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让我们一起被讨厌吧

    午饭时菲碧弄出来的大消息，确实让很多人都震撼了，少女时代成员整个下午都处于半恍惚和半哭笑不得的状态中的，当然，这期间也少不了Sunny在旁敲侧击地带着大家去思考菲碧这么做的后果，以及菲碧这么做所能带来的积极影响，而因为她在菲碧说完后激烈的表现，大家反倒更能听进去她的话，最重要的是，大家觉得，Sunny比自己还要震惊一些。

    可能有人会觉得，Sunny太能装了，明明提前两天知道了消息的，结果现在还在“震惊”，简直就是个伪君子——但事实上，情商高的人才是最能演戏的，这并不是贬义，相反，在生活中能演好戏的人，才能带给身边的人以和谐的社交氛围，不如此，情商高的人是不可能跟任何人都打好交道的——换句话说，情商跟一个人的思想道德以及对人是否真诚无关，一个坏人可以情商高，同样，一个好人也可以情商高，一个有足够资源的乐善好施的人可以情商高，同样，一个因为贫穷而显得很抠门的人，也可以情商高。

    也就是说，Sunny的表现虽然有一些演戏的成分，但是并不代表她道德品质，更不代表她对其他成员不尽不实，事实上，只有像她那样，装作也是才听说，对所有人才是最有利的。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Sunny还要扮演一个帮助菲碧说服其他人的角色，而现实对这个说服者角色的要求，便是跟其他人处于同一阵营——一直都不知道菲碧打算告公司。

    至于说Sunny的其他方面的品质……恩，菲碧死抓着她不放，管他叫了好几年太阳jiejie，这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要知道，除了Sunny，菲碧是不相信任何人的，菲碧能够轻易地通过别人的情绪流露，去判断别人大致上是个怎样的人，有没有攻击性、是否贪婪等等，哪怕只出现了一秒钟这种情绪，菲碧都会感受到。事实上，有了大量信息和知识做基础的菲碧，其实在情商方面其实比份Sunny还要厉害，但是菲碧却不愿意那么做，因为她要时刻保持对任何人的警惕，如果和别人关系太近了，她的理性思维模式势必会削弱对那个人的防备，这是跟菲碧的自我安全逻辑相矛盾的。

    所以，用另一种眼光去看待菲碧和Sunny的关系的话，是可以认为菲碧是在利用Sunny的。但是不管怎换句话说，只有Sunny一个人通过了菲碧的这种近似全天候开启的测谎仪的判断，成为了菲碧可以无条件相信的人，至于别人，或许有好人，但是至少在菲碧看来，没人比得上太阳jiejie。

    千万不能用理性思维太过深入地去思考一些事，因为那只会把事情搞得越来越支离破碎，同时也越来越清晰，不管是支离破碎还是越来越清晰，其实都是非常令人反感的。

    感性思维相对理性思维，会经常把事情搞得超乎所有人的预计，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感性思维是使得维护人类社会的重要基石，菲碧就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所以她从来都会因为一个人感性思维多过理性思维而贬低这个人，菲碧真正贬低的是利用别人的感性思维的，而原因就在于，同行是冤家，菲碧也是善于利用别人感性思维的，自然不喜欢有人利用别人的感性思维。

    这就像两个传统敌对国家的民族主义者互相之间的敌对一样，虽然大半是源自于对互相的厌恶和憎恨，但是也有一小部分，则是源自于同行之间的仇视。

    但是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了，同行虽然是冤家，但是同时，同行的存在，也是能让他们自身继续壮大的原因。

    大家都知道，欧美媒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靠着散布对别国的仇恨而活得滋润的，可是在东欧剧变时期，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忽然发现，自己的地位忽然一落千丈了，原因就在于，苏联没有了，那么你们这帮媒体人人，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呢？

    反过来利用这个原理，Sunny说服其他人时，所处的初期立场必须是跟其他人一样的，所以，Sunny和菲碧虽然都没有讨论，但是她们俩全都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进行演戏，是相当有必要的，原因就在于，如果大家知道Sunny提前知道了，那么组合内部就会形成类似东西两大阵营互相敌视的状态——当然，Sunny没这么想，套用这种想法的是菲碧——而具体负责说服别人的Sunny和其他人处于同一阶层时，猜忌等负面想法就不会对Sunny的说服过程有太多干扰了，因为，没有敌人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有相当一部分媒体和记者，是最不愿意看到世界和平的，因为那会让他们失去很多东西——看看普利策新闻奖获得吧，战地记者都是最热门的获奖人选。

    好在菲碧和Sunny之间已经有足够的默契了，很多时候不需要做太多交流，两人就能明白各自应该去做些什么，否则要是让Sunny知道了她把这次说服行动，看成了类似东西方媒体大战一类的事，肯定会更加生气的。

    之前说过，Sunny是实打实的因为本身有情商方面特长，所以才认为必须跟其他人站在同一立场之后才能去说服她们。如果她知道了菲碧是这么看待其他成员的，那么Sunny肯定会觉得，这两年的时间看似菲碧已经变得开朗了，但是实际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而Sunny生气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会觉得，自己没有做好菲碧所信任的jiejie的责任，没有让菲碧能够更加敞开心扉。

    至于说Sunny是否会想到菲碧在利用自己，很显然不会，因为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菲碧如果是为了她自己，根本就不会当艺人，更别提为了少女时代的前进铺路了，Sunny只会得出一个结论，菲碧是为了她而这么做的。

    所以，Sunny只会生自己的气，觉得自己没有当好jiejie，甚至才发现菲碧待人处事时的本质，其实跟小时候是一样的——相对来说，Sunny对菲碧的感情确实有些不同，算是是夹杂了一丝母爱成分的友谊。

    于是，Sunny总会习惯性地帮助菲碧擦屁股，尤其是人际交往的时候，由于菲碧对所有人的不在意，其实还是惹过很多人情往来方面的麻烦的，但是却在Sunny的保驾护航之下，很多人虽然觉得菲碧对人冷淡，却没人觉得菲碧是混蛋，这背后的Sunny自然是功不可没的。

    对于Sunny来说，这次的擦屁股行动相对以前确实有点时间紧任务急，但是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她还是任劳任怨地投入到了这个工作之中，这也是为什么说她对菲碧有一丝母爱成分的原因，事实上，Sunny对任何人都能展现母爱成分，这也是她在情商方面表现特别优秀的原因，很多人都会在跟她接触之后，感到自己受到了照顾，进而愿意跟她一起玩耍，像是组合以外的人，有不少觉得Sunny人好的，甚至连不会说话的婴幼儿都能发现她的母性光辉，从这也能看出来，Sunny的母性因素强大到何等地步。

    战争中，绝大多数濒临死亡的士兵，喊的都是mama而不是爸爸，母性光辉这种东西，是任何人都喜欢的……另外西方的女性独立运动是偏向于“扮演男人”这种风格的，换句话说，她们是在努力地抛弃母性因素，这使得西方世界的一部分男性因为无法在女性身上找到母性关爱，进而促进了男同数量的增加……好吧，回到正题，Sunny不知道菲碧的用心和过去一样险恶，但是就算她知道，她也会帮着菲碧去劝服其他成员站在至少是同情菲碧的立场上，当然，这么做对Sunny来说难度其实不大，唯一的障碍，可能就是菲碧的“为了理想而出道”这个能让她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说法。

    毕竟除了菲碧意外，其他成员此时都已经跟公司签了新的合约，这个合约相对过去来说要宽松许多——注意，撒满公司四月份开始忙活的让旗下艺人签的主要是跟钱有关的合约，比如广告分成、营销收益这一类的，而涉及演艺事业方面的新合约，撒满公司则拆分成了三个合约，但是还没有让大家签，不过大家到是知道，会有这样的新合约，毕竟刚刚签的经济合约中，关于演艺事业方面根本没提，所以现在对所有撒满公司的艺人来说，其实未来是更没有保证的——不过大家也明白，这个新合约，要等到公司跟前辈的官司打完才能出台，至于说到时候是不是还会有人不满意，那就到时候再说了。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使得菲碧的官司一出来，就能让她乃至整个少女时代站在一个道德制高点上，并且连带着让正在琢磨跟艺人签署什么样的新的演艺合约的公司也跟着受益，而这对少女时代成员来说，表面上看是会处于一个非常不利的地位，但是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想明白，公司将来是不可能亏待少女时代的，而Sunny就是要把这话跟大家说明白，所以任务量也不算很重。

    唯一麻烦的是，可能会有成员觉得，这么做会让公司上下所有艺人都恨少女时代，可对此Sunny和菲碧已经取得了共识，因为就算没有这件事，少女时代也会被公司的艺人们讨厌，毕竟她们是个大组合，需要的资源比中小型组合多多了，菲碧很早以前就说过，少女时代在演艺圈里最大的敌人，不是其他公司的艺人，而是撒满公司的艺人。

    好在经过菲碧近两年的灌输，大家其实也大多接受了这种观点，事实上就算她们不接受，她们也早就领教了前辈们对她们的态度了，菲碧已经进行过最关键的一步，也就是把这件事挑明，所以Sunny在说服大家的时候发现，阻力，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大。

    不过，一样米养百样人，少女时代里也有一些特别“保守”的，像是俞利这个特别讨厌变化，不喜欢惹麻烦的，就是如此，甚至于徐贤都比她好说服一些。

    其实这也不怪俞利，事实上，她是成员中三个主要的“理想主义者”的一个，也是最理想主义者的一个，另外两个，一个是泰妍，另一个则是孝渊，至于表面上的理想主义者Tiffany，其实本质上是个美式的实用主义者，而美式实用主义者，其实都能很轻松地让人误以为是理想主义者。

    泰妍因为参加过很多公司的策划会议，所以理想主义者的那一部分的她，其实早就屈服于现实了，所以她才会有各种各样的钻牛角尖的行为，这其实就是理想主义者最后的挣扎而已。

    至于孝渊，当Sunny找上她的时候，还没怎么说，孝渊就先气哭了：“听到菲碧这么说，我都忘了我是那么喜欢跳舞了，呜哇哇哇～”

    “哦……”Sunny点了点头，其实她一直都觉得，组合里秀英允儿那样的其实一点都不麻烦人，反而像是孝渊这样的才是真麻烦，因为谁知道她下一刻打算说什么，就像现在孝渊在哭诉的内容，像是在说自己也想跟菲碧一样成为一个追逐理想的偶像艺人，而不是跟公司重新签约了的追逐钱的偶像艺人，但这不是问题的重，重点是这个计划是不可能停下来的，所以这时候孝渊如果想要跟公司重新签约，那显然是节外生枝，Sunny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孝渊继续这样想的，她知道菲碧有多讨厌计划出现意外，事实上，她更明白，这次的计划，如果仅限于菲碧自己跟公司闹，那可能还没什么问题，但是要扩大到少女时代全体都闹，那问题就不同了，而公司会采用的手段，也会不同。

    于是Sunny摸了摸孝渊的脑袋，说道：“其实，签合约之前大家基本都没想到这个合约是为了钱，只不过没人想到而已，公司让咱们签，还说不签就不能发行新歌，我们当时都为了准备新歌练习得昏天黑地的，也就是菲碧那丫头才有功夫想那么多。”

    “呃……”孝渊自己卡住了，她不得不承认，Sunny说的没错，菲碧因为记忆力太好，能力太强，根本不用像她们一样练习那么多，所以菲碧有功夫想多一些，确实是可以理解的啊……

    看着自己一句话就把孝渊的眼泪止住了，Sunny笑了笑，继续顺了顺孝渊的头发，道：“说实话，我吃饭的时候最生气的就是，菲碧既然想到了，为什么不跟咱们说，这样弄得咱们像是很看重钱一样，对吧？”

    “呃……”孝渊又卡住了，她很想说，其实她也喜欢钱的。

    Sunny再次笑道：“不过我现在又想明白了，菲碧那丫头有自己的公司，过几天她还要继承一百万的遗产，那可是美元啊，所以，她想要跟公司闹就跟公司闹好了，咱们就站在一边看看热闹，顺便给她加油助威，然后使劲吃她的喝她的，谁让她不告诉咱们，咱们得报复报复她，对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孝渊的眼泪还没擦干，就被Sunny逗笑了，许是觉得被摸头很舒服，遍整个人趴在了Sunny的膝盖上，说道：“我就是觉得，菲碧这么做显得太冒险了，我们应该一起的……”

    “难道你不想要新合约了？”Sunny笑问到。

    “……那到不是……”孝渊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只能摇了摇头。

    Sunny则再又笑道：“所以啊，还是按照斗锡哥说的那样，对菲碧的这个官司，咱们也都暂时少说点，到时候看看再说吧，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表现出对她的支持的。”

    “恩……可怎么做呢？”孝渊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大家都说菲碧这么做会让公司的其他人讨厌菲碧，对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跟菲碧一起被公司其他人讨厌好了。”

    “……”孝渊没有回答，不过Sunny从手上传来的感觉得知，孝渊，点了点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