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理性与感性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只参加了一次某个商店的演出邀请，其余的时间就一直在东奔西跑，为的是在全国进行签售会。 本来公司还准备把她们签售会的情景也做成综艺型纪录片播出的，但由于七月份的时候，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的大事，使得公司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件牵动人心的大事，就是23名韩国人在阿富汗被绑架。到了八月初，已经有两人被绑架者杀死了。 处理这件事的时候，韩国开了反恐战争以来，一国政府与恐怖组织坐到谈判桌上谈判的的先河。 这被许多国家所不耻，却让国内民众极其满意。 因此在这件事还没有圆满解决以前，所有经纪公司都不敢冒天下大不韪去做一些新奇好玩的事情。当然，在事件发生以前就确定要做的事情不算在内。不过就算这样，不少艺人还是小心翼翼，生怕民众认为艺人只考虑自己，根本不关心那些同胞的安危。 另外，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一直以来酝酿着即将总爆发的美国次贷危机。 韩国的经济是外向型经济，如果出现经济危机，会导致国内经济环境的恶化，最重要的是，韩国的第一产业根本满足不了民众的需求，每年需要从国外大量进口农产品及衍生产品，可以说，美国一旦出了问题，韩国的问题就大了。 而这种影响，会很快波及到依附在国民经济上的娱乐产业。娱乐圈的艺人最想去哪个国家发展，就说明哪个国家经济实力强大，本质上其实都是属于逃离本国，当然，版权方面的因素也是需要考虑的。 SUNNY对此有点朦胧的认识，这是源自她原先公司破产后产生的一点点思考。而其他人，嗯，除了秀英，则完全不曾想过这些。 当然，菲碧是个例外，她真正想做的，是要让少女时代，离开这个事实上依靠太多上游产业才能生存的行业的底层，至少，要到达这个行业最顶尖的位置，那个让上游中的人也不敢轻易招惹她们的位置。 自从确定了要走的路以后，她就开始注意起任何新闻和消息，她要找到一个以后可以投靠，或者说利用的势力。 通过整理这些能够收集到的信息后她发现，自年初的上合峰会，以及四月份中国国家领导人到韩国视察以后，韩国在国际上的一些动作就与之前不同了。 而且不光韩国，日本政界也出了一个大新闻——自民党在选举中惨败。 同时，就连远在太平洋另一边的美国，众议院也通过了一项拖了无数年的决议，这项决议的内容是要求日本为二战期间的一些行为向亚洲人民道歉。 纷繁复杂的大量信息在一般人眼中看来仿佛没有什么联系，但是菲碧将所有东西记住后，稍加分析，脑中就有了一条清晰的脉络。 菲碧对中国感到极其恐惧。她决定将来最多与中国有所合作，绝对不会投靠中国，就算她身上有二分之一的华人血统也是一样。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她父亲的家族，当年这个家族是在九七年港岛回归之前逃离的华人家族之一。由于网上能够掌握的咨询太少，因此大部分她能够得到的对于中国的记录都是不太准确客观的。而红卫兵时期的中国又曾经在世界各国的年轻人中引领过巨大的风潮，她通过这些记录，明白了中国是有清算这个说法的。 而在中国的互联网中，菲碧一直没有得到可靠的记录，保证自己这样的人不被“清算”的记录。 另外，菲碧在中国的网络讨论中发现，中国人对那些曾经拒绝中国，放弃华人传统的人是完全没有好感的，这让菲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不敢提到自己的父亲，生怕会因此影响到整个少女时代。 说的有点远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言归正传，众人除了周末要回首尔参加三大音乐节目，剩下的时间众人基本都是在车上度过的，毕竟此时她们刚出道，要全国各地去举办签售会，以此来推广自己。 随着时间过去，她们坐着大巴在韩国转了一圈，她们也真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新人打歌期——连回宿舍睡觉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有菲碧的按摩以及安神香的帮助，大家的身体并没有被这样的日子击垮。不过大家还是很想念宿舍里的床。 但当拿到了公司的销售统计结果后，大家开心了。然后几个勤快的就去网上查看消息，然后惊喜地发现，她们也开始有自己的个人应援站了，还有不少应援站的主拍也开始拍摄她们，让她们发现了不少她们没有注意到的有趣画面。 由于有了比较好的出道宣传策划，少女时代其实出道非常顺利。要知道韩国这个人口才五千万的国家，刚出道就能引起销量和MV点播的爆发，是非常难得的。 公司还告诉她们，零六年的时候，平均每天有两个歌手出道，但是一年下来，已经有十之八九的人由于前途渺茫，不得不转向幕后工作或者干脆离开娱乐圈。也就是说，零六年一年就有超过六百个歌手在娱乐圈昙花一现，然后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公司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大家，少女时代出道的时候由于隶属大经纪公司的原因，获得了远超常人的机会和资源。 其实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也使得很多不得志的艺人有些耿耿于怀——其实各大经纪公司的艺人都被那些小公司的艺人所敌视。这也是为什么各大经纪公司在激烈竞争的时候，往往也有默契地互相避开对方的回归，同时在接拍广告、综艺或其他节目的时候，各大经济公司的艺人之间的关系，往往比与小公司的艺人更亲近的原因。 又扯远了，再次言归正传，在车上移动的时候，大家除了休息，就是听音乐、看电影，这其实不是休闲，而是工作任务。 在练习生时期，大家都是凭爱好去看去听，但是进入圈内成为艺人之后，就不可以任性了。 助理团队找来了许多前辈的电影、歌曲、MV让她们反复地看，这样以后一旦在节目中与这些前辈同台，那么她们就可以和这些前辈有互动，这是对前辈恭敬的另一种表现，那就是对前辈们的作品知之甚详，不管你喜欢或者不喜欢。 对于菲碧来说，看电影电视剧是不行的，因为她记不住人脸，整部影片下来，除了大致剧情，什么演技啊，表情啊她是统统的都不知道的，而且很多时候，她理解的剧情也是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 助理团队倒是认为这没什么，毕竟菲碧如果参加行程，节目组很可能会用面孔识别障碍来做文章，在节目中一般都会让观众知道菲碧看电影也看不懂，因此对待影视界的前辈的时候，对菲碧的要求不会太高。 但是，音乐界就不一样了，菲碧需要听的歌曲比别人多了很多，不过好在她记忆力超群，听过一次就能记住并唱出来，倒也让人很放心。 经济团队见状甚至觉得，如果菲碧去参加《挑战千曲》，保证期期都能挑战成功。 其实如果真要记忆这些，菲碧觉得用歌谱来记忆更快，毕竟听的时候受限于歌曲的播放速度，还是没有直接看歌谱快。 不过菲碧也知道，虽然那样她能一点不差的记住，但是当她演唱的时候，与前辈们演唱出来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演唱的时候让人一听就知道完全没有感情。 团队里的几个练习生出身的助理倒是对菲碧的这个特点啧啧称奇，他们觉得做到菲碧这样就够了，柱英还对菲碧说道：“这没关系，不是我们的歌舞的话，能一丝一毫不差的记住就行了。” 倒是泰妍不太理解，唱歌没有感情是怎么做到的，还问道：“怎么会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菲碧摇摇头。 另外，菲碧看MV和现场的录影时，又让人发现了她令人惊诧的天赋，看完MV或者现场录像后，她就能在脑中形成完整的舞蹈和走位的认识，并能将那个视频上，每个人的走位和舞蹈动作都再现出来。 要知道，MV或者现场播出时放录像的与练习室版本是不同的，MV版本中，表演的成分很大，都是按照摄制组要求来拍摄的，而现场播放的内容，导演一般都会因为艺人当时的发挥，来决定镜头选用哪个，镜头的拍摄位置也不同。因此很多人都说，现场看表演与事后看视频是完全不一样的。 正是因为这样，通过MV版本或者现场播出用的版本总结出走位和舞蹈是非常困难的，而且表演得越好，看出那些东西的难度就越高。 不过，大家又发现，菲碧在模拟镜头上出现的人的时候，舞蹈动作和表情与MV中给人的感觉很像，但是，如果让她模拟镜头以外的人时，那就完全没有感觉了，准确的说，只是舞蹈动作很到位，走位很准确，但是同样是缺乏感情的。 “我一开始还感觉跟你在和音时很有共鸣，代替允儿的位置时，表现得也很不错。现在才明白，你就是在复制我们的表演对吧？你的和音部分还是我给你示范的。”杰西卡忽然想到了什么。 众人纷纷点头，她们还想起，菲碧归队的那天，学孝渊跳舞时也是这样的。 泰妍纳闷道：“很奇怪啊菲碧，你为什么不能表演中加入自己的感情呢？SUNNY！菲碧以前就是这样的？你是不是在教她的时候教错了什么？” “冤枉啊。”SUNNY搞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录音的时候、跳舞的时候、表演的时候，不也有老师指示我们该如何表演，如何加入自己的感情吗？菲碧这样就像歌曲的小样一样，没什么大问题啊。而且，我其实根本就没教过菲碧任何东西，都是她教我好不好。” 众人看向菲碧，刚才SUNNY说她唱歌是歌曲的小样，众人觉得确实很像。 泰妍又皱眉道：“这样很奇怪啊。” “好了，别难为菲碧了，她这样挺好。”SUNNY笑着拍了泰妍的胳膊一下。 “哦，那好吧。”泰妍转头看看SUNNY，又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感觉菲碧的声音很好听，如果能唱出自己的风格，在歌唱这条路上也能走得很远。” 众人都点点头，菲碧没有表示什么。 “行了行了，菲碧搞不定的时候不是还有我们帮忙吗，别难为她了。”杰西卡插嘴道，她倒不觉得菲碧有什么问题，至少菲碧动作到位了啊。在偶像的舞台表演中，动作是否到位，是否好看才是重点，至于表演的时候是否投入感情，她们的歌曲本身就是没有感情的，当然或许会有，但是观众也根本没时间注意到她们的表演是否有感情，毕竟这么多人，镜头都是快速切换一晃而过，谈感情有什么意义？又不是SOLO歌手。 泰妍挣扎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不再纠缠这个。 其实在菲碧的思想深处，她知道自己事实上是没有任何情感的，她也不需要那些。 出道以来，有的人说，看起来菲碧是厌恶陌生人的，其实不是，菲碧对陌生人也没有厌恶的感觉，这是一种很难描述的状态，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冷与杰西卡等冰山公主的冷也是完全不同的。 只有与SUNNY有关的事情，她才有理性思维之外的一点点感性思维，不过菲碧觉得那根本不属于感性思维范畴，而是自己用理性思维模拟出来的感性思维，这和她模仿别人唱歌、跳舞还有按照导演要求表演时是没有任何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