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不回去了?
首发晋江文学城“她就待在寝室,哪儿也没去,再说这课也下了……” 就像科代表说的,要是她逃课,在外面出了什么事,都是那节课老师的责任。 许尘深身为老师,对学生负责她理解。 但是现在课也下了,人也没事,是不是,可以稍微网开一面? 不然万一影响乔尔在业界的信誉怎么办…… 陈溺耷拉下脸,偷偷瞄他。 他没说话,也没点头,皱着的眉很清楚地表现了—— 这事没商量。 陈溺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可是以她对许尘深的认知,又觉得他对其他学生不像是这么严格的人,应该是好说话的。 可能是她方法不对。 怔忪间,到了他家楼下。 车停稳,许尘深熄了火,打开车门先走了下去。 陈溺还坐在车上,他的家她来过很多次,熟悉到,楼道上放了几个装饰相框她都知道。 但自从上次那件事发生以后……她就再也没来过了。 许尘深似乎也知道她认得路,没等她,自己先上了楼,陈溺没法子,深吸了口气下车。 他住的是独立的单元小户,住八楼,电梯直达。这幢楼新修没多久,可能是因为位置有些偏僻,住进来的人不多。 陈溺每次来,都感觉楼道上空荡荡的。 她出了电梯,朝右走了十几步,有一间屋子门开着,门背上贴了几张卡通的贴纸,就是他家。 这贴纸陈溺眼熟,是她贴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一回找他补习时,自己肚子饿,在楼下买了袋零食,里面就送了卡通贴纸。 那天她等他回家等了好久,一时无聊,就给他贴上了。 摸着良心说,这贴纸真不好看。 估计是他太忙了也没注意,竟一直让它贴在门上。 陈溺走进门,轻车熟路地换好鞋,客厅里没见着他人影,倒是卧室传来动静。 许尘深这人爱干净,房间打扫的特整洁,她往里走了几步,看见他蹲在床边,脚下放着个行李箱。 “你要出差?”陈溺靠在门上问。 许尘深从柜子里取了件衬衣叠好,往行李箱里放,“嗯”了一声。 陈溺没说话了。 他把衣服放好后,又起身,去拿干净的帕子和贴身衣物,边收拾边和她说。 “去S市,六点的飞机。” S市? 她有印象,姐姐住那儿。 她点点头,哦了声,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许尘深头也不抬:“去客厅,把柜子里的黑色笔记本拿过来。” 陈溺转身出去。 客厅就电视机下有两个柜子,她蹲着,一个一个打开看。 左边那个,里头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读物,报纸杂志什么都有,堆起来很高。 不过叠地十分齐整,有些旧,应该都是他看过的。 他一个人住,家里东西竟都是放的整整齐齐的,这点陈溺自愧不如。 再打开另一个。 陈溺傻眼,里面都是笔记本。 这时候,卧室里传来一声闷响。 她关上柜子,急忙跑过去。 许尘深单膝跪在地上,眉头紧皱,一只手撑着床边,另一只手按着……胃? 陈溺走到他面前,弯下腰,看见他额头上不断冒出细汗,突然有些紧张:“怎么了?不舒服?” 许尘深没回答,强撑着站起身,蹲久了,起来时头晕的厉害,他跌了两步。 陈溺忙扶住他:“胃痛吗?你坐着,我去给你拿药。” 说完就想转头,却被他拉住手腕。 “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你不是还要出差?”陈溺认真地看他,认真地说,“胃痛肚子痛不能拖,越拖越严重。” “你自己就是医生,难道不清楚吗。” 许尘深唇色泛白,抬了抬眸,看她少有的严肃神情。 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好像疼痛缓解了些。 但其实不管再痛,他都能忍。 她上次一声不吭地走,突如其来的冷淡,前几天在楼下,那么明确地和他说,说的那么清楚。 不要再见面,她不喜欢他。 许尘深别过头,吐出几个字:“那药不能空腹吃。” *** “太复杂的我不会,粥还是可以的。”陈溺站在厨房里淘米,怕他一个人疼的难受,尽力分散他注意力,“粥能吃吧?” 许尘深靠在厨房门上,看着她忙活,“嗯”了一声。 陈溺继续手上动作没停,嘴上跟他说话:“以前我连粥都不会做呢。” “那时候刚到舅舅家,你知道的,王教授。” “他上课是很严肃啦,但平时不这样,平时待我挺温和的,舅母也是,他们什么都不让我做,就让我好好学习。” “但是我怎么好意思,就学啊,等舅母做饭的时候,就跑到厨房跟她说话,看着她做。” “偷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平时舅母看见我进厨房,就把我赶到客厅去,所以啊,我就拼命找话题跟她说……” 拼命找话题,像现在这样吗? 许尘深看她从袋子里取出土豆清洗,手法熟练,她又继续说。 “我找话题很厉害,基本不会冷场。” 说到这儿,陈溺忽然觉得脸疼。 因为她跟他说话,倒是常冷场。 自顾自尴尬了一小会,她开始削土豆皮,想起一件事,问他:“你知不知道我在你门上,贴了几张卡通贴纸啊?” 许尘深蹙眉,怎么不知道,特丑。 “我现在看也觉得不好看,但刚给你贴上的时候,我觉得挺好看的。” “是个美少女,手里举着枪,多酷啊。” 酷吗?他不觉得。 陈溺削好皮,取下菜刀切块,这时候没说话了,她刀工不好,切的时候要认真仔细。 许尘深看着她的动作,看她低下头,全神贯注地切土豆。 看不清切的如何,他只能看到她垂下的头发,和微卷的睫毛。 在发颤,估计是紧张。 切好后,陈溺叹了口气,身体挡住许尘深的视线,打开下面的柜子取锅,注冷水,放粳米,开大火煮。 …… 很安静。 陈溺转过身,发现他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她顿了顿,问:“还疼吗?” 这话问出口她自己就后悔了,人家药都没吃,眉也拧着,怎么不疼。 她抿抿唇,正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突然听到他回答。 “好多了。” 气氛变得微妙,陈溺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于是转过身看锅。 还没烧开,水上不时冒一两颗小水泡。 旋即又散开。 厨房里,安静,无声。 过了一会儿,水开了,她把土豆块倒进去,转小火慢慢烧。 她想起什么,转过头问他:“吃糖吗?” 待会得用糖调味。 他不喜欢吃,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陈溺点头表示知道了,又继续看锅。 白天屋子里很亮,不需要开灯。 锅上升起白烟,能闻到快成形的粥的香气。面前的小女孩,被缭绕轻烟缠绕着,低头,侧脸柔和。 许尘深垂了垂眸。 等了几十分钟,粥终于做好,陈溺让他去饭厅等着。 许尘深难得没固执,听她的话走出去。 陈溺只放了半勺糖,她记得他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吃甜的。 端到饭厅,许尘深看见她小心地把碗放在他面前,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拉开椅子的一瞬,他心里一松。 “有点烫,现在时间还早,你慢慢吃。” 他没说话,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味道不算太甜,挺合适。 陈溺有些不好意思:“土豆切的是不怎么好,别嫌弃啊。” 听她这话,许尘深下意识就舀起一勺土豆看。 …… 是不怎么好。 他吃下,忍不住勾了勾唇。 陈溺撑着头,盯着桌面看。 好奇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换的餐具?” 刚才在厨房,她打开柜子,焕然一新,是觉得奇怪。 “前几天,不小心打碎了。” “哦。” 没什么营养的话题,陈溺继续发呆。 别问她为什么不走,许尘深住的地方远,根本打不到车。 她安静了一会,有件事一直搁在心上,现在气氛不错,她试探道:“请假那事,真不能再商量?” 她还记着这个,许尘深认真吃饭,看她一眼,没说话。 陈溺换了个方法:“你知不知道,你在学校可火了。” 话说的莫名,许尘深拧了拧眉。 “真的。”陈溺不信他竟然不知道,“你不逛论坛吗?上面还有你的照片呢!” 他眉头拧地更紧,每天工作都很忙,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偶尔几分钟的空闲,会想她。 真没时间看其他的东西。 她静了一会,有些气,转过身继续劝他:“她真是因为生病了……” 许尘深目光直视前方,没说不信,只道:“生病可以请假,正规假条交给我,这节课就不会记她旷课。” 陈溺想了一会,和他打着商量:“这一次不请不行吗?” 许尘深看了她一眼。 “她就待在寝室,哪儿也没去,再说这课也下了……” 就像科代表说的,要是她逃课,在外面出了什么事,都是那节课老师的责任。 许尘深身为老师,对学生负责她理解。 但是现在课也下了,人也没事,是不是,可以稍微网开一面? 不然万一影响乔尔在业界的信誉怎么办…… 陈溺耷拉下脸,偷偷瞄他。 他没说话,也没点头,皱着的眉很清楚地表现了—— 这事没商量。 陈溺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可是以她对许尘深的认知,又觉得他对其他学生不像是这么严格的人,应该是好说话的。 可能是她方法不对。 怔忪间,到了他家楼下。 车停稳,许尘深熄了火,打开车门先走了下去。 陈溺还坐在车上,他的家她来过很多次,熟悉到,楼道上放了几个装饰相框她都知道。 但自从上次那件事发生以后……她就再也没来过了。 许尘深似乎也知道她认得路,没等她,自己先上了楼,陈溺没法子,深吸了口气下车。 他住的是独立的单元小户,住八楼,电梯直达。这幢楼新修没多久,可能是因为位置有些偏僻,住进来的人不多。 陈溺每次来,都感觉楼道上空荡荡的。 她出了电梯,朝右走了十几步,有一间屋子门开着,门背上贴了几张卡通的贴纸,就是他家。 这贴纸陈溺眼熟,是她贴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一回找他补习时,自己肚子饿,在楼下买了袋零食,里面就送了卡通贴纸。 那天她等他回家等了好久,一时无聊,就给他贴上了。 摸着良心说,这贴纸真不好看。 估计是他太忙了也没注意,竟一直让它贴在门上。 陈溺走进门,轻车熟路地换好鞋,客厅里没见着他人影,倒是卧室传来动静。 许尘深这人爱干净,房间打扫的特整洁,她往里走了几步,看见他蹲在床边,脚下放着个行李箱。 “你要出差?”陈溺靠在门上问。 许尘深从柜子里取了件衬衣叠好,往行李箱里放,“嗯”了一声。 陈溺没说话了。 他把衣服放好后,又起身,去拿干净的帕子和贴身衣物,边收拾边和她说。 “去S市,六点的飞机。” S市? 她有印象,姐姐住那儿。 她点点头,哦了声,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许尘深头也不抬:“去客厅,把柜子里的黑色笔记本拿过来。” 陈溺转身出去。 客厅就电视机下有两个柜子,她蹲着,一个一个打开看。 左边那个,里头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读物,报纸杂志什么都有,堆起来很高。 不过叠地十分齐整,有些旧,应该都是他看过的。 他一个人住,家里东西竟都是放的整整齐齐的,这点陈溺自愧不如。 再打开另一个。 陈溺傻眼,里面都是笔记本。 这时候,卧室里传来一声闷响。 她关上柜子,急忙跑过去。 许尘深单膝跪在地上,眉头紧皱,一只手撑着床边,另一只手按着……胃? 陈溺走到他面前,弯下腰,看见他额头上不断冒出细汗,突然有些紧张:“怎么了?不舒服?” 许尘深没回答,强撑着站起身,蹲久了,起来时头晕的厉害,他跌了两步。 陈溺忙扶住他:“胃痛吗?你坐着,我去给你拿药。” 说完就想转头,却被他拉住手腕。 “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你不是还要出差?”陈溺认真地看他,认真地说,“胃痛肚子痛不能拖,越拖越严重。” “你自己就是医生,难道不清楚吗。” 许尘深唇色泛白,抬了抬眸,看她少有的严肃神情。 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好像疼痛缓解了些。 但其实不管再痛,他都能忍。 她上次一声不吭地走,突如其来的冷淡,前几天在楼下,那么明确地和他说,说的那么清楚。 不要再见面,她不喜欢他。 许尘深别过头,吐出几个字:“那药不能空腹吃。” *** “太复杂的我不会,粥还是可以的。”陈溺站在厨房里淘米,怕他一个人疼的难受,尽力分散他注意力,“粥能吃吧?” 许尘深靠在厨房门上,看着她忙活,“嗯”了一声。 陈溺继续手上动作没停,嘴上跟他说话:“以前我连粥都不会做呢。” “那时候刚到舅舅家,你知道的,王教授。” “他上课是很严肃啦,但平时不这样,平时待我挺温和的,舅母也是,他们什么都不让我做,就让我好好学习。” “但是我怎么好意思,就学啊,等舅母做饭的时候,就跑到厨房跟她说话,看着她做。” “偷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平时舅母看见我进厨房,就把我赶到客厅去,所以啊,我就拼命找话题跟她说……” 拼命找话题,像现在这样吗? 许尘深看她从袋子里取出土豆清洗,手法熟练,她又继续说。 “我找话题很厉害,基本不会冷场。” 说到这儿,陈溺忽然觉得脸疼。 因为她跟他说话,倒是常冷场。 自顾自尴尬了一小会,她开始削土豆皮,想起一件事,问他:“你知不知道我在你门上,贴了几张卡通贴纸啊?” 许尘深蹙眉,怎么不知道,特丑。