十分自律的李靖居然有了再来一块冲动，可害怕这东西有成瘾性，还是作罢。可当李靖想走向肠粉摊时，一股奇怪的饱腹感让他再也不想吃任何东西了。 李靖低头看向自己肚子还没来得及疑惑这种饱腹感从哪来时，突然，前方一阵慌乱传来！排成一排的小摊贩们纷纷连摊位都舍弃、踢翻，拼命往他这边狂奔过来！ “是城管来了吗？”李靖起初的猜测道，但随之感知到气氛不对，那些逃亡的人脸上分明全是极度的恐惧！ 一个中年男人跑在人群中的第一位，很快来到李靖身前，他伸手想拦住男问询前方到底发生什么事。但那位中年男人如同看不见李靖般，与他狠狠正面撞上！ 男人体型较胖，只是踉跄几步，而瘦弱的李靖被重重地撞摔在地。他吃疼双手撑地立刻快速起身，害怕后续人群对他踩踏造成二次伤害。 事实证明这个举动是明智的。所有人都不愿意浪费一个侧身时间而错过逃生的机会。李靖只能尽量地闪躲。终于一个躲避不及，再次与一位身高矮小的女生撞上，两人双双倒地。 女生穿着本市某高中校服，李靖同样立马把她迅速拉起，但女生没有一丝对李靖表示感谢的意思，立马想挣开双手继续逃跑。 李靖不想轻易让女生走，死死拉住女生问道：“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女生脸上化着淡妆，已经被泪水染花，加上表情因为恐惧而扭曲显得有些诡异，口中不断念叨：“放开我！有怪物！放开我！” 身边不断还有人奔跑逃离，现场十分噪杂，加上女生身高的缘故，李靖根本听清女生在说什么。 李靖把女生往自己身前轻轻一拉，微微俯身大声问道：“你说什么？前面到底有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有怪物啊！快跑！”女生全身颤抖反手死死握住李靖的胳膊，长长的美甲指甲掐进他的皮rou之内。 “怪物！？” 李靖终于听清女生说的是什么时，一股十分腥臭令人作呕的味道被一阵风吹来，李靖顿时觉得胃里翻腾。 女生同样闻到味道，盯着李靖的双眼瞳孔放大，嘴里仍旧不断重复着：“放开我！它们来了！怪物来了！” 因为袭来的奇怪恶臭感到恶心李靖条件反射地弯腰想要呕吐，女生趁机把他的手一甩，消失在茫茫逃命的人海中。 可当李靖起身捂住口鼻往远处看去，一幕可怖的画面随着与他擦肩而过的人变少而清晰起来！ 李靖终于知道人们为了什么而逃亡了！ 那分明是一条条散发着腥臭味的披着金鳞的大鱼！它们高有两米的鱼头两侧鱼鳃不断开合，从身体里面流出粘稠带着血红的不明液体！ 最令人感觉到窒息的是，这些鱼身怪物居然长着人类般的四肢！它们长手长脚，此时一步就追上一个足足离自己有五个身位的男人！男人在被怪物抓起之前，随手拿起羊rou串摊贩遗留下的一根金属烤签，啊的一声往怪物头部刺去！ “铛！” 男人的刺击不仅对鱼身怪物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而把自己的虎口震得破裂！怪物闻到血腥味变得更加狂躁，它把男人高高举在空中，张口血盆大口接住从男人虎口流出的鲜血！ 突然，怪物不再满足于那一滴滴慢慢流入口中的血液，它上肢用力，竟把手中男人一分为二！随后把变成两半躯体撕裂断口的一边放入圆形嘴内，两边鱼鳃扑通吮吸着男人体内的血液！ 李靖看到如此画面又是一顿恶心，双腿一时间居然忘记如何跑动！瞥眼又见证一个女人被三只怪物抓住，它们哄抢着把她撕成三份！李靖终于忍不住弯腰再次呕吐起来，一手扶着旁边的3D打印自动售卖机。 不知是不是从胃里让食物吐出时太过用力，李靖上手被刚才那个女生的指甲掐出的伤口开始渗出血液，立马有两个鱼身怪物被血腥味吸引，转身往李靖扑来！ 怪物不仅上肢力量能轻易把一个活人撕碎，双腿爆发同样惊人。等到李靖发现他将受到袭击时，一只怪物已经跳到李靖上方，距离他只有五米不到的距离！ 李靖自知躲闪不及，抬头时还被天空中怪物滴出的粘液糊中双眼！ 窘迫的场景加上眼睛暂时失明，几乎已是必死的局面！ 李靖联想到前面被怪物抓住几人的惨状，颅内明显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下意识地抱头蹲下！ “啪！” 一道鱼鳞碰撞的声音如惊雷般在空中响起，李靖迟迟没感觉到疼痛，把眼前液体擦掉。定睛一看，原来是另外一只鱼身怪物为了争夺他的食用权，而把第一只怪物狠狠地撞在地上！ 两只怪物因为彼此的巨大冲击力而同时倒地，短时间失去行动能力！ 可让人绝望的是，这一动静引来了更多鱼身怪物的注意，当李靖看清状况时，已经有不下十只怪物往自己冲过来！ 求生欲终于让李靖意识到要跑，他试图在这困兽之斗的困境寻找一条出路。看到右边向他冲来的怪物较少，刚想迈出步伐，一旁3D打印自动售卖机开始播报！ “检测到附近有怪物出没。怪物名称为“腥口怪鱼”，等级为低级。” “腥口怪鱼？”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李靖双腿再次向回忆妥协，驻足在原地。可那些怪物不会给他喘息机会，那两只倒地怪物已经再次起身向他扑来！ 一股极臭的腥味愈来愈浓烈，身边3D打印自动售卖机上的指示灯跟着越闪越快！关键时刻，机械女音终于又响起！此时两只腥口怪鱼的血盆大口已和李靖近在咫尺！ “检测到玩家有五点属性值未配置。您可选择体质、敏捷……” 身为网络游戏迷的李靖对这些词语肯定不陌生，不等机械音说完，急迫重复道：“五点全在敏捷！快！” 看向空中遮天蔽日的怪物巨型躯体，李靖知道此刻他需要什么！ “加点完毕！您的现属性为……” 李靖听完完毕两字，双脚已经出于本能从右侧弹跳出去！这一跃充满着他满满的求生欲望，待重新落地时李靖发现自己居然跳出十几米的距离！ 两只腥口怪鱼再次碰撞到一起后倒地。 可腥味仍旧没消散，李靖又从身后感觉到危险！等他转身时，一只腥口怪鱼上肢自带的尖锐利爪往李靖的下体扫去！打算让李靖不能再用双脚做出跳跃动作！ 李靖惊叹怪物智慧的同时，艰难再次垂直跃起。感觉地球引力顿时失效，身子一轻，这次离地也有五六米！ 那条腥口怪鱼又一次扑空，由于惯性重重地撞在一旁石墩上。 危机未完，李靖耳边又穿来破空声，地面其余怪物居然懂得拾起周围物品向他这边砸来！ 刀尖、石头、木头，无论李靖身体被哪个命中，这种力道无疑都是致命的！ 李靖极力躲避，眼睛撇见一只手拿钢铁叉子投掷的腥口怪鱼，脑海中浮现出一道画面！ “我好像知道那些怪物是什么了！” 一次又一次地落地弹跳，李靖用灵活身法躲避一只只想将他吞入腹中的怪物的同时，脑袋也在疯狂转动回忆着。 “那该死的设定究竟是什么啊！” 腥口怪鱼越聚越多，可让李靖落脚的地方慢慢减少，再这样下去生还机率也会慢慢归零！ 就在李靖再次感受到重力对他恢复作用而下落时，无助的李靖只能向那位已逝的父亲祈祷，脑海中浮现与父亲为数不多相处的场景。 突然，一段画面顿时点醒李靖！ 李靖有了一定要回到3D打印自动售卖机前这个必死的信念，体内再一次燃起斗志！他还觉得身体在一次次闪避中领悟出一丝丝奇妙的感觉！ 李靖利用这般感觉慢慢悟出空中将透明的空气当成踏板的本事！身形闪转腾挪，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身法让自己成功落回3D打印自动售卖机前，大喊道：“给我一包盐！” 幸好，3D打印自动售卖机存在制造这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物品的方法！ 取货口再次发出声响，李靖趁俯身躲过一只腥口怪鱼的扫击时拿出一包白色碘盐，不忘拾起一条长度一米多的塑料水管！ 用撕开包装，李靖拿起手中水管在上身毛衣摩擦几下，达到产生静电的效果后将盐撒于水管管壁上！ 一边聪明的腥口怪鱼也意识到不能让眼前猎物“起飞”，索性采取铁桶战术，分别从地上、空中同时向李靖袭来！这次足足有几十只之多！ 已退无可退，再灵活的身法也无处可躲，李靖只能希望自己的记忆没有差错，闭眼用力挥出手中沾着盐巴的塑料水管。 “啊！！！！” 水管向怪物挥去，一秒后舍弃视力的李靖一顿绝望从脑里散布到全身，他无力地感受不到水管触碰到任何物品的感觉。 意识到失败的李靖不甘地双手紧握水管，胡乱在空中挥舞，但全都抡空般没有丝毫阻力！ “真的……失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