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用意
初来乍到，即使是艾弗尔也没办法很快的熟悉下来贵族的生活，女仆长米佳为他安排了年轻的女仆蕾米娅，蕾米娅刚满十八，在艾尔特府邸工作认真，而且和艾弗尔年龄相仿，这是米佳愿意让她服侍新来的少爷最主要的原因。 克雷恩令人将艾弗尔那邋遢的长发洗净后剪短，让他洗完澡后更衣，他并不习惯有人帮他更衣，但为了习惯这来之不易的新生活，他还是容许了蕾米娅帮他更衣。 新衣服是一件灰色羊毛制成的衬衫，上面有诸多的纽扣，一件米色的披肩，蕾米娅为艾弗尔戴上他从未见过的白色手套；下身穿着蓝色长裤和短靴，这些都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高贵物品。 “少爷，您感觉怎么样？”蕾米娅怯怯的问，她被分配过来之前，有听到过好事的女仆说过艾弗尔是贫民窟出身，这让蕾米娅有些恐惧，生怕出一点儿差错就会被这位新来的少爷辞去这唯一的工作。 “我没穿过这么华丽的衣服，但是……很合身，很感谢您。”艾弗尔微微笑了笑，向蕾米娅道谢。 蕾米娅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这位新来的少爷对自己使用了敬语，手足无措的她很难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有说错什么吗，蕾米娅小姐？”艾弗尔看出了蕾米娅的慌张，有些关心的询问道。 “少爷，请不要对我使用敬语，我是您的女仆，您这样叫我，我会被别人说是主次不分……”蕾米娅低下头，以微弱的声音说。 艾弗尔心知肚明的点了点头道：“会被其他女仆说闲话是吧，我明白了，蕾米娅。” “谢谢您的宽容……”蕾米娅松了一口气，带着艾弗尔走出了试衣间，原来那破旧不堪的衣服已经被米佳处理掉了，他们不需要那种悲惨的过去。 而在客厅里等候着艾弗尔的则是他那美丽的meimei，身着一身以淡蓝色和浅黄色为主基调的蓬蓬裙，不知何时瘦弱的手上多出了金色银色的手镯，胸口前挂着一个由水晶制成的泪珠吊坠；营养不良的细腿甚至有一种病态的美，脚踩着昂贵的高跟鞋。 这样美丽的她踩着还不适应的高跟鞋走到艾弗尔面前，不熟练的像小公主那样转了一圈，小脸蛋红扑扑的很可爱，握紧小手像是下定决心了似的开口：“哥哥，好看吗？” “嗯，很漂亮，就算不穿这件衣服艾芙也很漂亮。” 艾芙红扑扑的脸更红了，羞涩的低下头，这是她第一次从艾弗尔那里得到对自己容貌的赞赏，在此之前艾弗尔一次都没有当面夸赞过艾芙；不如说是，没机会夸。 艾弗尔温柔地弯下腰轻抚艾芙柔软的金发，柔软的头发……再也不是卷在一起且脏乱不堪的毛发。 “已经换好衣服了吗，很合身啊。”克雷恩在忙完自己的事情后来看自己的两个养子，米佳和蕾米娅鞠躬交了一声老爷。艾弗尔刚想和他们一样弯腰鞠躬时被克雷恩制止道：“你不用这么拘谨，你现在可是我儿子，礼节之类的不用演给我看，做给别的贵族看就行。” “说的是。”艾弗尔挺直身板，看了看因为高跟鞋走路都不太熟练的艾芙。 “那父亲，艾芙身上的一些问题您也知道，我想带着他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教给她一些常识，请问哪里会比较好？” “这样的话，图书室怎么样？平时也没什么人去那。”克雷恩道。 “那……”没等艾弗尔说完，蕾米娅便自告奋勇的要带艾弗尔和艾芙前往图书室。 艾弗尔没见过书本，这次来到艾尔特家的图书室是他第一次见到八角尖尖，被称为“书籍”的东西，不过他在怎么对书籍感兴趣，排在第一的却永远都是自己的meimei。 “那少爷，我就先行告退了。”蕾米娅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之后正准备离开时，艾弗尔叫住了他。 “很抱歉，但我希望你可以留在这里，我和艾芙并不熟悉这里的一切，可能会耽误你不少时间，但是我希望在这里稍微等一等我们。” “嗯……好的。”现在是工作时间，蕾米娅必须得去做她打扫的工作，可她还是答应了艾弗尔的要求，实际上她心里有一阵的恐慌，害怕被辞退这唯一的工作。 “蕾米娅找个地方坐吧，一直站着不累吗？”艾弗尔问。虽然蕾米娅执意要站着，但在艾弗尔的一再要求下还是坐在了离艾弗尔不远的地方。 “担心女仆这个工作的问题吗？”艾弗尔问蕾米娅。 似乎是经历了很长的心理斗争之后，蕾米娅才点了点头说：“嗯。” 艾弗尔没再多说什么，坐在艾芙身边。 在一切都准备妥当时，艾弗尔立马就开始了对艾芙的“常识教学”，艾弗尔心里自知艾芙有些太过欠缺教育了，可艾弗尔也明白，自己也没有接受过任何文化教育，能教给艾芙的也只有待人之道和一些基本的常识。 “艾芙，如果有不熟悉的男人乱碰你的话……”艾弗尔马上就对艾芙的安全问题展开了讨论，基本上都是针对因为艾芙的姿色而接近艾芙的虫子们的探讨。 接下来教给艾芙的都是一些简单的为人处世，比如吃饭时要怎样，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说什么话的是坏人，又或者该怎么样推脱，都是常识中的常识，艾芙脑子转很快，马上就消化了这些在她这个年龄必须要掌握的东西。 用的时间比艾弗尔想的要长，过去了大概是有一个小时，艾弗尔本还准备看些书，但这样有些太对不住一直在等待的蕾米娅，于是艾弗尔向蕾米娅道过歉后便立马动身回到了待客大厅。 不出意料的，女仆长米佳正焦急的寻找着蕾米娅，看到跟着跟在艾弗尔身后的蕾米娅后连忙快步走过来，似乎是已经准备开口了，但艾弗尔在她之前开口道：“米佳小姐，我拜托了蕾米娅替我和艾芙带路，我们初来乍到，对这里并不熟悉，实际上蕾米娅在一个小时前就可以回来，但是我强行留住了她，关于这一点我向你道歉，耽误了宝贵的工作时间，只是无论如何我都想蕾米娅陪在我和艾芙身边。” 艾弗尔见米佳有些愣神了，于是接着说：“我和蕾米娅共同话题还挺多的，我有一个提议，想征求米佳小姐同意。” 在艾弗尔说完这段话后，米佳愣了几秒才缓过神来开口问：“什么提议？” “可否让蕾米娅做我的专属女仆呢？” “什么？”米佳和蕾米娅都愣住了。 “让她来照顾我的起居，其他工作照常进行，只是外加了一个照顾我，这样如何？” “如果少爷您是这样想的话，没问题。”米佳点了点头，似乎没有多少怨言。 “谢谢。”艾弗尔道。 “少爷……”蕾米娅看着两人的交谈，她不敢发出很大的声音来，“少爷”二字也仅仅是自己可以听到的程度。 “我想服侍我应该算额外的工作，在蕾米娅的薪水上可以稍微提高一些吗？” “少爷，这……侍奉您是我的荣幸，薪水上涨什么的……”蕾米娅不知所措的说，可她又没办法干预。 “没问题，这是应该的，少爷您真是体贴。” “感激不尽。”艾弗尔低下头说。 “少爷您大可不必，”米佳道，“只是，我有一个不礼貌的疑问。” “请讲，我刚才都提出了那样无礼的要求了。” “少爷您的言辞……您是第一天来这边生活吧？” 艾弗尔明白了米佳的言外之意——一个在贫民窟生活的孩子怎么能说出敬语这种话来。 “我的生母教给我的，米佳女士。” “……” “艾芙，跟我去见一下父亲吧，走路的时候小心点，还不习惯吧？”艾弗尔牵着艾芙瘦弱白洁的手走在地毯上，艾芙的高跟鞋发出的哒哒声为安静到只有女仆打扫的客厅加上了活动的声音。 “女仆长大人，我要怎么办？”在艾弗尔走远后，蕾米娅迷茫的问。 米佳回答道：“听少爷的话就行，他可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我稍微能明白伯爵大人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