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明中六大奇案,妖书案(1.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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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则三边险要有人控之矣;有房能于宁夏则扼天下之咽喉,四方勤王之兵无由至矣;有李瑾、毛胜宿卫禁城,有谁人能斩关而入乎 这是说我们有造反之嫌啊! 姚夔和王复都懵了,这篇文章,这是把朝中诸臣,全都给骂了。 或曰:蛟门公独无言乎? 曰:蛟门为人险贼,常用人而不用于人,故有福己自承之祸,则规避而不染,何以见其然也?夫锦衣卫西司房类奏,有名祖宗来,未有不升者。而皇亲王道化本内有名竟不升,岂其才力出诸菜佣下哉!盖邢国公欲右郑而左王,故核实之时令,亲家范广抑其功而不录,亦胡公有以默授之也。 曰:然则子何以处此? 曰:天之所兴,不可废也;天之所废,不可兴也。余止听天耳!安能反天乎? 或人唯唯而退。 景泰十年,腊月三十,除夕。 没有落款。 但把朝臣都给骂了。 看看皇帝重用的人吧,都是佞臣,那么任用这些人的,还能是什么明君? 这不拐着弯骂皇帝呢嘛? “妖书,这是一篇瞎编乱造的妖书!”姚夔本想置之不理,干脆撕毁,外人也不知道。 但是。 掌控京师的是于谦啊。 他姚夔给于谦添堵,也是乐意至极的事情。 再说了,此人将妖书送到他姚夔的面前,不就是想用他的手,让于谦不得安宁嘛! 若送给于谦,于谦肯定息事宁人。 这次他姚夔撕毁,还会送给孙原贞的。 所以,他让人去请于谦,把阁部重臣全都请来。 好好的除夕宴,京师朝臣一口没吃到,全都聚集在内阁,看着这本妖书,都懵了。 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司礼监张永和梁芳。 于谦枯坐半个时辰,一声不吭,心里发苦,皇帝离京,明枪暗箭全朝他来了。 孙原贞也很生气,妖书当中,竟没有他的名字。 但被列入其中的人,个个发抖。 谁都不想被划入于党,变成于谦的人,对谁都没好处,于谦不想要,他们不想当。 结果,一篇妖书,把这些人列入于党。 反倒皇帝陷入弱势地位,被于谦蒙骗的懦弱之君。 你怎么不想想,朝局变成这样,是谁一手造成的? 等等! 像不像皇帝的手笔? 于谦在京主持朝政,又手握重兵,所以皇帝担心于谦造反,就不停给于谦使绊子,让于谦难受,限制于谦。 但是,妖书的开篇,是写易储之事呀,还嘲笑景泰帝易储风波。 以易储开篇,却又把重心放在于谦身上,结尾则是谁能反天?像是在嘲讽皇帝! 于谦的强势,就是皇帝竭力捧出来的。 看似在骂于谦是佞臣,最后变成了嘲讽皇帝制造党争。 能是皇帝自己笑话自己吗? 皇帝那人,喜欢标榜自己是仁君,怎么会骂自己呢? “诸君,都是什么看法呀?”姚夔忍不住开口。 他是挺恶心的,莫名其妙变成了于谦党羽。 “先有汉宗案,又有这妖书案,这是有人在策划大案,祸乱朝纲。”王复帮着姚夔说话。 “邢国公,解释解释吧。”孙原贞矛头直指于谦。 于谦好半天才回神,语气沙哑:“解释什么呀?老夫对大明矢志不渝,对陛下忠心耿耿,区区一本连署名都不敢的妖书,就要逼得我于谦自杀谢罪吗?” 孙原贞笑道:“邢国公,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也说了,区区一本妖书。” “那你为何不敢直面呢?” 姚夔趁势道:“此书通篇以你邢国公为核心。” “您邢国公又执掌中枢,圣驾又在南京,不在北京。” “所以孙尚书说的对,还请邢国公解释解释吧。” “当年隋炀帝被困江都,所以隋二世而亡。” “这妖书一出,吾等俱成为你的朋党,您不解释清楚,吾等怕是说不清楚了。” 耿九畴更狠。 于谦发现了,皇帝给他设的紧箍咒又发作了! 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紧箍咒就会念起来,然后把他于谦弄得头疼难忍。 仿佛皇帝在他耳边告诉他:没有朕在中枢护着你,你早就是冢中枯骨了! “好,本首辅就给尔等一个解释!” 于谦喘着粗气:“一本妖书,让尔等对本首辅口诛笔伐,盖因本首辅变成了勋爵,不该再占着这首辅之位。” “本首辅的存在,挡了你们的道!” “所以本首辅才有今日之祸!” “那么,本首辅就如白圭一般,待命在家,等候圣上发落便是!” 孙原贞笑了,于谦走了一招臭棋。 这个时候撂挑子,皇帝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邢国公说走就走,对陛下之命,毫不在乎,岂不应了妖书中的言说?”姚夔冷冷道。 于谦本就不擅长政治,他在政治上显得很稚嫩。 功高盖主,换做政治敏感度高的,就会立刻退下来,起码别霸着首辅的位置。 而于谦呢,当着邢国公,兼着首辅,是朝中唯一一个文武双治的臣子。 不止皇帝讨厌,文武都讨厌他。 于谦挡人的道了。 李贤即将功满,他势必要强势回归中枢的,内阁又没有位子,只能让于谦挪动一下了。 胡数次明言,指定的继任人就是李贤。 朱英做满一任,又去交趾做三到四年,届时也要返京,入阁或做六部尚书。 还有在地方做得有声有色的年富、项忠、薛。 都要回归中枢的。 这么多人,中枢的位置却只有这么几个,你于谦不让出来,让谁让出来呢? “邢国公,你这是解释吗?” 孙原贞冷笑:“本尚书看你是临阵脱逃,有愧圣恩!” 于谦终于体验到了白圭的痛处。 他在文官里也是个异类,白圭献女求荣,他则是当了国公,还霸着首辅位置。 再加上皇帝给他布置的紧箍咒,能好才怪呢。 难道是他非得霸着首辅位置吗? 是皇帝不让他动啊! “那你们说,该如何处置本首辅?”于谦也是蠢,这个时候,默不作声是最好的答案。 他偏偏要意气用事。 “当然……” 孙原贞刚要说话,姚夔忽然拽住他,脸上露出笑容:“邢国公,谈何处置呀,大家都是臣子,能处置您的,只有陛下呀。” 这是个大坑啊! 你孙原贞处置一下于谦试试,看看皇帝弄不弄死你,你敢用皇权?疯了? 孙原贞背后发寒,这于谦太阴了,故意设套引他进去呢。 同时意识到,于谦是故意装傻,其实是引他上钩。 果然,能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没傻子。 “那就献书于陛下,请陛下处置。” 姚夔却从另一个角度思考问题,皇帝临行前,诏见他,言下之意,让他看着于谦。 如果于谦学白圭撂挑子,闭门思过去了。 皇帝给于谦设的紧箍咒,还有用了吗? 没了呀! 皇帝为什么把于谦留在中枢,就是担心在江南做事不顺利,需要于谦率军接应皇帝回銮。 现在把于谦逼得闭门思过,等皇帝要用他的时候,难道下旨求他吗? 姚夔看得通透。 看看皇帝在中枢留的人,都是他提拔的人。 这些人,可都纳过投名状,朱祁镇登基,他们都没好处,朱见深登基,他们也得死。 所以,皇帝放心把朝中事丢给他们,自己南巡去了。
于谦,就是皇帝留着的后手。 得用他,也得防着用他。 所以,于谦不能动,不能让他摆脱紧箍咒,得让于谦难受,让他听话,让他卖命。 于谦目光阴鸷:“姚阁老倒是通情达理。” 他不是傻子,局中人看得更透。 所以他难受,所以是摆脱这个紧箍咒。 “不敢,区区一本妖书,如何离间得了朝中融洽关系呢?”姚夔假笑。 “那孙尚书,不质问本首辅了?”于谦看向孙原贞。 孙原贞幽幽道:“那得看你实际行动了。” 于谦则环视群臣:“诸位的意思呢?” “先查查吧。”陈文很无奈。 “好!” 于谦试探出了所有人的底线,语气渐厉:“那本首辅也有几句话问问诸君!” “尔等凭一本妖书,就胡乱攀咬,是要开启党争吗?” “本首辅受上命,留守京师,掌朝政掌军政,难道陛下是疑我,所以用江山社稷来试探我吗?” “不提我于谦的功绩,就说我于谦这颗矢忠不二的心。” “岂会做出对大明任何不利的事情?” “难道我于谦读半辈子书,都读进狗肚子里了吗?” 于谦炸了! 他试探出朝臣的底线,这些人是皇帝给他的紧箍咒,只能让他难受,杀不了他。 底线明白了,他就可以放肆的打个滚了。 来互相伤害吧! 皇帝不就想要这个局面嘛。 耿九畴最刚:“首辅,妖书案一出,诸君也被打个措手不及,怀疑您也是情理之中,为何您反应如此之大呢?” “您的功劳,我们都心知肚明。” “陛下之信任,我们也看在眼里。” “所以,中枢交付于您的手上,吾等并未劝谏陛下,甚至还处处配合您。” “昨日白尚书之案,您的判决,吾等皆听之任之。” “今日您因为一本妖书,就咆哮内阁,那么备受冤枉的白尚书,难道要用火点了内阁吗?” 耿九畴帮白圭翻案,其实是搅混水。 让孙原贞和姚夔下场,继续撕咬于谦。 于谦眼眸一阴,这个耿九畴,绝对是疯狗一条,昨天咬白圭,把汉宗案的屎盆子往白圭头上扣,今天妖书案,又往本首辅头上扣,绝对的疯狗。 可往深了想,耿九畴这是在媚上。 他是皇帝的忠犬,肯定要帮着皇帝的。 而这么看的话,汉宗案,更像是耿九畴和白圭在做戏,把某个人摘出去,而这个人,才是汉宗案的真凶! 俞士悦,是不是就看透了这点呢? 于谦发现自己后知后觉,心中懊悔。 “耿尚书莫恼。” 孙原贞笑道:“吾等官职差了一层,人家又代理朝政,莫说妖书案,就算是真的,我们能奈之如何呀?” 代理朝政? 这是个大黑锅! 大明没有臣子代理朝政的先例,前朝倒是有,司马师、刘裕、杨坚都干过代理朝政,可他们是谁? “何为代理朝政?陛下何时下过这道旨意?” 于谦立刻反驳:“我于谦自幼便立志为国施展抱负,陛下胸襟宽广,不嫌弃我粗鄙,用我、提拔我,所以才有我于谦的今天,难道我于谦天生狼顾之相不成?” “这妖书案不论真伪,我于谦对调查视若罔闻,由尔等决定谁来调查,若调查到我于家,我于家任何人都予以配合,只求诸公为我于谦洗清清白。” 于谦深深行礼。 他在和稀泥,息事宁人。 但耿九畴不乐意呀。 他刚给白圭扣了屎盆子,自然想快点政治风波过去,他好自证清白。 而想让汉宗案快点过去,就得让另一件更劲爆的事情来掩盖,妖书案爆发,最开心的就是他。 “邢国公这番态度,确实值得我们学习。”耿九畴淡淡道。 于谦死死盯着耿九畴,你非要和老夫撕破脸吗? 昨天,我可是支持你的! 今天你就要对我赶尽杀绝吗? 于谦很清楚,这个屎盆子肯定要扣他头上了,那么他该如何反击呢? 他对皇帝的用处,是打仗。 大明不缺名将,但缺名帅,他于谦就是名帅。 如果有大仗要打,皇帝就会快速地揭过妖书案,由他于谦统兵去征战。 可是,北方没有战事呀? 就算有,规模也不够大,根本轮不到他于谦。 于谦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蒙古人一直打不走! 他打过瓦剌、打过鞑靼,知道这两股势力,真不弱,但也没强到,打了一百年还打不跑的地步。 这就说明,边关边将一直在养寇自重。 军将要展示自己存在的价值,就得一直有仗可打。 徐达为什么死得那么窝囊,不就是没仗可打了嘛,太祖皇帝的儿子都成长起来了,能独当一面了,用不着徐达了。 蓝玉,不也是一样的道理吗。 你打到捕鱼儿海了,北方起码平静十年,你蓝玉还有用吗? 所以,将军不能把仗打没了。 再看看宣宗皇帝,他为什么忽然暴毙了,刚刚巡边回来,他就暴毙了,原因呢? 历朝历代,不是没有名将,不是没有名帅,而是没人愿意打,甚至底层兵卒都不愿意一口气打没了。 谁不愿意细水长流? 天天赚钱,和一辈子赚一次比起来,肯定选择天天赚钱啊。 还有一层,商人背后的士绅,也不想丢掉这头肥羊,年年边关打仗,他们才有钱赚。 士绅控制朝廷,一靠钱,二靠乱,大明四面楚歌,皇帝才会老实听话,士绅才能决定换皇帝。 现在的于谦,多么希望边疆有战事可打呀,只要战端开启,他于谦面临的死棋,就彻底盘活了。 可他实在呀,把鞑靼灭了,瓦剌跑了。 北方根本没有能威胁大明腹地的大股势力了,他于谦想打仗都没有。 这也是于谦,被逼入绝境的原因,文官嫌他碍事,武将嫌他把财路断了,所以他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所以才有了紧箍咒。 那么,该如何制造出一场大型战争呢?重新展示我的价值呢? 于谦想到了东察合台汗国! 只要东察合台汗国入侵大明,把甘肃丢了,不,把陕西也丢了,皇帝一定会派他于谦去整兵。 这次打仗,他肯定不一劳永逸了,最好打个二十年三十年,他于谦在边疆不回来了。 这才是为将之道啊。 “邢国公在想如何脱罪吗?”孙原贞坏笑。 是啊。 我在想,如何制造起一次战端,最好大明丢了几个省的大仗。 为什么天下官员反对皇帝开疆拓土。 因为这样的皇帝,根本没法换,边关没了危机,士绅同样也会失势,皇权就会急速膨胀。 就像现在,天下各地都在打胜仗,皇帝就可以随便拿捏士绅,甚至把士绅赶走,想迁哪就迁哪。 因为大明没有危机,大明在开疆拓土,大明皇帝的皇权极速膨胀,只有太祖皇帝才有这么恐怖的皇权。 所以,皇帝在南京随便杀人,北京却不会乱。 于谦嘴里泛着后悔,这个巨无霸的皇权,他也添砖加瓦了呀。 妖书案一出,皇帝一道圣旨,就能让他命赴黄泉。 他有点猜出这案子背后的幕后主使是谁了! 若是他! 后面还会有大案! 于谦目光闪过恐惧之色,愚蠢的王越、方瑛、陈友,还在开疆拓土,蠢猪般的岳正、项文曜、韩雍还在荡清土人。 等着吧,等这些都做完,皇帝就会想杀谁就杀谁! 养寇自重! 武将不会养寇自重,就不是武将。 文官不会限制皇权,就是蠢货! “本首辅心寒啊,但我相信,陛下会相信我的。”于谦咬着牙说。 一封关于妖书案的原委,写成奏报,连夜送出京师。 同时,诸臣讨论之后,由大理寺寺卿周亲自cao刀,查理此案。 正月初七。 南京城门开启。 然而,繁华的南京,却不复繁华了。 而是成群结队的犯人,被押解出南京,乘船送往交趾。 南京户籍人口57万人。 经过肃反后,剩余人口144万,被流放交趾人口高达40万人。 怎么人口多了? 因为这些都是隐户,都是被士族隐藏起来的户籍。 而被移走的,都是富户、士绅、权贵。 经过两次清查,宫中收到白银1.3亿两,珍贵古玩等价值0.6亿两,固定产价值在0.5亿两。 这些钱不多,南京可是江南的老巢,天下所有人富人在南京都有产业的。 但让冯孝吃惊的是,这些南京富户,竟然藏了六千万两白银。 要不是家族人反水,朝廷根本查不到这么多银子。 而反水的人,去了交趾就能当大财主,按照贡献不同,少的给一万两银子,多的给百万两银子。 即便是罪犯,移入交趾,也是分房分地,朱祁钰还给每人五两银子安置费。 严旨,不许在船上虐待汉人,一经发现,施虐者杖杀,家人流放。 这些士绅,在南京是祸害。 去了交趾,就是他掌控交趾的基本盘。 谁敢怨怼皇帝试图造反?好呀,看看大军怎么教你做人就知道了。 其实,去交趾也不错。 有房有地有安家费,还可以抓捕土人当奴隶,种地不用你种,允许经商,还允许你们科举,换个地方当士绅。 就是上千年的积累没了,皇帝还给他们留条活路,努力当官呗。 接着贪,接着抢,养肥了皇帝再杀。 然而。 妖书案爆发。 奏疏在正月初四,朱祁钰就收到了。 元宵节都过了,南直隶愣是没传出任何风言风语出来,那些传谣的嘴,仿佛瞬间哑巴了一样。 皇帝是真杀啊! 看看南京,多少人头落地? 多少世家大族,熬过了蒙古人,熬过了太祖皇帝,最后被朱祁钰给割了。 “这封妖书有点意思呀,朕看这妖人,就在这应天府!” “下旨,调杨信回应天府,封锁整个应天府,给朕查!查个水落石出!” 朱祁钰又下旨。 南京就查出这么多钱,那就继续查应天府吧! 妖书案一出,应天府瑟瑟发抖。 胡一直在冷眼旁观,直到皇帝借着妖书案,对应天府下手,他就看清了,这宗妖书案的幕后主使。 他和叶盛碰头后,立刻入宫觐见。 “老太傅也被妖书案惊动了?”朱祁钰面色不虞。 “老臣担心陛下。” “让老太傅cao心了。” 朱祁钰吐出一口浊气,让太监搬来锦墩:“这南京的天不冷,但殿里是真的冷啊,老太傅要注意保暖。” “谢陛下关怀,老臣以为这妖书案,是剑指您的。” “字字句句,骂朕是昏君啊,用的都是佞臣乱臣,用汉灵帝和宋徽宗来比朕,真是可笑。” 朱祁钰道:“汉宗案爆发时,整个南京流言四起。” “这妖书案比汉宗案更劲爆,怎么没有流言了呢?” “是不是他们暗戳戳的写东西骂朕呢?” “这才是最难查的事,有些人是嘴上不骂朕,心里骂朕啊,唉。” “朕已经让叶盛和高宗本,准备移民之事了,这些南京的罪犯,全都移去交趾,省着让朕心烦。” 胡在斟酌:“陛下,交趾能否承担得了这些人口呀?” “自然能,朕已经下旨,将安南人杀光了,安南人口在三四百万上下,朕的领土要比安南大得多,容纳五百万人是没事的。” 胡心头一跳。 皇帝这是要从江南移走五百万人啊。 “陛下,移民过甚,有伤天和啊。”胡担心,这移民五百万,能顺利抵达目的地的也就一半。 在船上,什么疾病都可能突发。 这些士绅都细皮嫩rou的,哪里受过这等折磨呀。 “无妨,都是罪人,没直接处死,已是朕法外开恩了,再说了,生死有命,和朕有何关系呀?” 朱祁钰不去想损耗,他需要几百万人,甚至更多人,去为他开拓中南半岛。 些许损失是可以接受的。 “老太傅,您不会觉得妖书案是朕炮制出来的吧?”朱祁钰忽然话锋一转。 胡立刻跪在地上:“老臣不敢僭越陛下。” “朕为什么要在自己头上泼脏水呀?” 朱祁钰有点无奈,汉宗案上,似乎最大获利者是他。 “朕不过因势利导,把坏处变成好处罢了。” “汉宗案一出,朕的正统性遭到了质疑。” “若是别的皇帝也就罢了。” “朕是半路出家,是您和邢国公扶立的朕呀,朕上面还有个亲哥哥呢,他才是根正苗红的皇帝。” “朕算什么呀?您说呢?” 咯噔! 胡心头一跳,一种极端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若炮制汉宗案和妖书案的真是皇帝! 那么皇帝的矛头,指的不是江南士绅,而是被困在南宫的倭郡王啊! 后面的大案,目标是他! “老太傅,您为何这样看着朕呀?”朱祁钰收敛脸上的笑容。 “老、老臣知错。” 胡震恐地已头点地,是他吗? 因为我说的那句,回京就改立太子,所以要快刀斩乱麻,用自己不在京师做幌子,要对倭郡王下手了吗? 如果皇帝不在京师,而倭郡王死了,那么皇帝就算背负骂名,那也没什么的。 他把江南士绅都给抄了,能反对他的人不多了。 这个时候,处死倭郡王。 顺理成章…… 胡感到恐惧了,因为倭郡王死了,他胡就没用了! 皇帝要做千古一帝,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指手画脚,而他胡就是那个指手画脚的老东西。 皇帝的皇位坐稳了,就不需要他了。 其实,所有事都是连锁反应的。 文官为何限制皇权,看看,有绝对皇权的皇帝多吓人,想换掉谁就换掉谁。 就跟武将养寇自重是一个道理。 现在,皇帝最大的敌人是江南士绅,一旦皇帝剪除掉江南士绅,那么皇帝就拥有了绝对皇权,他自己的安危就有足够的保证。 那么,首辅是谁,重要吗?吏部尚书是谁,重要吗? 不重要的。 没人能威胁到皇权了。 皇帝不再害怕皇位不保,也不再害怕自己会忽然暴毙,因为不会的呀,他只会自然死亡。 那么,他胡还有用吗? 没用了。 天下有才能的人,比比皆是,为什么一定要用你胡呢?已经不需要你来大明的定海神针了。 为什么任何皇帝大权在握后,就会剪除羽翼?开国皇帝会杀死功臣。 就是因为,这些人成为新的绊脚石了。 胡大脑疯狂运转,能阻止皇帝的唯一办法,就是破坏皇帝解决掉江南士绅。 江南士绅,成为保住他胡权势的最后一张牌。 可是,江南士绅的这个弱点,是不是皇帝故意放出来的呢,就是让他胡去抓,然后趁机剪除他胡呢? 江南士绅,自始至终都不听他胡的话呀。 救,与不救? 就像是一杯毒酒,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胡是选择饮下去,还是打翻了呢? 而在扬州府。 宋伟正在举办一场盐商会,他将扬州所有盐商全都召集起来,开办一场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