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偷龙转凤
我天！你谁啊？我心里猛然一惊，向后退了一大步。 那半边脸上长满黑色脓疮的人，缓缓过扭正脸，无神的目光穿过又脏又乱干草似的头发，射向我。 我天！五叔！ “五叔你在这儿干嘛啊？”我惊奇地问他。 五叔还是呆在立石桥边，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目光呆滞，不说话。然后我又接着问他：“五叔，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我很关心地用手去拉他，却没想到，他躲开，不让我去拉。 “你手时拿的什么？背后是什么？”我又试图去拉他的胳膊，扒着看他背在身后的东西。 五叔赶紧躲着身子，把东西前在后面，说：“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你大半夜的站在这儿干嘛啊？” “我……我……”五叔回答不出来。 我心想，五叔是从桥底下上来的，他应该是从水里取东西，而且取出来的那个东西现在正背在他身后。于是，我再次拉着他胸前的衣服，试图看他身后拿的什么东西，五叔一时拗不过我，被我看到一点，是一个白色的布袋子，五叔紧紧地用手握着布袋口。 “五叔，大半夜的，你拎着个布袋干嘛啊？”我一边打趣，一边想引开他的注意力，将那个布袋抢过来。 但是，五叔却很聪明，他明知这样迟早会露陷，所以，也不再跟我说话，转身疾速地拿着布袋跑开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留下石桥边，看着五叔跑开的身影，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五叔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他以前很规矩，而且生活也很正常，这才一年多不见，不知道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头发很长，脏乱，满脸的胡子拉杂的，看上去就不正常。 我心想，我一定要查出其中的原因来。 于是，第二天天一亮，我就来到五叔的家，五叔正在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忙忙活活的，像是在空气中摆来摆去。 我一进去就叫： “五叔！在忙什么呢？” 他一见我，赶紧笑着搭话：“哦，可儿啊，你来了。” 我点点头，还是看着他在空气中来回地做着工的样子，我走近前，再次问他。 “五叔，你这在干什么呢？” “我这，我这儿在提水呢。” “提水？”我心里郁闷起来，这明明就是空气，我根本一点点什么东西就看不到，他却说他在提水。 五叔像是忙得无瑕回答我的话，然后他果然在做着提水的动作，拉着绳子，绳子那头像是系着一个桶，然后他又像是站到了一进口边，然后把桶放下去，伸开绳子，然后又吃力地往上提。当把水提上来之后，他又把水倒进旁边的一个像是大桶里。 我很感觉很不可思议，难道五叔真的在提水，但是，我得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啊，我确确实实什么都没看到。 我这样，我站在旁边看着五叔做着这样重复的动作好几遍之后，五叔将那无形的桶放下，然后吃力地推起一个什么东西来。 “五叔，你这又是干什么啊？”我忍不住又问。 “这是水车，我将水打上来，然后倒到水车里，等会儿去浇菜，你要去吗？要不跟我一块去浇菜吧？”五叔看上去完全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而且，他干活的兴致很高，也完全没有昨天晚上那副萎靡的样子。 我惊讶地点点头，算是给他的回答，五叔两只手真像是在推着什么车的扶手，然后拐着弯把我领进了他后院里的一个小菜园里。 这个菜园我倒是看得很清晰，里面有很多绿色的蔬菜，反正不是白菜，也不是什么菠菜，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什么菜。 五叔推着无形的车在菜园旁边停下来，松手，匆忙地拿起菜园蔬菜边上的一个小瓢，这个瓢我倒是看得见，只是五叔还真的有模有样地拿着那只小瓢去舀车上的水，然后一颗一颗地去浇灌那些菜。 “哎，五叔五叔，这些是什么啊？”我指着那些叫不上名字的绿色菜问五叔。 五叔一边忙活，一边给我解释： “你是说这些啊，这些是元菜！” 啊？元菜！ 我一听，心底不觉一惊！ 元菜只存在在传说中，也很少有人见过，更很少人养过。我只是在书中听说过，种植元菜的人一般只有一种职业，那就是养鬼！ 传闻中，这也是最残忍最没道德的一种养鬼方式，一般人养鬼人是最忌讳用这种方式的，这种养鬼方式叫做偷龙转凤法。 所谓偷龙转凤就是术士打听着谁家媳妇怀了孕，会偷偷地把怀孕的日期给记起来，然后回家相应地种上一棵元菜，偷偷地做法，将那婴儿的灵魂与元菜绑定，待到婴儿十月成熟之后，元菜也基本长成，此时，术士一刀将元菜砍断，婴儿生出必是死胎，术士趁机做法，引婴儿魂魄入元菜，然后炼鬼，以为己用！ 莫非，莫非……五叔养鬼？而且还是用这种最残忍最没良心最没道德的方式养鬼？ 我不禁心生余悸起来，表面善良的五叔，竟然干这勾当，其实还是很怕五叔的，他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干这种奇怪的事，谁知他还会有什么绝招。 但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做不去阻止，我根本做不到，这么多棵元菜，那得害了多少家妇女啊。 我想到这儿，已经失去了理智，站在菜园边大声地质问五叔。 “五叔，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几乎是带着哭泣似的哀求的腔调。 五叔正在给一颗元菜浇水，弯着腰，扭过头，看向我。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五叔感觉莫名其妙。 我又进一步解释地问他：“你知道你养这元菜有什么用吗？” “知道。”五叔倒是很坦然。 “这元菜……这元菜是会害了很多婴儿的。” “对，那又如何？”五叔点点头，反问我。 “我天，还那又如何，你这也太没人权意识了吧，人家孩子的生命就不是命了，你养这么多元菜，那得害死多少人啊，你还有没有道德，还有没有良知？……”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说出这些大道理来，反正，五叔是被我骂得变了脸，他放下手中的瓢，站直了身，几乎用一种鄙夷的笑看着我。 他缓缓走出菜园，走向我—— “你……你要干什么？” 五叔不说话，我不由自主地向后撤，五叔步步紧逼。 “你……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五叔连鄙夷的笑都没有了，他几乎快走到我面前，我吓得问他。 “可儿，你管得也太宽了吧，巫王让种的，我只是个工人，巫王给我说，要是谁阻止她种这些元菜，就让我杀了他。”五叔说着，彻底撕破了脸，他刚刚还是向我走，现在直接向我冲过来。 他将我扑倒在地，两只手像丧尸一样胡乱地抓着，张着嘴，想咬我的脸。 他个儿比我大，力气也比我大，我要是直接硬碰硬我挣开几乎不可能，我用手抱着他的腰，透过衣服就感觉到他身体的坚硬，他在即将咬到我的那一刻，我右手里的蛊针直刺进他的后背里。 他估计是一阵疼痛，翻开身到旁边打滚。 我趁机赶紧挣脱，站到一边，五叔也背着手捂着受伤的部位，略低着头，眼睛里露出一股杀气。 我知道让他受了伤，触及了他的底线，所以，也跟他按不客气的方式对峙。 他用手揉了揉后背腰处的伤，再一次伸着两只手张着嘴冲向我，这回我已有准备，机灵地侧身躲开，他一招不成，就又冲一次，我再一次闪开，这回靠在一棵树边，五叔像是被激怒了，他吼了两声，又向我冲过来。 我一闪身，他的脸直撞到树上。 我闪到他身后，五叔贴着树一动不动，足足有半分钟之后，他转过身，两只手变得幼黑幼黑，指甲也长长有十来多厘米，嗞起牙露出两颗僵尸似的尖牙，半边脸生满了脓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