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卖身救父
“你们听说了，华家药铺这三个月恐怕亏损了几十两银子。” “几十两，依我看至少上百两银子，要知道华家药铺每天还有不少付钱患者的收入，这些全部投进去了。” “行医还能赔钱，这恐怕是天下奇闻。” “华诚这个败家子，还想效仿董杏林，这一次恐怕要将华仁给他留下的家底都要败光。” 樊家酒楼内，往来的食客指着对面的华家药铺的指指点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完全没有之前华家药铺打扫开封城的称赞。 一旁忙上忙下的樊颖儿听到这些消息，不由露出一丝担忧，华诚是他见到过最好的人，他宅心仁厚，救人无数，甚至免费给人治病，同时也是樊家酒楼的恩人，非但让樊家酒楼起死回生，随着华家药铺患者增多，樊家酒楼的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而且华家药铺同样也是樊家酒楼的大主顾，每月华诚都会在华家药铺打不少酒，这同样也是一笔大收入， 当然也可能没有那么大收入，因为樊颖儿每次都给华诚多装不少。 “嘘，先不说了，华诚那个败家子又来打酒了。”一位眼尖的食客看到了华诚到来，连忙说道，刹那间，整个樊家酒楼再次恢复喧哗。 “樊姑娘，给我再打一壶酒。”面对众人的流言蜚语，华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照常打酒。 “颖儿你去收拾桌子，我来帮华医师打酒！”樊寡妇推开樊颖儿，亲自给华诚打酒。 华诚对此情况不以为然，自从华家药铺亏损流言传开以来，樊寡妇再次翻脸，对华诚和樊颖儿严防死守，不让二人有接触的机会。 “多谢！” 华诚接过打满酒的酒壶，支付了酒钱，转身离开。 “小小年纪，竟然还喝酒，依我看，华家药铺撑不了多久。”一个食客见状眉头一皱道。 “这位客官有所不知，华医师从来不喝酒，打酒乃是研究麻沸散之用，众所周知，华神医流传下来的麻沸散秘方乃是和酒服之。”樊颖儿忍不住给华诚辩解道。 食客听闻之后更是嗤之以鼻道：“所以说华家药铺不会长久，乃是因为华诚好高骛远，不但想要效仿董杏林，竟然还想破解华佗失传的麻沸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依我看，哪怕华诚就是拿到王家承诺的那七十两银子，那也挽救不了华家药铺。”樊寡妇同样讽刺道。 众人皆认为，眼下华诚最大的底牌就是王家兑现悬赏那七十两白银，却不知只要他想，只需将手中的酒精卖出，立即就能将华医堂扭亏为盈，此刻他不过是锻炼华家师兄弟的医术罢了。 ……………… “来人，本公子要出门！” 三个月的时间，王栋的骨折已经初步愈合了，疼痛感渐渐消失，已经在家三个月的王家长子几乎快要憋疯了，王栋终于忍不住了，决定出门转转。 在王栋强烈要求下，再加上骨折已经不疼了，王家最终同意王公子出门，不过要坐轮椅，带着下人。 王家下人推着王栋走出王府大门，微风吹拂，阳光洒在王栋的身上，这一刻，王家长子这才深刻的体会到健康是多么重要，三个月的时间如同坐牢一般，实在是太难熬了。 “王兄！”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赫然是他的狐朋狗友高俅。 “高二！你可想死哥哥了！”王栋一脸惊喜道，虽然王员外禁止他和高俅来往，所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二人臭味相投，早已经蛇鼠一窝。 “来来来，让小弟来推着王兄！”高俅殷勤道。 “咦！本公子三个月没有出门，开封城似乎干净了很多。”王栋看到干净整洁的开封城，不由讶然道。 高俅回答道：“王兄有所不知，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华诚，所弄的，此子竟然效仿董杏林竟然让无钱看病的患者以工抵药，打扫街道号称医城。” “效仿董杏林，医城！”王栋不由冷哼一声道，“沽名钓誉，这小子给我治腿竟然坑了王家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高俅故意惊呼道，“之前我和王兄耍钱，不过是输了十两而已，就被伯父责骂，而华诚这个黄毛小儿竟然坑了王家一百两。” 王栋脸色难堪，冷声道：“哼，就算本公子倒霉，被华诚捡了个漏，好了，本公子三个月没有出门了，开封城又有什么好玩的没有？” 王栋犹如刚刚脱困出笼的鸟儿一般，尽情的在开封街道上玩耍，尽力弥补这三个月的屈居在家的遗憾。 高俅念头一转道：“好玩的倒是有一个，就在不远处，可是有一个小姑娘竟然在那卖身救父，可是热闹得很。” “卖身救父！” 这样的奇事瞬间吸引了王栋的注意力，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杂剧杂文里面的情节。 二人当下迫不及待挤开人群，来到现场，只见现场中，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跪坐在大街上，在其身旁躺着一个脸色蜡黄的汉子，显然已经病重急需治疗。 “小姑娘，你卖身救父是怎么卖法！”高俅见状起哄道。 “谁若是能够出钱将我父亲治好，小女子甘愿为奴为婢。”小姑娘一脸坚决道。 高俅顿时眉头一皱道：“你要是说个数目还好办，可是出钱治好，这恐怕将会是一个无底洞。” 王栋也是点头，他虽然是纨绔，但是并不是冤大头，直接出钱简单，可是承诺一直治好，那就有些难办了，万一治不好，那岂不是人财两空。 小姑娘一咬牙道：“那也至少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 围观众人一片哗然，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一般人可拿不出来如此多钱。 而小姑娘却坚决不松口，要是钱少了，那她已经卖身了，他的父亲还没有治好，岂不是两头落空。 “王兄，此女极为标志，二十两也并不贵，如果将其买下暖床也是一桩美事，要是日后玩腻了，将其买到青楼，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笔。”高俅蛊惑道。 王栋顿时怦然心动，但是随即面露难色道：“实不相瞒，自从你我上次耍钱输了之后，再加上骨折有花了百两银子，家父对我管教极严，现在别说二十两银子，就是二两我也拿不出来。” 高俅却是邪魅一笑道：“这有何难？以王兄的信誉，先哄骗小姑娘，然而将其转卖到青楼，反而当能赚上一笔。” 王栋闻言顿时怦然心动，作为一个纨绔子弟，没有钱简直是比要命还要难受。当下王栋心一横道：“本公子最是见不得这等惨事，此女本公子买了！” “原来是王公子！，这一次你父亲有救了！”围观之人纷纷起哄道，王府乃是开封富户拿出二十两银子自然轻而易举。 小姑娘看向王家长子不由露出喜色，她已经准备牺牲自己救活父亲，却没有想到买下自己的竟然是一个贵公子，这让她心中好接受一些。 “可是本公子匆忙出来，并没有带足银子，不如你们和我们一起去取银子。”王栋忽然一摸口袋，假装懊恼道。 “不行，我要现银！”小姑娘警惕性极强，坚决摇头道。 “那怎么办？难道还要我回去去银子，你看看我的腿！”王栋露出自己骨折的腿，解释道。 “就是呀，王公子还会骗你，他单单为了治疗这条腿就花了上百两，又岂能骗你那二十两银子。”高俅在一旁帮腔道。 “就是，我们可以为王公子作证！” 王栋为了治疗腿，直接悬赏一百两早已经传遍了开封城，其他围观百姓也纷纷为他作证。 卖身救父的小姑娘顿时心中动摇，一边是可能受骗，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危在旦夕，当下她不由陷入两难。 “你为何要卖身救父，华家药铺可以以工抵药，你先去救治父亲，等你父亲病好了，二人一起以工抵药，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忽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顿时让所有人愣在那里。 “以工抵药！”卖身救父的小姑娘讶然的看着一个身穿华家药铺服饰的清洁工。 “不错，我就是没有钱看病，现在在华家药铺以工抵药，不过我需要干五个月才能抵债，现在已经干了三个月了，只剩下两个月就可以结束了。”患者家属一脸自豪道。 “我父亲的病可是很多医者都看不好，一个小小的药铺真的能够治好么？”小姑娘质疑道。 “别人我不知道，据我所知，这位王公子的腿可是悬赏百两银子，整个开封城无人敢接，最后还是华家药铺的华医师给治好的。”患者家属指着一旁的王栋直接道。 “呃！” 王栋没有想到自己刚才炫耀的一百贯治疗的腿伤，竟然成为坏自己好事的证据。 “好，我们去华家药铺！”忽然一旁虚弱的父亲努力站起身子道，在此之前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跳入火海，如今哪怕有一线生机，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卖身救父。 当下父女踉跄起身，在患者家属的带领下，前往华家药铺，准备以工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