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又一个新计划
又是公路上，又是芭芭拉开着车，菲碧依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只不过芭芭拉一路上十分沉默，而菲碧也坐直了身子，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两人之间仿佛闹了什么矛盾一样。 首先是，在大使家的时候，芭芭拉听到了菲碧和大使还有大使夫人讨论的新计划，其中涉及到了大使家已经脱离圈子的二女儿，也涉及到了收养过菲碧，也收养了芭芭拉家的二儿子。 菲碧的新计划有点反传统，但是芭芭拉能看出来，简和卡廷两人对菲碧的新计划很是心动，事实上芭芭拉自己也很心动，但是与此同时，芭芭拉更多的是担忧。 总体来说，各个上层圈子坚守“不能让叛逆获得力量”的传统十几代，这看上去十分保守，但这是使得圈子里的思想基础从未被真正动摇过的原因之一，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是让各个上层圈子能够一直保持优势的原因之一。 事实上，这是一种源自欧洲的血缘制度变化而来的，并且从未因美国是个移民国家而有所改变。 至于十几代以来，脱离上层圈子的那些分支，建立起了一个规模相当庞大的潜势力圈。不是没有人意识到这个潜在的势力圈的力量，但是所有上层圈子都明白，必须联手压制和分裂这个潜势力圈，因为“不能让叛逆获得力量”是上层圈子的共识。 不是没有人试图统合这个潜在势力圈并形成独立的势力，不过上层圈子的力量更加庞大，任何统一这个潜势力圈的企图，都会被上层圈子联合绞杀，因为上层圈子看得很清楚，脱离上层圈的人，是最有可能取代原本的上层圈子的。 就像古时候，任何的改朝换代的领袖，都是由脱离上层圈子的人所扮演的，中下层圈子很难有机会成为新的领导者，这在欧洲的历史上更加明显。 而人类为了保持自身及后代的优势，哪怕是同根相煎也会在所不惜，就像英国是如何对待德国的，以及如何对待俄国的，再如奥匈帝国是如何对待法国的，欧洲的历史，确实很像一帮亲戚互相砍来杀去的历史。 菲碧明白有些禁忌是不可触碰的，所以她的新计划很巧妙，并没有做统一潜在圈子的打算，而是要利用土卫九科技开拓的新的产业结构，去重新吸纳一些脱离了上层圈子的“叛逆”——各个上层圈子互相帮忙安排叛逆的事本就不鲜见，所以菲碧的新计划是在打擦边球。 此时还没有多少人意识到，大西洋漂浮者的出现是一种新的社会结构的开端，菲碧的打算自然是彻底统治这个新的产业结构的基础层，但是一点都不分润好处给其他圈子，自然是不可能的，像是昂克劳德公司就是这样成立的。但是菲碧忽然发现，由于土壤贸易变相，使得上层圈子会更早地注意到冰山结构的浮岛的真正威力，到那时，土卫九联合盟友组建昂克劳德的举措，显然已经不能满足反应过来的上层圈子了。 但是此时的土卫九还太过弱小，就算有了大西洋漂浮者，也无法跟发现了新产业结构基础层的上层圈子的联合体抗衡，于是她需要一个既能让上层圈子接受，同时又不会过分削弱土卫九在新产业结构基础层上的新计划，而这个新计划，简直就是成立昂克劳德的计划的翻版，只不过要利用的是像瓦莱丽那样，放弃了上层圈子去追寻自我的那种“叛逆”了。 要知道，还是有不少“叛逆”在脱离了上层圈子几年后，发现还是“不自由”比较好，但已经是想“回家”也回不成了。毕竟就算在上层圈子，因为产业结构的限制，机会也不是特别多。 就像是坑对于萝卜来说，只能一个对应一个，拔了旧的才有新的坑容纳别的萝卜（逻辑上没问题，真的。哈哈~~）。所以放弃过一次的人，就不太容易得到更好的机会，毕竟事关身家和后代的福祉的时候，谁会真的高风亮节呢？ 菲碧的新计划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之前她就准备每年转卖给金融资本势力二十吨黄金，以及对实业资本势力出售稀有金属，这两者都是从海底开采的，但是同时，土卫九在这方面的技术绝对会让许多矿业公司眼红，所以土卫九选择的是把稀有金属的产出先卖给矿业公司，规避直接和实业资本势力直接碰撞的风险，但是菲碧现在觉得，也可以再成立一家合资公司专门干这个，而这家公司用人就会主要从脱离了顶级圈子，想要返回却再也没有机会的人中聘请，当然，二姐瓦莱丽是出任这家公司CEO的不二人选，而芭芭拉那边的二哥杰弗里，也必须绑回来让他上班，必须让两者都告别自由的生活，不管他们愿意还是不愿意。 这样做虽然有些霸道，但是菲碧的理由也很充分，随着两个家族的地位的快速提升，如果还把家族成员丢在外面，就很容易被人利用。而且吸收别家的“叛逆”还能拉拢和巩固盟友间的关系，毕竟整个上层阶级人口众多，有的是脱离圈子的。 当然，菲碧的理由不仅仅是这个，她还重新提起了圈内都明白，但是圈外都不明白的道理。 “美国是移民建立起来的国家。” 这句话世界各国都很认同，而且还认同是移民使得美国变得强大。 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就像圈子里对下面的故事有不同的看法一样： 两个商人分别得到了两处煤矿的开采权，第一个商人极尽压榨挖矿的工人，给他们很少的薪水，十年后煤矿挖光，当地便留下了遍地的窝棚以及街贫困的曾经的矿工和他们的家人；另一个商人则给工人开很高的工资，于是工人有了钱，就会买吃穿用住，商人又修了路，并在路边的地上建立起各种配套的服务设施和商店，同时还盖房子卖给工人，用巧妙的手法把给工人的高额工资拿了回来，十年后，煤矿挖光，这里却成了一个繁荣的城镇，商人可以继续在这里赚到钱。 很多人看这个故事时，一定会感叹第二个商人的精明，觉得对自己有所启发，但是在圈子里的人眼中，这个故事其实讲述的是美国的移民政策。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美国上层阶级用美国梦、用西部梦、用金矿梦、用农场主梦，一直忽悠着移民自己去开拓城镇，然后上层阶级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赚钱了。事实上在美国还十分弱小的，又需要市场的殖民时代，各个殖民地的宗主国会把本国产品卖到殖民地，而美国却没有殖民地，使得他们不得不“对内殖民”，也就是让移民自己去开拓土地，然后上层阶级把产品卖给移民，有趣的是，移民到美国的人的事迹还会激励下一代的美国人和新的移民，然后人们就会会自发地赞扬美国的移民制度。 在菲碧看来，移民其实对美国的贡献虽然不小，但是真正导致他们的贡献得以实现的，还是制定社会结构的上层阶级。 没错，整个上层圈子都有这样的认同，因为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说，美国的上层阶级对美国民众采取的也是类殖民制度的原因，殖民宗主国是不可能真的对殖民地人民真正地友好的。 可以说，美国的独立战争，确实是一帮殖民者打跑了另一帮殖民者，获得了在北美继续殖民的权利，并持续到了今天。 之前卡廷和简在参与美国的地产项目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美国的上层阶级对于充分开发利用产业结构方面的嗅觉一直都很灵敏。而被多次开发的产业链条，也有一些有趣的地方，例如，因为黑人居民搬入小区，而造成的白人逃离现象，就被上层阶级利用起来了——大家都知道，在美国房价较高的社区，全都是百人聚集的社区，但是随着黑人搬入社区，房价就会开始下跌，使得不断有白人房主为了保住财产，不得不也跟着搬迁，这一方面促进了房产交易和贷款的活跃，也促进了新社区开发。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主流媒体要宣扬多样化的原因，因为这给了上层可以随意把黑人居民安插进白人社区的一个相当完美的借口。 所以，多样化并不是什么政治正确，而是在为某些人的经济利益开路，而刚才说的，还仅仅只是众多使用“多样化”借口的其中一种而已。 像是土卫九在美国的几个聚集社区，就没有这个麻烦，原因就是菲碧是属于上层阶级的一员，除非有同样上层阶级的人站出来直接跟她对垒，否则土卫九员工的聚集社区，都不会被人这样对待的…… 菲碧的说了新计划之后，芭芭拉却有点不太高兴，因为她不太想让杰弗里回来，因为杰弗里有些太自由化了——杰弗里看不惯克洛伊和她都进入美国的特勤机构的事。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芭芭拉那边的大哥洛克也是个选择了自由的家伙，不过好在他还是挺努力的，虽然选择了婚姻自由，但是还是通过成为宇航员，保留了继续留在上层圈子边缘的权利。而随着洛克的恣意妄为，克洛伊的担子就重了，但是克洛伊不是特别聪明，结果就加入了特勤局，上升空间也是有些小，但比洛克强了一些。 老三杰弗里眼看着大哥和二哥都那么“没出息”，便跑到欧洲选择了自由——彻底的自由。 所以芭芭拉觉得，杰弗里这样一个彻底的青春期叛逆会持续到中年以后的家伙，真的不适合进入菲碧的新计划，他肯定会把事情搞砸的。 而且杰弗里长得太帅，菲碧这边又在少女时代里继续待着，很难说杰弗里那家伙会不会接机对少女时代其他人使用“迷魂大法”——因为芭芭拉知道，学习文学和雕塑的杰弗里，同时还是个特别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对于少女时代的成员恐怕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芭芭拉跟菲碧提到了这件事，而菲碧则告诉她，杰弗里的内心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强大，尤其是，他学的是文学和艺术，会让他更加感性，只要让他双手染血，就再也没有了泡妞时需要的洒脱了。 于是，车厢里就一直沉默着，不过菲碧知道，芭芭拉的沉默，并不是反对自己，而是开始认真考虑，家里此前对杰弗里是不是太过纵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