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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戏有全套

    时不时的,窗中就会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飞将出来,而围观试吃的人们,自觉的向后退出了好些步,以免被这些“暗器”给砸到。

    人嘛,大多喜欢凑个热闹、听个八卦。现在这里不但有免费的好东西吃,还有现成的八卦可看,所以尽管窗中时不时的仍有“暗器”飞出来,可围观的人反而却因此又多上了许多。

    渐渐的,人们在嘴里吃着东西的同时,也听出了商铺里的人是在争吵些什么。大抵上的意思就是陆仁与糜贞本来差点就定下婚约,但是陆仁因为去了曹cao的麾下,这个婚约就没有结成;

    然后糜贞在吕布攻袭刘备的时候,只好去许昌投奔了陆仁,之后陆仁当然是收留了糜贞,但是陆仁却没有娶糜贞,而仅仅是单纯的收留而已;

    可这种事换到了糜竺的身上,糜竺根本就不相信陆仁什么都没对糜贞做过,于是就逼着陆仁把糜贞给娶了,糜贞表示不同意,陆仁则没吭声……

    这一类的事情一向很狗血,但狗血的同时也就意味着相当之八卦。而在场的试吃围观众,又能有几个会不八卦的?所以很快的,这点消息就在人群中流传开来。

    而在此时的商铺之中。

    “陆义浩,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谓?就算我相信你与我家小妹彼此之间清清白白,可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任谁都会怀疑你们之间有苟且之事。这传着传着,假的都会被人传言成了真的,到那时你让我的这张老脸往哪里搁?而且你不知道你在百姓的口中,就是个到处拈花惹草的是非之徒吗?”

    糜竺嘴里这么声嘶力竭的吼着,但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在发出这种吼声的应有的愤怒,而是在强忍着笑意,而且在吼完之后,随手抄起一个早就放在手边的玩意儿又扔出了窗外。

    再看糜贞是一手支着头,闭上双眼用力的吼道:“我不管!反正我与先生之间清清白白,又何惧世人的流言蜚语!”

    说着糜贞也抄起了一件东西扔出了窗外。随后就听见了窗外有人“哎哟”一声,想都不用想是糜贞扔出去的东西砸中了谁。

    陆仁趴在桌案上,看着这俩兄妹在这里演戏,只觉得份外的哭笑不得。本来他也有点戏份的。可现在才发现自己完全插不进嘴,三个人的群口相声,也变成了这对兄妹之间的对口相声。

    眼见着糜竺又抄起了件东西要往外扔,陆仁慌忙伸手按住,压低了声音道:“这个别扔!这可是钱袋子!”

    糜竺嘿嘿一乐。用同样低的声音回应道:“一点小钱而已,扔出去才像我们真的是吵得全都乱了方寸。”

    陆仁以手扶额,松开了按住的手。接着这一袋子的钱就被糜竺在嘶吼声中扔将了出去,其结果也是可想而知……有点废话了,一袋子钱散落在待市中央,有几个人会不抢的?而对糜竺的这种行为,陆仁到着实是有些意外。

    如果做出这种举动的是简雍,陆仁还真没啥可奇怪的,可是糜竺能玩出这种花样,就实在是有点那个了。亦或许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一份贱品。只不过糜竺是需要合适的场合,才会把这份贱品给表现出来?

    乱面顿时就乱了套,陆仁这里的“争吵”也同步升级。眼见着场面有那么点的失控,糜竺与糜贞的目光就都投向了陆仁。陆仁会意,抄起酒坛往桌案上顿顿的一顿,沉闷却又巨大的响声把所有人都弄得一愣,接着陆仁的吼声就传了出来:

    “都吵够了没有?糜子仲,你不就是怕你的这张脸挂不住,要我名正言顺的娶了你家小妹吗?我就靠了,男子汉大丈夫。多娶个小娘们儿给我陆家传承香火有啥不可以的?”

    接下来又是一番“激烈”的争吵,不过围观的人们……至少是围观的雄性生物的脸上便露/出了既了然却又羡慕嫉妒恨的神情。那年头就是这样,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身边有个三妻四妾的?而对方又是哭又是闹的把女人送过来,是个男人恐怕都很难拒绝。

    好不容易的。商铺之中的“争吵”终于停了下来,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是糜贞那受尽了“委屈”的大声哭泣,接着一身“怒气”的糜竺大步迈出铺门,突然一回身指着铺内吼道:“你这丫头给我听好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可以无所谓的不管不顾。可我们老糜家还得顾着老脸!反正你与陆义浩本有婚约,现在嫁过去也是名正言顺,还有啥可说的?哭,哭什么哭!?”

    众皆哑然,糜竺则翻了翻双眼,一转身就向着铺外围观的人们环顾一礼,大声的道:“在下糜竺糜子仲,舍妹糜氏早年间与陆仆射本有婚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为世之伦礼,虽事有波折,然理不可折,故此今日在下依旧日婚约,将舍妹送嫁于陆仆射,即便是身为侧室,亦不违伦礼。在下斗胆,请各位乡亲父老在此为证!”

    围观众又是一阵的喧闹和起哄,接下来的事……说和不说都没什么区别了。反正糜竺吼了声让陆仁准备好聘礼,就“气呼呼”的上马扬鞭而去。到是商铺中糜大小姐的哭闹之声,也因此又扩大了N 1个分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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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时分的蔡瑁府中,来了一位全身上下都乱得不成个样子的“不速之客”。

    蔡瑁今年不过三十五、六岁,身形稍有些富态,却也不失几分为将者的精壮。一听说这位“不速之客”来访,蔡瑁就赶紧的迎了出来,见面之后笑而礼道:“陆仆射!什么风把你给吹到寒舍来了?快快请进……哎?陆仆射为何如此狼狈?”

    陆仁长叹了口气,显得十分无奈的摇摇头道:“唉,别提了,都是女子惹的祸!”

    “女子惹得祸?”

    陆仁与蔡瑁一同进院,路上就把白天与糜氏兄妹“争吵”的事大致的说了一遍,当然从陆仁嘴里说出来的版本是有所修改的,听得蔡瑁也忍不住连连摇头。而在最后,陆仁就又是一声长叹,自嘲一般的笑道:“没办法,这都是我自己惹下来的风流债啊!”

    “风流债?呵呵,呵呵!陆仆射,你口中的风流债,可真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了。那位糜家小姐在下也已见识过了,端的是个少见的美女。虽然比在下的族妹文姬要差上一些,可真论起来却也别有风情。”

    嘴里这么说着话,蔡瑁便将陆仁引入了客厅之中。各自落座看茶之后,蔡瑁就问道:“只是不知道陆仆射不在家中哄逗你的美娇娘,跑来在下的府中作甚?”

    陆仁很是无奈的扬起双臂,再扭了扭身子,示意蔡瑁看看自己的周身上下,这才苦叹道:“还哄?再哄下去,我诂计我的命都没了。你是不知道小贞那丫头发起狠来有多狠,我房里的那点玩意儿都快被她砸光了。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才来蔡兄你这里躲上一躲的。还望蔡兄能收留在下一晚。”

    蔡瑁一阵大笑,连道好说。其实在陆仁有意之下,荆州这里都流传说陆仁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因此这时的蔡瑁对陆仁的这种举动到也不觉得意外。

    又是一番闲谈瞎扯和陆仁的“哭诉”之后,陆仁的话题终于一转,扯到了自己此来的正事之上:“其实蔡兄啊,我来这里是还有点事想求你帮忙。”

    蔡瑁见陆仁吃了这样的大憋,心中好笑之下心情也很好,就笑而回应道:“陆仆射但说无妨。”

    陆仁则是有意的装起了傻:“你是不知道这位糜大小姐的身价有多高!糜子仲向我开了口,要一万斛的粮米作为糜贞的聘礼。好家伙,一下子就把我这次向你购置的粮米要去了三分之一,可我的夷州那头要吃饭啊!想来想去没了办法,只好再跑来求蔡兄你帮忙了。”

    “这个……”

    蔡瑁的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以蔡瑁的身家,一万斛的粮米他其实不会放在眼里,但问题就在于糜竺要这么多的粮食能干什么?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糜竺会把这一万斛的粮米送到刘备的仓库里去。可是蔡瑁对刘备的防范之心极重,因此在军备各类的事情上面,蔡瑁一直是在尽可能的压制刘备,不让刘备有扩大实力的机会。现在要是再卖了粮米给陆仁,回头又被糜竺给要了去,那岂不是坏了事?

    但陆仁可是个财神爷,蔡瑁很希望能从陆仁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这次的事情要是不帮陆仁一把,那陆仁要是找了别的宗族,以后与陆仁合作的时候不就少了许多海外的赚钱货?别的不说,荆州这里的蒯氏宗族,与蔡瑁实际上也是貌合神离的。而这种情况,是当时宗族之间的通病。

    稍一犹豫,蔡瑁便试探着道:“万斛粮米不是小数目,而且现在正是夏末的青黄不接之时,陆仆射你看是不是……”

    出乎蔡瑁意料之外的,是陆仁当时就蹦了起来,大叫道:“我哪里还敢要粮米?再买粮米,信不信糜子仲又得从我这里要了去!?不要粮米,不要粮米!”

    一看陆仁这有如猫咪炸了毛一般的架势,蔡瑁反到是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